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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原配逆襲手冊[快穿]》第99章
099不孕不育原配(完)

  蔣母在陽臺上收拾晾乾的衣服, 聽到開門聲, 知道是蔣麗妃回來了,她頭也沒回, 隨口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孟軍今天好些了嗎?」

  客廳裡沒有回音, 只有大門重重摔上的聲音。

  蔣母一聽就知道蔣麗妃這又是發脾氣了,歎了口氣, 抱著疊好的衣服走過來:「又跟他媽鬧矛盾了?我不是讓你少說兩句,不搭理她……你身上是怎麼回事?」

  蔣母的聲音陡然停了下來,因為她看見了蔣麗妃臉上的傷痕和衣服上那一團黃黃綠綠的湯汁、殘留的米飯。

  自己最狼狽的一面被母親看見了, 蔣麗妃鼻子一酸, 委屈得差點哭了出來,轉身衝進了浴室,一把關上了磨砂玻璃門:「我洗個澡!」

  蔣母怒從心起, 把衣服丟在了沙發上, 一言不發地坐在那兒,等蔣麗妃出來。

  過了一會兒,蔣麗妃帶著濕噠噠的長發出來了,瞧她媽板著臉抱著胸坐在沙發上,愣了一下, 低垂著頭往臥室而去。

  「過來!」蔣母冷聲道。

  蔣麗妃看著蔣母難看的臉色, 知道她動了真怒,不敢對著幹,垂著頭,一步一挪, 慢吞吞地晃了過來,站在蔣母面前,低聲喊道:「媽!」

  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蔣母開始還很惱火,孟家人太過分了,竟然打她女兒,但等蔣麗妃從浴室出來卻不找她告狀,她就明白了,這事多半是蔣麗妃的錯。因為蔣麗妃從小就受不得委屈,沒理也要爭三分,得理更不讓人,只有她非常理虧的時候才會這樣「忍氣吞聲」。

  但護短是人的天性,自己的女兒就是做得再不好,都當媽的人了,也不該被這麼潑飯挨打。

  蔣母深吸了一口,壓下要冒出來的火氣,問蔣麗妃:「說吧,怎麼回事?」

  蔣麗妃絞著手指不吭聲,她媽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很生氣。

  看她這幅樣子,蔣母就來氣,怒吼道:「說呀!」

  蔣麗妃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知道這件事沒法蒙混過關,抿了抿唇,支支吾吾地說:「孟軍精子有問題,沒法生小孩!」

  孟軍身體有問題不能生孩子打她女兒做什麼?蔣母把這句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臉陡然變色,眼神不可置信地看向嬰兒房的門,停留了幾秒,像是電影中的慢動作,以極緩的速度轉了回來,瞳孔驟然睜大,褐色的眼珠子裡盛滿了不信。

  被她這眼神看得很不舒服,蔣麗妃心虛地垂下了眼簾,避開了蔣母的目光。

  她這一避,蔣母還有什麼不明白。

  沉默,無盡的沉默在客廳裡蔓延,攪得蔣麗妃不安極了,她咬住下唇,抬起頭,怯怯地吐出一個字:「媽,我……」

  啪!響亮的一耳光打得她的臉歪了過去。這一耳光正好拍在被孟母撓破皮的臉上,火辣辣的,疼得蔣麗妃眼淚不由自主地湧了出來,她委屈地喊道:「媽……」

  隻吐出一個字就被蔣母給厲聲打斷了:「別叫我媽,我不配做你的媽,把你教得這樣不自愛!」

  蔣母抬起頭,氣得直搖頭:「你怎麼這樣?我以為你只是虛榮、貪玩了點,結果……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著我,你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毀了你……」

  說著說著,蔣母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手撫著胸口,明顯是氣得不輕,導致呼吸不順暢,人也無力地從沙發上地上滑去。

  蔣麗妃這才慌了,眼淚嗖地一下滾了下來,蹲下身去,扶著蔣母的胳膊,驚慌失措:「媽,你沒事吧,你別嚇我……」

  蔣母甩開了她的手,別過眼,不想看她。

  被她一推蔣麗妃後腰撞到茶几上,疼得她齜牙,眼底蓄滿淚水,咬住下唇,悔恨交加的看著蔣母,又不敢去攙扶蔣母。

  蔣母撐著沙發,艱難地爬了起來,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起喘著粗氣,這件事對她的打擊顯然不是一般的大。

  蔣麗妃蹲在一旁看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蔣母的情緒總算平復了一下,她恨鐵不成鋼地瞥了蔣麗妃一眼,按住額頭,閉上了眼,厭惡地說:「小進的爸爸究竟是誰?」

  雖然她非常生蔣麗妃的氣,可再生氣又怎麼樣?這是自己唯一的女兒,自己的骨血,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總不能真的放任不管她了。這就是為人父母的悲哀。

  蔣麗妃心虛地瞅了她一眼,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咬住下唇,聲音低得跟蚊子叫一樣:「我也不知道!」

