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厚重的幕布後,蘇綿綿還沒下去。
她拖曳著身上的古典舞服,一轉身,看到那個撐著纖瘦身體,慢吞吞從舞臺上站起來的少年。
少年渾身汗濕,雙眸漆黑深邃,盯著她時透出一股難掩的犀利。
陸橫抬腳,一步一步朝蘇綿綿走過去。
少年氣勢太足,如泰山壓頂一般裹挾著戾氣。
蘇綿綿下意識往後退,正好主持人上來準備開場。
陸橫伸手一把拽住她細溜溜的腕子,直接就把人拖進了後臺。
所謂後臺,也不過就是個臨時收拾出來的小房間。
房門一關,除了一扇通風窗,就只剩下一張用來休息的小沙發。
陽光正濃,從小窗戶裡穿透而入。
蘇綿綿站在亮光下,黑髮如絲,綿軟細膩。
陸橫掐著她的腕子,雙眸被烈日刺激的半眯起。他的視線從上到下的打量她,然後伸手,一把扯下了她覆在臉上的面紗。
細薄的面紗飄然而落,小姑娘睜著那雙大眼睛,略帶驚惶的看向面前神色怪異的少年。
外面很吵,小房間裡很靜。
陸橫聽到自己狂躁的心跳聲。就像是要跳出胸膛。
他看著面前的蘇綿綿,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股難掩的興奮充斥在他內心,幾乎要滿溢而出。
就像是求了千百年的東西,陡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種鋪天蓋地的驚喜感。
陸橫咽了咽喉嚨。
從蘇綿綿的角度,能看到他上下滾動的喉結,帶著清晰的弧度。
性感又克制。
少年輕啟薄唇,聲音嘶啞,「你的頭髮……」
「安安說可以變回黑色。」小姑娘瑟瑟地抿著唇兒,小小一點唇珠微翹,說話時聲音軟綿綿的帶著香。
漆黑長髮披散至腰間,跟它的主人一樣,又細又軟。被夏風輕輕吹動,貼著白瓷肌膚上,襯出幾許纖柔美感。
陸橫的眼前又開始恍惚。
他有一種衝動,想把面前的人嵌進懷裡。
死死禁錮。
他看著面前的蘇綿綿。
乾淨澄澈,溫暖纖細。
就像是他陰暗人生裡,突然照進的那抹暖陽。
那是他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
陸橫伸手,撫上蘇綿綿的臉。
因為要上臺表演,所以蘇綿綿的臉上被上了一層淺薄的淡妝。
男人的指尖順著她白膩的肌膚紋理向下輕滑,指腹摩挲在她唇角。
淡粉色的口紅順著唇角暈開,在瑩白的面頰上劃出一道痕跡。帶出幾絲旖旎美感。
「男,男女授受不親……」
少年的眼神太強勢,太淩厲,蘇綿綿抱著一雙白嫩小手,不斷往後退。
穿著舞鞋的小腳踩到身後的裙擺,摔在了沙發上。
軟綿綿的沙發彈力十足。蘇綿綿纖細輕巧的身子在上面彈了兩彈,然後才堪堪穩住。
少年抬腳,一隻腳的膝蓋撐在沙發邊緣,半跪在那裡。
勁瘦結實的胳膊沾著薄汗,撐在她面頰兩側。
黝黑雙眸定定盯著她看,就像是怎麼瞧都瞧不夠。
小房間裡沒有空調,也沒有放電風扇。
悶熱的空氣從小窗戶裡湧進來,陸橫身上已經汗濕。
蘇綿綿也不好過。
她剛剛跳完舞,薄汗貼肌。身上的舞服又是淺淡的白,黏膩膩的粘在身上,明顯露出腰身曲線,還有若隱若現的瑩玉肌膚。
陽光下,陸橫清楚的看到她白瓷的肌膚漸漸泛起緋紅,纖細眼睫輕眨,透著清媚無辜,猶如一朵初生桃花。
陸橫伸手,挑起一抹她粘在面頰上的鴉羽青絲,往後撥去。
「男女授受不親?」少年挑唇,臉上露出笑,「你他媽鑽我胯的時候怎麼不說?」
「我,我沒有……」
她怎麼可能做這麼羞恥的事!
