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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原配逆襲手冊[快穿]》第155章
155欠下高利貸的原配

  在拘留所裡關了一個多月, 回到家, 苗小偉就像放飛的野鳥,第二天就想出去浪一浪, 無奈手裡沒錢。現在他可是銀行的黑戶, 信用卡還欠著卡債,也不能再刷了, 因而只能問苗父苗母要錢。

  可苗父苗母才花了大錢幫他補上了騙銀行的這筆貸款,哪還拿得出錢來,即便就是拿得出來, 苗父也不敢給他了。因為苗父已經從杜律師那裡瞭解清楚了案情, 知道苗小偉借了這麼多錢,最後都是拿去跟人到處開房遊玩去了,杜律師雖然沒直接說, 但基於對自己兒子的瞭解, 苗父心裡也門清,跟苗小偉一起玩的十有八九*是男人。

  他本來就對苗小偉喜歡男人一事深惡痛絕,怎麼可能再給他錢去泡男人。

  沒有錢,苗小偉只能窩在家裡玩玩遊戲,看看自己喜歡的男主播, 過過眼癮。

  一晃兩天就過去了, 他窩在家裡實在是很無聊得很,尋思著要不要找沈容聊聊,這個女人把他坑得這麼慘,問她要點錢花花不過分吧?這一離婚, 她手裡可是有一百多萬。

  苗小偉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然後拿起了桌子上的折疊水果刀,藏進了口袋裡。沈容要乖乖答應就罷了,要是不答應,他給她好看。

  換了身衣服,把自己折騰得人模狗樣的,苗小偉站在鏡子前,摸了摸光溜溜的頭頂,嘴角往上一斜,比出一個齜牙咧嘴的表情。頭髮剃成這樣,真是難看死了。

  忽地,門口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苗小偉扭頭往門的方向瞟了一眼,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不大高興地說:「來了!」

  他將左手插在西褲口袋裡,哼著昨晚在直播間聽的歌,慢悠悠地走到門口拉開了門。

  門開站著兩個男人,一個穿著皮夾克,三十多歲吧,皮膚很黑很瘦,眼窩深陷,導致他的眼神看起來像兇猛的飛禽的眼睛一樣,充滿了凶光。另一個是矮矮白白的胖子,才春天,他竟然只穿了一件非常寬大的t恤衫,露出滿是的肉胳膊,兩條胳膊上各自紋著一條藍色的蛇,佈滿了他的整條胳膊,延伸進白色的t恤裡,白與深藍顏色對比明顯,猙獰恐怖。

  這兩個人明顯是混社會的,苗小偉舔了舔嘴唇,剛才的吊兒郎當一掃而光,他站直了身,臉上帶著自己都沒發現的諂媚笑容:「兩位大哥有事嗎?」

  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苗小偉看著這兩個混混打扮的人,心裡開始打鼓,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很快,他這種不祥的預感就成了真。

  胖子從褲兜裡摸出一張打印的照片,拿到眼前,看了兩眼,又抬起頭看苗小偉。

  面前這個傢伙比照片上瘦了一點,皮膚差了一點,頭髮短了一點,可能照片是美顏了的吧。胖子揚了揚照片,問苗小偉:「這是你吧?」

  苗小偉看了一眼自己半年前的照片,沒法抵賴,咳了一聲,訕訕地承認了:「沒錯,上面的是我,那個大哥,你們怎麼會有我的照片啊,你們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胖子虛起眼,瞄了他一記,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折疊的紙,抖開,展示在他面前,譏誚地問道:「苗小偉,你說咱們找你什麼事?你小子心理該有點數才對吧!」

  苗小偉看著胖子手裡的借款合同,當即就變了臉。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個,大哥,咱們這借款合同還沒到期啊,不還有好幾個月嗎?你放心,到期了我一定還!」

  胖子有力的手抓住他的衣領,把他往牆上一推,沒好氣地說:「行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苗小偉,你就別跟老子裝了。咱們來之前就去過你家,打聽過了,你小子欠了銀行的錢,把房子都賣了還債,聽說還涉嫌刑事犯罪,要坐牢,等你進去了,咱們問誰要錢去?」

