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禾樂抖了抖,趕緊轉移話題,“我有些困,想睡覺, ”說完還假裝打了一個哈欠。
“呵,說謊的孩子可是會受到懲罰的,”昏暗的油燈下,女人的臉龐一半被劉海的陰影遮住,唯露出姣好挺拔的鼻樑和美豔的嘴唇, “褲子都沒脫,就想欺騙媽媽,嗯?”
雅蠛蝶!媽媽的AI這麼高,真的好嗎?
邦妮在步步逼近,禾樂嚇得連連往後挪,黑影漸漸靠近將他籠罩,洗個澡而已用不用這樣啊!
為什麼會有種很危險的感覺?
禾樂打死不讓邦妮碰他,然而狹小的床上根本無處可躲,滾了兩下就被對方逮住了。
女人重重地將他按住,燦眸染上了幾分笑意,漂亮的唇角微微翹起,在武力壓制下,禾樂的任何掙扎和反抗都是徒勞。
他像個將被人強暴的小姑娘,褲子被毫不留情地扒掉,全身上下唯留一塊遮羞布,在井水里浸泡後的毛巾,帶著涼意貼上他的皮膚,冰冷的觸覺讓他不受控制地顫了下。
邦妮用毛巾把他上到下擦拭了一遍,對方的動作很認真很仔細,像擦洗一件收藏品般細緻。
冷意過後,禾樂渾身燥地渾身通紅,他像鹹魚般放棄了掙扎,大腦處於放空狀態,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被邦妮翻來覆去的折騰,她一直認真地盯著禾樂,弄得他很是害臊。
青年索性自娛自樂的,想著對方的服務蠻到位,自己又是個男人有什麼好計較。
然而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年輕了!
擦完全身後,他想邦妮總該放了自己,但下一秒卻發現她在打自己遮羞布的主意!
遊戲策劃出來,他保證不打死你!
玉手搭上短褲邊,輕輕地往下扯,禾樂終於發飆了。
“不行!”他扯緊小短褲,死都不肯撒手,這是他最後的尊嚴,如果能給《繼承者》評分,他一定要給負分!
邦妮不解地叉腰,“你今天真是的,不是說困了嗎,快點擦乾淨才能睡覺啊……親愛的,你難道在害羞,”女人詫異地看著青年,笑了,“怕什麼,你的身體,媽媽哪裡沒看過碰過。”
嘭!他感覺一顆核彈在自己腦袋裡引爆,炸出了一朵蘑菇雲,
別說這麼令人可疑的話!恐怖遊戲就該有恐遊的樣子,到底是學了哪個工口遊戲的劇情,這樣是沒有好結果的!而且他一點都不喜歡什麼母子paly,關聽起來就覺得很喪病,如果是兄妹paly,他或許還會考慮一下。
“哦?”
誒?誰在說話。
禾樂望向邦妮,見其還保持著老樣子,難道是自己幻聽了?
他吞了口唾沫,“我自己來,可以不?”非常慫的語氣,就差瑟瑟發抖了。
五分鐘後,禾樂石化地倒在床上,身上已經換好乾淨的睡衣,那段屈辱的記憶已被大腦格式化,遊戲的尺度太大,他的營養要跟不上了。
直到身後傳來竜竜窣窣地脫衣聲,他才回神有了反應。
只見青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臉貼向床內側的牆壁,堅決不去看身後的邦妮,果然沒多久身後傳來女人洗澡的聲音,禾樂的臉騰地一下紅成番茄。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他在心裡默念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富強、民主、文明、36D、乳交……
啊啊啊!他背了什麼!
腦子裡全是些黃色廢料,一點都不社會主義,難道真被教主說對了,他就是個色鬼?
