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宿主蛋好像要孵出來了??」系統驚道「這龍也太好孵了!怎麽辦怎麽辦宿主?孵出龍來該怎麽辦啊宿主?」
「你慌個什麽。」九陰抱著龍蛋快步進了身後的洞府之內。
這洞府內有處靈泉, 原先這裡住著一隻黑蛟,後來蛟龍歷劫去了洞府便空了, 如今是些小妖獸在此處蹭靈泉修行。
九陰抱著龍蛋一進去, 也不知是她的氣息還是龍蛋的氣息將洞中的小妖獸嚇的慌忙逃竄出去,九陰立刻將裂縫的龍蛋放在了靈泉旁的青石上, 剛剛放下便又聽見「哢吱」的裂縫聲,一隻黑色的小爪子從蛋殼的裂縫中先勾了出來, 蛋殼內有什麽東西在一拱一拱的頂著蛋殼, 看的九陰好生著急,恨不能伸手去幫那東西將蛋殼給剝開……
「哢吱」又一聲響,那勾在蛋殼上的小爪子猛一用力,將蛋殼從正中間裂成了兩半碎了開,一條白溜溜的東西從裡面摔了出來, 「嗷嗚」一聲的摔在了她的手邊。
「!」系統比她還驚奇,「宿主這就是龍小時候??」
青石上的碎蛋殼之中一條和九陰手臂差不多粗細,差不多長短的白色小龍濕噠噠的趴在青石上, 通體雪白只有四隻爪子是黑色的,頭上那對角是嫩嫩的粉色, 嫩的叫人不敢碰, 仿佛一碰啊,他就碎掉了。
太小了,他竟是還不會睜眼一般,兩隻眼睛被白色的眼皮蓋著,在那青石上拿腦袋到處亂找, 邊找還邊發出動物幼崽的叫聲,「嗷嗚嗷嗚」的。
「這是師祖的神識轉世??」系統震驚,那個冷冰冰的,修仙界師祖竟是這樣幼的!系統驚呆了,「龍小時候這麽小嗎?還不會睜眼?」
九陰瞧著那拿腦袋亂找的小幼龍一瞬間狐疑起來,這和她之前養的小白龍幾乎一模一樣啊,難道龍小時候一個樣?都是這樣還不會睜眼?是不是脫第一次皮之後才能長成獨一無二的龍樣子?
她正狐疑著只見那隻師祖小幼龍嗷嗚嗷嗚的拱到了青石邊,險些要掉進靈泉之中,她忙伸手接住了踩空的小幼龍,凉冰冰的小東西掉進她掌心裡嗷嗚叫著用腦袋興奮的拱了拱她的掌心,順著她的手腕纏住了她的手臂,嫩生生的小龍角跟總算找到了親人一般拼命蹭著她的手掌,瑟瑟發抖。
「龍小時候怎麽會這麽可愛!」系統震驚,說完又覺得自己好沒有見過世面,身爲b級系統它第一次跟著這麽强的宿主,之前它從來沒有見過龍!
九陰看著這條小幼龍心情有點複雜,這……是師祖,也是裘衣輕,他到底有多少個身份啊,師祖已經是裘衣輕的前世了,那這龍算是裘衣輕的……原身?
她記得師祖是上古靈獸修成的道,如今看來他的原身應該就是條神龍了。
那師祖現在這副樣子……怪怪的。
「宿主它是不是餓了?」系統問她,「小龍吃什麽?」
小幼龍哼哼唧唧的張嘴咬著她的手指,他如今還是乳牙,咬起來跟撓癢癢似得。
九陰另一隻手從靈泉裡捧了一手心靈泉凑到了他的腦袋下,輕聲跟他說話「這裡這裡。」
他的腦袋聞來聞去總算是聞到了九陰掌心裡的靈泉,腦袋險些栽進去,才慢慢伸出舌頭舔了兩口靈泉,便又不喝了,歪了腦袋又蹭在九陰的掌心嗷嗷叫。
「他好像不想喝靈泉。」系統關切的道「您之前是怎麽養小白龍的?」
她之前養小白龍可是花了好大的心血呢,龍這種靈獸又挑食又嬌氣,小時候不能凍著又不能熱著,沒有脫皮之前身上沒有鱗片保護,還極容易受傷,乳牙沒掉之前他又咬不動肉,只能靠靈氣養著,問題龍又挑嘴的很,不愛喝靈泉還不愛吃軟爛的靈果。
十分的難養。
他還纏在她手臂上嗷嗷叫著咬她的手指,又虛弱又急切,是餓壞了。
九陰嘆了口氣,將掌心裡的靈泉潑回去,指尖一拈將自己的食指給劃破了,鮮血從指尖珠子似得涌出,她凑到了小幼龍跟前。
他果真跟餓狼撲食一般小黑爪子抱著她的指尖用舌頭一下一下的舔她手指上的鮮血。
「您以前就是用血養小白龍的?」系統不可思議,這怎麽……和養大反派异曲同工啊。
「你以爲龍好養啊?」九陰任由小幼龍多舔幾口血,她從前養小白龍也是這樣,在它破殼之後的五天內都是用血和靈泉摻合著來喂它,等到它五天後乳牙掉了,長出新牙就改喂肉了。
她看著羸弱的小幼龍抱著她的手指一點一點的舔她的血心情微妙,裘衣輕是不是在套路她?說什麽來渡情劫,來了之後還得她奶大了送他去渡情劫,哪有這樣渡情劫的理?
