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許二嫂和錢香香挨打的事情，許家一衆漢子在下地回來之後，都聽說了。

　　許爺爺、許大哥和許三哥都沒開口。許二哥和許五弟就不是很高興了。

　　「你說你怎麽回事？當嫂子的怎麽還帶著五弟妹跑去四弟妹屋裡鬧？你鬧騰什麽鬧騰？得到什麽好處了？」將許二嫂拉到一旁，許二哥著實看不慣許二嫂的愚蠢，「現下是什麽時候？老四家添了兩個兒子，娘正稀罕著，你上趕著凑上去找揍？」

　　「不是我帶五弟妹去的。是五弟妹先開的口，我就是附和了兩句。」許二嫂事後仔細想了想，委實覺得自己太不划算。今天這件事明明是五弟妹挑的頭，她根本什麽都沒做，却白白挨了一頓打，還被許奶奶給厭弃了。

　　「你附和什麽附和？五弟妹年紀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怎麽不向大嫂和三弟妹學學？」幹活累了一天回來却還要因爲許二嫂的愚蠢遭遇許奶奶的白眼，許二哥別提多不耐煩了，「你要是在家裡閒著沒事做，趕明跟我一塊下地去！」

　　「我……」許二嫂還想辯解幾句，却被許二哥的冷眼瞪了回來。最終，就只能耷拉下頭，不說話了。

　　另一邊，許五弟看向錢香香的眼神就是實打實的無奈了：「不是已經叮囑過你，不要在家裡生事？你怎麽還鬧到四嫂面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嫂因爲給家裡添了兩個大胖小子，爹娘都喜歡的緊。」

　　「我這不是氣不過嘛！你自己看看四嫂天天吃的什麽好東西，我又吃的什麽？爹娘就是偏心，我不幹！」正因爲挨了許奶奶的打，錢香香對程錦玥的怨恨越發深了，「等著瞧吧！等我生了兒子，我看她還得意個什麽勁兒！」

　　「那你就指望你的肚子能爭點氣吧！」許五弟跟自家四哥的感情其實挺好的。也就是因此，許五弟很不喜歡程錦玥這位四嫂。得知錢香香跑去程錦玥面前鬧事，許五弟也沒太責怪錢香香，就是單純心疼錢香香挨了打。

　　「怎麽連你也這樣說？你放心吧！我明天就回娘家拿藥去。我娘家嫂子可說了，她就是喝了生子藥才那麽順利的一胎得子，給咱們老錢家生下了長孫的。」說到生孩子，錢香香也很著急，早早就托娘家嫂子幫她準備生子秘方了。

　　「你別瞎折騰。什麽生子藥，我聽都沒聽說過，小心吃出毛病來。你自己也親眼看到了，四嫂什麽藥都沒吃，還不照樣給四哥生了兩個兒子？」別的不說，單說生兒子，許五弟還是認可程錦玥這位四嫂的。

　　「哼！說得好聽。誰知道她暗地裡吃了什麽？她跟咱們可不一樣，人家是從鎮上嫁過來的，又會讀書識字，指不定她老早就抓了藥在偷偷吃，只是沒被咱們發現呢？」錢香香却不認可許五弟的話語，撇撇嘴，很是不以爲然道，「大嫂、二嫂和三嫂才是什麽藥都沒吃過。不然她們能一連生七個閨女？我也是服了她們的肚子，咋就這麽的不爭氣？真是一丁點的用處也沒有。還是得靠我找回場子，不能讓那個女人一直得意下去！」

　　錢香香說的頭頭是道，許五弟一開始還覺得是歪理，可想到自家七個侄女，他楞是被錢香香說服了：「行吧，你自己看著辦，我不管你了。」

　　「本來就是我自己看著辦呀！難道還指望你不成？你要能找來生子藥，你們許家能一連生七個閨女？真是丟死人了，說出去都難聽。」錢香香也不需要許五弟幫她做什麽，扭身就進了自己的屋子。她還要準備給娘家嫂子的謝禮呢！

　　被留在原地的許五弟張張嘴，又閉上，到底還是沒有多說什麽。算了，就試這一次吧！指不定，那藥就真的有用呢？

　　當天晚上的許家飯桌上，許奶奶再次鄭重申明了她對程錦玥的看重：「老娘不管你們一個二個心裡都藏著怎樣的小九九，不能給老娘生孫子，就全部給老娘老老實實的閉嘴！老四媳婦就是千不好萬不好，她給咱們老許家添了兩個大胖孫子！就衝她肚子足够爭氣，老娘就願意高高在上的把她捧著、供著！」

　　許奶奶的態度甚是直截了當，沒有絲毫的藏著掖著。許家幾位兒媳婦都被駡的低下頭，不敢當面嗆聲。

　　尤其是在看到許爺爺的默認態度之後，就是許家幾個兒子也都不敢抗議。

　　至此，程錦玥順順利利的坐完了最後十天的月子，成功獲得解/放。

　　程錦玥一出月子，無疑代表福寶和祿寶也能被抱出去炫耀。這一下，不光是許奶奶，許爺爺臉上的笑容也立刻多了起來。

　　眼瞅著許爺爺和許奶奶整日抱著福寶和祿寶不撒手，程錦玥在迅速適應許家的生活之後，背著背簍在大丫的領路下，拿著砍刀上了山。

　　許家村是靠山的，不過原主從未去過。程錦玥也是頭一回去，難免有些新奇。

　　「四嬸，走這邊的路。」大丫却是時常都會上山去挖野菜，熟門熟路的領著程錦玥爬上了半山腰。

　　伴隨著一步步靠近山上的一草一木，程錦玥的心慢慢安定下來，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四嬸，我要在這邊挖野菜，你在一旁的大石頭上坐著等我可以嗎？」大丫是個很貼心的丫頭，邊說邊拿出自己僅有的一條手帕墊在了大石頭上，小心翼翼的看著程錦玥說道。

