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閣。

雲煙仙子正準備離開，驀地發覺忘雲仙君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雲煙仙子。」

她腳步微微一頓，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卻又迅速鎮定了下來。

忘雲仙君像是沒有注意到她慌亂的神情，平靜淡漠的表情一如既往。

「你對我的關門弟子有意見？」

男子冷漠幽深的目光凝視著她，毫無避忌，就這樣直白地問了出來。

瓊華仙子原本還想著一會得找個機會提醒一下雲煙仙子，哪怕平日裡大家都稱道她性格好，今日說話的語氣也沒有太過明顯。

但是，他們一個個都是成了精的人。

是真的關愛還是針對，早就能輕易地看穿了。

然而，沒等到她提醒雲煙仙子，忘雲仙君竟然直接就問了起來。

最重要的是……忘雲仙君此刻的態度，是她平日裡從未見過的。

他向來是個通透之人，看透不說破，很多事情他的心裡早就像明鏡一般，只是沒必要給對方難堪。

在這一點上，他素來做得很好。

而現在，他的做法一點都不符合他平日裡的風格。

雲煙仙子也沒想到忘雲仙君會這樣問她，白皙的容顏閃過一抹複雜，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本以為就算是百裡紅妝覺得她的舉動不太合適，也不可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直接擺出那般態度，更沒有想到忘雲仙君會因為這件事而質問她。

一個是有恃無恐，另一個是一反常態，她不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哪怕她已經聽說百裡紅妝成婚了，但她就是有一種奇怪的心情在作祟，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而現在，她或許證明不了別的，至少能證明忘雲仙君對百裡紅妝的看重是不同於其他弟子的……

「我只是……」雲煙仙子頓了頓，道：「想知道她在你的所有弟子中是不是與眾不同的。」

說完，她的目光一直緊緊地盯著忘雲仙君，這個如風般抓不住的男子，這麼多年來，她從來就沒有弄懂過他。

「不用想。」

雲煙仙子微怔。

「她就是與眾不同的。」

忘雲仙君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可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卻是無比的肯定。

他像在陳述一個鐵一般的事實，同時也斷絕了雲煙仙子的所有猜測。

你覺得她可能是與眾不同的，所以千方百計地刁難，就是想要驗證自己的猜想。

那麼現在你不用驗證了，我告訴你，她就是與眾不同。

這一刻，不光是雲煙仙子，就連瓊華仙子都傻眼了。

她認識忘雲仙君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的態度，太難以置信了……

忘雲仙君在說完這話之後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就那般坦然地看著雲煙仙子，坦然到……讓她害怕。

「我不希望以後再有這種事情發生。」

忘雲仙君定定地看了雲煙仙子的片刻，這才邁著步子離開，恢復了以往仙風道骨的模樣，依舊雲淡風輕，什麼都不曾放在心上。

雲煙仙子的身體卻漸漸地癱軟了下來，在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像這麼多年來都沒有見到過真正的忘雲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