陸橫攥住蘇綿綿的腕子,把她的小爪子放到自己的牛仔褲上。
好好一條潮流牛仔褲,已經變成正經端莊大方褲了。
蘇綿綿想起來,那個時候她怕吵醒陸橫,是蹲在課桌底下給他縫的……可是當時她根本就沒想那麼多啊……
小姑娘臊紅了一張俏臉。
陸橫見狀,笑得更加肆意張揚。
他一手掬起那捧青絲長髮,然後從口袋裡取出一支木棉花簪子,替蘇綿綿插上去。
不過因為手法太過粗魯,再加上小姑娘的頭髮太過順溜,所以並沒有成功。
絲滑的青絲流竄在陸橫指縫間,就像散開的綢緞。
蘇綿綿垂眸,看到那支木棉花玉簪,眼前一亮。
這不是……那隻暴君搶了她的月牙玉後,不願意還,為了哄她,親手給她做的木棉花玉簪嗎?
「怎麼,喜歡?」注意到蘇綿綿的眼神,陸橫手腕一翻,那支木棉花玉簪被他托在掌心,送到她面前。
「你簪上去如果好看,我就把它送給你。」
花了幾百萬買回來的古董物件,就這樣大刺刺的往頭髮上簪。
只為了哄小姑娘。
果然只有土豪陸才幹的出來。
蘇綿綿小心翼翼地伸手接過那支木棉花玉簪,然後抬袖,露出纖細瑩白的腕子,挽起青絲長髮。
在陸橫手裡不聽話的頭髮在蘇綿綿手裡尤其乖順。
鬆鬆垮垮的繞成一髻,被那支木棉花玉簪固定住。露出一對小巧的白玉耳朵,還有修長白皙的脖頸。
小姑娘乖乖巧巧坐在沙發上,身上的舞服古風味十足。
再加上那一頭青絲玉簪,整個人就如一副誤入現代的古典美人圖。
陸橫鬆開自己撐在沙發上的手,緩慢站起來。
然後往後退三步。
他的視線陡然幽深晦暗。
少年舔了舔唇,「太熱了,我們出去吧。」
「哦。」蘇綿綿提著裙擺站起來,側身走過陸橫身邊。
不防男人突然伸手,抽出了那支木棉花玉簪。
青絲如瀑般垂落,帶著細膩芳香。
美人受驚,轉身回眸。
日光微漾,透著熱烈的火氣。
陸橫攥著手裡的簪子,眼中閃過一抹驚豔。
「你……」美人懊惱的抿唇,下意識伸手捂住自己的頭髮,原本便漲紅的小臉此刻更是紅的通透。
「綿綿?蘇綿綿?」
門口傳來周安安聒噪的聲音。
蘇綿綿紅著臉,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小表情。
鬆髮髻這種事情……只有丈夫才能做。
「你,你怎麼能這樣……」小姑娘一邊結結巴巴的說話,一邊跺著小腳表示不滿。
「老子的東西,老子樂意。」
陸橫歪頭說完,猛地向前跨一大步,然後掐住她纖細的小下巴,深深望進那雙澄澈美眸中。
「哪裡來的妖魔鬼怪,老子都不怕。」
老子要定了。
……
當眼睛紅紅的蘇綿綿被陸橫放出去的時候,周安安已經在準備撞門了。
連撞門的工具——張鑫都準備好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
「綿綿,你沒事吧?」
蘇綿綿搖頭。
周安安轉身,看到蘇綿綿身後面無表情的陸橫,臉上表情一僵,剛才的豪言壯勢憋在肚子裡,沒敢發出來。
不是她們的友情太脆弱,而是因為陸橫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們先去把舞服換了吧。」周安安縮著脖子,帶蘇綿綿去換衣服卸妝。
李大鵬和張鑫一臉呆滯的看著小仙女翩然而去。
「陸哥,你不覺得奇怪嗎?」張鑫湊到陸橫身邊,「我聽安安說,蘇綿綿以前可是四肢不協調的節奏白癡啊。」