　　「大丫真細心。」輕輕摸了摸大丫的頭頂，程錦玥彎腰將那條手帕撿回來塞進了大丫的手上，「大丫先忙著，四嬸想到處走走，待會再回來找你一起回家。」

　　大丫明顯楞了一下，著實不放心讓程錦玥獨自一人在山上亂跑，當下也顧不上挖野菜了，急忙說道：「我陪四嬸到處走走。」

　　「不用不用。是四嬸非要賴著你一起上山的，怎麽好意思耽誤你挖野菜？要是害你回家挨駡就不好了。你只管挖你的，四嬸走不遠，就到那邊看看。」隨手指了指東邊的一條小路，程錦玥的語氣很是溫和。

　　大丫到底只是個小姑娘，平日裡在家裡也不受寵，聽到回家會挨駡，頓時有些擔憂。又見程錦玥頗爲堅持，大丫雖然依舊很不放心，却也只得順了程錦玥的意願。

　　這也是程錦玥爲何特意選擇跟大丫一起上山的原因所在。比起許大嫂，大丫就很好說服了。

　　暫時揮別大丫，程錦玥脚步輕快的走向了不遠處的無人地段。

　　來到這裡一個多月，這還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大自然的清新氣息，也是她最熟悉的氣息。

　　微微閉上眼，程錦玥身上的錦鯉异能慢慢施展開來。片刻後，周遭傳來了動靜。

　　睜開眼看著照直朝她這邊衝過來的黑色大野猪，程錦玥笑了。

　　「四嬸！」怎麽也沒想到平日裡柔柔弱弱的四嬸居然能拖回一頭大野猪，大丫不敢置信的驚呼出聲，滿眼都是藏不住的驚嘆和歡喜。

　　「大丫，今天不用挖野菜了。咱倆今天運氣好，給家裡抓回一頭大野猪呢！」程錦玥說著就朝地上的大野猪努努嘴，「走，下山。」

　　「我，我來幫忙。」大丫其實更想說，她一個人拖著大野猪，讓程錦玥只管走在一旁歇著就好。可想了想自己的小身板，心知她是肯定拖不動一整頭野猪的，大丫立刻跑了過去，雙手用力的試圖去抓野猪的後腿。

　　「沒事，這麽大一頭野猪，咱倆這點力氣肯定扛不回去。就這樣擱地上拖著就好。再不然，大丫幫四嬸跑回家去通知爺爺奶奶一聲，讓爺爺和你爹上山來幫忙？」大丫想要幫忙的心意，程錦玥肯定接受。不過大丫這麽一個小姑娘，著實也幫不上太大的忙。想了想，程錦玥索性就打算把這份功勞送給許爺爺和許大伯了。

　　許爺爺不需要多說。自打程錦玥來到許家，吃了許爺爺不少的鯽魚，這份人情程錦玥始終記著在。至於許大哥，就完全是沾了許大嫂和三個閨女的福氣了。

　　「那四嬸你一個人待在這裡不要亂動，我很快就回來。」想著四嬸肯定不認識下山的路，大丫遲疑片刻，應了下來。她一定會快去快回，不讓四嬸在這裡等太久的。

　　知道大丫心裡的顧慮，程錦玥安撫的點點頭，叮囑大丫道：「大丫別急，路上注意脚下，別跑太快。這裡不是深山，不會有危險，四嬸也不敢到處亂跑的。」

　　大丫哪裡會真的放心？如果讓她選擇，她寧願自己留在山上，讓程錦玥回家去叫人。可是……

　　抿抿嘴，大丫撒腿就往山下跑，整個人幾乎快要飛起來，直把身後的程錦玥看得心驚膽戰，生怕大丫下一刻就摔著了。

　　「什麽？老四媳婦在山上抓了一頭大野猪？你這丫頭胡咧咧的吧？怎麽可能？」乍一從大丫嘴裡聽聞此事，許奶奶的本能反應就是不相信。

　　許爺爺也不是很相信。他才剛回到家，手裡的鋤頭尚未放下，看也沒有多看院門口的大丫，徑自去水井旁洗手。

　　「是真的！四嬸真的抓了好大一頭野猪。我和四嬸兩個人根本抬不回來。四嬸就讓我回來叫爺爺和爹爹一起上山去扛，她還在山上等著呢！」眼見許奶奶不相信她，許爺爺又沒有動靜，大丫連忙開始尋找許大哥的身影。

　　「成吧！老頭子和老大你們上山去看看，趕緊把老四媳婦領回來。她不回來倒是不要緊，可福寶和祿寶還等著她喂/奶呢！餓著我的大胖孫子才是大事。」只當程錦玥這是新的作妖手段，許奶奶撇撇嘴，很是隨意的說道。

　　別說程錦玥能抓住野猪了，就程錦玥一個人還敢獨自在山上待著？只怕這會兒已經嚇成什麽樣了。真是自作自受，整日的作死，片刻都不安生！

　　餓到他的大胖孫子？許爺爺正要進屋的脚步一頓，立刻扭身朝著後山的方向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許大哥也被大丫抓住了衣袖。

　　「走，上山！」有了許奶奶的發話，許大哥緊跟在許爺爺身後，大步出了門。

　　大丫慢了一步，邁著小腿又往山上折返。有她帶路，爺爺和爹爹去的更快，四嬸也能儘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