第35章

　　「我不想把自己搞的跟上輩那麼累。」林子平和顧傑輝面對面坐著， 語氣裡透著一種大徹大悟的味道：「錢和名聲這東西，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活的開心最重要。」

　　顧傑輝不知聽沒聽進去，不痛不癢道：「所以？」

　　「所以，我就想一年拍那麼一兩部電影，不會無所事事，也不會忙到忽略了身邊的人。」

　　顧傑輝這次倒是贊同地笑了笑，意有所指，「你是該多注意注意身邊的人了。」

　　那個傻小子被你忽略很久了。

　　林子平看到顧哥的眼神， 忽然有點心虛加好奇， 「顧哥是不是知道什麼？」

　　顧傑輝挑眉反問：「知道什麼？」

　　林子平輕咳一聲：「沒什麼。那這麼說顧哥是同意我的不求上進了？」

　　「我不同意也得同意，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你可是有靠山的人。」

　　再說了， 某人巴不得你做個不求上進的米蟲。

　　只是還沒等林子平千恩萬謝顧哥的高抬貴手， 只見對方大手一揮，直接將三四五六個劇本甩到了木質茶几上。

　　林子平：「……」

　　顧傑輝有理有據：「一年拍個一兩部電影在我這兒就是兩部， 你今年還差一部。」

　　林子平：「……」

　　很有道理的樣子。

　　「這都是我篩出來的電影劇本，還不錯，檔期什麼的也都合適。你回去看看，選一個你喜歡的。」顧傑輝雷厲風行：「定下來告訴我， 我安排你去試戲。」

　　「……」被坑的徹徹底底的林子平有苦說不出，只能憋出個，「好。」

　　「行了。」顧傑輝抬了抬手，太后一般：「去找江牧吧，這沒事了。」

　　當林子平抱著一堆劇本到了江牧辦公室， 把上述事情講給他聽後，江牧臉上的笑又大了些：「顧哥說的也有道理。」

　　林子平：「……」

　　這怎麼還胳膊肘往外拐呢？

　　「不過你要是不想。」江牧立刻補充，「也不用為難自己。」

　　「沒有不想。」林子平將劇本扔在沙發上，頗為受挫的感慨：「就是對於兩輩子都詭辯不過顧哥表示很傷。」

　　「能說的過顧哥的人很少。」江牧很不走心的安慰：「林哥不用失落。」

　　林子平哼哼了一聲，也不再繼續勾著江牧說話，開始看劇本。

　　沒有不火的題材只有不火的劇本，上到天文考古，下到泡沫清新，每一種電影都有它自己的市場。

　　顧哥挑的這幾個本子題材沒有重樣的，劇本的質量自然也沒話說。現在唯一看的就是自己更青睞哪種題材了。

　　演技是一個藝人的硬核，而能提現這個硬核的，自然也得硬核的題材。林子平毫不猶豫地選了警匪題材的劇本，名字叫《追影》。

　　這種類型的電影，演起來爽，觀眾看起來也爽，對演技的要求也不是一般的高。

　　「顧哥，我選好了，名字叫《追影》。」林子平做好決定的下一刻就撥通了顧傑輝的電話，「裡面的男一號。」

　　「嗯。」顧傑輝意料之內，「下週一試戲。」

　　「顧哥這是猜到了我會選這個本子？」林子平一聽連試鏡時間都定下了，下意識地問。

　　「不用猜，你肯定會選這個。」顧傑輝不咸不淡道。

　　那些優質的劇本放在旁人眼裡，可能會見一個愛一個，難以取捨。但林子平不會，優中選優，這是一種能力，更是一種經驗積累。

　　顧傑輝永遠也忘不了這人在塔尖上的自省與勉勵。

　　「林子平，」顧傑輝鄭重其事：「很開心再次合作。」

　　林子平愣了下，隨後爽快一笑：「我也很開心。」

　　「若是林哥沒出事，」江牧目光深沉地望著坐在沙發上人，「應該會比現在好。」

　　各種獎項，差不多拿個大滿貫了。

　　「現在也沒什麼不好。」林子平掛了電話，無比淡然道：「該在的還在，又莫名的小了幾歲，是我賺到了。」

　　「我也賺到了。」江牧思考了片刻，忽而滿足的笑了。

　　賺了個林哥。

　　………

　　下週一試戲，轉眼就到。

　　那天江牧特意把上午的工作都推了。

　　「我去給林哥撐場子。」

　　林子平被他如臨大敵的模樣搞的哭笑不得，但也不忍心拒絕：「好。」

　　沒了趙岩木頭人，添了個江牧冰塊。

　　倒也沒啥損失。

　　《追影》的導演叫嚴祿華，林子平有所耳聞，但沒有合作過，也沒過多關注。顧傑輝自然知道這事，一邊開車，一邊給林子平普及知識：「人品和作品分開看，有實力不假，但私生活不檢點也是真的。是個男女通吃、生冷不忌的主兒。」

　　林子平點頭，「知道了顧哥。」

　　一旁的江牧不放心了，揪著問：「有多不檢點？實在不行就把劇本撬過來，咱們自己雇導演拍。這部電影不是星輝的資源，我總覺得不踏實。」

　　萬一林哥讓人欺負了可怎麼好。

　　顧傑輝對江牧的護犢子無話可說，「人家整個劇組都成型了，是你說撬就能撬的？」

　　「沒事。」林子平知道對方擔心自己，「他不檢點，我撿點不就行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江牧這下老實了：「林哥我自然是相信的。」

　　到了試戲地點，三個人下了車，剛走到門口，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江總。」

　　江牧聞言停下步子，轉過身，看著一步一步踩著台階朝自己靠近的人，依舊掛著一張生人勿近的面容，寒暄道：「好久不見。」

　　林子平這下倒是意外了，歪著頭問江牧：「你們認識啊？」

　　「算吧，之前星輝的簽約藝人。」江牧的態度立刻從數九寒冬轉到炎炎夏季，「怎麼了？」

　　「沒。」林子平搖頭：「我就問問。」

　　「好久不見。」邱許博無視二人的互動，笑容滿面道。

　　邱許博是星輝的簽約藝人，合同期滿後選擇不再續約，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吸納新人，壯大規模。雖然不能和專業的經濟公司比，但術業有專攻，能在競爭激烈的娛樂圈有一席之地，也很不錯了。

　　「邱先生來這裡是？」顧傑輝為避免冷場，接話問道。

　　邱許博答：「我來試戲，你們呢？」

　　「一樣，」顧傑輝指了下林子平，沒隱瞞，「陪他試戲，《追影》的男主。」

　　「那就真的是巧了。」邱許博眼底閃過意外，忍不住笑道：「我也是《追影》，不過男二。」

　　邱許博看了下林子平，發出邀請：「一起吧。」

　　「……好。」

　　「江總……也是陪著一起的？」四個人乘電梯去7樓，邱許博狀似無意地問。

　　「是。」

　　邱許博忽然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視線掃了眼林子平。

　　林子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似是解釋似是抱怨：「本來不想讓他來的，他非得跟著。」

　　「你上次試鏡我就錯過了。」江牧道：「這次試戲說什麼也得跟著。」

　　顧傑輝：「……」

　　沒出息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