  苗小偉可是騙了銀行兩百萬貸款,即便還上了,怎麼也要坐十年八年的牢,等他出來黃花菜都涼了,他們的小貸公司還在不在,他們這夥人跑沒跑路都不好說,所以錢當然是先抓在手裡最穩妥了。

  苗小偉沒想到這夥人連他賣房,要坐牢的事都打聽清楚了,瑟縮了一下,賣起了慘:「大哥,那你再寬限我幾天,你看行不?只要等我籌好了錢,馬上連本帶息還給你們。」

  胖子斜眼盯著他:「你讓我們寬限幾天,究竟幾天?說個準確的日期。」

  「你看一個星期行嗎?」苗小偉伸出了一根手指頭,見胖子鼓起一對銅鈴大的眼睛,瞪著他,當即訕訕地笑了,縮了縮脖子,「那五天,要不三天,大哥,三天行嗎?你通融通融,你看我房子都賣了,手裡暫時實在沒錢啊……」

  「賣房」兩個字提醒了胖子,他捏著自己的雙下巴,打量著苗小偉:「嘖嘖,我怎麼忘了,你不是剛賣房嗎?聽說你只欠了銀行兩百來萬,你那房子可要值兩三百萬吧,肯定還有剩,你小子別跟我耍滑頭。對了,這張好像是你老婆的,你一併還了吧!」

  胖子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借款合同,丟到了苗小偉身上:「自己看看,這是複印件,原件等你還了錢就給你,那,這是你當初用你老婆的身份證借的吧!」

  又看到一份借款合同,苗小偉心都涼了半截,這兩份借款合同加起來有十萬塊,還有七八個月的利息,加起來又是好幾萬。他上哪兒弄這筆錢去?他爹媽為了幫他還銀行的錢,連老本都掏了,現在肯定也拿不出來了。

  苗小偉的腦子急速地轉動,想了一會兒,他終於想起了一個人,馬上一拍手對二人說:「那個,大哥,你說的沒錯,房子賣了三百萬,可還有一百多萬都被我老婆拿走了,我手裡面實在沒錢,我帶你們去找她。」

  自己掏不出錢,他就準備禍水東引,故意沒講他跟沈容已經離婚的事。

  胖子跟鷹眼男子對視一眼,兩人一抬下巴,對苗小偉說:「帶路!」

  「好,我這就帶路。」苗小偉勉強笑了笑,走到了電梯口。

  胖子他們開了一輛破麵包車,看著苗小偉坐進了後面,他倆才分別坐到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

  「你老婆在哪裡?」胖子坐在副駕駛座上,回頭問苗小偉。

  苗小偉估摸了一下,沈容這會兒應該在上班,於是報了沈容單位的地址。

  他是存心不想讓沈容好過,他帶著兩個小貸公司的人去沈容單位鬧,沈容鐵定會成為單位裡的笑柄,也給他出了一口氣。當然,如果沈容磨不過,願意掏錢打發這兩個要債的,那就更好了。

  二十分鐘後,鷹眼男把車子開到了沈容的單位樓下。胖子坐在車裡沒動,朝苗小偉一點下巴:「給你老婆打個電話,讓她下來。」

  苗小偉苦笑:「大哥,我老婆正在生我的氣,不會接我電話的,咱們直接上去吧!」

  於是胖子也推開車門,跟鷹眼男一左一右,跟在苗小偉的身後進了大門,朝一樓進門處的前臺工作人員問道:「沈容是在你們這兒工作吧,叫她下來一趟!」

  前臺小姐一看他們這樣子就來者不善,客套地笑了笑:「不知你們跟沈容是什麼關係?」

  胖子指了指苗小偉:「她老公,快點,叫她下來,不然她老公今天就有苦頭吃了!」

  「儘管給他苦頭吃就是,我謝謝你們!」忽地一道帶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胖子扭頭就看到一個穿著米色風衣短靴,披散著一頭栗色長髮的年輕女子笑眯眯地朝他們走來。