禾樂內心的小人在尖叫,手上指甲狠狠地扣入牆壁,恨不得撓出一道裂痕。
還好,水聲很快就停下了,邦妮光裸著身子站在床邊,拿著睡裙往身上套,然而禾樂始終面朝著牆壁,不敢翻身看她,不然定會發現不妥的地方。
比如:36/D這種東西並不存在。
就在禾樂打算背清心咒時,房間裡的油燈被掐滅了,四圍忽然暗了下來,獨剩窗戶外透入的月光,身下的床墊一陷,邦妮也上床了。
他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僵硬地一動不敢動。
為什麼要這樣挑戰一個男人的耐力!
下一刻,他整個人都炸了,溫爾如玉的美手撫上他的腰肢,緊緊地摟了上來,後背清晰地感覺到兩團肉球。
苃!
一隻手摸上了他的頭髮,有人在發間輕輕一嗅,溫熱如蘭的氣息噴灑在頸部的肌膚上,柔軟的唇貼上他的後頸,嚇得禾樂一個激靈,把脖子硬生生縮短一節。
“親愛的,麵包睡著了,我們也快睡吧。”
可以選擇睡地板嗎?這樣抱著怎麼睡,他年紀還小,營養會跟不上。
禾樂拿開圈在腰上的手,轉了個身,直接對上那如水般溫柔的燦眸,溺人的眼神,讓人無限沉淪,恍惚間白如藕段般的玉臂再次摟上來,帶著乾淨而冷淡的味道,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禾樂瞥開視線,不敢再看眼前的美女,“我去睡地板。”
“寶貝,你在說什麼?地上那麼涼,而且家裡也沒多餘的被子,別任性了。”
被有理有據地拒絕了,禾樂感覺自己像個熊孩子,淨給媽媽添麻煩。
可是這樣怎麼睡的著,他不想幹出豬狗不如的事,“可是……”
溫和的聲音,“快睡吧,”媽媽用手摸了摸禾樂的狗頭。
此時彈出一個選項。
【選擇睡在裡面,還是外面?】
【裡面】【外面】
肯定是選上面……個鬼啊,他眼瞎看錯了,絕對不是不正經,他很有節操的,為了不被邦妮擠在牆角沒地方躲,禾樂忍辱負重地選擇睡在外側。
交換完位置,並沒有發生什麼特殊的事件。
邦妮依舊抱著自己,禾樂有些佩服自己坐懷不亂,要是換成教主,說不定早化成一匹狼,他原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畢竟遊戲裡沒有睏意,結果沒過會兒,就覺得眼皮越來越重。
青年的呼吸逐漸平穩,邦妮確認他睡熟後,才合上了雙目,她像一條貪婪的巨龍,緊緊地看守著自己的珍寶。
禾樂只感覺自己眨了下眼,再睜開時已經到深夜了,邦妮的手也滑了下去,四周靜悄悄的,夜色欲濃,居然在半夜醒來,難道有特殊劇情?他疑惑地打量了四周。
接著一行發光文字出現在半空。
【媽媽和麵包都睡熟了,是時候離開去森林探險了!】
現在離開?禾樂疑惑的坐起身,望了眼身後的女人,她囈語了一聲,模模糊糊的聽不清,毯子裡的麵包也在熟睡,黑漆漆的一團,和煤球差不多,黑夜中只能看清它粉紅的鼻頭。
青年思考了片刻,毫無留戀地離開床鋪,拿起白天穿的衣服換上,半夜探險,真得很腦殘,但恐怖遊戲的尿性,他就算一萬個不願也只能準守。
就怕過了今晚,直接迎來平凡結局,禾樂不想浪費時間,賺錢才是他的首要任務,就算知道危險,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離開了這個安全的家。
走出門,屋外月色正濃,有月光照明,並沒想像中的伸手不見五指,反而是屋內顯得有些昏暗,禾樂輕輕地合上房門,開始往院外走,剛要踏出去。
卻聽到一聲細微的叫聲,“咪?”
他立刻低頭,便看見一坨煤炭跟在身後,麵包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走不穩,渾身的毛都亂糟糟的,它正在舔毛洗臉,彷彿想讓自己清醒點。
麵包是怎麼發現他的,居然跟著出來了,禾樂無奈地看著幼貓,只會“咪咪”叫的萌物,連路都走不好,難道跟著他出去靠賣萌為生嗎?
