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陸涼涼很少叫殷渡老公，只有在和諧的夫夫神秘床事的時候，才有可能喊了一兩聲。

　　但是剛剛，卻不假思索地喊出聲來。

　　整個妖警局辦公室鴉雀無聲，剛剛有一隻狐狸精喊了他們隊長老公，聽起來情真意切，飽含熱情，甚至讓他們信以為真。

　　但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呢？他們絕對不相信這是真的。

　　在這些充滿戾氣的妖眼裡，他們的隊長才是以純爺們妖！！

　　隊長來歷成迷，年齡成迷，身世成迷，甚至於性取向成謎，只知道是龍族，辦案手段一流，妖力能是強大到沒邊。

　　在他成為隊長之後，組裡已經是第十年拿到了十佳妖警組。

　　沒等眾人回過神，穿著制服的被稱為隊長的男人就回應了，語氣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沒有過的那種溫柔：「你怎麼在這兒？」

　　他們的隊長在內部論壇有多個標籤，「惹不起」「禁慾」「龍」「可怕」「嚇壞小孩」「誰能和他對視十秒就能做副隊長」甚至還有……「誰能嫁給隊長就是超級賽亞人」。

　　然後今天，這個超級賽亞人出現了，是一隻狐狸精。

　　所以狐狸精果然是無敵的，惡龍難過美人關……？

　　殷渡抬眼看去，小狐狸耳朵豎起，穿著寬鬆的T恤，站在都是幾天沒換洗制服的臭妖堆裡。

　　他本想喊陸涼涼到他辦公室裡去，可突然眼神一頓，狐狸精背後的狐狸尾巴搖晃著，似乎見到他很開心，可他那麼仔細一數。

　　多了一根。

　　陸涼涼感受到了殷渡的目光，尾巴頓時一滯，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本來雀躍的表情瞬間蔫了下來。

　　「跟我來我辦公室。」他語氣變得有點冰涼。

　　殷渡的目光沉下去，陸涼涼跟在他後面，現在腦子裡全然沒有黃數的問題，而是該怎麼解釋。

　　————解釋在殷渡這個正牌老公不在的日子裡，長出了一條新尾巴。

　　氣氛異常的凝重。

　　陸涼涼跟在後面有點害怕，殷渡身上有著冷冽的氣場。

　　辦公室只有他們兩個人，殷渡的辦公室像是之前去過的他家，乾淨，冷淡，簡潔到令人髮指。

　　陸涼涼坐到了木質沙發上，殷渡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這麼個陣勢，倒是像審犯人。

　　殷渡輕敲桌面，「陸涼涼。」

　　「在！」陸涼涼因為心虛，立刻高聲回答，答完後，覺得自己傻乎乎的，立刻壓低聲音，「怎麼了……」

　　很顯然，他這是已經開始慫，可他自認為什麼事都沒做，不就是長了一根新的尾巴嗎？

　　殷渡看著陸涼涼，狐狸精臉上出現了一點點可疑的表情。

　　陸涼涼覺得殷渡這會是用用盯著嫌疑犯的表情來盯著他，便有點點不滿，鼓了鼓嘴。

　　殷渡也察覺到自己的舉動欠妥，他不想拿出審犯人的那種態度來對來自己的小小嬌妻，於是稍微放軟表情。

　　「你這幾天都在辦案嗎？」陸涼涼也對殷渡老不回家不滿。

　　若是殷渡每天都回來，他肯定早就長出第五根尾巴了，想到這裡，他心虛一掃而空，衝著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那麼輕輕一瞪，竟然瞪出了一絲半嗔半嬌的意味。

　　「唰啦」一聲，凳子腳拖拉地面的聲音。

　　殷渡突然起身，走到看起來已經不心虛的陸涼涼面前，拿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椅子稍微高些，所以現在居高臨下。