  蔣母聞言,氣不打一出,猛地睜看眼,懾人的目光死死地瞪著她,過了好幾秒,才咬牙切齒地道:「你一五一十地跟我說清楚!」

  到了這步田地是瞞不下去了。蔣麗妃硬著頭皮說了實話:「去年六月中旬,我在酒吧不小心喝多了,然後就跟人……開了房,事後醒來對方已經走了,也沒留聯繫方式。我,我也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和住址。」

  說白了,就是一夜、情,蔣麗妃好玩、貪玩又放得開,加上長得漂亮,出手闊綽,在酒吧非常受歡迎。她也很享受這種眾星拱月、被異性奉承的感覺。

  蔣母閉上眼:「那你為什麼要說孩子是孟軍的?」

  絞著手指,蔣麗妃悶悶地說:「那天晚上做了措施,我以為不會懷孕,誰知道……等我發現的時候,孩子已經一個多月了。我算了一下,懷上這個孩子的那段時間,耿長河剛巧去外地出差了,待了一個多星期。我要是實話實說,他肯定會發現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我在醫生面前撒了謊,說最後一次月經的日期是六月底,把孩子到來的時間往後推了大半個月。那段時間,正巧有兩天我跟孟軍在一起,我怕他知道了我懷孕的時間後會產生懷疑,乾脆就跟他說,孩子是他的。」

  剛懷上的時候,蔣麗妃本來也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因為她知道這個孩子的生父不明,肯定是顆不定時炸、彈。可她跟耿長河本來就準備要孩子了,若是她偷偷去把孩子流掉,很容易被發現,那她出軌的事就瞞不住了,還不如改一改懷孕的時間,將這個事給掩蓋過去。她不說,誰知道?

  目前,醫療技術還沒發達到能夠根據b超圖片和尿檢、血檢來確定孩子的準確著床日期,多少會有偏差,醫生一般是根據最後一次月經結束的時間來推測懷孕時間和預產期,這就給了蔣麗妃操作的空間。男人粗心,丈夫時常加班和出差,情人是個只知道玩的,對她的生理期也不是很清楚,還不是她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所以,上次孟軍他媽庭審那天,你突然摔倒也不是意外?」蔣母一算就知道,那幾乎就是她的真正預產期。

  果然,蔣麗妃咬住下唇說:「他們出門後,我的羊水就破了,比大卡上的預產期提前了三個星期,我怕他們懷疑,就故意輕輕摔了一下。」

  「你連我都瞞著。」蔣母想起自己曾為了她的事擔憂得睡不著,如今想來只覺得是個笑話。

  蔣麗妃低垂著頭,不敢吱聲,她就是怕她媽生氣,才一直不敢說。

  蔣母聽完這個事後,沉默了許久,問蔣麗妃:「那你打算怎麼辦?」

  蔣麗妃偷偷看了孟母一眼,猶豫了片刻,吞吞吐吐地說:「我不離婚!」

  蔣母無語:「鬧成現在這樣,你說不離婚,孟家人能答應嗎?」

  蔣麗妃拿出了在醫院裡對孟母的那番說辭:「我是生了孩子之後才跟孟軍結婚的,誰也不能證明我騙了孟軍。這房子,是他給我的聘禮,我不搬。」

  蔣麗妃考慮得很實際,她娘家條件不好,她爸身體一直不好,治病花了不少錢才走了,家裡並沒有什麼餘錢。就那套六十來平的老房子,小區也很破,如果跟孟軍離了婚,她就得帶著孩子搬回家,祖孫三代人一起住在那座破房子裡,她可不樂意。

  蔣母按住太陽穴沒做聲,蔣麗妃的孩子不是孟軍的,還想不離婚,繼續讓孟軍給她養孩子,哪那麼容易。

  見母親不說話,蔣麗妃提起膽子說:「孟軍嫌棄我,我還沒嫌棄他呢,他精子有問題,不能生,以後腳也瘸了,我把小進給他做兒子,跟他姓,他們孟家就有後了,他還要怎麼樣?」

  蔣母把她的話聽了進去,如果孟家這輩子都不能生孩子,那他繼續跟麗妃過日子,把小軍養大,也未嘗不可。以前不還有男人不能生,拉路過身強力壯的男人借種這種事嗎?

  不過怎麼說服孟家人是個問題。

  看蔣母沒反對,蔣麗妃就知道,她是把自己的主意聽進去了,鬥著膽子說:「要是孟軍不答應,哼,我就去他爸的學校,他公司,把他不能生這件事宣揚得沸沸揚揚,我看他們家的臉往哪兒擱!」

  在這個繁殖欲還比較強烈的時代,無論男女不能生育,都是一件很恥辱的事,男人更甚,不能生孩子,會被別人鄙夷瞧不起的。孟家人那麼好面子,肯定不願意讓人知道這件事。

  似乎是有操作的空間,不過這件事不能照麗妃說的來,否則那就是結仇。如今是她們理虧,適當地把姿態放低一點,有利無弊。

  蔣母按著額頭說:「你這些話不要說,我先找孟軍他爸談談。」

  蔣麗妃馬上感激地抓住她的胳膊:「媽,謝謝你!」

  蔣母拂開她的手,板著臉說:「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小進,他攤上你這樣一個媽,真是倒了血黴。就算你還能跟孟軍一起過,孟軍肯定也不會像以前那麼大方了。」

