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8 章 沒冤枉你
A-
A+
婉娘進屋,從簾縫裡看著陸氏走開,才問,「孩子當真沒事嗎?」
「沒事。」千喜答得爽快,這孩子說是不穩,她看倒是蠻經得起折騰的。
「我看見李勇他們在偏屋等著,你今天還見不見。如果不見,不如先打發了他們回去。」婉娘怕她身子虛,經不得這個累。
「當然要問,在他沒醒之前,我得問清楚來,我故意把他們冷著就是等你回來。」千喜說著,直接看向她挾在腋下的床單。
婉娘把床單遞了過去,怕睡在裡面屋裡的赫子佩醒了聽見,壓低聲間,湊到千喜耳邊道:「是雞血,還好你想得周全,要不然掌櫃的可真做了冤大頭了。」
千喜冷笑,「我就知道。」
將床單一裏,尋了個空木箱,往裡一拋,淨了手,三口兩口的把藥喝了,「我見李勇他們去。」
出了屋不直接去偏廳,而是進了自已隔間的翠花廳,叫丫頭先喚了那夥計過來。
細細的問了那日酒桌上的事,赫子佩所在那桌,最早散的伙,這夥計一散了伙便去了相好那兒,對染坊的事一無所知,方纔還是吳信差人去他相好那兒將他喚來的。
忐忑不安的在這兒等了這一陣,不知自已犯了什麼事,聽丫頭說千喜喚他過去問話,心裡更是七上八下,進了屋也不敢坐,只是挨著門邊站著。
千喜收丫頭斟了茶,示意他坐下,才挨了凳子坐了,茶卻是不敢伸手去碰。
小心問道:「少奶奶,是不是我哪兒做得不好?」
千喜笑了笑,把他安慰了一陣,把當時的情況仔細問過,「你是說你離開院子的時候,李勇還在掌櫃屋裡?」
「在的,他正在給掌櫃的脫鞋,還過也沒多大一會兒功夫就出來了。」
千喜心裡一動,「這沒多大一會兒功夫有多久?」
夥計想了想,「也就兩三盞茶的功夫,當時也不注意,反正感覺,我出去了跟兄弟喝了一輪酒的樣子。」
千喜眉頭微蹙,脫個鞋要脫上一輪酒的功夫,這鞋也太難脫了些,「行了,你回去吧,順便把李勇叫來。」
夥計出了門口,才大鬆口氣,扯著袖子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千喜把著杯子,將李勇細細的端詳了一遍,長得濃眉大眼,倒也有幾分人才。
李勇被她這麼個看法,有些不自在,兩手死死的拽著袖子,「少奶奶。」
千喜這才點了點頭,指指桌對面圓凳,「坐吧。」
李勇順從的坐下,不敢直接抬頭看千喜。
千喜靜靜看著,突然問道:「你和二狗認識三年了吧?」
「哪能,也才一年多………」李勇說完,才發現漏了嘴,忙更正道:「是沒到一年。」
千喜笑了笑,以二狗所說,在吳家做了三個月,加上到這兒這半年,也就八九個月,看來是在二狗進吳家前就認得的。
「你以前在吳家做了多久?」
「在吳家兩年。」李勇看不出千喜臉上有什麼表情,反而心裡更虛。
千喜又問,「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五了。」李勇見她半天不進主題,問東問西,反而坐如針毯。
「和我家相公差不多年紀,成家了嗎?」千喜給他添了些茶。
「沒,咱窮人家,又沒老人張羅,這媳婦哪能這麼好娶。」李勇苦笑了笑。
「唉,說的也是,趕明叫我娘幫著你張羅張羅,我娘閒著沒事,最愛管這牽紅線的事。」
李勇心裡一撲騰,嚇了一跳,雙手亂搖,「不,不用了,咱一時半會的,還娶不上媳婦。」
千喜抿嘴笑了笑,「是有心上人了吧?哪家的姑娘,我叫我娘去打聽打聽。」
李勇緊張得後背都崩緊了,慌得坐立不安,「沒,沒心上人,這事,真不用老太太操勞。」
換成別人,如果沒有媳婦的,聽說能說上媳婦,不知得有多高興,像他這般嚇得如見鬼神的,到是稀奇。
千喜笑了笑,不再與他糾纏這事,將方纔問那夥計的話問了一遍,李勇也老實回了,說法與那夥計也沒什麼出入。
當千喜問到他什麼時候出的院子,他說給掌櫃的脫了鞋就出去了,前後也就不到一盞茶功夫。
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有些閃避。
千喜當是沒察覺什麼,放了他回去。
等李勇出去了,婉娘撩了簾子進來,「問出什麼嗎?」
千喜歎了口氣,「這個李勇,平時看著做事蠻得力的一個,可惜了…………」
「真是他幹的?」婉娘倒吸了口冷氣,這個李勇,她是常聽沈洪說的,算得上是個人才。
千喜『嗯』了一聲,「只是不知他跟二狗是什麼關係………」
「少奶奶,少爺醒了,在尋您呢。」丫頭在門口喚著。
千喜忙起了身撩了簾子往自已屋走。
進了屋,隔著簾子,見他已經把床幔打了起來,正坐在床上揉著額頭。
走到桌邊倒了杯搞好熱茶,撩了珠簾進去,坐到床邊,把茶遞了給他,伸了手幫他揉額頭,「痛得厲害?」
赫子佩真覺得這頭跟要裂了似的痛,以前就算喝醉醒來也沒這麼個痛法,看看身上衣裳是換過的,皮膚極乾爽,也是洗過澡的,朝她笑了笑,「還好睡在家裡的,醉了也有人服侍。」
千喜翻了個白眼,「你以為睡在哪兒?染坊?二狗屋裡?」
「我睡染坊做什麼。」赫子佩說完才想起千喜後面那句,哭笑不得,「盡胡說,我睡她屋裡做什麼?」
千喜嘴角一撇,「還真是把你從二狗屋裡,光溜溜抬回來的。」
赫子佩正含了口茶在咽,聽了這話,那口茶嗆進了嗓子眼,漲紅著臉,一味的咳。
千喜接了他手中的茶杯,隨手放在一邊角凳上,幫他拍著背,直瞪瞪的將他看著。
赫子佩等緩過了氣,把將她摟了摁進身邊錦被裡,順勢壓在她身上,「你現在也學得這麼壞了。」
千喜鼻孔朝天,「你別不信,沈洪兩口子,吳信可都看見了,你和二狗正光著摟在一個被子卷裡呢。」指了指屋角那口箱子,「那床單上還有人家的初血,我給拿回來了,我可沒冤枉你。是納進門,還是給錢,你說怎麼辦吧?」赫子佩身子一僵,愣了,瞪著千喜,見她一臉認真,不像開玩笑,頓時黑了臉,呼的下坐起,套了鞋就要下床。
千喜將他一把拽住,「你去哪兒?」
赫子佩的臉拉得老長,跟要吃人一們,「我找沈洪那小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