  前臺小姐一看到她,馬上點了點頭,小聲說:「沈姐,他們點名要找你,說是你老公!」

  「謝謝,我明白了。」沈容輕輕朝她一笑,偏頭打量著胖子和鷹眼男,再次催促道,「你們不是要給他好看嗎?我看著,請!」

  胖子跟鷹眼男搞不清楚狀況了,她那樣子似乎真不在乎她老公的死活。

  算了,這兩口子什麼狀況跟他們無關,兩人一合計,把兩張借款合同掏了出來,塞給沈容:「這筆錢什麼時候還?」

  沈容把紙打開,淡淡地掃了一眼,又揉成一團,反手拋回給胖子:「關我什麼事?」

  胖子的臉馬上拉下來了,不等他發作,沈容又說話了:「苗小偉沒告訴你們嗎?我跟他早就離婚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有這筆錢欠款。這種我不知情,也沒用於夫妻共同生活的欠款,不關我的事,就是鬧到法院,我也沒還錢的義務,你們找錯人了!」

  胖子的臉馬上變色了,臉上的肉擠在一塊兒,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條縫,像條劇毒的蛇,盯著沈容:「你這什麼意思?你們倆玩咱們?」

  「玩你們的可不是我,是苗小偉。」沈容從包裡拿出紅色的離婚證,打開,展示給他們看。自從知道苗小偉出來後,她就防著這一天,一直將離婚證帶在身上。

  瞧見兩人一臉便秘色,沈容又笑了,再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往胖子面前一伸:「你看清楚了,我的身份證可跟你手上那份合同的身份信息不一樣。你看看我的□□時間,那時候我的身份證早遺失了,派出所那邊有記錄。你們這筆所謂的以我的名義借的錢可不關我的事,我也不知道。」

  胖子和鷹眼男馬上扭頭看苗小偉,兩人沒有發火,也沒做任何動作,但那眼神卻讓苗小偉遍體生寒。他知道,他今天要是不把錢還了,這兩個人一定會給他好看。

  他的腦海裡馬上滑過新聞上、電視上、網路上各種關於討債公司要債的各種招數。一想起那些場景,就讓他渾身膽怯,雙腿不停地打顫,他趕緊扭頭對沈容哀求道:「阿容,一日夫妻百日恩,賣了房子,你手裡有一百多萬,就幫我還這一次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來給你添麻煩了,求求你,就幫我這一次,好嗎?」

  沈容不動如山,他的保證跟放屁一樣。有一就有二,信他才是腦子進水了呢!

  胖子和鷹眼男陰沉地盯著苗小偉,看他能不能要到錢。

  沈容把三人的表現納入眼底,扭頭看向胖子:「事實已經很清楚了,這件事跟我無關,請你們不要在這裡妨礙我的工作,否則,我要報警了!」

  小貸公司的人再囂張也怕警察,尤其是現在看來這兩筆債務都跟沈容沒有關係,沈容又跟苗小偉離了婚,他們就是死賴著,她也不會掏這筆錢。而且這在人單位,對方人多勢眾,鬧下去對他們也沒好處。

  見機行事是他們要債人員最基本的素質,胖子臉上的表情馬上就變了,他朝沈容一抱拳:「抱歉,打擾了,苗小偉走吧!」

  苗小偉不想走,因為他知道,走出這個大門,胖子他們倆一定會收拾他。因為他們覺得他欺騙了他。而這一切都是沈容害的,她拿走了所有的錢,有一百多萬,卻不肯出一點點零頭幫他一把!