  聽到這裡,蔣麗妃不服氣:「他哪裡大方了?一個月才花他不到一萬塊,就嘰嘰歪歪的,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蔣母拉下臉:「他沒擔當,你有?他每個月好歹還負責家裡的生活日常開銷、小進的吃穿住用行,你呢?你是小進的親媽,他出生大半年,你給他買過什麼,你帶過他多久?」

  一席話問得蔣麗妃啞口無言。

  蔣母站了起來,正色看著蔣麗妃:「以前是我和你爸太縱著你了,把你養成了這幅驕縱、任性妄為,絲毫不考慮他人的性子。從今天起,你也應該擔負起你身為母親的責任,每個月交三千塊給我,作為小進的撫養費,週末必須抽、出一天陪小進,做家務!」

  「媽,我一個月到手才五千呢!」蔣麗妃不肯答應,她一個月才那麼點錢,都不夠自己花的,要是交三千給她媽,只剩兩千塊,夠幹什麼?還不夠跟小姐妹出去瀟灑兩次的。

  蔣母定定地看著她:「麗妃,你現在是個母親了,這是你最基本的責任,週一到週五下班也早點回來,做家務帶孩子。如果你做不到,」

  頓了片刻,蔣母狠下心,接著說:「你沒法擔負起身為母親的責任,那就把小進送給不能生育的人家吧,有很多不孕不育的夫妻想領養健康的孩子。」

  蔣麗妃雖然玩心重,但這到底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一點點看著他長大的孩子,哪捨得就這麼送人了。她難以置信地喊道:「媽,小進是我生的!」

  蔣母嘲諷地看著她:「你也知道小進是你的孩子,那你一個月三千,每週分個一天出來陪他都做不到,我和你爸當初就是這麼不負責任養你的嗎?小進不是孟軍的骨肉,他本來就很自私,以後能對小進生出多少父愛還很難說,更別提讓他出大頭養孩子了。你再不管小進,那他跟個孤兒有什麼區別?」

  蔣母這麼逼蔣麗妃也是沒辦法,她每個月只有一兩千的退休金,隻夠最基本的生活費,萬一有個病痛,根本不夠開銷,小進以後長大了,花錢的地方多了去,蔣麗妃不出錢,她根本無力撫養外孫。而且她年紀大了,誰知道哪天就走了,不給女兒和外孫攢點錢,她也不放心。

  蔣麗妃被蔣母逼得沒法,只能不甘不願地答應了。

  ***

  醫院裡,孟母大鬧一場,搞得同一層樓的病人、家屬和醫務人員都知道了住在404的那個小夥子出了車禍不說,自己不能生,兒子還是別人的,誰看孟軍都一副憐憫的眼神。更有無聊的好事者還特意湊到病房門口,來看孟軍,像是在看耍猴戲的猴子一樣。

  孟軍被這些人看得窩火,憤怒更上一層樓,偏偏自己腿又受了傷,動不了,他只能窩在被窩裡,拉過被子蓋住頭,以擋住這些所謂的「關心、憐憫」的目光。

  孟母去洗了把臉,又在路上絮絮叨叨地把蔣麗妃的惡行向人控訴了一遍,還引了個老太太進病房,兩人就在門口,聽孟母一點一點地數落蔣麗妃。

  這樣固然敗壞了蔣麗妃的名聲,可他又能好到哪兒去?孟母每提一次,就是在孟軍的傷口上撒鹽,孟軍躲在被子聽得難受,豁地掀開被子,衝孟母大聲喊道:「媽,你去給我爸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我已經打過了,他在來的路上了。」孟母說完又去跟那老太太說蔣麗妃的不是去了。

  孟軍幾欲發作,但又不想被人看了笑話,只能憋著。

  好在,得到消息的孟父滿頭大汗地趕了過來。

  一進病房,他就急切地問道:「檢查單呢?」

  孟母把單子抽、出來,拍到他手裡:「你還一直向著那兩個狐狸精,她們把咱們騙得好慘,什麼野種都往我們家頭上栽,我可憐的大軍啊!」

  孟父完全沒心思聽孟母哭訴,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兒子到底能不能生,如果不能生,他們孟家豈不是要絕後了?