【是否帶著麵包一起出去?】
【是,探索的路途多個小伙伴】【否,用死老鼠將它引開】
居然出現選項了,死老鼠真得有用,禾樂想了想,決定讓麵包留在家裡,他不希望小貓跟著自己出去冒險,選擇了第二個選項。
【正義值+5,並且更接近真理】
“咪!”麵包看見老鼠後,果然沒跟再跟著禾樂了。
禾樂皺眉,文字在空中慢慢地消散,頃刻便無影無踪,遊戲剛剛給出了提示,但“接近真理”是什麼意思?
他不再遲疑,離開院子,直徑往外走去,遠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禾樂走在草坪上,聽著踩在野草上傳來細碎的聲響,驚飛起一片螢火蟲。
天地間,清冷的月漫天繁星,黑髮青年在黑夜中行走,周身圍繞著無數螢火,如夢幻般場景,細風拂過,吹動草葉,在月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澤。
【螢火蟲】道具(可拾撿)。
它們數量很多,飛舞的也很慢,直接伸手便能抓住,比現實中的螢火蟲要好抓得多,並且能散發出很大的光芒,宛如一顆小燈泡。
這不會是遊戲提供的照明道具?
算了剛開局,裝備簡陋點是正常的,禾樂直接將一隻螢火蟲放在袖子上,它果真如死物般不再亂動,像一枚昆蟲別針般,只要不主動取下,它就能一直安安靜靜地掛在上面。
禾樂見這般神奇,便抓多了幾隻,到最後差不多抓了二十來只,兩臂的袖子各掛一隻,餘下的則收入包裹裡。
重新上路,禾樂漸漸走出了那片螢火海,未知而廣袤的森林就在眼前,他來到兩塊地形的交界處,扶著粗壯的樹木往裡望去,茂葉層層疊蓋,只能隱約從縫隙中窺看到夜空,白淨的月光像絲線般從中漏入。
真暗,他抬起手照亮前方的路,踏上了這未知的旅程。
待青年完全進入森林後,夜空中星月再次被密雲掩去,草野上的螢火海也漸漸消失,整個世界宛如墮入了黑暗中。
“咔嚓,”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踩到樹枝了,卻每次都能把他嚇到,實在太暗了,視野極小,周圍安靜的過分,讓禾樂十分不安。
最討厭這種無盡的黑暗和未知的恐懼,此時此刻的禾樂情願和一隻怪物搏鬥。
神經高度緊繃,冷汗順著額頭流下,他不段安慰自己這只是個遊戲,為了傷腿和陸元嘉他才不得不繼續撿垃圾。
沒有鐘錶計時,無法確定自己到底走了多久,黑暗的森林也沒有特殊參照物,他就像只無頭蒼蠅,在這片區域瞎逛。
走了太久,他已經開始覺得有些疲憊,還是什麼都沒發現,內心的緊張漸漸變成了慌張。
他試著原路返回,卻無果,自己果然迷路了。禾樂捏緊自己冰冷的手,該怎麼辦?
難道在來的路上漏掉了線索?