但她點開系統欄看了看兌換小白龍神識的那個任務——裘衣輕的前世今生。(未完成)
看來這個任務是一定要陪他渡完情劫徹底瞭解完他的前世才能算完成,如今也不能怎麽辦了,養一步是一步吧。
這小幼龍剛出殼又沒睜眼實在羸弱的很,喝了一會兒她的血自己饜足的腦袋一點一點歪在她的掌心裡睡著了,還咕嚕咕嚕的發出小猫似得呼嚕聲。
九陰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隨便扯了一把雜草給他勉勉强强掂著做了個草率的窩,想將他扯下來放進窩裡,可他像個膏藥似得纏著她的手臂,她動一動他便哼哼唧唧的纏的更緊了。
她是要出洞府抓一隻靈獸回來替她收拾打理一下這洞府,總不能帶他一塊去,他如今這麽脆弱出門再給死了。
她想了想從旁邊拿了個枯樹枝過來,小心翼翼的捏著他的尾巴一圈一圈的從手臂上將他繞了下來,在他一哼唧要再纏上來時立刻將樹枝遞了過去,他卷上那樹枝抱著動了動又睡著了。
果然,龍從小到大都很好騙。
九陰連同樹枝放在了雜草窩裡,在窩四周設下結界,確定他出不來,旁的東西也進不去才飛身出了洞府。
這靈山靈氣彙集藏著不少再此修煉的靈獸和妖獸,她要抓一只來替她幹活帶小幼龍。
就那麽巧,她遇到的第一隻靈獸居然還是那隻浣熊,耳朵上缺了角,她一眼便認了出來,幷且是在從前遇到的地點,它在幹著和之前一模一樣的事——在湖邊洗手。
九陰一個定身咒將它定在原地,上前拎著它的脖子將它拎了起來。
「不要吃我!我法力低微沒有營養!」浣熊嚇得哭著衝她嚷嚷著求饒。
真怪,她記得曾經她抓這隻浣熊的時候它說的第一句話也是這個,明明師祖渡情劫的這個時間點和她當初來靈山遇到小白龍的時間差多了,可她怎麽總覺得除了龍和她,這裡的一切和當初她來的那個時間段一模一樣?
她熟門熟路的給浣熊下了咒,讓它乖乖聽話,先命它去摘了些靈果來,然後帶著它回了洞府。
她剛到洞府就聽見洞府之內嘀嘀咕咕的聲音——
「是龍哎,真的是龍。」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原來龍長這個樣子。」
「它怎麽了?怎麽來是再撞墻?」
這些嘀嘀咕咕的聲音裡還夾雜著小幼龍嗷嗚嗷嗚的叫聲,九陰心頭一緊立刻飛身進了洞府,本以爲是什麽厲害的東西破了她的結界去抓小幼龍,結果只見結界好好的,一群連人形還未修成的兔子精、狐狸精正圍在結界外驚奇的看著結界裡的東西,聽見她的動靜立刻唧唧叫著四散逃竄。
而結界裡一片血紅血紅,將九陰嚇了一跳,只見那小幼龍不知何時醒了,在結界裡驚慌焦躁的嗷嗷亂叫亂撞,它不知是沒有眼睛瞧不見,還是故意要撞開那結界,尾巴卷著斷掉的樹枝,拿腦袋一下一下的撞在結界上,撞的他頭破血流,渾身是血,腦袋上的龍角竟是也撞掉了一個。
這可將九陰嚇壞了,慌忙收了結界,他一腦袋撞了出來栽在了她脚邊,尾巴里還緊緊卷著枯樹枝。
九陰忙彎腰將他從地上撿了起來,他似乎聞到了九陰的氣味頓時卷住了她的手臂血淋淋的腦袋貼著她的手臂爬上來,拱在她的脖頸裡將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一抽一抽的叫著,竟像是小孩兒在哭似得……
他身上被劃出了許多傷口在冒血,像是疼一般的顫抖著。
九陰挨著他的龍腦袋心疼起來,「怎麽了?這是……怎麽了?脾氣怎麽這麽爆把自己撞成這樣啊?」
他還在氣咻咻的抽抽著。
跟在九陰身後的浣熊抱著一堆靈果氣呼呼道「剛孵出來的小龍只會認得他第一眼看見的人,這個人若是走了龍就會害怕暴躁,撞死了也要去找這個人,你怎麽能……」
九陰回頭看它一眼,它立刻舌頭打結的閉了嘴,小聲嘟嘟囔囔「他是以爲你不要他了。」
是嗎?龍是這樣的?她之前養小白龍時正好趕上她來此地修煉,在洞府裡閉關好久,倒是沒離開過它。
龍小時候這般粘人嗎?
