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何煦以x阮相宜番外
阮相宜退後兩步, 直到無路可退,脊背貼在電梯壁上,她才停下。
小姑娘很是警惕, 試探性地咳了咳,「你……你是何煦以的遠房表弟?」
何煦以:「............」
「是的吧?一定是的,因爲何煦以之前從來不會和我這樣講話的。」阮相宜自己給自己定了心神, 而後大踏步上前, 直接準確地劈開何煦以的手,摁下了開門鍵。
電梯緩緩打開, 她也直接走了出去。
青年隨後跟了上去,一把攥過阮相宜, 直接把她掠進了小過道裡。
高級公寓的一樓大廳雖然寬敞, 但是彎彎繞繞一片, 有信箱有專屬的門房停放盒,也有專門用來擺放東西的地方。何煦以把阮相宜撈進來的小過道,十分隱蔽。
一般人路過的時候要是不探頭,壓根不會發現這邊的動靜。
阮相宜起初被他拉進來的時候還不知所措了一會兒,那是不知道他要做什麽的茫然。
但是眼下她緩過神來了, 當即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何煦以,我看起來很好欺負嗎, 我跟你沒完!」
「沒完豈不是更好。」何煦以語氣淡淡地,仔細聽,還夾雜著點愉悅。
就連她剛剛踹了他一脚,他都沒什麽反應。
阮相宜在剛剛以爲自己眼瞎了以後, 再度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來。
「你真的够了啊,突然顛狂,作爲受害者的我沒向你索要精神賠償都算好的了!」阮相宜秀眉緊擰,巴掌大的小臉兒皺成了包子樣。
何煦以低頭盯著她淺淺的梨渦,隨著自己的心意,抬手捏了捏。
被捏了的阮相宜楞在當地,眼睛眨了眨。
「能別老是躲我嗎?」何煦以手撑在墻壁上,將女孩困在自己的懷裡。
「你還不明白嗎?我陪在你身邊兩年,想的就是,要你看清我的轉變,也看清……我的心。」何煦以喃喃出聲,不肯放過阮相宜神情變化的任何一刻。
很多時候,你藏在心底的事掩蓋久了,就真的成了泥下的塵埃。不願抹去,不願洗滌。你以爲你可以,却發現,再也不能够鼓足勇氣,再也不能輕而易舉地緩緩道來。
但又有時候,你發現了那件事原本的意義,隨即話也便臨近了嘴邊。
說或是不說,其實也不過是一刹那的事,也不過是僅僅只隔著一條無形的綫。
就好比現在,何煦以幾乎是克制住一切想要發顫的動作,才强抑住自己的渴望,不去以吻封緘。
他只是在靜靜地等待她的回答。
阮相宜起初猜測是一回事,當他真正這般說出來以後,心裡像是夏季暴雨如注之後的逍寂和平靜,帶著點雨後的清新和還未徹底褪去的燥意。
清新在,她年少時期慕艾的少年,把他的心撥出來給她看。
燥意在,現在的她早已不是當年的她,她不知如何回應。
阮相宜沉默了有多久,何煦以就跟著沉默了有多久。
半晌,她想開口,却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不用急於給我回答。」何煦以自嘲一笑,「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的心意。」
「一一,我不想再等了。」這一年來,何煦以看著她越來越受歡迎,也越來越大放光彩。心裡爲她高興的同時,也終於明白,當初的自己有多麽可笑。
他憑什麽要求她陪他去首都。
他憑什麽質問她爲什麽不陪著他去首都。
但現在他學會了,懂得了,也知道了。
在意一個人,不是試圖用牢籠捆住,而是種下一片理解。
「我有在爲你變好,也還想告訴你,我會一直陪著你。」何煦以攥緊她的手,緩緩開口。
阮相宜看著他隱在昏暗裡的俊容,視綫下移落到他的肩側。
就是那條近乎平整的直綫,在醫院走廊裡,支撑起她的半邊天。
媽媽去世,她只有爸爸了。
但那時候,還有一位少年,用溫柔到極點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我會陪著你。」
這兩句話何曾相似,將她捲入記憶的漩渦,無法自拔。
但是現在,何煦以加了一個前綴,他說了,「一直。」
阮相宜後來還是沒有回應,他們倆之間有太多的事沒有說清。
比如曾經的許恬,還有看似溫和實則態度强硬的何母,還有兩人之前的許多事。
無論何煦以是從何時開始喜歡她的,這些都是橫亘在兩人之間的問題所在。
然而等她之後再次回想起來的時候,却發現。
自己仍舊沒有拒絕他。
就和當初一樣,無論程冽怎麽窮追不捨,她在無形之中,無意識之間,都下意識地偏向了何煦以。
那時候她還會因爲何煦以所做的事而感到生氣,感到鬱悶不解,現在却再也不會因爲他,而有太大的觸動了。
但這畢竟是理想世界,現實是——
何煦以老要蹦出來刷存在感。
阮相宜覺得自己幾乎是練出了神功,平日裡本就惦記著的事情就多,還要被何煦以這個突如其來的霸道總裁副本給弄得够嗆。
她不想再想到那上面,結果老是被頻繁出現刷臉的何煦以給叨擾到。
世界上!
