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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我後,他們悔不當初》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宋嬌嬌道歉

  午休結束, 在羅泓的看管之下, 林桓滿頭晦氣地被押送回校。

  經過一年隨心所欲的來去,林桓已經和本校的門衛建立了相當深厚的交情, 因此幷不犯愁自己究竟應該怎麽回去。

  正相反的是羅泓, 他又是新來沒多久的轉校生,又不像林桓那樣有許多特權,門衛也根本不認識他。

  說實話,林桓甚至都懷疑,羅泓究竟是怎麽溜出來的。

  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基本原則,林桓非常主動地要求送羅泓回學校。

  雖然他的名義是:「像你這樣的好學生,不看著你回去我是真不放心啊」,但看看他那個隔岸觀火的眼神, 羅泓很輕易地就能分辨出來,林桓究竟在搞什麽名堂。

  不過羅泓幷未推辭。

  一中一共四個門。一道大門, 兩道側門,除此之外還有個後門。後門有時候鎖得不牢, 體育課的時候有些男同學會從那裡溜出去一趟。

  羅泓在正門看了看, 發現這裡走不通, 也不拘謹, 轉身就去後門那裡碰碰運氣。

  林桓看了不由得嘖嘖稱奇:「不錯嘛,是誰告訴你的?才剛轉過來多久啊, 這你都知道了?」

  羅泓側頭看了他一眼, 語氣平淡而沉靜:「你。」

  「什麽?」林桓飛快地眨了眨眼, 「碰瓷兒嗎?我什麽時候告訴過你這還有個門兒啊。」

  「你和雲飛鏡說, 如果她回去得晚了,一中大門落鎖了,你可以帶她進去。」羅泓不疾不徐地提醒林桓,「雖然你當時的理由是你認識一中的門衛,但我覺得不像。我猜,你應該只是知道別的路。」

  「不是……我……你……這都……」

  聽到這裡,就連林桓都不免露出了幾分啞然的神色。他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只能乾巴巴地問一句:「那你是特意打聽出來噎我的?」

  羅泓失笑搖頭:「會有這樣的念頭就够無聊了,就更不要說付諸實踐了。」

  林桓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心裡來回地琢磨,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被這丫暗戳戳地用言語攻擊了一回。

  然而反觀羅泓,他神色依舊平靜如一泓靜水:「我只是覺得,你給了我一個啓發——如果有一天,雲飛鏡真的需要繞開大門回學校呢?」

  他含笑衝林桓點了點頭,彬彬有禮地說:「有備無患。」

  林桓:「……」

  他們兩個從校外起,繞過大半個校園,最終停在了後門的那排栅欄。

  栅欄的盡頭,也就是校園的另一角,如今正站著兩個女生。這兩個人一個墻裡一個墻外,墻外的恨不得把整個人都扒在鐵栅欄上,墻裡的倒是站遠了兩三步,肢體語言裡也盡是拒絕的意思。

  從這裡到後門還有一段距離,但林桓却率先停下步子,語氣有點不確定:「你看看前面……我怎麽覺得那個女生是雲飛鏡啊?」

  不用他說,羅泓早就認出了站在門裡的雲飛鏡。

  他不但一眼就認出了雲飛鏡,而且還認出了那個隔著栅欄和雲飛鏡說話的女生是誰。

  她是宋嬌嬌。

  羅泓皺起眉頭,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林桓一見水渾,立刻二話不說就快速跟上。他們兩個走得越近,宋嬌嬌的哭聲就越清晰。