她將他尾巴里卷著的樹枝輕輕抽出來丟掉,嘆了口氣道「我不過是出去一小會兒,沒有不要你。」 聽著他在脖頸間抽抽搭搭,又好笑又心疼,伸手輕輕的摸了摸他的下巴,「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瞧你把自己撞的……」他歪在她的掌心裡氣息奄奄。
九陰抱著他坐在靈泉旁,將他放在自己懷裡,輕輕的拿靈泉水給他清理傷口,他的脾氣可真爆,把自己撞的遍體鱗傷,她又瞧著他斷掉的龍角抬頭問浣熊,「他這龍角以後可還會長出來?」別長不出來成爲一個殘疾龍。
浣熊將靈果放在石頭上,心裡還在生氣,嘴上却不敢不答她,「自然會的,等它蛻第一次皮的時候就會長出新龍角了。」它看著這洞府氣的在心裡駡駡咧咧,它要不是打不過這惡人早就與她决一死戰了,可是打不過,只能忍辱負重的聽她的吩咐,替她收拾亂糟糟的洞府。
它才開始收拾,她又叫它去採靈草來替小龍療傷,憑什麽!它又不是奴隸!
它憋著氣出了洞府,駡駡咧咧的採了靈草回來,又接著收拾洞府。
他傷的實在厲害,九陰替他上完藥又給他喝了一次血,他歪著腦袋病懨懨的纏著她手臂睡著了,這次他用小爪子勾著九陰的衣袖,睡著了也緊緊勾著,生怕她再跑了一般。
她只能任由他抱著,等浣熊收拾完洞府已經是夜裡了,洞外下起了雨,浣熊不知道從哪裡搞了一張白虎皮來給她和小龍鋪了張床,夜裡她就帶著小龍窩在虎皮上睡。
浣熊氣呼呼的睡在洞口。
入了秋的雨夜冷颼颼的,九陰睡著睡著就感覺胳膊上的小龍怕冷似得將腦袋鑽進了她的懷裡,貼著她的皮膚睡在她懷裡,讓她迷迷糊糊的想起裘衣輕的身子來,他也是這樣凉,永遠捂不熱一般。
她做了個很遙遠的夢,夢見了小白龍,已經長大的小白龍,他化成了人形背對著她坐在洞門口的石頭上看著外面的大雨出神,他的頭髮雪白雪白,長著一對金色的角長,白衣之下拖著一條白光凜凜的龍尾。
浣熊在他身邊駡駡咧咧的叫嚷,「你還在等!還在等!傻子也知道她不回來了!」
他坐在那裡篤定的說「她會回來,她說過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只是下雨了她沒辦法回來,等雨停了她就回來了。」
雨下的越來越大,山中寂靜。
她想去看看修成人形的小白龍長什麽樣,却被壓醒了,不知道什麽東西壓在她懷裡,又粗又沉,壓的她險些透不過氣來,下巴還被什麽濕噠噠的東西舔著,她迷迷糊糊的一巴掌扇過去,聽見了「嗷」的一聲哼唧。
忙睜開了眼,只見一條有她大腿粗的白色大龍纏著她的腿盤在她身上,委委屈屈的拱著她的手掌,若非他缺了一個角,九陰差點沒認出來,這居然是昨晚那條羸弱的小幼龍!