怎麽就會有!這麽煩人的!!男人呢!!!
不僅僅是日常裡躥進你的腦海裡,就連做夢的時候也不會放過,一直出現著,還是每晚日更的連續劇,無縫銜接的那種。
這次不是嚷嚷著要入贅給女王了,直接跨過一切程序,想要强行住在女王的別院裡,說是要給她生寶寶。
阮相宜再次從夢中驚醒過來的時候,頂著巨大的黑眼圈去找了應雪來。
組合裡小的那個看起來就傻乎乎的,沒心沒肺,她去找邊梨談心,估計也撈不出什麽來,更何况小肥肥最近總是鎖門,她也不知道爲何,奇奇怪怪。
倒是應雪來,看起來清清冷冷,事實上是一位很有主見的人。
「來來啊,我最近老做夢。」阮相宜神色很凝重。
應雪來在擺弄水果茶,聞言抬頭,詫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呢?」
「我睡得不怎麽好。」每天都做夢,都不帶重複的,阮相宜覺得自己離禿也差不多遠了。
「再然後……?」應雪來停下手裡的動作,仔細地聽她講。
「你給我解個夢呢?」阮相宜側身一倒,直接崴在沙發上。
應雪來清淺地笑起來,「我還能有這種功能?」
她平常倒是會看些手相什麽的,但這只是淺略地談,沒什麽技術含量。
是非由命,信的不過都是說服的一個理兒。
眼下,阮相宜應該是想要別人給她拋出一條道來,讓她更好的接受自己內心的潜意識。
應雪來隨後示意阮相宜繼續說下去。
阮相宜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
「就是吧,我最近老是夢到一位我不怎麽想搭理的人,這個人呢也不是什麽特殊的人,姑且算是我以前的舊識吧。然後我們倆鬧過吵過甚至可能還决裂過,關鍵點在於他現在不僅來求和了,甚至還可能發展一些不怎麽能描述出來的關係,然後我現在就是不想看到他,他老是出現,就這樣。」
應雪來點點頭,「這就是你的夢。」
「不……」阮相宜撑起身子來,半側著臉,仰頭看她,「這是我做夢的前提。」
應雪來很少有這麽無語的時候,「所以你的夢呢?」
阮相宜這才把自己做過的夢連成一串說了出來。
應雪來聽了以後,頓了兩秒,「你的夢還挺獨特。」
阮相宜直起身來,結果應雪來遞過來的水果茶,喝了一口,「是獨特,但是你沒覺得很驚悚嗎?」
「其實按照常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應該……」應雪來頓了頓,似是在想著接下來該怎麽接,「你應該……是思念成疾了。」
「......我聽不懂......什麽......什麽成疾來著??」阮相宜剛在喝水果茶,不免遭了殃,她差點沒喀死。
應雪來及腰的黑髮隨著她的動作飄動,伴隨著幽揚的清莢香,人也直接坐在了阮相宜的身邊。
「做夢也是因爲你最近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不過,你這麽頻繁地夢到,肯定是因爲惦記太久了,不是常說夢和現實是相反的,你說那位要給你生寶寶,指不定是你自己想給他生寶寶。」
阮相宜一口氣不上不下,差點沒從沙發上蹦起來,「誰要給他生寶寶了!!」
應雪來見此慫了慫肩,一副我可沒說錯的樣子。
阮相宜氣呼呼地衝回自己的房間,而後將何煦以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發給他一系列拳打脚踢的表情包,這樣自己心裡才能好受一點。