「是啊,這誰得病能得成這樣啊?要真能變成這樣,人家瘋人院早就是天才聚集地了。我早就把自己敲成傻子了。」李大鵬趕緊搭腔。
陸橫斜睨一眼李大鵬,「別高估自己。」
李大鵬:委屈Jpg。
不過連李大鵬都發現了……陸橫眯起眼,慢條斯理地摩挲著腕子上的小月牙白玉。
蘇綿綿,你到底是誰。
……
「綿綿,你剛才跳的舞可是驚豔全場啊。唐南笙那個臭婊子,現在一定連嘴都氣歪了。」
周安安說的沒錯。
唐南笙確實是被氣得不輕。
她瞪著面前溫軟纖細的蘇綿綿,指尖掐進掌心裡,雙眸恨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在如此詭異的氣氛中,有一位男同學看著蘇綿綿那張漂亮的臉,率先紅著臉開了口。
「蘇綿綿,你剛才跳的真好看。」
「是啊,你是什麼時候學的舞呀?怎麼能跳的那麼好?」
有一個同學厚著臉皮上來搭訕,其餘的同學也就跟風一起上來恭維蘇綿綿了。
蘇綿綿則表示,「我跳的不是很好。」
這句話一出來,唐南笙立刻就炸了。
什麼叫「跳的不是很好」?她剛才還說自己跳的比她好。現在再說這句話,不是又在打她的臉嗎?
「蘇綿綿,把舞服還給我!」
唐南笙聲音嘶啞的吼,差點上手,被周安安給擋住了。
「喲,技不如人就想要動手啊?我們綿綿這麼嬌弱的女孩子,可受不住你這種潑婦。」
周安安的嘴一向不饒人。
唐南笙看著周圍同學投來的異樣目光,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火氣。保持自己校園女神的形象。
她語氣硬邦邦的道:「我只是要回我的舞服。」
蘇綿綿轉身進了換衣間,把舞服脫下來還給唐南笙。
唐南笙拿著舞服,頭也不回的離開。
「唐南笙這次真的好丟臉呀。」
「是啊。不過沒想到蘇綿綿居然這麼厲害。居然比唐南笙跳的還要好。」
「是呀。」
唐南笙一路出去,耳朵邊上都是這種聒噪的聲音。
她用力咬住唇,疾步走到角落,然後猛地把手裡的舞服扔進了垃圾桶。
「這是你的舞服嗎?這麼漂亮為什麼要扔?」
突然,唐南笙身後傳來一道男聲。
唐南笙轉身,纖細眉目微蹙,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
大熱的天,穿著規矩的黑色西裝,看著斯斯文文的帶著一副眼鏡。
最關鍵的是,看著居然跟陸橫長得有三分相似。
不過比起陸橫特有的少年狠戾,他則圓潤溫雅很多。
看著像是個世故的社會人。
唐南笙下意識戒備起來。
男人臉上帶笑,面容溫雅。
他走過去,也不嫌髒,伸手將那件舞服從垃圾桶裡撿起來,「如果你不要的話,可以給我嗎?」
「可以。」反正是垃圾。
唐南笙高傲的抬著下顎,常年練舞讓她的身形線條比普通女孩子更惹人注目。
男人眼神微亮,聲音放低,「剛才的舞,是你跳的嗎?」
唐南笙暗自攥緊手掌,沉默半刻,然後抬眸,定定看向面前的男人,聲音微啞道:「是。」
這個男人一看就不是學校裡的人,唐南笙鬼使神差的認下了。
男人臉上笑容更明顯。
「這是我的名片。」他從西裝口袋裡取出自己的名片,雙手遞給唐南笙。
唐南笙單手接過,低頭一看。
陸嘉淵?
唐南笙突然面色一變。
陸家的人?
