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晚上陳秋提出以後可以不在陳遇珩房間里睡覺,變態沒有再騷擾他,讓他放鬆了警惕,也不再好意思麻煩陳遇珩,陳遇珩只是淡淡的說好,沒有開心也沒有不開心的樣子,陳秋直覺陳遇珩在生氣,但又不知道他在氣什麼,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他發覺自己好像看懂了陳遇珩,又其實什麼都沒看懂。
他這個弟弟,真的像他想象中的一樣嗎?
陳遇珩坐在床上看著不遠處微怔的陳秋,他已經顯然發現自己有點兒控制不住陳秋了,特別是李連同今日來了之後,陳秋看他的眼神一直在閃躲,掙扎著染上點懷疑。
他太明白一旦懷疑有了口子,接下來陳秋勢必會用各種各樣的方法試探他,這可不是一件好事,陳遇珩不喜歡這種掌控不住的感覺。
於是主動說,口氣有點兒哀怨的,「今天哥哥的朋友來,哥哥一整天都沒有理我,我其實有點難過,說出來哥哥會笑話我吧,雖然我和哥哥只認識了幾個月,完全比不上哥哥的朋友,但其實在我心裡,哥哥已經是我最重視的人......」
陳秋沒想到陳遇珩是這樣的想法,少年敏感纖細的心思展露在他面前,他瞬間心軟成一片,溫聲說,「你是我的弟弟,也是我很重要的人啊。」
「我媽媽去世得早,爸爸他又忙工作,我每天都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沒有人陪我,哥哥來那天,我特別高興往後就不是只有我自己了,所以想要努力對哥哥好,跟哥哥成為最親近的人,」他說著抬眼,是濃濃的哀傷,「可是我覺得自己好像個傻瓜,哥哥其實並不喜歡我吧。」
陳秋連忙否認,「不,我喜歡你的。」
陳遇珩眼睛深深看著陳秋,「最喜歡我嗎?」
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陳秋說不出否認的話,慢慢的點了點頭。
陳遇珩十分開心,甚至用沒受傷的左手將陳秋拉了過來,收緊了陳秋的腰,繼而將自己的腦袋靠在陳秋的肚子上,喃喃道,「那哥哥一輩子待在我身邊好不好?」
陳秋只當他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兒時喪母,父親又在外四處留情,陳遇珩在這樣的氛圍下長大,定然是很痛苦的吧,他心疼的摸摸陳遇珩毛茸茸的腦袋,沒有多少猶豫的,全當哄陳遇珩高興,「好。」
陳遇珩用力的將腦袋埋進陳秋身上,汲取陳秋的溫度,一顆躁動的心慢慢的恢復平靜。
他閉上了眼,就算哥哥不喜歡我,也要一輩子待在我身邊。
那天晚上陳秋到底沒能回自己房間睡覺,晚上睡得很安穩,第二天起床什麼異樣都沒有發生,懷疑的小苗頭剛冒出來就被扼殺在了搖籃里。
日子近乎是風平浪靜的過著,陳秋沒有再在抽屜里收到小紙條,變態也沒有再發短信或打電話給他,這樣過了有將近半個月,陳遇珩的手也好了七七八八。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而去,陳秋又恢復了往日的靈動,漸漸的先是敢自己一個人出教室,再看路上的人也不會疑神疑鬼。
這天,陳遇珩做的生物研究出了點問題,不能和陳秋一起回家,但陳秋還是不敢一人獨行,便和陳遇珩約定他先在教室里待著,等陳遇珩好了再一起回家。
教室的人越來越少,天氣變涼以後,日也落得快。
學校的教學樓是七點鎖門,陳秋不得已,只好在六點五十分離開,坐在教學樓下的花壇等陳遇珩,他給陳遇珩發了信息,陳遇珩回了個好字。
七點半,學校的學生早就走光了,校道上看不見一個人影,涼風吹過,陳秋一個人漸漸的就有點害怕,他給陳遇珩打電話,陳遇珩許是在忙,並沒有接。
又等了有一會兒,電話響了,陳秋以為是陳遇珩,立馬接通了,「小珩,你好了嗎?」
