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 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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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求姑姑點事,如果姑姑答應了,少不得要些銀子打點,這錢也不能讓姑姑貼,所以……」千喜將那堆銀子連著錦布朝著錦秀推了推。
「等等,你還沒說啥事,都不知我能不能辦。」錦秀不是不愛錢,但深深明白一個道理,有的錢掙得,有的錢掙不得。掙不得的錢掙了,倒貼是小事,弄大了隨時能丟了性命。
「這事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說,全憑姑姑一句話。」千喜端了茶壺給她斟上茶。
「呃?倒說來聽聽。」錦秀端了茶,只是那杯蓋撥著茶葉,側耳等著千喜接下去。
千喜放了茶壺,坐了回去,才道:「那位大人,不是每天要住房子上淋水嗎?」她停了停,偷看錦秀沒什麼為難的神色,接著道:「只需淋水的時候,淋得寬些,讓吳家小姐放衣裳的牆也濕上半堵牆。」
錦秀聽完,笑了,將微涼的茶湊到嘴邊喝了一口,「我就知道你壓不下這口氣,如果不幫你出這口氣,你怕會惱我一輩子。」
千喜也笑,「我哪敢惱姑姑,只不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人,我一忍再忍,簡直沒個頭了。」
錦秀喝剩的半盞茶放回桌上,站起身,「成,別說半堵牆,就是一堵牆全潑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千喜暗鬆口氣,跟著起身,「半堵就好,一堵全澆了,怕那位大人起疑心。」
「那房子天天濕著,又陰又冷,那位大人,住了幾天,便住不下去了,現在壓根不住那兒去,白日裡在繡坊呆著,晚上便睡在了宮外的相好那兒,除了每日不忘了吩咐澆水,連面都不在那兒露,去了也不過是望望小太監和小宮女們有沒有做這道工序。」
「如此甚好,不過萬一他哪天想起了,突然認真起來,有所發現,半堵牆到可以說是澆了這邊浸過去的,他也尋不到什麼話柄,如果全濕,他就能有話說了。」
錦秀輕點了點頭,這宮裡的事,小心總是好的,「還是你想得周全,半堵就半堵吧。天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姑姑不再多坐兒?」
「不坐了,你這事,早些處理早些好。」喚了候在門外的小太監背了那些裝著核桃殼的小布袋。
千喜將那些銀子紮好,送到她懷裡,「咱也不懂宮裡的規矩,姑姑有什麼想法,支吾一聲,咱照著去做。如果銀子不夠使的,也儘管說聲,別自己撐著。」
錦秀應了,領著小太監走了。
婉娘陪著她送走錦秀,「澆那半堵牆有用嗎?」
千喜冷笑了笑,「姓吳的只知道我們的面料怕潮,她卻忘了雪紗綢雖然相對我們的面料來說,不那麼怕受潮,但終是沒見過水的紗料,見水厲害了,還得縮,而且這一縮還不是一點點,她那套衣裳,所有邊邊角角都鑲著雪紗綢,做拖布還嫌它不夠吸水。」
婉娘『噗』的一聲笑,「我倒想看看,那拖布長成個什麼樣子。」
千喜也忍不住笑,「怕是見不了了。」
轉前一個來月過去了。
這期間,吳彩蘭怕千喜有所警覺,吩咐手下所有人不來招惹千喜。對外傳的是,她因為那官司的事,處處避嫌,所以深入簡出。以此來減弱千喜的警惕,省得她捕風捉影去差人去宮裡探出點什麼。雖然她有費大人這張牌,但夜長夢多,還是小心為好。
只要忍過這陣子,等到最後關頭,千喜定會死得挺挺的,那時才是她笑的時候。
每三四天,她會與費大人見一面,問問情況,每次得到的情況都是一樣。
起先費大人在宮裡住著,她也放心,結果那人沒住上幾天,便住不下去了,天天泡在花樓裡。
她怕那邊宮女偷懶,而費大人怕得罪她,沒澆水也說澆了。遍使著銀子收買了個臨著繡坊掃地的一個小太監。
本來是想買個繡坊裡的人,但錦秀和桂枝在繡坊已有十幾年,下面哪兒沒她們的心腹眼線,她想買都無從下手,分不清誰是她們的人,萬一買錯了,反而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只得棄近就遠,買了這個隔壁場子當差的,使錢臨時買來的人,終不大信得過,怕他嘴碎,連那水該往哪兒澆都不敢告訴好,只是要他每天去繡坊門外望一望,有沒有給費大人的房子澆水。
小太監不知道給費大人澆水是什麼目的,每天掃院子的時候,撥拉撥拉的混到繡坊院子外,搬塊石頭踮著腳,從圍牆上往裡張上兩眼,每天偷偷地把消息往外傳。
一連數天都是如此,吳彩蘭安下了心。
接連下了兩天的雨,才放了晴。
千喜打發了素心給田夫人和她家老夫人做的幾套衣裳送去田府,有些犯困,見左右沒事,便縮到『繡色坊』裡間小睡了會兒,正睡著,突然腹部一抽痛,給痛醒了。
翻身坐起,撫著肚子,正想叫婉娘,又不痛了,靜□坐著感受了一陣,也沒什麼反應,也就沒怎麼在意,只道是睡覺時一不小心擰著了。
醒了也就睡不著了,索性起了身,站到門吸了口雨後的空氣,清鮮得週身舒暢。
伸長手臂伸了個懶腰,伸長的手臂還沒縮回來,腹部又是痛了起來,『哎呀』一聲,捂了肚子不敢動,向裡喚道:「婉娘,快來。」
婉娘聽她聲音有異,丟了稜子奔到門口,扶了她,「千喜,怎麼了?」
千喜蒼白著臉,「我肚子痛。」
千喜愣了愣,以前在二十一世紀時,年齡還小,沒關心過生孩子的事,但看過電視裡演的,生之前會陣痛。到了這兒,母親又不在身邊,婉娘又是沒生過孩子的,所以對這方便的事所知不多,被她這麼一提,發現還真像這麼回事。
偏偏赫子佩還沒回來,有些著急,「那該怎麼。」
順道將城裡很是出名的一個穩婆拽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