她發完以後剛想把他再次放回黑名單裡,就看到何煦以幾乎是以秒速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何煦以:【?】
何煦以:【終於肯理我了。】
阮相宜:【微笑.jpg】
何煦以:【別再拉我進黑名單了,我不煩你。】
何煦以:【真的qaq】
看到那個顔文字,阮相宜空中淩亂了會兒。
阮相宜:【哦......我就問你個事兒唄......】
何煦以:【什麽事兒?】
阮相宜:【你最近有做夢嗎?】
何煦以:【嗯。】
不知爲何,雖然看不到何煦以此時此刻的神情,但阮相宜就是腦補出來了他此時此刻的樣子。
故作鎮定,冷冰冰的,但是耳垂却相反,紅彤彤的。
阮相宜:【你的夢裡有沒有出現過女王……】
何煦以:【有的。你問這個做什麽?】
阮相宜看著何煦以的回復,覺得不可置信。
兩人都在做夢,還都夢到了女王??
阮相宜:【你和女王在夢裡都幹什麽了?】
何煦以:【............】
怎麽了,他現在這個反應?
他做的夢!是和別人不一樣!!還是怎樣啊!!!
阮相宜:【說不說,不說拉黑!!】
何煦以:【你確定要我複述一遍?我夢裡的女王是你。】
阮相宜定定地看了屏幕半晌,腦筋急轉彎都過了百十遍,總算摸清了何煦以話裡的意思。
果然!男人的夢能是什麽好夢!!
阮相宜在此之後,半分沒得商量的,再次利落地將何煦以拖進了黑名單裡。
兩人在那之後又恢復了日常的相處,阮相宜不怎麽鳥何煦以,但是何煦以抓緊一切機會,能跑來她們宿舍就跑過來,蹭功無敵。
說來,gemini剛出道的時候還和ace不熟,換了新宿舍以後,反倒是熱絡起來。阮相宜來壹千以後經濟條件好轉了,給自己配置了許多電子設備,什麽網路游戲都吃得開,還跟對面的寧二狗建立了一條吃鶏熱綫。
日子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直到六月份的來臨。
何煦以用著自己生日季的這個藉口,短暫地從黑名單裡放出來,乘了會兒風。
說實在的,阮相宜已經很久沒給何煦以過生日了。
反倒是她每年的生日,從出道前一直延續到出道後,何煦以從未忘過,也一直盡心地準備著禮物。
阮相宜靜默了會兒,總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是人。
乾脆就趁著有空的時候,去商場逛逛,順便給他挑選一份禮物。
她挑中了一款袖扣,櫃姐去拿貨的時候,有人輕聲地喚住了她。
阮相宜穿得很樸素,因爲怕被認出來,特地帶了口罩,在晚上出的門。
但即使是這樣,她仍然被認了出來。
起初她以爲是自己的粉絲,然而等她抬起頭來,看到對方略顯寡淡的臉,阮相宜才想起來,這是誰。
說來也巧,自從高中畢業以後到現在,兩人竟然已經有這麽多年沒再遇到過了。
許恬臂彎裡挽著一位黑胖的男人,面相溫和,長得一般,不太愛說話的樣子。
她和阮相宜打了招呼以後,熱情地介紹道,「這是我男朋友,我們準備結婚了。」
阮相宜聞言,點了點頭。
許恬笑起來,讓她男朋友去付款,而後在阮相宜身邊坐了下來。
「沒想到啊,兜兜轉轉,你都成大明星了。」許恬眼神望向遠處,視綫發散,「還和他一個公司。」
當初何煦以去當明星的事傳出來,整個南巷的人都震驚了。許恬那時候也不例外,但她之後知道阮相宜也在那個經紀公司,一切都再也明白不過了。