他開始停下腳步,試圖使自己冷靜下來,突然一隻斑斕的蝴蝶從他眼前飛過。
禾樂吃驚,這是他在森林裡看到唯一的動物,蝴蝶的翅膀上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它飛舞的很慢,彷彿在為禾樂引路,他趕緊跟上蝴蝶,期間沒遇到任何奇怪的生物,一路都十分安全。
青年穿梭在叢林間,樹與樹之間的距離越變越大,錯綜交錯的樹根也在漸漸減少,路變得好走了很多。
禾樂原以為要吃便當了,卻柳暗花明又一村,有了蝴蝶帶路,一切變得簡單很多,青年的心情轉好,腳步也越發輕快。
忽然蝴蝶加快了速度,禾樂從快走到扯開步子奔跑,卻發現完全追不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抹光亮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不肯放棄,跟著遠處的那隻發光的蝴蝶,不知跟著跑了多久。
胸腔開始發悶,喘氣聲越變越重,他咬牙不想放慢速度,依舊緊緊地盯著半空的蝴蝶。
就在禾樂快要脫力時,它終於停下,不再往前飛,蝴蝶開始旋轉著停在半空中,禾樂喘著氣往那趕去。
等他趕到,蝴蝶已經落在一枚古鏡上,鏡子靜靜地躺在交錯的樹根上,它的翅膀微微煽動,落下細碎的光粉。
禾樂扶著樹幹,吞了口唾沫,平復自己紊亂的氣息,他看著古鏡,漸漸往那走去。
蝶翼漸漸散發出零星的光斑,如顆粒般在空中飛舞,跳躍旋轉,緩緩往上升去,光粒散發著柔和的暖光,照亮了整片區域,最後消失在樹頂的枝丫間。
這炫目的畫面,僅僅維持了幾秒,美麗的蝴蝶開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禾樂用手掌微微擋了下,便在下一秒聽到清脆的破碎聲,他瞇著眼望去,只見它化作光斑消失在古鏡上。
【精緻且古老的鏡子】道具(可拾撿)
是一把銅鏡,佈滿鏤空花紋的手柄上鑲嵌著幾顆藍寶石,看上去十分名貴,禾樂趕緊把它撿起,入手很有分量,鏡子背面雕刻著繁瑣的花紋,四圍的光亮在漸漸消失。
他用衣服把鏡面擦拭乾淨,卻猛地發現裡面灰濛蒙的,鏡子裡沒有他的臉,並且什麼都照不出來,詭異得嚇人,禾樂嚇得想把它丟回地上,但最終還是克制住了。
因為鏡面開始發生變化,灰霧漸漸散去,裡面出現了奇異的景象,隱約露出一座神秘幽暗的古堡,它矗立在鬱鬱蔥蔥的森林內,高高的灰色城牆上開滿了紅色的薔薇,圓形的塔樓,狹小的窗戶,尖頭的紅色圓屋頂,敦實而厚重。
突然,禾樂的余光看到身邊的樹杈有個東西,反射地望去,黑暗中一雙泛著猩紅光芒的瞳孔,和井邊的死老鼠眼睛一樣,邪惡而可怕。
他趕緊往後退,剛挪了半步,就見黑影裡的東西沖他跳來!
闖入他的視線範圍後,才看清是只發狂的兔子,不負以往可愛的形象,它的體型接近中型犬,尖利的長牙,唾液順著滴滴答答地往下淌,速度很快,像砲彈般向青年飛來。
禾樂這才發覺大事不妙,拔腿往相反的方向跑,草叢陸續蹦出數只狂兔,它們像發瘋的野狗般緊追不捨,速度快得不行,明明就要追到他了,卻始終沒有發起攻擊。
剛開始,青年只顧著逃命,沒去細想,可沒當他跑歪點,草叢裡就會有新的兔子跳出,將他往原本的方向趕。
經歷過幾次後,禾樂就算再愚蠢也猜到不對,心涼了半截,這些發狂的兔子顯然是故意把他往一個方向趕,此刻的他更像一隻狼狽的獵物,被狩獵者玩弄在鼓掌之中。
大腿的肌肉漸漸開始無力,青年不肯任人宰割,打算趁著體力還未殆盡時,拼出一條血路。
有了這樣的念頭,再遇到狂兔驅趕時,他直接從包裹抽出拐杖,擋在胸前往外衝,然而還沒跑出幾步,跟在身後的兔群沸騰了!
