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蘇綿綿絞盡腦汁的想,這隻暴君怎麼突然就生氣了呢?
難道是因為昨天晚上她因為太餓,所以把狗糧都吃完了嗎?
蘇綿綿顛顛的跑回房間,抓了一把貓糧。
「陛下,您吃。」
陸橫垂眸,看著那把五顏六色的貓餅乾,面無表情的伸手捂住了蘇綿綿的臉。
他真是蠢,居然妄想讓這隻傻子明白他在氣什麼。
果然還是要直說。
「蘇綿綿,以後看到剛才那個男人,你不准跟他說話,不准跟他對眼,不准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氣。」
蘇綿綿眨了眨大眼睛,一隻眼睛從陸橫的指縫裡漏出來。
「陛下是說葉深華嗎?」
「不准提到那個男人的名字!」暴君一臉的咬牙切齒。
這口醋,他真真是吃了六百多年。
都快要被醃成醋精了。
蘇綿綿不明所以的點頭。
然後把手裡五顏六色的貓餅乾拿回來,小心翼翼道:「陛下還吃嗎?」
陸橫注意到小東西一臉垂涎的表情,「你是貓嗎?嗯?」
「是人。」蘇綿綿一臉認真的回答。
「那就去吃人吃的東西。」
說完,陸橫撐著身體從洗衣機裡面出來。
想著該換個大點的洗衣機了,這玩意都裝不下他,他還怎麼自閉!
欺負皇帝呢!
抓了一把貓餅乾的蘇綿綿被家裡的飛禽走獸包圍。
她抓住萌萌,「握爪爪。」
萌萌歪著狗腦袋。不能理解。
不握?
蘇綿綿想了想,把萌萌抱到陸橫身邊,然後拿著那塊貓餅乾,朝陸橫伸出手,「陛下。」
男人正坐在沙發上北京癱。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突然就笑了。
這黏人的小東西。
難不成是突然開竅要來哄他了?
男人慢條斯理的把手搭了上去。
然後捏了捏那隻軟綿綿的小爪子。
蘇綿綿搭著陸橫的手晃了晃,然後把手裡的那塊貓餅乾放到他掌心。
做完這件事,蘇綿綿又蹲到萌萌面前,「握爪爪。」
萌萌乖巧的伸出爪爪。
蘇綿綿喜滋滋的握了握,然後把貓餅乾給萌萌吃。
握著貓餅乾,以為自己被哄的暴君:你他媽……
「蘇綿綿,上次孤問你的事,你想好沒?」男人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小臉蛋,迫使她扭頭。
小姑娘一臉懵懂。
「孤問你,你覺得孤娶誰比較好。」
蘇綿綿的臉被擠成了包子臉。
她噘著小嘴,小嗓子軟綿綿的哼唧。
片片雲霞飛上細膩香腮,就連眼尾都染上了漂亮的粉杏色。
她蹲在地上,仰頭看人。
嬤嬤說,若是旁人有心,自然會來娶你。
若是無心,那不要也罷。
「這種事情,還是交由陛下決定的好。」
「呵,」男人冷笑一聲,鬆開她的小臉蛋。
小姑娘軟綿綿的面頰上印著兩個手指印,雙眸水潤潤的。
「那如果孤說,要娶你呢?」
小姑娘突然站起來,顛顛的往房間裡跑。
男人的臉一下拉下來,黑得跟鍋底一樣。
操!
他咬著牙,站起來。
小姑娘正在拆窗簾。
這是前幾天陸橫剛剛給她換的。
問她要什麼顏色的。
小姑娘待了半天,選了豔麗的正紅色。
「蘇綿綿,你在幹什麼?」
小姑娘臉紅紅的把自己裹在窗簾裡,小小聲道:「攢嫁妝,做嫁衣。」
漂亮的紅,像初霞,裹在那身子白皮上,堆著青絲,驚豔動人。
陸橫下意識怔住。
他單手伏著門框,突然就笑了,然後嚴肅道:「蘇綿綿,你還沒到法定年齡。」
「滴滴滴……」智能機器人發出警告聲,「男,不得早於二十二周歲,女,不得早於二十周歲。」
蘇綿綿:QAQ人家都及笄好多年了呢。
「而且,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談個戀愛?」
男人站在那裡,側著臉,沒看她,耳尖微微發紅。
「戀愛……是什麼?」
蘇綿綿不懂,她虛心求問。
陸橫想了想,戀愛這玩意是怎麼談的來著?
一片寂靜氛圍中,周安安過來了。
男人臭著一張臉去開門。
「陸橫,那份資料是你發給我的嗎?」
男人掀了掀眼皮,沒說話。
「謝謝你,我爸他……也很感激你。」
蘇綿綿聽不懂兩個人在說什麼。
兔子認出周安安來,蹦蹦噠噠的過來往周安安身上跳。
「安安。」蘇綿綿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周安安的袖子。
周安安被蘇綿綿帶進了她房間。
「安安,陸橫說要跟我談戀愛。」蘇綿綿小小聲的貼著周安安的耳朵說。
周安安:???
你們他媽不是談了很多年了嗎?
搞什麼?覺得生活缺少了激情,想來點情趣遊戲?