唐南笙喜歡陸橫,不是一天兩天了。
她曾經也試圖去瞭解陸家這個北市大家族。卻根本就沒查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你是陸橫的……」唐南笙試探著問。
陸嘉淵道:「我是他表哥。」頓了頓,男人又道:「看來我表弟在你們高中很出名啊。連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都知道他。」
陸嘉淵說話時,透著一股斯文氣,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輕挑之意。
唐南笙是從小被誇大的。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陸嘉淵又道:「剛才你的開場舞,真的很好看,讓我覺得很熟悉。」男人似乎是怕嚇到人,刻意放低了姿態。
唐南笙微微攥緊自己捏著名片的手,沒有說話,原本微紅的面頰頓時煞白。
「能留個聯繫方式嗎?」陸嘉淵很是殷勤。
唐南笙矜持的點頭,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
陸嘉淵看著唐南笙消失在走廊處的背影,手裡拿著舞服,輕輕摩挲著後腰處那一朵嬌豔的木棉花。
他尚記得剛才在大廳門口時的驚鴻一瞥。
不知道為什麼,當陸嘉淵看到那支舞時,直覺心底最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撥動了。
那是一種深沉的,痛楚的悔恨。
還有無法抑制的愛。
陸嘉淵拿出手機,撥打唐南笙留下的電話號碼。
電話通了,陸嘉淵溫柔道:「如果受了什麼委屈,可以告訴我。」
他直覺想補償。
「陸總,我們還要去找橫少爺嗎?」司機小跑著過來。
陸嘉淵掛斷電話,面色瞬時冷淡下來,「我自己去,你留在這裡。」
……
陸橫被叫到了校長辦公室。
少年穿著半濕不幹的短袖靠坐在沙發上,看著面前正在跟陸嘉淵說話的校長。
校長是李大鵬他爸,跟陸家頗有些世交關係。
「麻煩叔叔了。」李嘉淵一派斯文有禮。
「你們聊。」李大鵬他爸把地方留給兩個年輕人。
校長一走,陸橫看著李嘉淵那副人模狗樣的做作樣子,忍不住露出了嘲諷的笑。
「小橫。」李嘉淵走過去,伸手正欲去碰陸橫的肩膀。
陸橫直接抬腳,踩在李嘉淵肚子上,冷笑道:「別拿你的髒手碰老子,老子嫌噁心。」
李嘉淵低頭,看到自己高檔定制黑色西裝上那個明晃晃的腳印,也沒生氣,臉上依舊是那副笑臉。
「小橫,今天是你的成年禮,舅媽讓我來看看你。她最近太忙了……」
「看完了?可以滾了。」
陸橫收回腳,頎長纖瘦的身子大刺刺坐在沙發上,帶著淩厲的戾氣。
歪頭看向陸嘉淵時就像是在看一條裝模作樣的狗。
陸嘉淵早就習慣了陸橫的諷刺和嘲弄的眼神。
他拍了拍西裝上的腳印,從口袋裡把請帖取出來,「明天就是舅媽的生日,這是請帖。希望小橫你能來。」
陸橫輕笑一聲,「我去參加我媽的生日宴,還需要你來給我送請帖?陸嘉淵,我知道你是存心過來噁心我的。那我也告訴你,老子不去。」
說到這裡,陸橫站起來。
明明還是個未長成的少年,渾身氣勢卻一點都不輸於面前的男人。甚至更強。
陸橫比陸嘉淵高出一點,少年扯著唇,一腳踩在陸嘉淵的皮鞋上。
「陸嘉淵,有本事就像個男人一樣光明正大的來搞老子。別幹那些齷齪事。」
陸橫把口袋裡的東西塞到陸嘉淵西裝口袋裡。
「這種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養老吧。張鑫是傻,但老子不傻,別動老子的人。」
陸嘉淵原本的一臉笑意在此刻收斂無蹤。
他冷靜道:「小橫,我們是兄弟,你可不能誣賴我……」