  因爲實在是哭得太投入了,宋嬌嬌甚至都沒察覺到自己身後有兩個人正在靠近。

  她只是深吸著氣哀求雲飛鏡:「我求求你了,雲飛鏡,你原諒我吧,放我一條活路吧。我們好歹同學一場,你是不是真的要我跪下,要把我逼死啊。」

  雲飛鏡皺著眉頭,雙手環抱在胸前,目光冷淡而漠然,上身微微後仰,是一副厭惡至極的神態。

  「如果你還是這個態度,我們就沒有交流的必要了——我剛剛說過的吧,你需要先回答我的問題。」

  雲飛鏡看看自己的手錶,提醒宋嬌嬌:「十分鐘後就是午自習,你應該清楚,我不會爲了你耽誤任何事。」

  宋嬌嬌的哭聲頓時更大了,她扶著黑漆的鐵栅欄,當真就要哭著跪下來,却被人在身後輕輕一提。

  她沒想到身後有人,頓時唬了一跳,猛然回過頭,正對上羅泓嚴肅的臉。

  雲飛鏡早就看到這兩個男生靠近。她冰雪般的神色瞬間融化,微笑著對他們點了點頭。

  誒,不對……

  雲飛鏡奇道:「羅泓,你怎麽會在校外啊?」

  她原本隔著欄杆,離宋嬌嬌足有三步遠。如今看到羅泓,神色不由得微微一鬆,主動往前走了兩步:「是去買東西了嗎?還是身體不舒服,剛剛找王老師批了假?」

  林桓提醒她:「我呢?還有我呢?只有黑熊掰苞米才會腋窩底下只能夾一穗,你眼睛這麽大,至少應該看清兩個人啊。」

  一邊羅泓已經在低聲問宋嬌嬌來找雲飛鏡做什麽,林桓趁機擠到栅欄邊上,提醒雲飛鏡看看自己的額頭。

  「看在我都被羅泓毆打了的份上,你至少應該問候一下我的傷勢吧?」

  他額頭上真有一條小小小小的傷口,不重,連丁點粉色都不沾,泛著淡淡的白,就像是有人用粉筆灰輕輕地一抹,不聚起精神仔細看,甚至都看不出來任何痕迹。

  撓癢癢時用指甲劃一下的痕迹,還比他額頭上的印子淺一點呢。

  「羅泓打你?」雲飛鏡聞言大驚失色,連忙轉頭去上下看羅泓的情况,「像他那麽好的人,你都把他逼到對你動手了,那他豈不是要先被你打得半身不遂?」

  林桓:「……」

  林桓噎了一下,一臉不爽地問:「你什麽意思?我難道是這麽不講理的人嗎?」

  是啊,你就是。

  雲飛鏡聳聳肩,不和他爭辯這個話題,順勢把目光轉到栅欄外的羅泓,以及宋嬌嬌身上。

  宋嬌嬌雖然也在雲飛鏡的視綫範圍之內,但是雲飛鏡甚至都沒有正眼看她一眼。她對宋嬌嬌本來就沒有多少耐心,如今也只是提醒羅泓:「還有八分鐘午自習——你還上午自習嗎?」

  羅泓點點頭,却沒有著急從後門進來。他沉吟一下,最後勸了宋嬌嬌一句:「你最好早點回去上課」,就後退一步,拿出手機,開始低頭查找什麽。

  在把位置讓出來之前,他沒忘記拋給林桓一個眼神,讓他稍微看著一點宋嬌嬌,至少別讓她說跪就跪。

  林桓免爲其難地「嗯哼」了一聲。

  宋嬌嬌緊抿著嘴唇,看一眼羅泓又看一眼林桓,甚至連臉色都發白了。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胳膊微微一動,像是想要防備性地抬起手。

  她以己度人,知道自己以前是會去指使跟班打人的貨色,就以爲雲飛鏡也會這麽幹。

  看到兩個人高馬大的男孩子,她自己心裡已經先慌得不行。

  如果說之前她有八分都是假哭,如今是真的帶出了幾分哀求的腔調。宋嬌嬌顫巍巍地喊雲飛鏡的名字,色厲內荏地說:「這可是省重點啊。你、你不能讓人動手!」

  她甚至還扭頭慌張地提醒羅泓和林桓:「在一中的後院打女生,你們全都會被開除的!」

  林桓噗嗤一下笑出來,他虛情假意地安撫宋嬌嬌:「沒事兒,不用替我擔心,我不是一中的。」

  宋嬌嬌:「……」

  宋嬌嬌臉上的表情開始渙散。

  雲飛鏡沒管林桓的那點惡趣味。如果說之前她被約出來的原因,是她有個問題要問宋嬌嬌,那現在她還不走人的理由,就是羅泓現在還在校外。

  見宋嬌嬌執意要和她說話,她也只是冷淡地提醒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是從哪裡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

