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幾個粉絲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看樣子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金爸埋怨地看了金媽一眼，金媽給他使了個眼神。

　　你懂什麼。

　　刷了一天微博的金媽比金爸明顯要內行：“我們也是第一次追星，不太懂，看微博說在這附近，是在這裡嗎？”

　　一個女孩連連點頭：“對，就是在這裡。”

　　金媽問：“是不是快開始了？”

　　女孩說：“還早著呢，下午三點才開始。”

　　“三點？”金爸一看表，“現在才十點多。”

　　“十點來的都是假粉啦。”女孩說，“我姐妹早上四點就來了。”

　　金爸驚詫：“四點？那個小兔崽……”

　　金媽又把他撞了一下：“小兔崽崽太紅了！”

　　粉絲們：“……”

　　金媽努力地和女孩們拉近關係：“怎麼了？你們不覺得他像小兔崽嗎？”

　　“……並不覺得。”

　　金爸：“我也不覺得。”

　　金媽：“你住嘴！聽我說！”

　　活了二十年，這些小姑娘第一次見識到大爺大媽們是這樣追星的。

　　為了照顧到這些老粉絲的家庭和諧，一個女孩主動把話題引開了：“阿姨，你們有票嗎？還是打算去占位置？”

　　金媽說：“沒有，怎麼，這個還要票嗎？不是圍過來就能看嗎？”

　　女孩說：“當然是有票的，不過今天的活動沒有粉絲區，能拿到的管道比較少，黃牛那裡的價格也高。”

　　金媽說：“就是台下那些凳子？”

　　女孩說：“對，就那些。”

　　看到月臺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幾個女孩說：“阿姨，先不和您說了，我們要去排隊了，本來就來晚了。”

　　看到這幾個女孩著實心急，金媽說：“謝謝你們了，快去吧。”

　　女孩問：“您不去嗎？”

　　金媽看到黑壓壓的人群就頭疼：“我們也不知道有這麼多人，就不去了。”

　　“那我們就走了，啊，阿姨，等等。”一個女孩突然轉過身，“阿姨，我剛剛聽說您有微博，我們微博互一下吧。”

　　金媽掏出手機：“好啊。”

　　女孩也掏出手機：“您叫什麼？”

　　金媽：“我叫我是金來多的媽媽。”

　　女孩：“？？？？”

　　金媽說：“金來多的媽媽和金多寶的媽媽兩個id都註冊了，我就取了這個。”

　　女孩再一看註冊時間，表情有些複雜了：“已經……加上了，阿姨再見。”

　　“再見。”

　　女孩變臉速度有些怪，金媽一頭霧水：“奇怪了，剛剛還說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不高興了。”

　　金爸說：“肯定是你說錯話了，你又不懂，又喜歡亂說，惹人家小姑娘不高興了。”

　　金媽埋怨道：“還不是你要來的，我說你是不是不知道周縉有多紅，這麼多人，跑來找人家興師問罪？你要被群毆的我給你說。”

　　金爸說：“算了，回去看兒子去了。我們又沒票，要是有票我就進去了，就坐台下，盯著這小兔崽子看，我看他好不好意思直視我的眼睛。”

　　金媽說：“得了吧，台下這麼多水靈小姑娘，誰看你這個禿頂老漢。”

　　金爸財大氣粗：“要是有買票的，就買第一排中間，管它多少錢，我還不信這小兔崽子看不到我了。”

　　金媽說：“你沒聽人家說嗎？票不好買，這又不是在咱們家，沒人送票給我們。這裡這麼多人，車都不好攔，走吧，我們去那邊，攔車回去看兒子。”

　　夫妻倆打算過一條街去對面攔車，還沒走幾步，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突然叫住了他：“叔叔，您等等。”

　　金爸和金媽回過頭，那個中年人走了過來，和他們客氣地打了個招呼：“您好，我是星空地盤的工作人員，這是我的名片。”

　　“地盤？”金爸接過來，也沒打算看，“哦，賣房子的啊，我們在這裡買過房子了，現在不需要買房子。”

　　“不是，我們是一個明星應援的app。”那個中年人拿出手機，打開一個app給金爸和金媽看，“我們和各個明星工作室及後援會都有緊密合作，各種公益、應援、打榜，我們都可以提供服務。”

　　金爸金媽聽得雲裡霧裡：“哦。”

　　中年人指了指不遠處的舞臺：“今天的活動，我們也拿到了五個名額，就坐那一塊。”

　　他比劃了一下：“不過今天因為同事有事，我們就來了四個人，還多一張工作證。”

　　他從口袋裡拿出兩張工作證，其中有一張寫的是他的名字，另一張寫的另一個人的名字。

　　“我也是周縉的粉絲，三年前他演《烽火》時，我就認識他了，當時就在想，演技這麼出眾，長得這麼出眾，怎麼就專門跑龍套。”中年人歎了口氣，“剛剛您說您是老粉絲，我想您大概也是三年前就在關注周縉了吧，我也認識幾個和您一樣大的，都是老粉絲了，安靜，不像現在的小姑娘，都是一夥一夥的來追星，您這個年紀，功成名就，也不需要什麼追星的激情，看著他越來越紅，就好了。”