阮相宜沉默著,也實在是和她沒什麽話說,隻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些年,我和你們都沒有聯繫過。」許恬搖了搖頭,「不,準確地說是,我從來都沒有過你們的聯繫方式。」
她話裡帶著的是「你們」,實際上指著的是誰,不言而喻。
當年何母給了她何煦以的手機號,她一次也沒打通過,後來何煦以去了首都,換了新的手機號,就更沒有交集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還在遺憾和感慨些什麽,最終都化爲一聲嘆息。
見阮相宜頗爲冷淡,許恬也不强求,繼續說道,「以前我也挺壞的,現在想想,那時候也是不懂事,我自己都覺得那時候的我很惡毒,那時候我去你家和你說的那些話,都不是真的。」
「他跟我連話都不說,怎麽可能和我說不喜歡呢。不過我說回送了我一個玩偶,這倒是真的。」
阮相宜雙眼微眯起來,心裡想著等會兒就把那對袖扣扔到外面的河裡。
見阮相宜這樣,許恬笑起來,「看來你們倆還因爲這件事鬧彆扭啊,送玩偶的事情,具體的你去問他吧,我就幫到這兒了。」
許恬話中有話,那些蛛絲馬迹此刻串在一起,刻畫出了從前的模樣。
阮相宜看著她故作大方的樣子,心中逆反的情緒如海浪滔天一般地涌上來。
許恬明明有這麽多次機會可以說出來,却一直沒有。
那是因爲什麽,因爲她心中仍然存有念想。
後來只不過是被現實打倒,碰巧遇到了阮相宜,才又給自己找藉口,抱著所謂的良心來尋求剩餘的慰藉。
看,你看,我人多好啊,所以你得對我感恩戴德。
「你這樣的嘴臉真是醜陋極了。你以爲你說出這些,我就會對你感激了?」阮相宜看著神色驀地難看的許恬,緩緩出聲,「你這麽壞,就不用給自己找藉口了,也沒必要給我透露出一副年少輕狂不懂事的樣子,那個時候你已經高中,有自己獨立的思想。」
「事情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你大方地承認我還會對你另眼相看,結果呢,你說你不懂事,所以不懂事的人那時候就懂得騙人了?別什麽都推給不懂事。」阮相宜靜靜地看著她,不讓許恬有逃過的機會。
「許恬,我是真的看不起你。不管是你整個的爲人,性格還是處事,我都挺看不起的。」阮相宜直接站起身來,「你的反省真是來得又遲又爛。」
「看我們現在過得這麽幸福,是不是挺難受的?」阮相宜驀地笑起來,「我們的未來還會很美好,比起你來說,更。」
「哦對了,我追加一句,我們幷沒有因爲這件事鬧彆扭,我們早就早就,和好了。」阮相宜拉下口罩,笑得格外明媚,「不聊了,我去付錢了。」
阮相宜走開一步,轉過頭來,看著許恬扭曲得幾乎有些變形蒼白的臉,格外强調了一句,「當然了,我付錢的,可不是你男朋友給你買的那種打、折、款。」
商場逛了一圈沒意思,阮相宜又確實被許恬今天那番話影響到了,她乾脆直接回了宿舍。
原來當年一切都另有隱情。這幾年來,她雖然在刻意避開當初的事情,要說不介意,也是不可能的。
現在想想,也有可疑的地方。兩人之前從未談論過關於小熊布偶的事情,阮相宜以爲何煦以是不想提,沒想到人家估計壓根就沒覺得裡面出了什麽大文章。
阮相宜趴在床上,唉聲嘆氣了好一會兒,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心酸。
她最開始得知的時候,是真的氣得想要撕了許恬,如果沒有之前的那些誤會,兩人的現在……
可是沒有如果。
又或許,現在的發展又是更好的。
沒有當初那些,兩人真的會一直走下來嗎?