只一晚上他居然長的這麽大了??這也長的太快了些,從小小白龍長到這麽大可是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
他被九陰打了一巴掌不高興的嗷嗷纏著她腰,拱著她的手,九陰差點被他纏的窒息,忙雙手托住他的大腦袋道「下去下去,你快要將我壓死了,你怎麽突然長的這麽大了??」
也不知他聽沒聽懂,被九陰推的委委屈屈鬆開她的腰從她身上挪了下去,卷著她腿的尾巴却是沒鬆開。
九陰總算透出一口氣,翻身坐起看見他如今的體型已經大到白虎皮容不下他,又長又粗的和她硬擠在一起,只是他還沒有蛻皮,還是一身滑溜溜的皮,像一條大白蛇,而且竟然還沒有張開眼睛,依舊閉著眼跟一隻天生瞎掉的龍似得,「你怎麽長的這麽快?」難道師祖這種神龍就和普通的白龍不一樣?一晚上一個樣?
浣熊不在洞中,洞外還在下雨,九陰拈了一個訣催動浣熊體內下的咒,猛地一扯就將它從不知道哪個角落扯了進來。
浣熊一身濕漉漉的掉在她眼前,憤怒至極,却又不敢嚷嚷。
「他怎麽一晚上長這麽大?」九陰問浣熊,那小龍仿佛不知道自己已經不小了,還發出幼崽一般的哼唧聲,將大腦袋拱在她掌心,跟個小狗一樣讓她去摸他的下巴。
浣熊氣的坐在地上圓鼓鼓道「我如何知道!我又沒有養過龍,我只是聽的比旁人多一點,聰明許多,所以知道的也多一些而已。」它看了一眼那隻撒嬌的白龍,很是瞧不起他,明明是條龍却像隻小猫咪,「也許他這隻龍就是長的這麽快啊。」
是這樣??
九陰再看他,也許他這隻龍和白龍品種不同,生長周期也不同,倒是……一樣的愛撒嬌,不停不停的拿下巴往她手裡擱,嗷嗷的叫,「行了行了,你已經……這麽大了。」她撓了撓他的下巴,他立刻朝她張開了嘴巴。
好大一張嘴。
浣熊嚇的往後滾了一圈,却聽見他奶聲奶氣的哼哼,未免太不像龍了!
「怎麽?你讓我看你的嘴?」九陰這才發現他老拱著她的手又張開嘴巴,似乎是想給她瞧他的嘴巴,「嘴巴裡怎麽了?」
九陰往裡瞧了瞧,他嘴巴裡整整齊齊的牙齒和一對獠牙雪白雪白的,他的爪子又從白虎皮裡抓出了幾粒白色的小東西推到她的手邊,她低頭看了看,是幾顆白白的小乳牙,「啊……你是給我看你換牙了啊。」
九陰這才反應過來,他這麽迫不及待是興衝衝的給她看換好的牙齒啊。
他朝她噴了口氣,搖著大腦袋拱她的手,又朝她張嘴。
九陰哭笑不得的伸手,勉爲其難摸了摸他的新牙齒,誇獎道「厲害厲害,真是一條好厲害的龍,一晚上就換牙啦。」
他這才心滿意足的閉上嘴巴一腦袋拱進她的懷裡,險些將九陰給撞翻了,抱著他的大腦袋胸口發痛,「別撒嬌別撒嬌……你已經是隻大龍了,這麽撒嬌能把我撞散了。」
他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粗壯的身體還擠在她懷裡扭來扭去,大腦袋挨在她手邊張嘴就要像小時候一樣去咬她的手指。
「別別……」九陰嚇的慌忙捏住了他的嘴巴,「你現在一口能把我整隻手臂都吃了。」
他被九陰捏著嘴委屈的噴了一口氣,他餓了。
「你餓了?」九陰見他舌頭擠出來舔她的手指便猜測新的一天他又餓了,無奈的道「你如今已經換好牙齒了,這麽大了不能再喝我的血,該學會自己吃肉了。」她又看浣熊,「花熊你去抓幾隻飛禽走獸來給他吃,骨頭少些的。」
浣熊氣的瞪圓了眼睛,它又不是這龍的奶娘!憑什麽要它去給他抓口糧!再說它不叫花熊!可最後說出來的話只有一句,「憑我的本事怎麽抓得到!我是吃樹葉的!」
也對。
九陰凝出一簇靈氣猛地彈入浣熊體內。
浣熊嗷一聲打了個激靈,忽覺渾身靈力暴漲,爪子一瞬間生出紅光了,它這是……變厲害了!