  宋嬌嬌要是千方百計地加上她的企鵝號,或者給她發郵件都不算奇怪。但她這張手機卡是新換的,盛華應該沒人知道她的聯繫方式才對。

  「……」,宋嬌嬌舔了舔嘴唇。

  她不說話也沒用。世上知道雲飛鏡這個電話號的人,一共也不超過十五個,只要把名單挨個在心裡過一遍,雲飛鏡就已經有數。

  實際上,她剛剛就已經猜到宋嬌嬌手裡聯繫方式的來歷。要不是看到羅泓和林桓,她現在想必已經回班級了。

  「周海樓給你的?」雲飛鏡說道。

  這雖然是個問句,但雲飛鏡却用的是肯定的口氣。

  給雲婉遷墳的那天,雲飛鏡態度比平時鬆軟一點,沒阻止周海樓向二舅詢問她的聯繫方式。

  聽到雲飛鏡這麽說,宋嬌嬌的眼神立刻飄了飄。

  這就是做賊心虛,已經承認了。

  雲飛鏡點了點頭,嘲諷地一笑,心裡却沒有絲毫波動。她本身對於周海樓就沒有多少指望,如今知道是他泄露了自己的手機號也不奇怪。

  不過這一次,周海樓倒真的有點冤。

  自從離開行爲矯正中心之後,周海樓就一直和周靖沒什麽聯繫。他在雲笙的安排下搬到外面獨居,又由雲笙聯繫著,給他轉了學校。

  宋嬌嬌自從轉學以後,就一直瘋狂地想要聯繫周海樓。

  她被趕出周家的那幾天,周海樓正被周靖關在書房。她和萬母遇上極品鄰居的那段時間,周海樓又在行爲矯正中心,被對方扣押了手機。

  等宋嬌嬌遇到一腦門子官司,被舒哲陰到在盛華都混不下去的時候,周海樓又心灰意冷,和宋嬌嬌說了兩句就談崩,拉黑了她的電話號碼。

  宋嬌嬌也有點負氣,一直到轉學爲止,都沒有聯繫周海樓。

  然而等她轉學遇到陳萍兒,敗壞的名聲傳遍了學校,在新學校也難以立足時,宋嬌嬌就實在難熬下去了。

  新學校連個市重點都不是,班上一半的同學都在混日子。當然,她以前也是混日子那種人,可是這個學校的舒適程度和盛華怎麽能比?

  盛華因爲有錢,什麽場地也不缺,各種實驗室都配齊,環境優雅,綠化面積也高,食堂更是有足足五層,比一般的大學食堂也不遜色。

  然而新學校的食堂又舊又破又小,飯菜吃起來簡直像是燉猪食!

  不要說周宅的大厨,就連和盛華食堂比起來,這也差了十萬八千里啊。

  這難道是人應該過得日子嗎?

  還有,自從離開周家以後,宋嬌嬌再也享受不到每天車接車送的上學待遇了。萬母買了房子以後,手頭也緊,當然不可能讓宋嬌嬌每天早晨叫車。

  新學校附近也沒有地鐵,她必須得坐公交車。

  這在宋嬌嬌看來,簡直是天崩地裂一樣的事情:早晨的公交車幾乎擠成貼餅,現在又是夏天,大家身上還有那麽多的汗味,而且熱得像是蒸籠。扶手被一個又一個人握著,想想就感覺髒,幾乎不能把手搭上去。

  宋嬌嬌每次衝下公交車,都要徑直跑到學校裡,噁心地把自己的手衝洗一遍又一遍。

  而且,如果沒能占到座位,她還要自己背著書包站整整一個小時。

  那麽沉的書包!站著一個小時!

  這十幾年來,托周海樓的福,宋嬌嬌從來都是車接車送的待遇,空調永遠溫度適中。宋嬌嬌想想過去的生活,頓時就感覺一陣鼻酸:她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刁難和委屈?

  除此之外,學校還要求穿校服。在宋嬌嬌看來,校服的布料甚至都不配做周宅的抹布。

  這種衣服,她竟然要天天穿著?