　　金爸剛想發話，又被金媽暗地裡擰了一把：“對對，就是這樣的，你說的沒錯。”

　　中年人說：“您好像也是外地來的？外地來一趟不容易，如果您不介意，我這裡這張工作證，您拿著吧。”

　　金媽驚喜：“真的？”

　　中年人說：“真的，就一張，您拿好，兩點半進場，您過去坐就行。”

　　“哦哦，謝謝啊。”

　　金媽喜出望外地接過來，那個中年人轉身準備走，金爸說：“哎，等一下。”

　　中年人問：“什麼事。”

　　金爸說：“小兄弟，你這還有沒有辦法給我們再弄一張？”

　　中年人有些為難：“真的沒有了，就這一張。”

　　金爸問：“那還有其他的媒體嘉賓有工作證的又不去的嗎？我剛聽說有黃牛可以買票。”

　　中年人說：“我不是黃牛，這個我真不知道。”

　　金爸從口袋裡掏出根煙遞給他：“兄弟，幫個忙，我們外地人，什麼都不懂，就想進去看看，你可不可以幫忙去問問，等活動結束了，我請你們吃飯。”

　　中年人說：“哥，真不是我不幫忙，這工作證要是在黃牛那裡，起碼五千起步，供不應求，您要是早一點還有辦法，現在這時候，不知道多少粉絲在求工作證，哪裡還能拿到。”

　　金爸說：“沒事，五千不行，我出五萬，兄弟，你幫我去問問，五萬肯定有人會賣的。”

　　中年人把煙擱在耳朵上：“行，咱們加個微信，等會兒要是有消息了，我給您發微信。”

　　金爸說：“那我們去吃個午飯。”

　　中年人說：“您先別去，就在這裡等我，我去問問，最多十分鐘給你們答覆，十分鐘後要是沒有，那就是真沒有了。”

　　金爸和金媽就在原地等著，金媽把手上的工作證翻來覆去地看：“該不會是騙子吧？”

　　金爸說：“我盯著呢。”

　　那個中年人走到不遠處，和臺上一個工作人員說了什麼，那個工作人員跳下檯子，和他走到一邊，金爸說：“開始我也這麼覺得，但是你看他這麼懂，三四十歲還懂什麼打榜的，微信裡也全都是近距離拍明星的圖，肯定是娛樂圈的，而且他又沒有要我們付錢。”

　　金媽也朝那邊看去，看到那個中年人和工作人員從暗處出來，手裡拿著一個袋子，和那個工作人員說了什麼，然後招手打招呼告別。

　　“應該是真的，感覺那邊工作人員都認識他。”

　　金爸說：“看樣子成了，走。”

　　中年人快步走了過來，金爸迎了上去：“怎麼樣？”

　　“有人要賣，不過價格有點高。”

　　金爸問：“多少？”

　　中年人說：“三萬。”

　　金爸一聽才三萬，比他料想的五萬要便宜不少，說：“三萬就三萬吧，位置在哪裡？”

　　中年人說：“恐怕您和阿姨要分開了，這個位置好點。”

　　他比劃了第三排中間那個位置，金爸點頭：“行，就這個，怎麼給錢？”

　　中年人拉開袋子，掏出另一張工作證，這一張工作證的和剛剛兩張一模一樣，同樣有浮水印有二維碼，不過姓名和公司不同。

　　“剛剛忘記給您和阿姨說了，因為是工作區，所以您二位儘量低調點，尖叫啊什麼的還是算了。”中年人很陳懇，“如果您喜歡周縉，就多支持一下他的公益活動吧。”

　　“一定，一定。”金爸把錢轉給了他。

　　中年人收了錢說：“阿姨，您和我坐一塊兒，等會兒活動要開始了，我叫您。”

　　金媽說：“行，麻煩了啊。”

　　中年人說：“您快去吃飯吧，我先走了。”

　　金爸和金媽拿著工作證和中年人再次道了謝，金爸把工作證塞進口袋裡：“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值，三萬塊，還給說了這麼多好話，怎麼都覺得便宜那小兔崽子了。”

　　金媽說：“不是你要坐第一排的嗎。”

　　她比金爸細心一些，拿出手機掃了一下二維碼：“我來看看，這個怎麼用。”

　　二維碼跳到了公益讀書一日行的公眾號，金媽心裡生疑：“老金啊，拿你的工作證出來掃掃，掃出來怎麼是公眾號。”

　　金爸拿出手機，用微信一掃，果然是公眾號。

　　“不對啊，這個難道不應該是個人資訊嗎？”

　　金爸點了關注，看到右下角有註冊，說：“老婆，你點進去看，右邊不是就要註冊嗎？你不註冊，哪裡來的資訊。”

　　他點開註冊，把工作證上的名字和自己的電話輸了進去，然後滿意地看到註冊成功四個大字：“保險了，到時候他們要是不認這工作證，我就拿手機號和他們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