「你乖乖爲我辦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想不想成仙?」九陰衝它抬了抬下巴,「那還不去。」
浣熊看著自己爪上的紅光,轉身竄出了洞府。
沒過一會兒它便抓了兩隻鵪鶉和一隻平日裡總是欺負它的豺狼回來。
可是這小龍第一次吃肉,壓根不知道這些是用來吃的,聞了聞用舌頭將那豺狼毛都舔濕嚇昏過去了,他還是不知道吃了它。
「這是給你吃的不是玩的。」九陰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嘆著氣將那兩隻鵪鶉和豺狼拎到靈泉邊給宰了,剝了皮,洗的乾乾淨淨,切成一塊一塊給他吃。
他起先只是聞一聞,仿佛覺得味道不好不願意吃,九陰直接拉開了他的嘴將一塊肉丟進他嘴裡,又捏了住道「不許吐出來,把它吃下去。」
他委屈的嗚了一聲,他不喜歡吃這個,這個沒有她的味道好。
可她又威脅他說「不吃我就不要你了。」
他只好隨便嚼了兩下囫圇的吞了下去,難吃的他乾嘔,她却又塞了一塊進他的嘴裡。
實在太難吃了,他吃的可憐兮兮,邊吃邊乾嘔,好不容易吃完了,灌了好幾口靈泉才緩過來那股子噁心,討好賣慘的歪頭枕在了她的膝蓋上,舌頭輕輕的舔她的手掌,試探性的想將她的手指放進嘴巴裡。
「你是狗嗎?」九陰又想笑又無奈,低頭拽著他的耳朵到「你是一條龍,神龍,知道嗎?」
他被她吹的耳朵癢癢,耷拉了下去,更歡快的去卷她的手指,大尾巴還在靈泉裡晃蕩來晃蕩去的搖了起來,攪的靈泉翻騰。
更像狗了。
九陰無奈的笑了笑,沒有將手指拿出來,「只許舔,不許咬。」
他倒是乖乖的玩著她的手指真沒敢咬,只是捨不得她的味道,恨不能將她整個含進嘴裡。
雨下了一天也沒見小。
九陰被這條龍纏著一整天沒出洞府,他雖然身體長大了,可這性子半點沒成熟,還是條粘糊糊的小幼龍,寸步不離的纏著她,她不許纏著胳膊和腰,他就纏著她的脚踝,或是跟在她的身後。
也不知他不是因爲眼睛瞧不見所以更加的不安,一定要和九陰挨著聞著她的氣味才安心,便是連晚上他泡在靈泉裡洗澡也一定要用尾巴卷著九陰的脚踝,讓她放在靈泉裡才放心。
到了睡覺,他那麽老大的身子一定要跟九陰擠在白虎皮裡,還要將腦袋拱進她的懷裡。
九陰推了幾次推不開,聽他委屈的哼唧只好跟他約法三章可以和她挨著睡,但不能纏著她的腰,不能壓在她身上,也不許咬著她的手睡。
他垂著耳朵委曲求全的點了點腦袋,挨近她的懷裡朝她噴氣。
九陰捏住了他的嘴巴,「也不許對我噴氣。」實在是因爲她不知今天一夜睡過去,他第二天又會長成多大,怕他沒個分寸把她勒死。
外面雨大的出奇,悶雷隱隱約約的藏在陰雲後,山林裡雨聲將一切聲音淹沒一般。
洞府裡浣熊睡在靈泉旁,睡到半夜聽見什麽東西在喘著吭哧吭哧的粗氣,它靈敏的睜開了眼,只見昏暗的光綫中那條白龍渾身發抖的纏上了女惡人……
好凉又好燙……
九陰迷迷糊糊中只感覺身體越來越重,有什麽又凉又滾燙的東西緊緊的纏了住,越纏越緊,她快要被勒死了,有些惱怒的抬手去推,「我說了不許……」手指却碰到一片片凉冰冰的鱗片。
她猛地睜開眼,只見他的身體正在蛻皮,那層皮之下是白光隱隱的鱗片……
這麽快!小白龍她養了七八十年才蛻皮成爲一條成年的真龍!
他巨大的腦袋痛苦的垂在她的脖頸間,緩慢的噴著熱乎乎的氣,九陰知道蛻皮對龍來說是十分痛苦艱難的過程,也沒敢亂動,手指剛要從他身上挪開,只聽他悶哼了一聲,生澀的吐出了幾個字,「痛……貼著……」
他、他連人話都會說了!小白龍她可是教了幾十年呢!
「貼著……」他又說。
貼著?是讓她的手貼著他嗎?
九陰慢慢的將手又放回了他正在蛻皮的龍身上,他果然沒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