  在剛剛領到校服的那天,宋嬌嬌就委委屈屈地在被窩裡哭了一大場。

  衣食住行四樣,如今宋嬌嬌樣樣都達不到。她覺得自己天天穿著抹布、吃著猪食、坐著蒸籠還住得不舒坦。

  而在外界條件之外,她又無法融入新的學校,盛華的「大小姐」來到普通高中,本來就讓人好奇原因,而且她一舉一動又確實矯情。在這樣的情况下,根本沒有人願意和她交際。

  不久之後,宋嬌嬌轉學的原因也被新同學們挖了出來,從那之後,宋嬌嬌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何况她身邊還有一個目光好像流著毒的陳萍兒。

  這樣的日子才過了不到一周,宋嬌嬌就已經瘦了一圈。

  當天晚上,宋嬌嬌無意點開自己的朋友圈,她驚奇地發現,自己過去的同學和「朋友」還沒有把自己屏蔽。

  然而這幷不是一件好事。

  她才離開不到一周,有關她的話題還沒有完全冷却。囂張跋扈的大小姐突然失勢,又灰溜溜轉走的事情仍然算是盛華未曾淡化的新聞。

  她看到那些人交流著有關自己的信息,對自己的情况戲謔、嘲諷、鄙夷,甚至還有某些有關她的前後對比的段子和照片……

  ——哈哈哈給大家一張對比圖:當我以爲自己是個公主的時候[圖片:滾開你們這些刁民jpg.];②什麽,我竟然不是個公主?[圖片:啊啊啊啊我不相信jpg。]

  ——今晚是個高興的夜晚,因爲我突然想起來,鼻孔朝天公主終於離開了我們。哈哈哈這兩天吃她的瓜吃得要吐。

  留言1:鼻孔朝天公主誰誰啊?

  回復:咱們年級的那個。你想想誰天天鼻孔朝天。誰表現得自己好像愛新覺羅第十八代玄孫。

  留言2:笑死我也。你也太形象了吧?她最大的問題不是鼻孔朝天,是鼻孔太大吧?

  留言3:她如果不仰著頭,那看著還好,但人家就喜歡仰著頭唄。而且還把聲音捏得尖尖的,看到什麽事都指手畫脚的。我上次書畫比賽二等獎,你知道她說什麽?「那看來這比賽也挺容易的啊,下次我也參加。」

  回復:哇,心疼你。上次體測50米短跑,我被分到和她隔壁跑道,結果她硬是讓老師把我調開,嗓音特別矯情,就那種「人家不依,人家害怕,人家膽子好小好小的」口吻,理由是覺得我太壯了,胳膊肘擺開會懟著她!

  回復:結果你猜怎麽著,我被分到下一組,看她和其他人往前跑,一組六個人,就她速度最慢。不是我說,她那個小蘿蔔短腿,甩起來能跑過誰啊?誰手臂能打到她啊?發令槍一響,人家跑出十米之外,她五米都沒跑到呢!

  一字一句,像是針一樣扎進宋嬌嬌的眼睛。

  其實這些對比她當初真刀真槍做的某些事來說,幷不算什麽,然而宋嬌嬌已經無法承受了。

  她哭著打開企鵝空間,却只看到更多類似的內容。而且因爲企鵝和朋友圈留言機制的不同,她還看到了更多更多。

  直到這時,宋嬌嬌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從前在整個盛華都很有名,連高三的學生遇到她都要避讓三分這件事,其實是把雙刃劍。

  大家曾經看在周海樓的面子上把她捧得多高,如今就讓宋嬌嬌摔得多慘。

  宋嬌嬌的心態當場就崩了。

  她當場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睜著紅腫的眼睛,把那些人統統拉黑了。

  宋嬌嬌痛哭流涕地給周海樓打去了電話,她要讓周海樓給她出氣,把那些不饒人的同學統統開除。她要看到這些人全部戰戰兢兢地給她道歉。

  一時之間,被人欺負、來到不如意的新學校、看到別人在說她的壞話等種種情緒全都積壓上來,相比之下,宋嬌嬌甚至覺得,那天被周海樓挂了電話的憤怒也不算什麽了。

  然而這一回她失算了。

  宋嬌嬌給周海樓打了至少十多遍電話,每一次的結果都是對方正在通話中。她又不耐煩地翻出聊天軟件想要傾訴苦惱,然而語音發過去後,只有一個紅色的嘆號。

  ——對方還不是你的好友,請先加好友再進行留言。

  宋嬌嬌整個人都待在了當場。

  她,她是被周海樓拉黑了?

  她完全被周海樓拋弃了?