  孟父不信邪,拿起檢查單去見了醫生,詢問這個病有沒有根治的辦法。醫生跟他說了實話,基因上的問題,目前醫學上很難解決,男人不能生往往是真不能生了,不像女人,可能是宮寒調理一下,輸囊管堵塞疏通一下還有救,實在不行,還可以做試管嬰兒,代孕之類的。男人的問題通常是精子問題,基因的問題,非常棘手。

  得知這個結果,孟父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他失魂落魄地拿著單子回到了病房,正好聽到孟母還在喋喋不休地跟人說蔣麗妃不檢點,跟人生了個野種。他心頭大怒,扭頭瞥了孟母一眼:「別人都去打飯了,你還在這裡做什麼?去給大軍弄點吃的。」

  孟母見他臉色黑如鍋底,沒敢再多言,轉身出了病房。

  病房裡安靜了下來,剛住進來的病人和家屬知道這父子倆心情不好,都不去觸他們的黴頭。

  父子倆猩紅著眼,沉默了許久,孟軍沙啞地開了口:「爸,給我轉個醫院,請個護工吧,別讓媽來照顧我了。」

  孟父是個男人,更能理解孟軍此刻心裡的挫敗感和恥辱感。孟母越是到處說,他就越難堪,可孟母又偏偏管不住那張嘴。

  拍了拍孟軍的肩:「我剛才問過醫生了,你的傷沒有太大的問題,就是需要好好養養,你再在醫院裡住一兩天,明天我去給你買個輪椅,把你接回家養病。」

  回家自然比待在這種多人病房裡,承受他人各種同情的目光要好得多。

  孟軍輕輕頷首:「嗯,多謝爸。」

  孟父拍了拍他的肩:「我會說說你媽的。」

  孟父是真怕孟母這張沒把門的嘴,回去後也胡說八道,搞得小區鄰居、親戚朋友都知道,那他們家才是丟人丟大了。

  因而他安撫了孟軍一下,就趕緊出去找孟母了。

  兩人在樓下打了個照面,孟父把孟母拉到樓下沒人的小花園裡,叮囑孟母:「孟軍不能生,小進不是孟軍孩子這件事,以後不要再逢人就說了!」

  孟母不悅地看著他:「都這時候了,你還護著那對狐狸精!」

  孟父氣得真想扭頭就走:「我是護著兒子,護著咱們孟家的名聲。你是想所有人都知道孟軍精子有問題,不能生,大家都在背後嘲笑他,你才開心是吧?大軍可是個男人,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他怎麼做人?你這是要逼死他啊!」

  孟母不承認自己有錯,可孟父說得也沒錯,若是被人知道了,定然會在背後偷偷嘲笑他們家,這確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我知道了。」她心裡就是憋不住,想說出來,可為了兒子,忍不住也得忍。

  ***

  孟家那邊接下來兩天都沒有動靜,蔣母就知道,他們也是有顧忌。不過目前估計是礙於孟軍的身體不好,他們才沒來找她們母女的麻煩,這種平靜維持不了多久,與其等孟母找上門,不如她主動出擊。

  蔣母特意給小進換上了孟父買的衣服,拿著孟父挑的撥浪鼓,然後帶著孩子去學校外面等他。

  孟父接到她的信息時盯著看了好幾秒,還是出了學校,一打照面,蔣母就對揮舞著撥浪鼓的孟進說:「小進,看,爺爺來了!」

  孟進七個多月了,已經分得出好賴,因為孟父以前幾乎天天傍晚都去看他,逗他玩,他對這個爺爺很依戀,瞧見孟父就搖著肉乎乎的小手,嘴巴咿咿呀呀的,像是在跟孟父打招呼。

  孟父心頭一軟,畢竟,他曾經把孟進當心肝寶貝疼,還不惜答應在房子上給蔣麗妃加名,相處了大半年,哪怕如今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孫子,瞧他那麼依戀、毫不作偽地朝自己撲來,孟父心裡不是沒有一點觸動。

  但他避開了孟進揮舞的小手,板著臉問蔣母:「你還來做什麼?」

  蔣母指了指學校左側路邊那一條綠化帶:「孟大哥,咱們能去那邊談談嗎?」

  孟父也不想這事被學校裡的人知道,遂答應了她,兩人走到綠化帶中。站定後,蔣母腰一彎,鄭重地給孟父鞠了一躬:「孟大哥,對不起,是我教女無方,對不起你們。」

  孟父本來就對蔣母印象很好,對方一上來又這麼誠心地道歉,他的態度稍微好轉了一些:「算了,離婚把房子還給大軍,大家各過各的吧!」

  不然還能怎麼樣?孟父也不傻,發生了這種事,他去諮詢過他的律師朋友,孟軍和蔣麗妃領證是在孩子出生以後,沒有鐵證說蔣麗妃欺騙了他,害他喜當爹,法院並不會認定房子的過戶是有條件的贈與。尤其是他們在加名的時候,還做了公證,這對他們家更不利。

  如今鬧成這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房子要回來,將損失減到最低。

  可蔣母卻沒接他這話,苦笑著說:「孟大哥,這事是麗妃不對,她不該欺騙大軍,可他們小兩口也是有感情的。你對小進也是真心的,咱們真要把這個好好的家給拆散了嗎?我問過麗妃了,這個孩子是她喝醉了酒,被人占了便宜有的,她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誰。她想繼續跟大軍好好過日子,不如咱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小進照舊是大軍的孩子,你的孫子,咱們都不說,沒有人會知道的。麗妃那兒,我會好好教育她,讓她以後好好照顧孩子和家庭,做個賢妻良母。」