  苗小偉恨極了,牙齒死死壓住下唇,眼神憤怒地盯著沈容。

  沈容察覺了不對,馬上朝外面招手:「保安,麻煩將這個人帶出去!」

  「我不走,沈容,今天你不幫我還債,我跟你沒完!」苗小偉衝了過去,掏出了藏在口袋裡的折疊水果刀。可他實在沒拿刀挾持人的經驗,緊張得連刀子都沒打開,還裝在刀鞘裡,沈容見了,抓起前臺桌上擺的那盆盆栽擋在面前。

  這是一株虎刺梅,開得正盛,紅色的小花一朵朵佈滿了枝頭,小花下面褐色的樹枝上佈滿了細細密密的尖刺。苗小偉一撲過來就被紮得「啊啊啊啊」地尖叫起來,手裡的水果刀也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保安進來,抓住他的手,問沈容:「要報警嗎?」

  沈容拒絕了這個提議:「不用了,報什麼警啊,真進去是便宜了他,把他丟出去,以後不要讓這個人進來!」

  苗小偉以為從拘留所出來就暫時得到解脫了?他做夢,很快,他就會知道,待在外面更痛苦,他會求著想回拘留所的,但她偏不如他的意!

  「好的。」牛高馬大的保安像拖小雞仔一樣,把苗小偉拖了出去,丟在地上。

  胖子又接手,拽著苗小偉的衣領把他往車子裡拖。

  苗小偉艱難地掙扎:「你們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樣是犯法的,我要去告你們!」

  胖子一把將他塞進了麵包車後座,然後自己龐大的身軀擠了進去,堵住了後座唯一的出口,雙手抱胸,冷笑著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小子欠了我們的錢,想報警就報啊,看看警察給你撐腰不!哼,敢耍老子,你活膩了,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小子還真以為咱們哥倆的名聲是白來的!」

  鷹眼男沒說話,直接把車子開出了城,望著路邊越來越荒涼的景色,苗小偉怕了,他腦海裡閃過「毀屍滅跡」四個大字,額頭上冷汗直冒。

  「你……你們要把我帶到哪裡去?你們想幹什麼?」他貼著車子的另一邊,恨不得離胖子再遠一點。可麵包車就這麼大,胖子的噸位在那裡,他一屁股坐下能佔據大半個座位,苗小偉能躲哪兒去?

  胖子玩著手機,理都沒理苗小偉。

  苗小偉不安極了,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非常難受。

  他緊緊貼著車壁,牙關直打顫,兩隻眼睛死死盯著外面,然後絕望地發現,胖子他們竟然把車子開到了郊外的一個水庫旁邊,這四周都是農田,離村民的房子也很遠,這個時候正值中午,附近連個人影都沒有。如果胖子他們把他丟進池塘裡淹死,那也不會有人發現,如果他們做得乾淨點,比如在他背後綁個石頭什麼的,恐怕明年這時候,都沒人會發現他死在下面。

  怎麼辦?怎麼辦?苗小偉這回是真的怕了,他渾身抖得像患了羊癲瘋一樣,不住地哆嗦,表情那個害怕。

  胖子推開門下車後,往裡叫了一句:「下來!」

  苗小偉死死扒著前面的椅子,頭搖得像撥浪鼓:「大哥,大哥,我一定還錢,你們送我回去,回去我就找我爸媽給你們錢!」

  「早這樣不就好了!」胖子瞄了他一眼,彎腰從麵包車裡抽出一根鋼管,往椅背上一打,「給老子滾下來,別墨蹟!」

  生怕這下一鋼管會招呼到自己身上,苗小偉沒轍,只能扶著椅背,艱難地爬了下來,眼神怯怯地望著胖子:「大哥,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胖子不鳥他,將鋼管一丟,掏了根煙點燃,對鷹眼男說:「老四,交給你了!」

  老四點頭,一側身,皮包骨的褐色大手用力一抓,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拽起苗小偉就往水庫邊拖。

  苗小偉被老四這粗暴的動靜嚇壞了,趕緊求饒:「大哥,大哥你快放了我,我保證一定還錢,很快就還錢,你們相信我!」

  但回答他的撲通一聲水響。

  苗小偉被丟進了水庫裡,他會游泳,趕緊浮出水面,往岸邊遊,試圖抓住石壁爬上來,可他剛扒著牆往上爬了個幾十釐米,上面的鋼管毫不留情地往他的手背上砸來,他嚇得條件反射地鬆開了手,然後人撲通一聲又掉進了水庫裡,喝了好大一口水。過了幾秒才像落湯雞一樣,狼狽地從水裡竄出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求饒地看著上面的胖子和老四:「大哥,大哥,行行好,求求你們,饒了我這一次吧,我真的會還你們的錢!」