電話那頭一片寂靜,陳秋頭皮一麻,聽見一道低沈沙啞的男聲,「我看見你了,你現在在教學樓前面的花壇邊。」
陳秋拿著手機的手一抖,如臨大敵的站了起來,神經質的四處張望,巨大的恐懼把他包圍起來,陳秋大呵,「你究竟是誰,別躲,你出來。」
「怎麼,迫不及待想見我被我/操?」
「住嘴,」陳秋尖叫一聲,周圍黑漆漆的,似乎有無數隻眼睛正在盯著他,他劇烈喘息著,壯著膽子道,「這兒是學校,你不敢怎麼樣的。」
他威懾著男人,也安慰著自己。
「難道你不覺得在神聖的學校被操是一件很值得回味的事情嗎?」
陳秋驚恐的瞪大了眼,像是下一秒他就會被扒光了衣服按在教學樓圖書館任何一個地方。
「神經病......」陳秋急得快哭了,他不敢再和男人說話,急急忙忙掛斷,又把電話打給了陳遇珩。
嘀嘀嘀聲像是他的心跳,陳秋靠在花壇上,呼吸急促,許久,電話終於接通,陳秋忍不住帶上哭腔道,「小珩,那個變態打電話給我了.....」
陳遇珩口氣聽起來很著急,「哥哥在哪裡?」
陳秋把位置說了,陳遇珩立刻說,「哥哥現在馬上去學校門口,司機已經在那裡了,別怕,我很快就到。」
陳秋幾乎要哭出來,大門離教學樓不遠,只要幾分鐘就能到了,他哽咽的說好,壯著膽子邁開步子就拼命跑,等到了教學樓才敢停下來,可是卻沒有見到陳遇珩所說的司機,陳秋的膽子就要破了,他手忙腳亂的拿出手機準備再次給陳遇珩打電話,身後卻傳來動靜,陳秋甚至來不及回頭,鼻子嘴巴就被一塊濕漉漉的含有奇異味道的布給蒙住了,他猛地瞪大了雙眼,一顆心沈入湖底,劇烈的掙扎起來,可只能是徒勞,直到完全癱軟下去。
微弱的燈光照亮了身後少年的臉,少年有精緻得近乎完美的五官,笑起來帶著淺淺的笑渦,他把失去意識的陳秋摟進了懷裡,笑得很開心,用帶著無上的亢奮語氣呢喃道,「哥哥,抓住你了哦。」
陳秋再次醒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他是驚醒過來的,睜開眼卻什麼都看不到,眼前一片漆黑使得他想要摘下附在眼睛上的東西,但一動,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住了,漫天的恐懼將他團團包裹起來,他近乎要窒息。
他看不見周圍的環境,也沒有聽到一點兒聲音,他像拋進暗不見天日的黑暗裡,只有他一人在孤獨前行。
驚恐使得陳秋牙齒打著顫,好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有,有人嗎?」
顫抖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子里很清晰,越發激起人的凌虐感。
回應他的是死一般的沈寂,陳秋急促的呼吸,想要掙脫被綁的手臂,他扭動著身體,想要借助摩擦將綁在手上的軟布蹭出來,可無論他怎麼用力,那東西都是牢牢的綁在他手上,陳秋又嘗試了各種各樣的辦法,但沒有一個能成功。
他奔潰得想哭,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會遭遇上這樣的事情,那個變態到底還是動手了,想到他說的話,陳秋就不寒而慄。
他以為這地方只有他一個人,殊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不遠處一雙布滿陰霾的眼睛里——哥哥更像解剖台上的小動物了,拼命的掙扎卻無法擺脫他強加的桎梏,待會,待會他就能對這只小動物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該從那裡下手好呢?
先從他脆弱得不堪一擊的靈魂開始好了。
死寂的房間驟然響起一聲有點兒詭異的嗤笑,顯得很可怖。
屋裡有人,陳秋緊繃的神經性咔擦一聲斷了,繼而奔潰的大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