「這個,要怎麼談呀?」
看似王者實際青銅且剛剛分手就要莫名其妙被迫吃狗糧安,「……我給你推薦幾本書,你照著上面談。」
在蘇綿綿心目中,書籍都是神聖的。
她一本正經的點頭,在周安安的指揮下,買了幾本暢銷書。
……
周安安走了,看著小倉鼠一樣努力給自己攢嫁妝的蘇綿綿,陸橫一把拎住她的後脖頸子,「蘇綿綿,你現在不怕我了,嗯?」
「怕的。」
小姑娘眨著那雙大眼睛,連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男人哼一聲,「怕你還嫁。」
蘇綿綿想了想,「君要臣嫁,臣不得不嫁。」
暴君開始覺得自己好像低估了這隻傻子的智商。
他怎麼覺得自己跳了個圈呢?
吃過晚飯,陸橫和蘇綿綿去溜飛禽走獸。
在小區樓下碰到了陸嘉淵。
蘇綿綿想起剛才陸橫說的話,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然後漲紅了一張小臉蛋道:「沒有吸。」
生怕小傻子把自己憋死的陸橫黑著一張臉道:「吸吧。」
陸嘉淵也在遛狗。
是一隻金毛。
溫順高大,被他牽著,乖巧跟在身後。
「真巧。」陸嘉淵上來打招呼。
陸橫瞥他一眼。
陸嘉淵穿著一件西裝,身上、頭上都是碎桂花。一看就知道在那棵桂花樹下等偶遇。
「不介意的話……」
「介意。」
對於這種狗皮膏藥,陸橫向來沒有好臉色。
那邊,最凶的巴掌大邊牧萌萌跟路陸嘉淵的金毛幹起來了。
金毛雖大,但面對巴掌大,叫的又凶又狠的萌萌還是露出畏縮神色。
陸嘉淵下意識又要推眼鏡,摸到空空的鼻樑,他笑了一下,面對陸橫,「小橫最近在做什麼?我聽說綿綿的舞蹈團在談投資,我剛剛投了一個億。」說完,陸嘉淵露出土豪的微笑。
陸橫冷笑一聲,「我最近,挖墳。」
「聽說是周朝一個叫葉深華的人。真是可惜,那片山上呀,都是他們家的墳,老子一個不小心,把他們家十八代祖宗都給挖了出來。」
陸嘉淵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他將視線投向蘇綿綿,剛想說話,突然開口,「舅媽。」
陸橫神色淡漠的轉身,看到了孫麗雅。
自從上次私人醫院後,他跟孫麗雅已經很久沒見了。
孫麗雅照常帶著墨鏡。
她走到陸橫面前,取下墨鏡,臉色有點憔悴。
「小橫,我有事找你。」
說完,孫麗雅朝蘇綿綿看了一眼。
本來準備拒絕的陸橫雙眸一眯,答應了。
……
「小橫。」
對於孫麗雅,陸橫是沒什麼感覺得。
因為他已經不是那個被蒙蔽記憶的陸橫。
少年已長成男人模樣,穿著白襯衫坐在沙發上,透出一股清冷又野性的氣質。
極端的矛盾突兀,卻又完美融合在他身上。
惹得周圍的人都頻頻相看過來。
孫麗雅看著面前的陸橫,眸色一怔,想起十三年前的事,下意識攥緊了手裡的東西。
「不是說有東西要給我看。」
男人夾著煙,白襯衫領口的扣子沒有扣全,露出乾淨漂亮的鎖骨。
歪頭斜斜坐著,類似於北京癱那種。
囂張跋扈,卻又理所當然。
仿佛整個世界皆在他腳下。
孫麗雅把手裡的東西放到陸橫面前,「這是鑒定報告。」
男人夾著香煙的手輕點了點那份鑒定報告,然後捏起來一看。
嗯?
「蘇綿綿?」男人眸心一窒。
「上次你將蘇大志告進牢裡,我插手查了一下蘇綿綿。」
陸橫的眸色頓時淩厲起來。
孫麗雅鎮定神色,繼續道:「你知道蘇家嗎?百年大族,屁規矩比我們陸家都多。蘇綿綿是蘇家的私生女。現在蘇家老爺子死了,大家都想分一杯羹。她身上,可也背著股份呢。」
「你要知道,蘇家那幫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整個北市,只有陸家才能跟蘇家抗衡。你繼承陸家,才能保護她。」
說了那麼多,孫麗雅還是想讓陸橫回來。
「小橫,蘇家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人。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孩子。這麼乾淨的孩子,如果你不好好護著,可指不定會發生些什麼事。」
陸橫眉目一挑,突然就笑了。
「你威脅我?」
他從沙發上直起身,挺拔的身形微微俯向孫麗雅,手裡的香煙燃起來,那份鑒定報告被燒的一乾二淨。
煙霧繚繞間,孫麗雅面色微白。
她清楚的感覺到,面前的青年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孩子了。
男人眉間陡生戾氣,「你早就知道蘇綿綿是蘇家人了吧?」
孫麗雅深吸一口氣,然後點頭,「對。」
陸橫神色平靜,甚至連語調都慵懶了,但說出的話卻帶著狠戾。
「老子的人,老子自己罩。」
說完,陸橫轉身就走。
孫麗雅趕緊追出來,「小橫,你知道如果你不爭的話,最後陸氏會落到誰手裡?」
陸橫對這些根本就不感興趣。
「是陸嘉淵。」
男人停了步子。
孫麗雅走到陸橫面前,還想說話,男人突然就笑了。
「他的東西啊。那老子還是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