它們紅著眼睛,發出尖利的叫聲,憤怒地衝先禾樂,一口咬在他的身體上。
hp-5。
痛!他一腳踹開兔子,揮動拐杖將前仆後繼的狂兔擊退,然而數量實在太多,他只是個普通人,不會什麼武功棍法,渾身上下都是破綻,沒一會兒就掛彩了多處。
血條也岌岌可危地降到了60。
禾樂終於害怕了,趕緊捂著傷口往兔子驅趕的方向跑去,然而見了血後的兔子不負起初那般溫柔,時不時就撲上來咬禾樂一口。
青年的後腿佈滿了傷口,血珠子順著皮膚往下滾,沒入黑色的土壤中。
血條還在下降,少於50點後,視野區域完全變成了紅色,他難道就要死在這裡?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是鏡子?
他機械地做著跑步的動作,狂兔緊追不捨,眼前的樹木漸漸變的稀少,直到他看到一條通離森林的路。
還有希望!
“唔!”又被咬了一口,他咬牙呻吟了一聲,拼命得往那跑去。
髮鬢間被汗水浸濕,氣息沉重,口乾舌燥有種快昏厥的感覺,他搖頭試圖令自己清醒,瞇著眼往前衝去,然而視線中的物體出現了重影。
此時,他的血條僅剩35。
離出口還有幾米時,禾樂又被連續啃了兩口。
剩25!
“啊!”他抬手擋住頭,撞開橫在半空中的樹枝,奮力地往前衝。
“咔嚓——”擋路枯枝的被撞斷,發出清脆的聲響,掉落在鬆軟的黑土上。
路中央橫著一棵枯樹,約莫比地面高出10公分,此時的禾樂已經失血過多,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只靠著最後一口氣和求生欲往前衝,沒有看清地上的枯樹幹。
不出意料,“咔!”青年剛邁出的前腳,便狠狠地被枯木絆到了,身體因慣性往前撲,一切在彈指間完成,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如慢鏡頭般,禾樂整個人往前飛了出去,狠狠地往地上倒,膝蓋最先撞上,緊接著胳膊,腦袋。腦門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頭暈目眩,無暇顧及身上的其他傷痕。
“砰,”的一聲,頭疼欲裂,在力的作用下腦袋像皮球般彈起幾厘米,接著才倒在地上。
視線模糊,溫熱的液體留下,染紅了他的睫毛,渾身痛得發麻,禾樂試圖動了下手指,接著就失去知覺,墮入了黑暗中。
遊戲失敗了吧……
“還愣在地上乾嘛?快給我起來!”
耳邊充斥著女人尖利的呵斥聲。
誰在說話?
禾樂剛清醒還處在迷糊中,半睜開眼,見自己正趴在地上,剛了動下,就發現手掌和膝蓋都被劃破,半邊臉高高腫起,痛得發燙,嘴角也破了一塊,顯然是被人打的。
怎麼回事?這是哪裡?
老女傭見對方不理睬自己,勃然大怒,“該死的賤人,聽到我說話嗎!給我起來,”說完就要往禾樂身上踹。
他趕緊翻滾身子躲開這一擊。
老女傭見沒踢中,臉色變得更差,“賤東西,誰准你躲開的!”
說完就上來,想再次對他拳腳相向,禾樂立刻爬起,警惕地望向老女人,對方怎麼看都是個普通的人類。
他還在遊戲裡,但沒前因後果,無法弄清現在的情況。
恐怖遊戲難道還帶穿越元素?
禾樂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
老女傭身穿灰色的長裙,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在後腦勺紮成一團,用紅色的髮帶束起,腰前繫著白圍裙,衣服雖然很新,但一看就是個傭人。
等她走到自己面前時,旁邊傳來了一道嚴厲的聲音,“夠了!”
老女人果真停住了,堆滿細紋的臉露出驚恐的表情,“大……大人。”
禾樂循聲望去,只見來得是三位女人,她們腰間都沒系圍裙,比起老女人,地位顯然是高些。
站在中間的女人看上去十分嚴厲,細長的眼睛,又長又窄的臉,薄薄的嘴唇顯得極為刻薄,她的衣飾要比身後兩個年輕人高級,大概就是老女人口中的大人吧。
“我說過多少次了?”瑪格麗特瞇起眼,重重得哼了一聲,“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老女傭被訓斥後,嚇得不敢抬頭,站在一旁渾身發抖,和之前囂張跋扈的模樣相去甚遠。
禾樂疑惑地聽著她們對話,老女人被大人呵斥後,灰溜溜地離開進了一間房子,他這才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大院子裡,四周都是灰色的高牆,再往上是高高的尖頭屋頂,竟然和鏡子里城堡一模一樣!