  孟父聽懂了蔣母的意思。她這是想將錯就錯。

  如果孟軍能生孩子,孟父是絕對不會考慮她這個提議,可現實是孟軍不會有孩子,他跟蔣麗妃離了婚就算再娶也不會有孩子,只能想辦法去領養一個孩子,到時候別人肯定會猜到孟軍不能生,他們家的顏面就沒了。

  而且,蔣麗妃是個暴脾氣,蔣母也是個不好相與的,鬧離婚分割房產,肯定會撕破臉皮,鬧得人人都知道,以後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孟軍也會淪為笑柄。

  但凡家裡還過得去的人家恐怕都不會答應跟他們家大軍結婚。畢竟結婚很多女人還是想做媽媽,男人不能生,就意味著把這條路給堵死了,有幾個姑娘會願意?而且孟軍的腿以後還會有點瘸,身體有了缺陷,除非去找帶著孩子的二婚女人抑或是去找大山裡出來,家裡非常貧窮,沒什麼文化學歷在工廠、飯店裡賣苦力的女孩子。

  這些人完全是衝著孟家的錢來的,還不如蔣麗妃體面呢!蔣麗妃好歹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畢業,還有一份拿得出手的穩定工作。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動物,孟父在腦子裡過了一周,竟發現,蔣母這個提議對他們家最有利。這樣,孟進照舊是他的孫子,他們全家不說,沒人會知道,孩子長大了,一樣會孝順孟軍,把他當親老子對待。也沒人會知道孟軍不能生,更不會笑話他們。

  不過孟父聰明地沒有爽快地答應蔣母。他看了一眼用不停往他這邊晃手的孟進,似乎有些捨不得:「我再想想。」

  蔣母聞言,在心裡舒了一口氣。他沒有一口拒絕,這事就有希望。

  孟父回去後,關起門,跟孟軍聊了一個多小時。

  等孟母回來後,他把孟母拉進臥室:「離婚的事以後不要提了,孟進還是我們家的孫子。」

  孟母不幹了,她拍了拍桌子,火大的說:「老孟,你傻了吧?蔣麗妃給我們大軍戴了綠帽子,還騙了咱們這麼久,就這麼算了?」

  「不然呢?」孟父瞥了她一眼,冷冰冰地指出了殘酷的現實,「現在離婚,以後大軍就是三婚,他現在腿留下了後遺症,走快了會有點瘸,還不能生孩子,媽坐過牢有過案底,沒有工作沒有退休金,你說說哪個條件好的姑娘會嫁進來?你總不能希望大軍以後打光棍,或者娶個帶孩子的女人進門,幫著別人養孩子吧?」

  孟母不吭聲,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兒子打光棍?可讓她心無芥蒂地接受蔣麗妃,她又不樂意。

  孟父早就想好了對付她的辦法,又說:「我跟大軍商量過了,以後他每個月的工資,還是交你五千,他願意在那邊住就在那邊住,不願意就回來。」

  孟母不說話了,哪個母親都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打光棍。

  孟父握住她的肩,繼續說:「小進的身世,除了咱們一家人,沒有人知道,也不會有風言風語傳出。以後他長大了也還是會視大軍為生父,等咱們老了,不在了也有人孝敬大軍。不然,離了婚,不能生,娶個二婚帶孩子的回來,別人知道自己的親爸,以後翅膀長硬了,能對大軍好嗎?你看看周圍有幾個繼子女會給後媽後爸養老的?」

  這是事實,孟母不說話了,她雖然尖酸刻薄,可到底還是心疼兒子。

  孟父最後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你以前一直擔心大軍有了媳婦兒忘了娘,這下好了,他跟蔣麗妃有嫌隙,以後不會跟老婆一條心的,最重要的還是你這個當媽的。而且,蔣麗妃有這麼大個把柄,以後也不敢不敬你這個婆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最終,孟母也被孟父的巧舌如簧給說動了,默認了這件事。

  沒多久,孟軍就被送到了雲錦那邊修養。

  蔣母說到做到,對孟軍照顧得細心周到,比孟母都還仔細。蔣麗妃也一改先前的脾氣,很少出去玩,大部分時候一下班就回家。

  孟軍生了一陣子的氣,想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只得默默接受了這個事實,兩口子的關係開始破冰。

  但他每次回孟母那兒,回來後就又會跟蔣麗妃冷戰,幾次下來,蔣麗妃也火了,她伏低做小,這麼討好孟軍,但每次孟母一挑撥,孟軍又聽信那老妖婆的去了。

  關鍵是,孟軍現在變得摳門極了。他把給蔣母的那張信用卡給注銷了,偶爾蔣麗妃問,他就給個一千兩千的,不問,他就不給生活費。可家裡這麼幾口人,一千兩千夠幹什麼?

  兩口子不可避免的因為錢的事吵起來,家裡經常被搞得烏煙瘴氣的。蔣母勸了幾次,誰也勸不動,她也火了,找到孟父,訴了一陣苦,說這日子沒法過了,他們小兩口這麼吵,是不待見她,她回自己家去算了!

  她走了誰帶孩子?誰做家務?

