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叩叩——————

　　一大早的叢林比夜晚來得吵鬧，能聽到無法分辨的動物嚎叫，和令人厭煩的陣陣鳥鳴。

　　可在樹洞屋內，幾乎聽不太多的聲音，雖然最近距離接近大自然，可小屋完全屏蔽了嘲哳的聲音。

　　安靜的屋內，響起了敲門聲。

　　「誰……唔，」狐狸精翻了一個身，光溜溜的肚皮被蓋上了被子，身側響起了殷渡是聲音：「進來。」

　　編號384的金牌管家，盡職敬業地為主人送上早餐，微微鞠躬，將餐點放在桌上，當他稍稍回頭看了一眼的時候，注意到他的主人正露出一條大白腿，可只看了一眼，就被收了起來。

　　緊跟著是冷冷的目光，編號384露出笑容，微微鞠躬：「慢用，」他能在男人的脖子上找到幾顆草莓，還帶著一圈小牙印。

　　樹洞屋的初體驗感官極好，但是接下來就準備上平台，正式上架。

　　吃完早飯，殷渡去上班，陸涼涼一個人在家裡無聊晃悠。

　　白熊做的意大利面，以及超寫實的烤麵包味道相當不錯，陸涼涼揣了一些，準備去給殷渡送溫暖。

　　「阿奪，明天，我的知道，明天第一批客人嘛，」陸涼涼其實很好奇陰鬼的工作，黃數當初說他賺得多，都買房了，還是市中心的一套，便問：「阿奪，你工作都什麼內容？賺得多不多，我能不能……」

　　「不能，」陰鬼想都沒想就直接否決，「至少戰鬥力A級以上，而且很危險。」

　　「高危職業？」陸涼涼上了自個的小轎車。

　　「嗯。」陰鬼結果屬下遞來的任務單，上面赫然兩個大字————妖市。

　　因為要開車，陸涼涼掛掉電話，開始往妖警局開去，然而狐狸精再次撲了一個空。

　　「隊長出任務了，」這次燕副隊這次學乖了，上次他說錯話，被發配到跟監嫌疑犯，已經好幾天沒回家，整個妖臭烘烘的了。

　　「哦，」陸涼涼無所謂地聳聳肩，「沒事，這是家裡大廚做的，你們要是不嫌棄，就拿去吃吧。」

　　陸涼涼大方地打開食盒，分發給各個人。

　　「嫂子真大方！」

　　「嫂子手真巧！」

　　「嫂子真漂亮！」

　　他們也不管你是不是陸涼涼做的，一頓猛誇，甚至還混入了奇怪的東西……

　　等著收食盒，大短褲的口袋一陣震動，陸涼涼抽出手機，是陰鬼發來的短信————「阿涼，你還記得妖市的那個男人嗎？」

　　上次陰鬼見過九先生，發現和殷渡長得一模一樣，陸涼涼還告訴他就是巧合，因為殷渡沒有雙胞胎兄弟。

　　那時候陰鬼就半信半疑，但是兩者氣質迥異，差別實在是大，於是也就沒有再問。

　　但是這次，陰鬼發來了一張照片。

　　在有些陰暗的拍賣會場，二樓的最佳觀景台上坐著一名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而他，卻不是九先生，是殷渡，因為是短髮。

　　而陸涼涼認出他來，是因為陰鬼手機像素極好，是專業的拍攝機，他的脖子上有一圈小小的齒痕。

　　「他在這兒？」

　　陸涼涼看著照片裡笑著的殷渡，有些懵，「他應該是去出任務。」陸涼涼說。

　　陰鬼之所以能認出照片裡那個人是殷渡，不是九，是因為他認得那一圈小齒印，很明顯，是陸涼涼的。

　　畢竟小時候因為吵架，陸涼涼咬過他一口，因為是鬼體，沒有保留下來，可是兩顆門牙稍稍有點大，他還是記得很清楚。

　　「出任務……」

　　陰鬼抬頭看了一眼男人，還欲探究，身邊的僱主卻喊他前往下一個地點。

　　陸涼涼收拾了食盒，回了一趟家，可是總感覺心裡怪怪的，好奇心變得突然旺盛起來，他從床上坐起來，給殷渡發了一個短信。

　　[殷叔叔，今晚忙嗎？]

　　大概過了將近十分鐘，有了回信。

　　[剛出完任務，回局裡還有個會。]

　　陸涼涼就沒回了，他本來還想給九發一個短信，卻發現自己沒有他的電話號碼，於是他還是起床，穿上襯衫休閒褲，去開自己的妖車。

　　「您要外出嗎？」管家站在庭院裡，澆著花，「現在有點晚，注意交通安全。」

　　「謝謝，你早點睡。」

　　對方輕輕一笑：「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的確，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妖市的門口聽著無數妖車，陸涼涼根本找不到地方停車，最後停到了八百米外的一個地下停車場。

　　陸涼涼剛進到妖市，不像是其他需要排隊的妖，而是被直接迎接進去。

　　帶路的小妖怪悄悄地看了一眼狐狸精，狐狸精已經成了他們這裡的名人，和大老闆一起泡澡，和大老闆一起「馬殺雞」，大老闆還寵溺地看著他，他們覺得這個狐狸精，可能會成為他們的老闆娘。