“你,跟我來。”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禾樂才猛然回過神,他竟然跑到鏡子的城堡裡,在這陌生而怪異的地方,他選擇順從,聽話地跟在那位大人身後。
城堡裡很大,至少分了好幾個區域,禾樂偷偷地觀察,一路上不知經過了多少個走廊和大堂。
城堡裡的男傭女傭數不勝數,但他們十分地尊敬長臉女人,見到她後,會立刻停下手頭的工作,向其低頭行禮,禾樂跟在三個女人的身後,從她們的對話中知曉了大人的名字。
最終把禾樂帶到了一間倉庫,看門的佣人為他們打開庫門,瑪格麗特吩咐其中手下進去給他找套衣服。
禾樂無事可做,便利用這點空檔回憶剛剛走過的路線。
瑪格麗特用冰冷的視線掃來,彷彿一把冰刃狠狠得刺入他的身體。“等會兒把傷口處理好,就立刻開始工作,別再妄想逃出去,如果你想被折斷四肢與老鼠在地窖中度過餘生,你的肉身和靈魂都屬於基恩領主。”
禾樂乖乖得點頭,“是。”
女人翹翹嘴唇,“很好。”
半刻後,瑪格麗特的手下捧著兩套衣服走了出來,並對禾樂說:“從現在起,你就跟著我學習城堡裡的禮儀。”
瑪格麗特帶離開了,把禾樂交給了自己手下,她是位年輕的姑娘,梳著亞木色的麻黃辮,臉上帶著點小雀斑,雖然說話的語氣有些生疏,但不並令人討厭。
他跟著這位小姐姐往下一個地方走,途中禾樂幾番想套她的話,但不知是技巧不夠,還是什麼原因,對方始終對他愛理不理,一路走來,只知道對方名叫貝蒂,才十六歲。
外國人果然顯老,貝蒂看上去更像是二十歲,禾樂只敢偷偷地吐槽。
這次來到一間工人澡堂,城堡的設施十分完善,澡堂裡的洗刷用具一應俱全。
貝蒂把傷藥和衣服都交給了他,“限你在半小時內完成,我會在門外等你。”
可剛拿到衣服的禾樂石化了,白色的花邊,沒有褲子,一通到底,這難道不是女僕的衣服嗎?是不是那裡弄錯了,貝蒂這麼拿了一套這樣的衣服!
然而不管他怎麼詢問,貝蒂都是回復相同的話,半空中確實出現數字,開始了三十分鐘的倒計時。
這些npc是腦殘吧,居然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禾樂沒辦法,為了不浪費時間,他只能忍辱負重地進了浴室,洗澡、上藥、並換上女僕裙……
沐浴後,青年站在空無一人的浴室,濕漉漉的黑髮,貼著臉頰往下淌水,蜜色的肌膚,身上的肌肉十分勻稱,不會過分發達,但也不至於像個白斬雞。他的小腹很平坦,卻沒有腹肌,水珠劃過淡粉色的乳暈,順著飽滿的胸肌往下淌,他一邊擦拭身體,一邊絕望地看著手上的裙子。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他忍吧。
青年憋屈地把裙子往身上套,見還剩十分鐘,他只能認命地開始穿胸罩和束腰,胸罩非常不好扣,禾樂因此在這浪費了不少時間。
費勁千辛萬苦,才終於把胸罩戴好,他調整下被胸罩包裹著胸肌,直接擠出了一條淺淺的乳溝……
乳溝這種東西長到自己身上一點都不美妙,他感覺自己就是個的變態。
又過了五分鐘,禾樂終於把束腰也係好了,期間險些把自己勒得透不過氣,十分不懂這種東西是誰發明出來的,純粹折磨人啊。
他趕忙把裙子往身上套,將圍裙系上,裙擺有點短,蓋不到膝蓋,走起路來胯下生風,讓人十分不適。
禾樂自認為穿戴好後,就趕忙往門外衝,反正都是些npc,也沒有很高的智商,應該不會被當成變態。
走出澡堂,就看到貝蒂,禾樂趁還剩一分鐘,趕緊向她匯報。
禾樂,“都弄好了。”
貝蒂將他上下地打量了一番,皺緊了眉頭,“看來還需要好好調教你,先跟我來。”
她將禾樂領到一面全身鏡前,問:“知道是哪兒不對了嗎?”