  孟父找來孟軍商量,讓他每個月給蔣母兩千,自己再貼蔣母一千的生活費。蔣母這才不再說什麼了。她又悄悄把自家那套老房子收拾了一下,租了出去,一個月好歹有一兩千的租金,能夠攢起來以後給小進上學用。

  至於孟軍兩口子吵架,她完全不管了,他們愛吵就吵吧!

  一旦他們吵架,她就帶著孩子出去到處轉悠,很晚才回來。

  吵了一陣子,蔣麗妃也想到了治孟軍的法子。每次孟軍一回來跟她吵架,她就直接往去孟母家,站在門口罵,孟母氣得直哆嗦,蔣麗妃就放狠話,說要去孟軍的公司鬧,去孟父的學校鬧,她的日子沒法過了,那大家都乾脆不過算了!

  穿鞋的怕光腳的,蔣麗妃豁出去了,孟母也拿她沒辦法,孟軍更是擔心她在外面把自己不能生這個事抖落出去,趕緊把她拉回來。

  這種日子,誰都過得不開心,尤其是孟軍,他才三十歲,日子就過得這麼憋屈又苦悶,自是難受,總得找點消遣。能讓人忘記煩惱的消遣無非就那麼幾樣,成本小,又能耗時間的莫過於麻將了。

  牌桌上最是能讓人忘憂,尤其是還有金錢的刺激,孟軍坐上去就下不來了,天天惦記著打麻將,連上班都沒什麼心思。他也早失去了上進的心思,掙那麼多有什麼用,以後還不是留給那個野種了,不如得過且過,過一天算一天。

  打麻將上癮後,孟軍三天兩頭紮進麻將館,業績一塌糊塗,每個月分到手的提成越來越,花銷卻越來越大。經常打麻將的人都知道,只要不是出千,技術一般的普通人,打個一年下來,大家都會虧一點,基本上不會有賺的,因為錢都被麻將館掙走了。

  想在牌桌子上掙錢,那是天方夜譚,時間一長,孟軍的經濟就捉襟見肘了,原先承諾給孟母的五千塊自是給不上。

  孟母還以為是蔣麗妃把錢給騙去了,自然要找蔣麗妃鬧,婆媳倆又幹了一架,事後都去找孟軍評理,孟軍心虛,但又沉迷麻將無可自拔。

  直到他因為業績實在是太差,上班也經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最後被公司給開除了,孟父孟母才知道孟軍染上了麻將癮。

  雖然打得不大,一天就幾百塊的輸贏,可一個年輕人整天都坐在牌桌上浪費時間總不是個事。孟父煞費苦心,托了個熟人,給孟軍找了個清閒一點的活,希望他能戒掉麻將癮,好好上班。

  可越清閒,孟軍越惦記麻將,沒幹多久,又鑽進了麻將館。

  這幾乎成了個惡性循環,他掙點錢就去打麻煩,而且因為事業不得意,打麻將運氣不順,孩子又不是自己的等等原因,還染上了酒癮,一不高興就喝得酩酊大醉,回去就拍桌子砸東西。

  搞得蔣麗妃母女最後乾脆不給他開門。

  時日一長,看孟軍實在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小進也漸漸長大上小學了,蔣麗妃覺得這日子實在是沒法過了,提出要跟孟軍離婚。

  這些年,孟軍也把蔣母的耐性給作沒了,況且孩子大一些了,他上學之後,蔣母自己也可以去找點鐘點工做,補貼補貼家用,沒必要留個不務正業,只會打麻將的女婿。

  因而蔣母沒攔著蔣麗妃。

  可這回不同意離婚的成了孟家人。孟軍放了狠話,要離婚可以,除非蔣麗妃淨身出戶,把孩子和房子都留給他,否則沒門。她要起訴離婚,他就去她單位告訴所有人,她生的是個野種,看她還有沒有臉留在單位!

  一家人鬧得不可開交,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就沒有片刻安寧的時候。

  蔣麗妃身心疲憊,她都忘記了自己多久沒逛過街,買過新衣服了。

  疲憊地揉了揉眼睛,下了班,她也沒回去,而是去了商場。幾年間,工資沒怎麼漲,物價卻翻了一兩倍,對比每個月到手的那點死工資,商場裡的東西都實在是太貴了。

  蔣麗妃逛了一周,因為囊中羞澀,一件都沒買,不知不覺逛到晚上八點多了。她還沒回去,孟軍的奪命call就來了。

  這幾年,孟軍把她看得很緊,唯恐她給他戴綠帽子,只要比較晚了還不回家,孟軍就會不停地打電話。

  蔣麗妃不想理他,但厭倦了沒完沒了的爭吵,索性報了地點,免得回去又要接受他無休止的審問。

  孟軍趕到商場,就看見蔣麗妃神色漠然地坐在商場走廊上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走了,回去了,看什麼看,你買得起嗎?」孟軍沒好氣地說。