「自古兄弟鬩牆,手足相殘。陸嘉淵,你如果不想死的話,勸你離我遠你。你知道的,我是個瘋子。瘋子做事從來都沒有章法的……」
陸橫猛地出拳,直接就把陸嘉淵給打飛了出去,狠狠撞在他身後的書架上。
書架上的書「嘩啦啦」的往下砸。
鬧出極大的動靜。
陸橫一腳踩住陸嘉淵掉在地上的眼鏡,碾碎,然後冷笑道:「你看,這不是說發瘋,就發瘋了嘛。」
陸嘉淵擦了一下唇角的血,再也裝不下去,咬牙吐出兩個字,「瘋子。」
陸橫彎腰,把那個踩爛的眼鏡從地上撿起來,然後慢條斯理的重新幫陸嘉淵掛到臉上。
少年直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陸嘉淵,語氣輕挑又陰寒,「跟瘋子鬥,其樂無窮嘛。」
……
陸橫從校長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放學。
白天烈日揚揚,到了傍晚,天際處突然陰沉,雲層壓得低低的。烏雲密佈,猶如鐵騎壓城。
天氣陰暗的可怕。
不過再陰暗的天氣,也比不過陸橫那張黑沉的臉。
一路過來,誰都不敢惹這位大佬。
就算是下雨,也要從外面濕漉漉的繞遠路走,不敢從男人身邊過。
蘇綿綿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正坐在教室裡等陸橫。
教室裡的人已經走空,周安安看到陸橫回來,也跟著張鑫走了。
天氣太暗,雷鳴滾滾。
夏風裹挾著細雨,從窗戶口打進來。
教室外面的楊柳樹被風吹打的幾乎折斷。
天氣真的很惡劣。
教室裡亮著燈,蘇綿綿捂著耳朵蹲在椅子上,小身子緊緊蜷縮在一起。
怕打雷?
看著那團軟綿綿的小東西,陸橫渾身戾氣瞬時收斂,整個人就好像被淨化了一般。
他走過去,朝她伸出手,「回家了。」
蘇綿綿抬起小臉,露出那雙漂亮的水眸,小小動作地勾住他的小手指,「陸橫,你別不要我……我,我有很多錢,可以養你的。」
自從蘇綿綿聽到周安安說「陸橫會甩了她」的話,一直非常擔心。
上輩子,她連最基本的穿衣吃飯都是別人伺候的。
十指不沾陽春水,養的嬌嬌嫩嫩的。
如今到了這裡,人事不通,如果沒碰到陸橫,怕是早就餓死,凍死,迷路死了。
少年一愣,繼而嗤笑一聲,「養我?蘇綿綿,你以為我很好養?」
「養你要花很多錢嗎?」蘇綿綿縮回自己的小手指,被少年猛地一拽,托抱著放到了課桌上。
小姑娘不安的睜著大眼睛,那雙白生生的小細腿慌亂又無助的噠噠噠亂揮著。
陸橫擠到她面前,雙手撐在課桌邊緣,俯身看過去。
染回了黑髮的蘇綿綿乖巧漂亮,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
尤其是當她用那雙無辜的大眼睛望過來時,簡直能軟化人心。
媽的,這小姑娘從頭髮絲到腳底心都像是從他心裡長出來的一樣。
讓陸橫稀罕的不行。
男人的眸色陡然深諳下來,他舔了舔唇,視線落到那嬌嫩嫩的小嘴上。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小姑娘纖細柔軟的身板和露在外頭的瑩白肌膚。
尤其是在暖光下,小東西整個人都帶上了一層溫熱的暖意。
男人視線越發晦暗。
蘇綿綿感覺到危險,「跐溜」一下從陸橫虛虛攬住她的懷裡竄下來,然後焦急的往前跑。
少年快走兩步,一把拎住她的後領子。
完美的旖旎氣氛被打破,陸橫一臉暴躁,「就你跑的那兩步,老子讓你一百米。」
蘇綿綿短手短腳的被拎起來,這回直接放到了講臺上。
陸橫低頭,伸手掐住她的小臉。
「哎,給老子親一口,嘗嘗味,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