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這畫面實在太震撼了,兩人若是仔細看一眼就會發現, 其實小熊是被擰著衣領走出來的, 可他們全被周縉給吸引過去, 小熊仿佛成了和擀麵杖一樣的掛件。
周縉問:“你們怎麼回事?”
金來多說:“我們沒、沒怎麼回事啊?”
周縉瞟了甯立言一眼, 鬆開手, 小熊連忙蹭蹭蹭跑過來,跑到金來多的背後蹲下了。
周縉說:“不是讓你看著他寫作業嗎?他竟然跑到廚房去蹲守IPAD?”
“不是我不做作業!”小熊從金來多背後伸出腦袋,“我做不出來我也沒辦法!”
周縉說;“你不會問你身邊的哥哥嗎?”
小熊說;“他囉嗦死了,一直在旁邊念經,根本沒時間教我寫作業。”
金來多說:“難道不是你把作業本弄得一團糟,我才來給你擦作業本嗎?”
“他真的一直在囉嗦。”小熊學金來多歎氣,“我怎麼這麼慘,太慘了, 以前都是周縉幫我寫作業,我從來不幫他寫作業, 現在我竟然要幫你寫作業……”
周縉問金來多:“你竟然幫小熊寫作業??”
金來多說:“我沒幫他寫作業!是他要讓我給他寫作業, 我可沒答應!”
說完,又轉過頭質問罪魁禍首;“你,你給我老老實實交代,我是這麼說的嗎?我可沒這麼說。”
小熊看著周縉, 咽了一口唾沫;“也沒有幫我寫作業……沒人幫我寫作業。”
金來多氣道:“我沒幫你寫作業你竟然還委屈上了?作業起碼得自己寫吧?要不上學做什麼?”
小熊對著金來多就是振振有詞:“你怎麼就能讓周縉哥哥幫你寫作業呢?”
金來多說:“那不一樣, 我那是幼稚園作業。”
小熊說;“我不信,你上了小學就沒讓周縉哥哥幫你寫作業了?”
金來多說:“我上小學時他就去外地念書了。”
小熊說:“那他要是沒走,肯定也會幫你寫作業的吧。”
周縉&金來多:“……”
小熊雖然熊, 但是抓關鍵點一流,金來多忍不住想去擰小熊的耳朵;“為什麼你這小屁孩就這麼多理由?不管怎麼樣,讓別人幫忙寫作業就是不對的。”
“誒,多寶,多寶。”在一邊的甯立言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不是說好的雙打紅白臉教育熊孩子的嗎?怎麼兩人都紅臉了。
周縉的擀麵杖都揚起來了——雖然甯立言知道這就是個假動作。
小熊昂揚的鬥志又被周縉給嚇了回去,縮回到金來多的作業。
“寫就寫唄。”他小聲嘀咕,“雖然我做不出來,但是我能把格子填滿。”
周縉說;“小朋友,別想著敷衍了事,你現在不專心讀書,以後想讀書都沒機會了,不要等你看著別人高高興興地提著行李箱去上學裡的才後悔。”
又提起周縉的傷心事了。
熊孩子真是怎麼樣都能讓人生氣,做什麼都能戳人心窩子,金來多對周縉說:“你快去做飯吧,我看著他。”
他卷起袖子:“我還不信我搞不定一個小學生了。”
這個小學生著實磨人,天都快黑了,小熊才做完語文作業和英語作業,200字的周記實在寫不出來,金來多便讓他回屋先做算術題,磨磨蹭蹭寫完算術題,小熊打開數學作業,打了個哈欠。
“我困了。”
一做起作業來,小熊就開始小動作不斷,一會兒是要上廁所,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困了,一會兒餓了,金來多深吸幾口氣:“就一本數學作業,做完了就可以吃飯,吃完飯就送你回家睡覺。”
小熊的哈欠打了一半停住了:“不是說好讓我玩遊戲的嗎?”
“一玩遊戲你就不困了???”
小熊說:“我現在困,我吃完飯就不困了。”
金來多說:“你這小把戲,十年前我就玩過了,不就是打開作業本就犯困嗎,就是懶病,快寫!”
小熊對著數學作業發呆,金來多催一下,他就動一下,金來多一看,做出來的兩道題全是瞎寫的數字。
金來多又深吸了一口氣:“擦掉重新做,你這兩道題是錯的。”
小熊又要扔筆了:“我真的不會做。”
“正方形周長你都不會算?”
小熊從地上拿起書包:“等會兒,我記得書上好像有。”
他在書包裡掏出數學課本,從頭翻到了中間,終於在一頁貼滿透明膠的書頁上,發現了疑似正方形周長的公式。
“兩個長邊乘以2,兩個短邊再乘以2,然後相加?”
小熊捏著筆,又看了一眼作業本:“正方形哪條是長邊?哪條是短邊?”