　　標識性五根尾巴一出現，他們就立刻眼尖地招待上。

　　「小狐狸來找我？」前台兔兒精點點頭：「已經進來了。」

　　九穿著灰黑色長袍，顯得十分禁慾，微微有些濕潤的長髮顯示著他剛剛洗過一個澡，他剛起身，狐狸精就已經到門前。

　　「嘿，今天忙嗎？」狐狸精從哪個門邊探出頭，打了聲招呼。

　　「不，」男人打了一個手勢，前台小姐姐立刻從櫃檯下面拿出一顆果子，紫色的果子放入搾汁機，打成了果汁，「來一杯嗎？」

　　陸涼涼有些貪婪地看著那杯果子，吧唧吧唧嘴，來都來了，喝一杯不要緊，「要。」

　　喝完，九先生起身，「走我帶你下去玩玩。」

　　狐狸精本來就喜歡新鮮事物，立刻點頭，欣然答應。

　　這次，他們去的是地下室夜店，喧鬧的重金屬搖滾歌聲，隔著很遠就能聽到喧鬧的聲音，兩人低調地坐在一個角落，陸涼涼好奇地張望著。

　　上次來，沒仔細看，這次坐下來能好好地看一看。

　　隨著音樂，狐狸精的尾巴情不自禁地搖啊搖，看起來頗有趣，坐在一旁的九捉住一根不安分的尾巴，放在手裡揉。

　　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手感極佳，可陸涼涼發現之後，立刻將尾巴收回來，不滿說：「最近都喜歡擼尾巴，要擼禿了！」

　　「今天怎麼想到來找我玩？」

　　陸涼涼回過頭來，「你說啥？」

　　九盯著陸涼涼，猛然靠近，挨到他的耳邊，幾乎就要碰到耳廓了。「小狐狸，今兒怎麼想到來找我玩。」

　　狐狸精脖子一縮，揉了揉耳朵，「癢死了。」他也禮尚往來，轉頭挨過去，在對方的耳朵邊說：「因為無聊呀。」

　　耳尖似乎還停留著些許狐狸精的氣息，九側過頭去看狐狸精，他臉頰有些泛紅，嘴唇濕潤，因為果汁看起來有些發亮，正好奇地張望舞池。

　　這裡是正規舞池，沒有特別辣眼睛的東西存在，一般都是妖怪宣洩壓力，使勁兒地群魔亂舞。

　　陸涼涼突然回過頭來，挨到對方耳邊，「你還記得第一次來接我的陰鬼嗎？」

　　「嗯？」九把玩著手裡的酒杯。

　　「他今天看見你了。」

　　「看見我？這不太可能，」他告訴陸涼涼，他睡到了接近晚上才醒來，之前一直在沉睡，「我們龍，很需要睡眠。」

　　陸涼涼狐疑地盯著他，見他毫無破綻，鼓了鼓嘴，「這裡好無聊啊，我們去泡澡吧？」

　　九點頭：「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在這裡。」

　　狐狸精迅速搖，尾巴得意地說：「那現在，我也是有大人物罩著的狐了。」

　　兩個人起身，往外走，陸涼涼有心想看看對方的脖子，但是因為黑袍是高領，包得嚴嚴實實，看不到分毫。

　　陸涼涼心裡嘀咕，等一會地，等會就讓你原形畢露。

　　然而等到了更衣室出來，他卻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東西。

　　陸涼涼看到男人浴衣上的脖頸光溜溜，什麼都沒有，別說齒痕了，就連毛孔都看不出來。

　　「你在看什麼？」走在前面的九突然回頭。

　　陸涼涼嘻嘻一笑：「九先生你皮膚真好。」

　　九挑了挑眉，淡淡笑，「手感也不錯，要試試？」

　　陸涼涼嘻嘻哈哈，沒有回答。這次他們泡的是鹽浴，在室內，因為很晚，浴室沒有一個妖，兩人霸佔了整個浴池。

　　「哈哈，這算是包場，」陸涼涼迅速跳入水中，濺起大量水花，撒到了九身上，他臉上露出略有些寵溺的笑容。

　　但笑容在下一刻，變淡。

　　狐狸精白皙的頸部皮膚上，留著一些淺粉色的印子，顯而易見，那是什麼印子。

　　九剛下水，狐狸精就一點點游過來，姿勢是狗刨，尾巴浮在水面，充當游泳圈，游到九的身邊的時候，陸涼涼停了下來。

　　「九先生沒配偶嗎？你應該超過18歲了吧？」

　　九聞言伸手捉住飄在水面的狐狸尾巴，「沒有配偶。」

　　他何止超過十八歲。

　　陸涼涼直勾勾地盯著九，九挑眉問：「怎麼了？」

　　狐狸精突然笑起來，側過頭，猝不及防張嘴那麼一啃，結結實實啃在九的側頸上，這也是他能咬到的高度。

　　九紋絲未動，低頭看他。

　　狐狸精笑瞇瞇松嘴，看著自己留的齒印子，說：「殷叔叔，你是在和我玩遊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