  岸上,胖子和老四壓根兒都不搭理他。胖子遞了一支煙給老四:「來,抽一支提提精神。」

  抽完了煙,他又回到麵包車上,拿了幾袋滷味出來,丟給老四:「這破地方沒什麼吃的,先隨便吃點墊墊肚子,等收拾完了這小子,咱們再去吃大餐。」

  兩人就坐在水庫邊,你一隻我一隻,啃著雞爪鴨脖子,好不愜意,胖子還去拿了兩杯啤酒出來。

  可憐了泡在冷水裡的苗小偉。

  陽春三月,乍暖還寒,氣溫並不高,也就十幾度,苗小偉泡在冷水裡,渾身的衣服都打濕了,春風一刮,打在肩膀上,凍得他瑟縮發抖,食指泛白僵硬。

  他也想過從其他地方爬起來,逃過這種困境,可不管他遊到哪兒,那個老四就跟影子一樣,馬上拎著鋼管過來。

  在冷水裡泡著半個小時,苗小偉本來就不強壯的身體有些受不了了,他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抬起頭苦苦哀求胖子和老四:「大哥,大哥,我撐不住了,求求你們,讓我上來吧,求求你們了……」

  胖子啃完了最後一根雞爪,將骨頭往水裡一扔,吹了聲口哨,笑嘻嘻地說:「這個傢伙好像頂不住了,算了,別把他玩死了,不然找誰要錢去!」

  他大發慈悲對苗小偉點了點頭:「上來吧!」

  苗小偉如蒙大赦,不停地點頭:「謝謝大哥!」

  他手忙腳亂地往上爬,可因為在水裡泡太久,消耗了不少體力,他渾身沒勁兒,才爬了二三十公分,腳一滑,又掉進了水裡。

  「你行不行啊?別死在這兒了,到那邊,那裡有石階!」胖子指了指左側五六十米遠的水庫邊,那裡一排蜿蜒而下的石階。

  苗小偉點頭,趕緊抓住水庫的石壁慢慢往那邊遊去。

  雖然不遠,但他也遊了四五分鐘才爬到石階上一坐,大口大口地喘氣。

  忽地,他感覺脖子上被人用力往下一壓,沒等苗小偉反應過來,他的腦袋已經被胖子按進了水裡。苗小偉奮力掙扎,但他的力氣哪拼得過胖子。

  幾十秒後,他的掙扎漸漸停止了,胖子用力將他往上一拉,拍了拍他濕漉漉的臉:「苗小偉,窒息的滋味怎麼樣?你小子給我放聰明一點,趕緊還錢,再耍花招,有你好受的!」

  苗小偉真是被他們折騰怕了,打了個噴嚏,不住地求饒:「還,大哥,我一定還,求求你,放過我吧!」

  「走吧,回去了!」胖子拽著他坐回了車上。

  苗小偉穿著一身濕衣服,難受死了,縮在車裡老實得像隻鵪鶉。

  可胖子不會放過他。

  「來,給你爸媽打電話,讓他們回家!」胖子將自己的手機解鎖,丟給了苗小偉。

  苗小偉再也不敢反抗,拿著手機,哆哆嗦嗦撥通了苗母的電話:「媽,媽,你快回來一趟……咳咳,對,我身體不舒服,你快回家,叫爸爸也一起回來。這是我借別人的手機給你們打的!」