鏡子裡的黑髮青年,穿著緊身女僕裙,裙擺下是雙筆直的大長腿,精瘦型的身材,兩條長腿比女人的還要漂亮,穿著普通的黑色平底鞋,卻曾得腳白如玉。
乳溝,細腰,白蕾絲,禾樂看到鏡子時,嚇得差點尿出來,
哪裡來的女裝大佬!簡直是哪裡都不對!難道npc終於發現自己的錯誤了?禾樂有那麼一刻覺得自己即將迎來希望。
然而現實卻又給了他一個大耳光子。
貝蒂見他傻傻的不回答,十分不悅,“上帝啊,你居然還沒發現自己沒剃毛,這樣的錯誤你怎麼能犯,還有髮帶和白襪呢,為什麼不穿上?”
“啊?”禾樂石化了。
剃毛?青年被雷得七竅生煙,不願接受這殘酷的現實。
但在貝蒂的指導和強力要求下,他只能拿起刀片,麻木地坐在板凳上剃腿毛,這一刻,靈魂深處彷彿有種叫節操的東西碎掉了。
腿毛這是男人的勳章,禾樂一直是這麼想的,然而現在……
黑色的腿毛紛紛脫落,讓皮膚看上去又白嫩了幾分。
好不容剃完毛,貝蒂又開始指揮著他穿及膝白襪。
薄薄的白絲一向是宅男的心頭好,但前提是穿在好看的妹子身上,而不是自己腿上!非常娘一點都不爺們,禾樂一咬牙就把白襪往腿上套,反正裙子都穿了,這算啥!
到髮帶時,他已經自暴自棄了,不過短的揪不起一把的頭髮毛,真得綁得住嗎?
“貝蒂,這個就算了吧,我頭髮太短了,”禾樂說這句話時,還不死心地奢望對方能從頭髮長短髮現他倆性別上的區別,要不是他有素質,早就撩起裙擺來證自己的男兒身了。
然而貝蒂不僅沒發現不妥,還拒絕了他的提議,“不行,這是規矩,每位女傭的穿戴必須是一致的。”
行,行,禾樂索性把紅色髮帶往額上一系,結果又卻被貝蒂制止了。
原因是,“太醜了!”
最後,貝蒂用髮帶在禾樂的腦袋上紮了個蝴蝶結,紮好後還前前後後仔細地調整了一遍。
禾樂絕望地看著腦袋上的紅蝴蝶,貝蒂卻是一臉滿意,“很好,總算完成了,你以後必須按這個樣子穿衣。”
他想和女鬼追逐戰,想和怪物躲貓貓,不管多恐怖都比在這裡好,禾樂在心裡流下屈辱的淚水。
隨後貝蒂帶著他去領工作,畢竟是新人,大多數是做些粗話。
可是在大廳看到其他正在工作的女傭時,禾樂不淡定了。
那些女傭們穿著清一色的長裙,雖然款式一樣,卻不像他那樣,短得連膝蓋都遮不住,這一對比自己就像風塵場所走出來的小姐,穿得還tm是情趣女僕裝。
“為什麼我和她們穿得不一樣!”
貝蒂疑惑地望向那些女傭,“哪裡不一樣了?”