  蔣麗妃站了起來,目光忽地一怔。她坐在一家出名的銀樓外面,隔著銀樓透明的玻璃,她看到了裡沈容。

  沈容穿著一件月牙色的繡花旗袍,頭髮輕輕挽了個髻,笑得眉眼彎彎的,歲月似乎待她格外寬厚,好幾年不見,她甚至看起來比以前更漂亮更年輕了。她挽著同樣穿著湖綠色旗袍的沈母,母女倆笑盈盈地坐在櫃檯前挑選首飾。她拿起一對翠綠色的玉鐲子,套到沈母手上,沈母推辭不願意買,她卻把鐲子放進了首飾盒裡,然後對銷售小姐說了什麼。

  銷售小姐臉上笑得像開花一樣燦爛,然後將首飾盒包好,接過沈容遞過去的一張卡,刷了一下,再恭敬地把卡和首飾盒遞給了沈容。

  沈容打開首飾盒,不顧沈母的反對,將玉鐲子套到了沈母手上,母女倆拎著購物袋,笑盈盈地出了銀樓,往下一層去了。

  蔣麗妃不受控制地走了過去,站在銀樓門口,就聽見兩個銷售小姐豔羨地說:「小芬今天又出了一大單,這個月的業績肯定是第一。」

  另一個說:「那沒辦法,誰叫沈女士和沈老太太喜歡她呢!每次都來照顧她,沈女士好孝順,就沒見過她這樣寵老太太,每年都要給沈老太太買好幾樣首飾,今天那對鐲子十幾萬,她眼都不眨就刷卡了,真是羡慕。」

  前一個聽到這裡,八卦地說:「你們聽說沒,沈女士離過婚。她前夫好像只是個醫療器械的銷售人員,沈女士這麼漂亮,這麼能幹,這麼孝順,他還出軌,估計現在早後悔死了!」

  ……

  蔣麗妃聽到這裡,扭過頭,看到站在背後臉色青紫交加,眼底充滿了不甘的孟軍,心裡覺得痛快極了,這種痛快甚至超過了對沈容的嫉妒和羡慕。

  「怎麼,後悔了?可惜,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這件夾克都穿幾年了,又破又髒,肚子發福,面如菜色,沈容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她會看上你?」

  孟軍被蔣麗妃說得難受極了,一鼓作氣衝了下去,跑到沈容面前,大聲叫住了她:「阿容……」

  沈容挽著沈母的手臂,瞧見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人,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驚詫地望著他:「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孟軍備受打擊,原先想好的說辭全說不出來了。他越過沈容母女,看到了路邊店鋪的玻璃牆上自己的影子,鬍子拉碴,不修邊幅,一看就是過得極其不如意,跟旁邊光彩照人的沈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雲與泥的差別莫過於此!

  「不,認錯人了!」孟軍扭頭就跑。

  沈容譏誚地勾了勾唇,拉著沈母繼續逛街。

  其實她早就看見孟軍了,甚至還瞧見了蔣麗妃。這兩個人,以前不是愛得你儂我儂,甚至不惜背叛家庭嗎?結果在一起,這才短短五六年,再也沒了曾經的光彩,從外貌到精氣神都透著一股蒼老、蕭索的味道。

  他們所謂的愛情不過淺薄得可笑!

  看見他們過得不好,她就放心了!

  沈容繼續領著沈母逛街。

  沈母不依:「買了很多了,回去吧,別浪費錢了!」

  沈容笑盈盈地說:「不多,今天你生日,咱們要逛個夠!」

  沈母側過頭,看著女兒自信的神采,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都沒想到,日子還能過得這麼好,這幾年,沈容又開了兩家連鎖店,生意越來越好。

  活了大半輩子,沈母親眼見證了女兒的轉變,這才明白,經濟的獨立才是女人最大的底氣。以前,她總希望女兒能夠嫁個好人家,丈夫、婆家都對她好,這樣就好了。

  可經歷了這麼多事,她也不知不覺看明白了,誰有都不如自己有,別人的好隨時都可能收回來,只有自己獨立、自強才可能花開不敗。

  她以前總擔心,自己走了,女兒會無依無靠,沒人照顧。可沈容給自己買了一套房子做為以後養老的住所,每年還買了一筆金額不小的商業養老保險,就算哪天生意做不下去了,她老了也一樣有保障。

  沈母漸漸也看開了,母女倆的生活精彩。有空她們倆就去店裡幫幫忙,轉一轉,每年到了冬天,沈容就帶她去南方過冬,其餘還會抽空帶她出國玩兩次,說是要帶她看遍五湖四海。

  這幾年,沈母一個英文單詞都不會,竟還去了十來個國家,隨著閱歷的增加,她的思想也開放了許多,唯一不變的就是有時候還是會很心疼錢。

  沈容總勸她,錢賺了就是花的。知道她缺乏安全感,在沈母六十歲的時候,沈容送了她一個位置很好的旺鋪,租金就有一萬多,這樣,不管發生什麼意外,沈母總不愁老無所依。

  接下來十年,母女倆有空就到處去轉轉,沈容帶著沈母看劇,追演唱會,看電影開幕式,去參加各種公益活動,從不把沈母當成老年人。母女倆處得像朋友一樣,感情也越來越好,直到有一天,沈容去叫沈母起床,床上卻沒有了動靜。

  她伸出食指貼近沈母的鼻端,沒有呼吸!

