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自己媳婦不敢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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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裝的是一個上好的玉鐲,這些貨中最好的也就是它了,本來是買回去給他娘的,這時又想不到用什麼來謝子佩,就巴巴的掏了出來,「妹子,真是對不住,差點傷了你相公,這是點心意,你別嫌棄。趕明兒,我再尋個好的來送你。」
千喜確定了子佩沒事,才安了心。退開些,避開周成貴伸到面前的手,拉下了臉,「你自己留著吧,他只是不想你的馬踩到人,不圖你的東西。」
一拉赫子佩,「回去吧。」
赫子佩朝著周成貴點了點頭,「我們走了。」
周成貴想過人家會推辭,但沒想到會直接把臉垮了走人的,愣了愣,仍舉著那裝著玉鐲的盒子,「哎,我說妹子,我不是這個意思,這……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
千喜板著臉憋著勁往前走,對身後的叫喊理也不理。
周成貴想追,又顧著身後那一馬車的貨,『哎』了幾聲,眼巴巴的望著他們轉過了拐角,只得蓋上了盒子,重新收回懷中,牽了馬往回走,到了雜貨鋪,一邊下貨一邊打聽赫子佩的來歷。
對他的為人處事聽得越多,心裡越覺得自己寒磣,像他這樣一個,怎麼能要自己這麼一個鐲子,也難怪他媳婦會惱他。
赫子佩轉過拐角,看千喜還拉長著張臉,側著臉看她,「人家也是一個心意,你不要就是了,犯不著生這麼大氣。」
千喜哼了聲,撇開臉不看他,抱著剛才被他丟下的帳本,加快步子,走前幾步,跟他拉開距離。
赫子佩『咦』了一聲,轉念一想,感情她這不是在生周成貴的氣,追上前兩步,「你咋了?」
千喜見前後沒人,猛的站住腳,一個急轉身,虎虎的瞪著他。
赫子佩沒料到她突然剎腳,差點撞上她,忙收了步子,站住了,將自己從上往下看了遍,沒發現有哪兒不對,搔了搔頭,低頭看著眼前豎著柳葉眉的俏臉,傻笑了笑,「怎麼了?」
千喜直盯得他手腳不知怎麼放才開了口,「你很有本事,是吧?」
赫子佩這才算是聽出味了,問題還是出在了自己身上,「我咋了?」
「你現在長本事了,都能跟瘋馬較勁了。」千喜一想到剛才的那個驚險,心就揪在了一起,萬一剛才他一個沒抓穩,跌了下去,又是馬踩又是車輾的,這還能有命嗎?當時只顧著擔心,這過後越想越怕,也就想出了脾氣。
赫子佩低著頭,腳尖踩著螞蟻,靜看著她,她在氣頭上,還是少說話惹她的好。
他越是不出聲,千喜氣越大,「你當時想什麼呢?就這麼跳上馬車了。」
「就想怎麼讓馬停下來。」赫子佩老老實實的說了,仍從她手裡接過那疊賬本,「回家吧。」
「你傻啊?萬一停不下來呢?」千喜狠狠的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實在是不解氣。
「痛!」子佩往旁邊縮了縮,揉著胳膊,「這不是停下來了嗎?」見有人路過忙把手放了下來,笑著跟人和和氣氣的打了個招呼。
千喜又好氣,又好笑,睨視著他,「你也知道痛?剛才就沒想想,萬一跌下馬了,可就不是痛這回事了。」
赫子佩『嘿嘿』笑了兩聲,「還真沒想,下次想想。萬一我忘了,你吆喝兩聲,提醒一下我?啊?」
千喜對著這麼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真沒了脾氣,呸了他一口,臉也崩不住了,嘴角一勾,笑了。
「不生氣了?」赫子佩眉眼帶笑,被她罵著,心裡也舒暢,她不心疼他,又怎麼會罵他?看著她初露笑意的小臉,她這兩年出落得更水靈了,心裡一蕩,想湊過臉去親她一下,喉節滑動了一下,終是沒敢。
他們雖然訂了親,但他就怕別人對千喜說三道四,指指點點。
所以在人前人後對她一直是規規矩矩的,從事來不越禮半步,如果說親密,也就是每次去馬家村買染料回來背她那一段路,所以那段路也是他最喜歡走的。
有一次,千喜見他太累,便要根兒陪著她去,結果他二話不說,打發走了根,自己一個人生著悶往前走,一路上都不跟她說一句話。
千喜也不明白他這突然間的發什麼瘋,哄了幾哄不見他回轉,直到到了小河邊,背上她,他才冒了句話出來,「以後去馬家村只能我陪你去。」
「為啥?」千喜不明白,頭一晚上趕著出布,他累了一宿,白天又在鋪子裡轉悠了大半天,也沒能停下腳,現在又要走這來回兩個多時辰的路,人多著遭罪啊。
「不為啥。」赫子佩咬了咬唇,心裡想著,我就喜歡這麼背著你,可這話,他說不出口。
過了河,千喜怕他累著,趴在他肩膀上說,「你放我下來吧,你昨晚一宿沒睡呢。」
「不放。」他將她往上了聳了聳,背得更穩些。
千喜吹了吹他的耳朵,笑了,「你就這麼喜歡背我啊?」
「嗯。」他應了聲,臉就紅了,心裡的氣也消了,「你說過要我背你一輩子的。」
千喜伏在他肩膀上看著他刀削般的側臉,心裡暖融融的一片,也隱隱約約感到,他生氣是因為自己叫根陪她來馬家村,這以後也就再也沒叫過根陪著走這一段路。
而他不管再忙再累,去馬家村的事,從不耽誤。
一晃又是一年過去了,千喜也知道這一年來,子佩和馬掌櫃關係處的極好,別說根本不用千喜去跑這一趟,就是叫馬掌櫃派人送貨都行。
但他們誰也不提這事,一起去馬家村就成了他們二人的一種默契。
赫子佩的手搓著賬本,不時的看看千喜,給自己打了打氣,她是自己媳婦,怎麼就不能親,鼓起勇氣,剛湊過臉去,正巧旁邊一戶人家的門『吱呀』一聲響,開了。
嚇得他忙縮了回來,鬱悶到了極點,就差那麼點。
千喜回過頭,看他一張俊臉漲得通紅,眨了眨眼,奇怪的問,「你咋了?」
「沒啥。」赫子佩握了拳頭,放在唇邊乾咳一聲,掩飾著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