禾樂指著裙擺,“這裡。”
貝蒂不悅,“明明就是一樣的,瑪格麗特大人說得果然沒錯,你就是個麻煩精。”
【貝蒂好感-5】
居然還扣好感度!
難道這是遊戲bug,在npc眼裡他穿的是長裙?
如此小概率的bug都被他撞上,禾樂一臉絕望,隨後他被分配去幹最重最累的活——抹地板。
相比起其他女傭只需要擦擦花瓶,彈彈灰塵,他的工作的確辛苦很多。
難道貝蒂的好感度會影響工作的分配?禾樂疑惑地看了眼貝蒂。
早知道就不問了,禾樂一邊後悔,一邊蹲在牆角抹地板。
裙子實在太短了,一旦撅起屁股就會走光,這大概才是讓他穿短裙的目的,加大他的工作難度,和限制他的動作……
好吧,他編不下去了。
大廳實在太大了,華麗的大理石地面又光又亮,但擦起來實在累人,好不容易擦完了這片地區,禾樂已經累得直不起腰。
灰姑娘都沒他這麼慘,至少人家能坐著,趴著擦,而他卻只能蹲著。
禾樂扶著牆歇了會兒,總算是恢復點體力,這才提起水桶往外走。
然而就在這時,大廳門外走來幾位男子,禾樂在看到走在前頭的男人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黑髮黑瞳,俊俏的面容,就連臉上的表情都如此的一致。
禾樂肯定自己沒看錯,那人真得和陸元嘉長的一模一樣。
【被困在遊戲的玩家會變成裡的怪物。】
他顧著吃驚,卻忘了腳下還未乾透的地板,一腳踏在潮濕的地面,“啾”的下滑出半步,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打滑起來,禾樂手上還拎著沉重的水桶,一下子就脫手甩了出去,自己也跟著“啪嘰”的跌倒在地上。
他居然會平地摔!
“哐當。”厚重的水桶撞擊在地面,污水瞬間灑出,濺射四方。
聽到有人驚呼,禾樂趕緊抬頭往前望,只見到一雙黑色的長靴,再往上就是筆直的長腿,昂貴的黑色西服,以及那雙冰冷的黑眸。
男人的衣角被污水濺濕了,幾名男僕迅速蹲下為他擦拭皮鞋和西服,他身後的隨從指著禾樂不悅道:“笨手笨腳的,居然弄濕了大少爺的衣服!還不快滾出去。”
禾樂也知曉自己犯了大錯,陸元嘉看到他這幅鬼樣,居然一點都不驚訝,肯定是【撿垃圾】抹掉了他的記憶。
即使知道對方認不出自己,禾樂在他面前還是覺得十分尷尬。
青年趕緊撿起麻布,從地上爬起,低著頭往外走。
然而男人開口了,“慢著。”
禾樂被人攔住。
隨從疑惑,“大少爺?”
男人沒有理會隨從,揮開腳邊的男僕,從上往下地將禾樂打量了一遍。
這樣的眼神!禾樂心裡一咯噔,他太了解陸元嘉,對方只要露出這樣的眼神,就一定沒什麼好事。
被好友看見自己穿女裝的蠢樣就算了,還要被對方整蠱。
沒等多久,大少爺開口了,“把他安排到高塔那邊。”
其他人聽後,都對禾樂投來憐憫的眼神,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不是什麼好地方。
禾樂突然有種想掐死陸元嘉的想法,為什麼在遊戲裡,對方的身份都是大少爺級別的,而自己卻只能是個可憐的女傭。
作者有話要說:解釋一下:
禾樂是處於他看自己是現實那副樣子,但遊戲的npc把他當作設定的樣子。(重點是【當作】)
就像在邦妮眼裡,他是個12歲的孩子,但禾樂看自己則是和現實一樣的。
同樣進到鏡子世界裡,別人看他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但禾樂看自己就是個成年男人。
而我以他的視角描寫的。(所以是硬漢的外表!不然就變成正太和蘿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