“……”
金來多氣得人都眩暈了,抬頭一看頭頂的燈泡,全是小熊對著作業本時迷茫的臉。
他終於崩潰了。
“周縉!周縉!”
金來多朝對面的廚房喊道:“你快過來!”
周縉還以為出了什麼事,聯手都沒擦,連忙大步走過來了。
“怎麼了?”
“你來吧,我放棄了,是我笨,輔導不了小熊寫作業。”
金來多就和樹袋熊一樣,掛在了周縉的腿上,死活不放手:“求求你了,我去做飯吧,你來輔導他寫作業。”
周縉看了一眼趴在凳子上的小熊:“他不是挺認真的嗎?”
金來多說:“對,特別認真,特別好學,所以學霸你快來培養一下你的接班人吧,讓我這個學渣去做力氣活行嗎?燒火做飯殺雞,什麼我都行。”
“你們到廚房來吧。”
包子和蘑菇肉絲湯已經做好了,現在周縉在燒地鍋雞,金來多被周縉塞了兩個包子,才平復心裡崩潰的情緒,蹲在灶台邊喝湯。
周縉一邊守著鍋裡的菜,一邊輔導小熊寫數學題。
明明是少爺脾氣,輔導小朋友倒是耐心十足,金來多心想,周縉對金大發怎麼就這麼沒耐心呢?金大發也沒比不做作業的熊孩子聽話點吧。
他一直盯著周縉和小熊看,周縉給小熊講完兩道題回來看鍋裡的菜,金來多的視線也跟著他回到了灶台邊。
“你也太能幹了吧,又會做飯又能輔導小朋友寫作業。”金來多一臉崇拜地看著周縉,“你知道我剛剛差點被氣得吐血嗎?”
“我能幹不能幹,你難道不知道?”
周縉用鍋鏟鏟了兩塊雞肉放到金來多的碗裡:“嘗嘗你老公的手藝,多次吃雞的經驗大作。”
“……我收回剛剛的話。”
果然走到哪裡都帥不過三秒,金來多決定閉嘴。
有的人就是看著帥,肚子裡也不知道藏著些什麼壞心思~還是多看幾眼比較好。
金來多看著周縉做晚飯,小熊做完作業,然後看著周縉陪小熊玩了會兒遊戲,兩人一起把小熊送回了家,然後回來洗澡。
做好的菜菜周縉還裝了一部分送給了甯立言和攝影大哥。
甯立言打開蓋子聞了聞,香味撲鼻,頓時感激涕零:“哥,你可真是個大好人……大晚上給我送地鍋雞吃。”
他拿出筷子夾了一塊,咦,胡蘿蔔,又夾了一塊,土豆,然後在裡面翻來覆去地找雞肉,卻連一塊雞皮都沒發現。
說好的地鍋雞呢??
周縉去洗澡的時候,甯立言去敲金來多的窗戶。
金來多剛洗完澡,正坐在床上擦頭髮,聽到有人敲窗戶,便把窗戶打開。
“什麼事?”
“我發現卡達鴨十分得小心眼。”甯立言一臉吃多了胡蘿蔔的菜色,“給我送了一保溫桶的地鍋雞,結果全是土豆和胡蘿蔔,他是幾個意思?”
“不讓你吃雞的意思。”
金來多兩手擱在窗櫺上,笑眯眯地說;“你不知道他叫我小肥雞嗎?”
“你得意什麼,剛剛不是你要釣我的嗎??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金來多說:“好了好了,你也別怨婦臉了,昨天不是收了我好幾盒滷味嗎?你去拿過來吃掉好了。”
甯立言喜出望外:“真的?”
金來多說:“對,昨天我忘記說了,你和你的同事們都分了吧。”
甯立言比了一個“OK”的手勢:“行,那我先去開會了,等會兒見。”
他向外跑了幾步,突然又想起什麼,跑回來對金來多說:“我來是提醒你,可達鴨小心眼,今晚你們悠著點啊,明天說不定還要上山的。”
金來多揮揮手;“快去開會吧,別操心了,我早就給周縉說過今晚我一個人睡了。”
甯立言不信:“他同意了?”
金來多說:“他說我不和他一起睡會後悔的。”
甯立言說:“你還是和他一起睡吧,要不指不定怎麼坑你,可達鴨小心眼啊。”
金來多說:“本來就兩間房,又在拍節目,他難道還能溜進來不成?”
他們今晚一人睡一間,哪裡有機會讓周縉的小心眼發作,金來多在床上滾了幾下,好多天沒有一個人睡過了,感覺還真不錯。
他吹完頭髮,換好了衣服,時鐘指向九點半,他換上拖鞋去客廳,今晚的九人夜談就要開始了。
以往幾期的九人夜聊都是這期節目最吸引人的看點,多半是談感情生活聊聊相處的日常,一兩句話都能讓cp粉們寫上好幾篇小論文,是發糖發得最兇猛的時間。
這一次的夜聊依然是嘉賓們發糖的主戰場,其餘三對嘉賓都是養成類的情侶模式,周縉和金來多特意把機會讓給了其餘三對嘉賓,只是在適當的時間捧哏,等到最後二十分鐘,主持人問到對這期節目的想法,有嘉賓才說,任務太困難了,完全沒頭緒,特別是詩和琴。
主持人說:“發揮想像力嘛。”
那個嘉賓說:“想像力匱乏,我也沒辦法,不如你舉個例子?”