  苗母心疼兒子,在電話裡聽到苗小偉氣虛的聲音,不停地咳嗽,也沒懷疑,馬上請假就往家裡趕,還給苗父打了個電話,讓他也回來。

  兩口子前後腳到了家,一起進門。

  推開門,苗父苗母就發現,屋子裡多了兩個兇神惡煞,看起來就很不好相處的男人。而他們的兒子,正局促不安地坐在兩個男人中間,臉色蒼白如紙。

  「這……小偉,他們是?」苗母看了看胖子和老四,又回頭看苗父。

  苗父也察覺到情況不對,這不是單純的他兒子生病了這麼簡單。

  他走到沙發前,打量著胖子和老四:「你們是誰?小偉的朋友嗎?」

  胖子推了一下苗小偉。

  苗小偉如驚弓之鳥般差點跳了起來,渾身抖了一下,抬起頭,可憐兮兮地望著苗父:「爸,我……我借了他們一點錢,你幫我還了吧!」

  苗父的臉色陡然變得鐵青,咬牙切齒地質問道:「你在外面究竟欠了多少錢?還有多少事是我們不知道的?」

  苗小偉縮著脖子,不敢應聲。

  胖子將借款合同拿出來,丟給苗父:「這裡,連本帶息,他應該還我們十三萬五千塊!」

  苗父看到這筆債務,氣得血壓陡然升高,食指不停地哆嗦,指著苗小偉:「你……你這個混帳東西,我怎麼就生了你。老子是上輩子欠你的吧!」

  恨恨地罵了幾句,苗父把借款合同拍在了桌上:「我拿不出這筆錢來,你自己解決吧!」

  這次沒等胖子威脅他,苗小偉自己先雙膝往前一傾,跪在了苗父面前,扯著他的褲腿哭訴:「爸,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不然我會死的。我今天中午就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你要是不還錢,我會死的,我會死的……」

  苗父不信這個邪,哼道:「死什麼死,法律都規定了,老子沒義務一定要替兒子還錢,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苗父一是真沒錢,二來,他也不想認這筆莫名其妙的債務。

  苗小偉聽了渾身抖得如篩糠,鼻涕眼淚都出來了:「爸,爸,你救救我,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啊,你不能見死不救!」

  「他們怎麼你了?」到底還是放不下唯一的兒子,苗父低頭問他。

  苗小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他們把我丟進了水庫,讓我在水庫裡泡了半個多小時,差點淹死我了。又把我的頭往水裡按,爸,你一定要救我,不然我真的會死的!」

  苗父聽了大怒:「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們竟然對我家小偉動私刑。」

  胖子有恃無恐地看著他:「不服氣就報警叫警察來抓我啊,欠債還錢,在哪兒都不為過!」

  被他這一激,加之不想還錢,苗父一狠心,真的報了警。

  沒多久,兩個民警就上門了,問道:「怎麼回事?」

  苗父馬上將胖子他們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

  警察看向胖子。

  胖子兩隻手一翻,聳了聳肩:「警官,沒有的事,都他們瞎說的,不信你檢查這小子,他身上可沒有一處傷口。我們真的連他一根小指頭都沒碰。」

  對於這些要債的手段,警察心裡門清。可對方也很聰明,現在這些要債的,不打你,不在你身上留下任何外傷,就用各種不留痕跡的方式折磨你。

  像苗小偉這種情況,他就是去告胖子和老四也告不了。故意傷害罪?他身上沒傷。精神傷害?這也沒法輕易地界定。

  總之,面對這種情況,警察也是愛莫能助。

  「你們悠著點!」警察警告了胖子一句,又看向苗小偉,「借了錢就還,以後沒錢就少花,不要做這種糊塗事了」

  警察竟然這樣和稀泥,簡直是超乎苗父的想像。他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胖子,又盯著警察,失去了理智,氣急敗壞地說:「你們這些警察收了他們多少好處?不保護咱們老老實實的平頭老百姓,去保護這些惡人!」

  平白背了一口黑鍋,警察也很生氣:「老老實實的平頭老百姓可不敢找這些小貸公司借錢!」

  一句話堵得苗父心塞。

  苗母見勢不對,生怕兩個警察了沒人管,胖子他們更猖狂。

  她趕緊上前拽著兩個警察說:「警官,警官,他爸也是一時氣憤,說錯了話,你們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幫幫忙,他們這實在是不合理啊,哪有借了十萬塊,不到一年就要三萬五千塊利息的?」

  「年息50%,白紙黑字上寫得清清楚楚呢!」胖子指了指了借款合同複印件。

  警察說:「按照國家規定,法律保護年息在24%之間的民間借貸,超過24%,低於36%這部分是自然債務。你這個利息是高了一點。」

  但警察不是法官,這也不是法院,他們只能調解這種民事糾紛,並沒有判決的權利。

  24%?這點錢誰看得上啊!