　　「如果我沒有記錯，在上周，你還是四根尾巴。」他說完，又補充：「截止到那天夜裡，我突然出任務離開的時候。」

　　「是……」

　　陸涼涼點點頭，又開始心虛。

　　就在陸涼涼回答完這話，突然的，因難度猛然往前，雙臂撐在陸涼涼的兩邊，將他圈住。

　　「所以小狐狸，你告訴我，這條尾巴從哪兒來的？」

　　「小狐狸」這個稱呼，讓陸涼涼稍微走了一下神，很快又被殷渡輕柔的質問拉回來。

　　殷渡平日裡說話冷冷的涼涼的，但是此刻偏偏有些溫柔，豎瞳對著他的眼睛，近的彷彿馬上就要親上。

　　狐狸精有些不能理解，平日裡不見殷渡有這麼大的醋意。

　　陸涼涼心虛就心虛在背著殷渡和其他龍來往，不是心虛他有出軌。

　　事實上他很安分。

　　好多天沒有見到殷渡，陸涼涼舔了一下嘴唇，突然就毫無預兆地親了上去，不過僅僅微微一啄。

　　只用了0.01秒的反應時間，殷渡掌握了主權，順勢將狐狸精壓到真皮沙發上。

　　……

　　「老大剛剛把那狐狸精叫辦公室去了，會不會出事啊？」小李有點擔心，想到那狐狸精長得實在是令人憐愛。

　　這人斜眼看小李，「李子，怎麼，看上那狐狸精了？」

　　「沒有沒有，那可是隊長的狐！」

　　另外一個人湊上來：「那真的是隊長的配偶？隊長結婚沒辦妖宴啊！」

　　副隊長搖搖頭，也有點擔心地看向隊長辦公室的門口，擔心出什麼暴力事件，畢竟他可是見識過隊長的戰鬥力，想一想就頭皮發麻。

　　一個小時過去了。

　　隊長和狐狸精還沒從辦公室裡出來，組員更慌了。

　　他們是妖族設立的人與妖案件特別處理組，專門負責人是殷渡，也就是他們的隊長。

　　他們分配來之前，就聽說過，隊長凶殘殘暴，黑白通吃，冷漠狠毒，不近人情等等。

　　來了之後倒是還好，就是覺得隊長性格太冷，做事太嚴苛，活得不像是個活妖。

　　他們現在甚至在想，如果等會們打開了，狐狸精掛了，他們要怎麼和上面交待。

　　「燕副，您去敲敲門？」幾人提議道。

　　燕副隊長腦袋都大了，他一隻虎妖，這個時候卻有點慫，不過他在對面面前自己隊員哪能露怯？

　　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那個，隊長，剛剛你要的資料我都找到了……」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沒有任何回應，甚至聽不到任何聲音。

　　副隊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正準備離開，突然門猛然打開了。

　　殷渡站在門前，冷冷地看著他。

　　燕副隊長趕緊遞出去手中的資料，殷渡豎瞳盯了他幾眼：「就這麼多？」

　　「就這麼多……」

　　殷渡點頭，燕副隊長以為沒事了，想開溜，殷渡開口：「今天盯梢的小王回家看孩子，你替他……」

　　還沒說完，突然後面伸出一雙白嫩的手腕，狐狸精露出半張臉：「你忙？忙的話不用理我。」

　　「不忙。」殷渡頭也不回，直接關門。

　　燕副隊長：……

　　為什麼他覺得從來一絲不苟的隊長制服，今兒有些不規整？

　　「怎樣？？？」

　　幾人立刻圍了上來，燕副隊長倒在沙發上，點點頭。幾人立刻炸開鍋！在燕副隊長的證實下，狐狸精正式成為他們的嫂子。

　　……

　　「黃數是你大學同學，他昨晚被舉報，今天才到這裡來。」殷渡整了整自己的制服。

　　狐狸精柔軟趴在沙發上，尾巴扇來扇去，剛剛他被審訊了「一小時」，全都交代了，喝了陌生龍族的果汁，還是伴生果。

　　陸涼涼還告訴殷渡，那個人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可殷渡卻略過這個細節，只是問了陸涼涼有沒有實質性出軌。

　　陸涼涼用自己的行動告訴殷渡，當然沒有，陸涼涼可是很有節操的狐。

　　本來陸涼涼還有點在意，為什麼殷渡對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沒有興趣。

　　然而卻被後來「親身審問」的事兒奪去了所有的精力，其他想問說想說了，全飛了。

　　狐狸整理了一下自個的長髮。

　　「舉報？」

　　「他在現場留下了黃鼠狼的毛，並且被子上有指紋，經檢驗，都是他的。」

　　陸涼涼立刻捉到了漏洞：「有指紋就不能會有毛，阿數他不會在外人面前露出黃鼠狼的本體。」

　　這種事兒殷渡表示知道，「所以有蹊蹺，但是我們也暫時不能放人。」

　　聊了半小時下來，結果就是還要繼續調查，但是卻有人證物證，不能放黃數。

　　但陸涼涼這次卻見到了黃數，黃數一臉滄桑。

　　「我問你，你之前和我說過吧，你吃什麼東西會變回本體。」

　　黃數愣了一下，點頭：「嗯，我吃雞肉就會變回本體。」

　　「那你這幾天吃過雞嗎？」沒錯，黃數本體是一隻黃鼠狼不要緊，但是他有一個黃鼠狼都有的毛病，吃雞肉就會暴露本體。

　　黃數搖搖頭：「我對外都說雞肉過敏，不能吃。」

　　殷渡坐在一邊，記錄了下來，陸涼涼說：「你現在這裡待幾天，你媽那邊我就說你在我這裡玩幾天。」

　　黃數立刻像是看見了救命恩人，感動了好一會，突然有點婆婆媽媽，問：「那什麼，她沒事吧？」

　　她指的就是黃數的前女朋友，賴婷婷。

　　陸涼涼使勁兒地磕了一下他腦袋：「傻X！」然後和殷渡倆人起身走了，留下黃數一臉懵逼。

　　出了房間，倆人站在走廊，瞥見外面大廳，不少妖目不斜視地看著自己手頭的東西，實則偷瞄。

　　「我先回去，你今天回家不？」陸涼涼問。

　　食髓知味，總覺不太夠。

　　殷渡當著所有偷瞄過來的視線，揉了揉狐耳，摁了摁他的頸肉，「六點下班，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