主持人:“這是在套我的話了?”
嘉賓半開玩笑半認真:“對啊,就是在套你的話。”
金來多小聲對周縉說:“他們問了,我們要不要附和?”
周縉沖他搖了搖頭:“先別說話,等著。”
另外三對嘉賓和主持人拉扯起來,大概都想在主持人這裡套些消息,主持人卻一直打太極,發現周縉和金來多一直沒說話,故意把話題拋給他們。
“你們問我還不如問周縉和金來多,他們一直沒說話,說不定有想法了?”
“臥槽,好奸詐。”金來多小聲說,“這鍋甩過來了。”
周縉小聲說:“主持人本來就是娛樂圈情商的第一梯隊,反應能力要特別出眾的。”
金來多問:“怎麼辦?要是說有,肯定有人要一直追著我們問,要說沒有,他們也不會相信啊,你今天真的太秀了,他們肯定不會相信,還會以為你在演戲。”
周縉說:“沒有就是沒有,沒什麼好說的。”
他知道其他人都在等他的回答,說:“是真的沒有想法,我聽說節目在設置任務的時候,主持人也看過最後的評分表,知道哪種食材的分數最高,大家大概也都是這麼想的,所以一直在找你打聽,你可是通往勝利唯一的途徑,我可不能因為討論分心,得專心記筆記。”
主持人笑道:“周縉最會說話了,那你聽出來了嗎?”
周縉說:“你再多說點吧,我在努力。”
剩下的十分鐘,變成了其餘三對嘉賓試探周縉這對和主持人的時間,周縉翻來覆去就是老三樣“不知道、正在想、問主持”,一直堅持到了夜談最後幾分鐘。
金來多看到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也有些急了,周縉他到底發現沒有?
他覺得應該是真沒頭緒,可是看到他一點都不著急,又覺得他可能有頭緒。
他是真的暈了。
“不要著急,小肥雞,現在的任務是要讓別人相信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沒看他們都在試探我嗎。”
“你確定他們會相信嗎?”
“狼人殺裡有個技巧,抽到牌後先不看牌,本來你就不知道自己是哪張牌,自然有十足的底氣,遊戲還沒開始時,別人怎麼問都問不出來線索,特別對殺手而言,這招很有用。”
“那你這麼有底氣?”
“我有底氣是因為我知道,他們相信我沒想法之後,肯定會把食材的線索透露出來。”
周縉看了一眼鐘,還有三分鐘。
這檔節目重新設置的任務重點本來就在於“找”,而不是“猜”,如果嘉賓都沒頭緒,最後都沒找到合適的食材,那麼這檔節目就是失敗的。
“明早八點,會把相關線索都送到大家的住處。”
如周縉所料,最後兩分鐘,主持人果然開了口。
“最後,我來講一個活躍氣氛的故事,也和今天的食材有關的,不是線索啊,單純活躍氣氛,也不剪進節目裡。”
“我們的關鍵字裡有個琴字,我看過一個故事,有人還真用琴弦做了一道菜。”
“琴弦做菜?”
“說是有個男人還沒有發家之前,日子過得很苦,他的髮妻總是熬米湯過日子,米湯很濃稠,兩人日子也很甜蜜,這個男人發家之後,就休了妻子,另外娶了一個女人,妻子便帶著陪嫁來的琴回娘家了。後來這個男人因為一些事情又變得落魄吃不飽飯,他的髮妻出現了,髮妻也沒有錢,便說我用琴來給你做米湯喝,男人以為髮妻是用琴換了米來做米湯,很感動。”
“然後呢?”
“然後過了幾天,這個男人被發現死在了路上,死之前十分的痛苦。”
“米湯裡有毒?”
主持人說:“不是,髮妻被休後,沒有臉回娘家,就自殺了,後來在一個雨夜,變為怨鬼回來,把琴弦割碎了,放在了米湯裡,迷惑著男人喝了下去,米湯裡的碎琴弦便紮在了男人的腸胃裡,讓他痛苦的死去。”
金來多說:“這也太扯了吧。”
主持人說:“歷史上是真的有這個酷刑的。”
金來多問:“所以現在所這個故事做什麼?”
主持人笑了笑,指著窗外的閃電:“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出軌的人可是要遭受酷刑的。”
三個小時後,客廳裡的攝像頭拍到金來多急匆匆地抱著被子跑到周縉的房間裡:“擦!為什麼要大晚上的講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