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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穿梭》第91章
第 9 章

  方大勇雖然是個內心住著粉紅小公舉的女兒奴, 但絕對也是個說話算話、一口唾沫一個釘的大老爺們。

  第二天清晨,他早早地把還在做夢的方立安從被窩裡挖出來, 給她洗臉穿衣, 然後帶她在院子裡活動四肢, 鬆弛筋骨,做一些簡單的熱身運動。

  父女倆吃了頓簡單的早飯——開水泡饃, 便開始了方立安的人生第一課。出發前, 方大勇還鄭重其事地爲唯一學員方立安召開了動員大會:「妞妞,你確定要跟爹爹學打獵嗎?」

  「確定!」方立安堅定地點頭道。

  「那你要記住, 不許叫苦叫累, 更不能半途而廢!如果你做不到,就休怪爹爹心狠手辣、辣手摧花了!」方大勇一本正經地「威脅」道。

  「妞妞記住了!」方立安不苟言笑地答道,實則內心OS:報告教官,用錯詞了!

  整個隊伍的士氣得到了極大的鼓舞之後,方大勇便帶著方立安出門了。沿途給她講解整座山的地形分布, 哪一塊是山石,哪一塊是土坡, 哪一塊是草地, 哪一塊有水源, 哪一塊小動物多,哪一塊可能有大型猛獸出沒, 哪一塊平時可以常去, 哪一塊永遠不能踏足……

  通篇下來, 一個停頓的地方都沒有, 也不管三歲大的小豆丁聽不聽得懂,記不記得住,得虧方立安的殼子裡住著個一百多歲的老妖精,否則他這番話就白說了。

  然而老妖精剛得意沒兩秒,就聽傻爹說道:「這個你用心記就行了,記不住也沒關係,以後爹爹每天都會給你講一遍。」說完,又感慨道,「想當年,你爺就是這麽教我的,你放心!你爺怎麽教爹的,爹就怎麽教你,保證你學會咱們老方家的家傳手藝。」

  「……」原來傻爹從小就是這麽學的,怪不得……原來是有學有樣。

  方立安心中對於自己即將經歷一遍傻爹式的童年感到激動不已,她的內心深處由內而外地升起一股莊重的儀式感,仿佛得到了什麽偉大的傳承一樣。

  父女倆走了近兩柱香的時間,方大勇帶她來到一片灌木叢旁,對她講道:「今天爹爹先教你布置抓兔子的陷阱。你看這片灌木叢矮小茂密,周圍樹木稀少,遮擋少,地上的草本植物長勢旺盛,兔子最喜歡這樣的生活環境了。」

  說著,他蹲下身子,掐掉兩棵草擺到方立安面前道:「你看,這兩棵草的形狀是不是不一樣?這根是正常的野草,尾巴的形狀自然平滑。再看這根的尾部,像不像是被什麽東西弄斷了?妞妞記住,以後如果遇到葉子是這種形狀的草,就說明周圍很有可能有兔子覓食,因爲兔子牙咬出來的形狀就是這樣的。」

  說完,又指著另外幾棵草葉子給她看:「你看,這裡、這裡,還有那裡,都是一樣的形狀,所以有經驗的獵人基本上看兩眼就能判斷出這裡有沒有兔子出沒。

  「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是因爲兔子窩的出口其實是地面上一個小洞口,只有洞口野草茂密,才不容易被天敵發覺。一旦兔子吃了窩邊草,就會暴露兔子窩的位置。所以如果想找兔子窩,一般得去野草茂盛的地方。

  「言歸正傳,我們根據周圍的環境和野草的形狀瞧出這個地方是常有兔子覓食的,所以可以在附近選個位置布置陷阱……」

  方立安見傻爹明明連個教案也沒有,却能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地連續講上一兩個小時,偏偏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心中佩服得五體投地,覺得這樣的傻爹身高兩米八。

  父女倆一個教得認真,一個學得認真,就這樣日復一日,沒兩年,方立安就將傻爹的打獵專業知識學得差不多了。但由於力不能及,身體素質跟不上,很多方面都無法親自實踐,只能做些簡單的項目,比如布置陷阱。

  可千萬別小瞧了陷阱,要知道像傻爹平時捕獲的獵物,其中一大半是來自於陷阱的,只有剩下的一小半是通過弓箭射獵或者面對面的硬鋼抓到的。

  方立安運氣不錯,在她第一次布置的陷阱裡隔天就發現了一隻又肥又壯的兔子,把傻爹樂得哈哈大笑,直誇她靈氣十足、天賦异禀、骨胳清奇、天資超凡……不愧是他們老方家的獨苗苗。