當然會的,但因爲性格,家境,以及父母的干涉,兩人日後肯定要經歷一些挫折和打擊,吃到點苦頭的。
想起何煦以之前的態度,阮相宜沉默了一會兒,給他發了個微信。
阮相宜:【睡了嗎?】
何煦以:【你是本人?】
阮相宜:【不是本人我還能是誰!我還能是外星人!!是鬼嗎!!!】
面對阮相宜突如其來的暴躁,何煦以明顯被驚了一瞬。
何煦以:【好,那就是一一本一。】
阮相宜:【你還記得小熊布偶不?】
過了好久對方都沒聲兒,阮相宜等得花兒都謝了,才等來他的回復。
何煦以:【當然記得啊。】
何煦以:【它們每晚都陪我一起睡。】
何煦以:【圖片.jpg】
何煦以:【哎,今年生日大概可能又是它們陪我一起過了呢。】
阮相宜看他語氣慘慘,不免覺得好笑。
隨後,她好奇地點開何煦以發來的圖,畫面上是排排坐好的小熊布偶,正整整齊齊地堆在床上。
其中有一只看起來最破,布都掉了,應該是被經常抱著的原因。
阮相宜認得這隻,這是她送給他的第一隻。
原來他一直都妥善保管著。
阮相宜數了數小熊布偶的數量,一隻都沒少。
原來,他一隻也沒有送人。
可許恬的話又說確實送了,那是因爲什麽呢?
阮相宜:【原來你沒送人啊?】
何煦以:【這是什麽意思?我沒有送過人。】
阮相宜:【我今天遇到許恬了,她讓我來問你。當初她和我說,你送了她一隻小熊。】
何煦以:【......我和她一點兒也不熟,沒有送給過她,是她趁著我不在的時候,讓我爸送她的,後來我就找了她一次,然後親自要回來了。】
何煦以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心中冥冥的不安過於强烈。
他知道,如果弄丟了,就真的會有什麽東西會一去不復返。
他專門私下裡,在沒人看見的地方找了許恬,她一開始很羞澀,結果聽到他只是來要回玩偶的,一臉不可思議。
「可這是叔叔給我的……」
「是你主動要的不是嗎?你們家裡人難道沒教過你,沒有經過當事人的允許,是不可以亂碰別人東西的嗎?」何煦以站在她面前,沒空去聽她所謂的解釋。
少年還是第一次朝著她說這麽多的話,話裡的意思也很明顯,直接涉及到了教養方面。
許恬只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被自己愛慕的男孩這樣說著,她心裡浮起一絲悲凉。本來許家就因爲暴發戶的關係,在c市名流裡站不住脚,雖然富得流油,但是自家爸媽幷沒有什麽文化,一直是她心中的痛點。
然而何煦以輕輕地一挑,直接將她的自卑面露了出來。
「何煦以,你就這麽喜歡阮相宜給你做的布偶?」許恬覺得好笑,紅著眼眶望著他。
「關你什麽事?」何煦以不明白她是怎麽知道小熊布偶是阮相宜做給他的,但他一點兒也不想讓她和阮相宜沾上關係。
她意味不明地看著他,突然笑了一聲,「是不關我什麽事,小熊我會還給你,但是你覺得阮相宜最近理你了嗎?」
「她跟程冽走那麽近,鬼知道進展到哪一步了。」
何煦以冷冷瞥她一眼,「那我也在這裡警告你,之後學校裡要是有這樣的傳聞傳出來,我第一個找的,就是你。」
那時候的記憶太過深刻,何煦以現在回想起來,也察覺到了許恬話裡的不一般。
何煦以:【你要相信我。等等......當初,她當初和你說這些??】
阮相宜:【咦......哦......】
阮相宜在這頭笑起來,命運呐。
雖說不公,但總有轉回來的時候。
就在這時,何煦以撥了個電話過來,阮相宜沒有猶豫,直接接了起來。
這一晚,月色剛好,空氣裡仿佛有甜甜的味道。
兩人隔著一扇墻,一直都聊到了淩晨。
「原來當初是這樣,可我那時候脾氣確實不好,却也沒有和別的女孩說過話。」何煦以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阮相宜笑笑,「那我要問你了,你到底喜歡玩偶嗎?」
對面的青年沉默半晌,鄭重地開口,「不喜歡。」
隨後,他默默地補充道,「但我喜歡你給我做的小熊布偶,也隻喜歡你給我做的。」
「何煦以。」
「嗯,一一。」
「今年你的生日,我給你做個小熊布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