  昨晚,她就在睡夢中含笑離世了!

  人生在世,誰也逃不過死之一字。沈母無病無災地活到了七十歲,死前也沒有痛苦,在睡夢中安詳地走了,對她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沈容在她房裡默默地坐了一個小時,然後給她操辦後事,將她葬到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墓地。

  沈容站在沈母墓碑前,清風徐來,她仿佛聽到了系統的聲音。

  系統:恭喜宿主,任務完成,獎勵隨即物品一枚,請宿主脫離該小世界,進入下一個小世界!

  沈容眼前白光一閃,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有些舊的床上,床邊的牆壁上,貼著許多已經褪色的獎狀和幾張明星畫報,旁邊的桌子上擺著幾個瓶瓶罐罐,桌子另一側的衣櫃裡掛著幾件大衣。

  很明顯,這應該是一個年輕女子的房間。

  沈容眨了眨眼,還沒搞清楚狀況,門忽然被推開了,進來一個中年發福的女人,上前拉著她的手擔憂地說:「阿容,邱鈺平來接你回去了,你眼睛怎麼紅了,是昨晚跟邱鈺平吵架了嗎?我看他的臉色不大好?」

  隨著「邱鈺平」兩個字的出現,沈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痙攣了一下,瑟縮發抖,這是身體本能的反應。

  這三個字就像閘口,打開了原主藏在心底噩夢般的記憶。

  邱鈺平是原主的丈夫,兩人相識相戀一年,自由戀愛結婚。男俊女俏,結婚半載,本該是新婚燕爾,羨煞旁人的幸福生活。可誰知道邱鈺平竟然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他有非常嚴重的暴力傾向,結婚後毫無顧忌地暴露了出來,原主稍微不順他的意,他就對原主拳打腳踢。

  自打結婚以來,原主身上就都是大大小小的傷,青紫紅腫從來沒消過,弄得大夏天她也不敢穿裙子短袖。

  這種如煉獄般的痛苦生活忍了兩個月,原主忍無可忍,打電話向婦聯求助,婦聯的人來瞭解了一下情況,狠狠批評了邱鈺平一頓。

  邱鈺平當著婦聯的人非常好說話,一個勁兒地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保證他以後一定改。但等婦聯的人一走,他就一腳就把原主給踹到了茶几上,狠狠毒打了一頓。原主也想過報警,但這屬家庭糾紛,警察來了也沒用,只能批評教育邱鈺平一番,等他們走後,原主面對的是更慘烈的毒打。

  連續幾次報警無用,原主絕望了,忍無可忍,偷偷收拾東西逃了出去,躲了起來,並向邱鈺平提出離婚。

  邱鈺平不肯答應,還去報警,稱老婆失蹤了。後來在原主娘家找到了原主,帶著五六個男人,不顧警察和原主父母的勸阻,硬是扛著把原主帶走了。

  這次回去,他把原主帶到隔壁市囚禁毒打了兩個月,直到原主什麼都不敢說,他才將原主帶了回來。

  經過兩個月的地獄折磨,原主學乖了,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不再惹他生氣,兩口子平靜地過了兩個來月,直到邱鈺平放鬆了警惕,原主帶著證件和藏著的錢,再一次偷偷跑了。

  怕被邱鈺平找到,她甚至不敢跟父母聯繫。這一次她藏了一個多月,最後還是被邱鈺平找到了,迎接她的是更猛烈的暴力毒打,這次邱鈺平把原主打得內臟出血,昏迷不醒,渾身發腫,看起來像是一個懷胎六月的孕婦。

  最後還是原主的父母發現了不對勁,找了過來,才發現原主已經昏迷多時,趕緊把她送到了醫院。救治了十幾天,最終原主因為被打傷後繼發感染,致多臟器功能衰竭死亡。

  而打死老婆的邱鈺平被判虐待罪,有期徒刑七年,但到了第四年,他就減刑出獄,很快又隱瞞黑歷史,娶了一個新妻,繼續打老婆,日子過得不要太滋潤!

  沈容現在面臨的就是,邱鈺平昨天晚上回來喝醉了,又打了原主,原主生氣,跑回家裡,在向父母托出實情求助之間掙扎。因為邱鈺平說過,如果她敢出去亂說,就要打斷她的腿,還不會放過他們全家。

  邱鈺平就是個沒有人性的瘋子,原主怕連累父母,又不堪邱鈺平的折磨,痛苦不堪。

  沈容似乎體會到了原主糾結、痛苦的心情。她閉上眼,壓下這具身體殘留的情緒,揚起一抹燦爛地笑容,對原主的母親說:「沒事的,就是昨天發生了幾句口角,放心吧,兩口子哪有不吵架的,我這就跟他回去!」

  原主失敗的經歷已經證明了,對付邱鈺平這種沒有人性的惡魔,逃避是沒有用的,只能弄死他才能一勞永逸。

  不是他死,就是你亡!沒有其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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