  胖子不吱聲,明顯不給警察面子。

  但他賴在苗小偉家,不走,不砸東西,不打人,也不搶東西,就是警察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

  雙方陷入了僵持。

  另一個警察說道:「你們今天,一個是求財,拿回借款,另一方是為了求平安,不如各退一步,大家好好協商,商量出一個讓彼此都滿意的答案來。否則,這麼鬧下去,對你們雙方都沒有好處。」

  這是事實,要債的三天兩頭來騷擾苗小偉,苗家三口一天到晚都要生活在提心吊膽中,這個老賴並不好當。

  對胖子和老四來說,他們的最終目的是要錢,如果一直拿不到錢,天天來找苗小偉的麻煩,也是浪費他們的時間,而且苗小偉的案子很快就要開庭審判了,等他進了監獄,他們找誰要錢去?

  就是因為擔心拿不到錢,他們才會提前上門催款!這事拖下去,對他們也不利。

  被警察好生一頓調解,最後雙方終於達成了協議,苗小偉給胖子他們十二萬,拿回兩張借款合同,了結了這筆債務。

  說是說好了,可這筆錢苗家現在拿不出來啊。而拿不到錢,胖子和老四當然不肯走。

  沒轍,苗母只好給曉曉打了個電話哭慘:「曉曉啊,你一定要救救你大表哥,要債的上門來了,差點把他淹死,你借點錢給二姨,等過了這一陣子,二姨一定會想辦法把錢還給你。」

  曉曉才回國幾個月,工資雖然不低,但手裡也沒攢下多少錢。她想了想問道:「二姨,大表哥欠了人多少錢?」

  「十二萬,曉曉,你不能見死不救啊,你幫幫忙吧!」苗母苦苦哀求,她是吃准了曉曉心軟。

  曉曉也確實心軟了,小時候她在二姨家住過不少時間,二姨一家三口都對她挺好的。但她並不是個無條件心軟的人。

  歎了口氣,曉曉說:「二姨,我剛上班,手裡也只有幾萬塊錢,根本拿不出十二萬。但大表哥遇到了這種事,作為妹妹我不能不拉一把,待會兒我找朋友借一借湊齊這筆錢。不過二姨,就這一次,我是真沒錢了。」

  「好,我知道,就這一次,曉曉,謝謝你,回頭我一定儘快把錢還給你,你要不放心,我跟你二姨父給你打借條。」苗母趕緊承諾道。

  曉曉應道:「嗯,我這就去借錢。」

  聽到她並未拒絕借條,苗母的臉上閃過一抹惱恨,但這時候有人借錢給她就不錯了,她也不好說什麼。

  過了一個小時,曉曉匆匆趕來了,雙方見面後,她從網銀裡將錢轉給了胖子,胖子把貸款合同的原件給了苗小偉,還開了一張蓋了他們小貸公司紅色印章的收據給他,當著警察的面了結了這筆債務。

  拿到錢,胖子他們就走了,警察走了,曉曉也拿著借據匆匆離開了。

  苗家三口鬆了口氣,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但這平靜並未持續多久,就被外面的敲門聲給打破了。

  苗母站了起來,邊走邊念叨:「難道是曉曉又折回來了?」

  她拉開了門,外面站著四個男人,其中兩個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一副混黑澀會的派頭,另外一邊是兩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的衣服髒兮兮的,手指上被煙熏得黃黃的,噴出的氣都臭烘烘的,口臭非常嚴重。

  看到這兩撥人,苗母有點懵,張了張嘴,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這是要找誰啊?」

  「這是苗小偉家吧?我們找苗小偉,他借了我們的錢!」兩撥人異口同聲地說道,然後同時掏出了借款合同。

  聞言,苗母差點昏厥,又來了要債的,而且一下子來兩撥,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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