  然而,越往後方立安越是厲害,就算臂力太小拉不開弓箭,小腿太短追不上獵物,但是每天光靠布置陷阱就能捕獲跟傻爹差不多數量的獵物,導致家裡的收入直接翻了一番。

  方立安從開始學習打獵的時候就開始嘗試著計算家裡的各項收入和支出,終於對這些年來家裡的經濟情况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除去運氣特別差的時候,平均下來每天至少能打到一隻野山鶏、一隻兔子,每個月還能抓到一隻傻麅子或者野山羊這種中小型動物,運氣好的時候,兩三隻也是有的。

  野山鶏的體型比起家養的鶏要小一些,而且幷不比家養的鶏好吃,土腥味略顯濃重,肉質也不香,所以在集市上幷不怎麽受歡迎,價格比家養的鶏要便宜一些。如果家鶏賣七文錢一斤,那麽野山鶏大概只能賣五文錢一斤。一隻野山鶏一般三斤左右,所以一隻只能賣到十五文錢。但如果直接賣到高門大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老爺太太們吃慣了家鶏想換換口味,野山鶏就能賣出高價,那種情况下就是五十文也賣得。

  野兔在口感和肉質上都比野山鶏要好,而且兔皮能做衣裳圍脖,所以經濟價值比野山鶏要高上許多。整隻賣的話,大概十文錢一斤,一隻五斤左右,所以一隻兔子的價格在五十文上下。

  這麽算下來,傻爹每個月光兔子和野鶏的收入就能達到二兩銀子,如果再算上一隻傻麅子或者一隻山羊,一個月三兩銀子也是有的。刨去每年冬天最冷的三個月,傻爹每年的理想收入應該在三十兩銀子上下。

  支出方面,像傻爹這樣的重體力勞動者,每天按消耗兩斤米算,一年七百三十斤。時下大米十二文一斤,一年吃飯的開銷大概在九兩銀子左右。再加上穿衣保暖等雜七雜八的事項,一年下來,從頭到尾,總體開銷不會超過十五兩。所以,傻爹每年的純收入應該不低於十五兩銀子。

  那麽,問題來了,爲什麽這麽些年下來,傻爹的口袋竟是窮的叮噹響?錢都去哪兒了?

  方立安是這麽想的,當然也這麽問了。她抱著自己的專屬小板凳拉著傻爹一起坐在院子裡一起曬太陽,手裡拿著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算的飛快。

  傻爹被她嘴裡時不時冒出來的一串串數字直接繞昏了頭,直到受到來自閨女的終極靈魂拷問的時候,整個人才重新清新過來。

  「所以,銀子都去哪兒了?」方立安問道。

  是啊,銀子都去哪兒了?按照閨女的算法,他應該很有錢才對,怎麽還會窮到娶不起媳婦呢?所以,銀子究竟去哪兒了?

  哦!對了!一定是吃掉了。雖然平均下來每天確實能獵到一隻野鶏、一隻兔子,但很多時候他都直接帶回來吃了,麅子和山羊也是。每次只有在家裡的米缸即將見底幷且連其他糧食也一幷吃完的時候,他才會把獵物拿到集市上賣錢,然後再買些糧食回來。所以,銀子確實都被他吃掉了,方大勇恍然大悟。

  聽完傻爹的解釋,方立安只想無語望蒼天。

  「爹九歲那年,你爺你奶一起走了,爹就一個人在山裡過日子,也沒個人做伴,每天都是獨來獨往。餓了就吃,困了就睡,閒著沒事就打打獵,十幾年下來,從來沒想過這些,也沒算過這些。後來窮著窮著就窮習慣了,好像自己就是這麽窮,從來都這麽窮。」傻爹見閨女面色不善,只好瓮聲瓮氣地解釋道。

  方立安正對著蒼天無語凝噎中,不料却聽到傻爹說了這麽一段過去,頓時心疼起來。這幾天跟著傻爹學打獵,每一天都過得十分開心,覺得這是件特別好玩的事,就理所當然地認爲傻爹也一定有個幸福快樂的童年,就跟自己這段時間一樣。如今聽了他的話才知道,原來完全不是一回事,他一開始確實有個幸福快樂的童年,但是他的童年太過短暫,在他九歲那年戛然而止。

  一個九歲的孩子失去雙親,從此無依無靠地在大山裡討生活……她都不敢再接著往下想,傻爹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熬到了今天,她爹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想著想著,方立安忍不住撲到她爹懷裡泪流滿面道:「爹!以後都有妞妞!妞妞陪著你,妞妞給你算錢,等你老了,妞妞還要給你養老!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了!」

  方大勇見閨女趴在自己懷裡哭成個泪人,突地就笑了,笑著笑著也跟著哭了。他閨女就是好,知道心疼他,還說要給他養老,真是爹的心肝!爹的小棉襖喲!

  一時間,父女倆抱在一起嚎啕大哭的場面看起來竟顯得格外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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