  宋嬌嬌嘴唇哆嗦,嘗試著用一切她知道的手段聯繫周海樓。然而兩大聊天軟件都被拉黑,電話號碼也被拖入黑名單,郵箱周海樓八百年也不看一次,她現在又不被允許進入周宅,還不知道周海樓現在在哪個學校上學……

  宋嬌嬌只好忍氣吞聲地把那些人從黑名單裡放出來,捏著鼻子翻找了一遍他們的朋友圈,最後不得不承認,周海樓根本就沒回盛華讀書。

  她失去周海樓的踪迹了。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除了她自己新生活的不順利外,萬母這段時間也有很多异常。

  宋嬌嬌一開始沒有當一回事,她自己的事就够煩心的了,哪有這個精力去管萬母啊。

  結果萬母突然告訴她,要出去和同事一起出差?

  宋嬌嬌第一反應就是:「你不在家,那我每天早晚吃什麽啊?」

  每天中午一頓猪食就够鬧心的了,怎麽這下子連早晚飯都沒有了?

  萬母留給她三百塊錢,讓她這個星期自己在外面吃,

  宋嬌嬌下意識睜大了眼睛:「三百塊錢怎麽够吃飯啊?」

  她也就偶爾吃吃開封菜的時候隻花幾十塊錢,再就是盛華的食堂花錢不多。剩下每次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哪一頓不是小一千起步?她就是隻喝個下午茶,最便宜的也就三五百啊。

  三百塊錢只是她一頓普通飯的價錢啊。

  結果她媽媽竟然因爲這件事和她大發雷霆,而且還告訴她,家裡現在沒有多少錢了。

  沒有錢了?

  怎麽會沒有錢?

  不是有那麽多首飾嗎?萬母現在不是在工作嗎?媽媽不是說她有存款嗎?爲什麽會沒有錢?

  宋嬌嬌連連向萬母追問,最終得到的答案,却只是敷衍性的「媽媽投資了,媽媽投資要用。行了,三百塊不够再給你一百,家裡真的沒錢了」。

  宋嬌嬌倒退一步,沒有伸手接萬母遞過來的那的一百塊錢。

  她還是不能相信,自己一下子就沒錢了的事實。

  而且四百塊錢怎麽可能够一周的飯費呢?難道她要去撿垃圾吃嗎?萬母是把她當成什麽?

  宋嬌嬌想起自己一直以來受到的委屈,不由得眼圈發紅:只能坐公交車,只能吃學校食堂,只能穿校服……

  對於世上大多數學生來說,這只是他們生活的日常。

  然而在宋嬌嬌看來,這簡直是不能承受、不可理喻、只有鬼才願意過的生活。

  結果萬母一點都不體諒她的委屈,竟然只是把錢隨手放到桌子上,就匆匆挎起包離開了。

  她還要出差,給利安事業添磚加瓦呢。

  隨著防盜門被關上的聲響,宋嬌嬌看著那扇暗色的門板,不由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她無比地想念周海樓,也想念著被周海樓庇護的那些時候。

  這一次,她換了個新手機卡,鍥而不捨地給周海樓打電話,發短信,無論周海樓怎麽說,是問她也好,是安撫她也好,是佯做生氣也好,宋嬌嬌都只是哭,說自己要見他的面,說自己馬上要死了。

  相處十幾年,宋嬌嬌對怎麽拿捏周海樓,實在是駕輕就熟。

  最終,周海樓還是因爲一點擔心,告訴了宋嬌嬌他現在的地址。

  宋嬌嬌高高興興地趕了過去。

  在她看來,只要見到了周海樓,什麽事都會好起來。

  周海樓會替她出頭,盛華那些嘴長的賤人要排成一排跪著給她認錯,不允許曾經對她扇巴掌的女生在本市有安身之地,她會光鮮亮麗地重新學校轉走,讓新學校每個人都後悔沒巴結住她……

  可所有的幻想,都在見到周海樓的那一刻被强硬地打碎了。

  周海樓在聽宋嬌嬌叙述了她的煩惱之後,表情一下子變得非常古怪。他聲音奇异地揚高了,偏偏情緒聽起來相當低沉。

  「你覺得……用400塊錢來吃一周的早飯和晚飯,是活不下去的?」

  周海樓澀然地一笑,神色疲憊,仿佛一瞬間黯然了許多。

  宋嬌嬌仰頭看著他的時候,心裡突然升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惶恐。

  她總感覺,現在的這個周海樓,不是能被她隨便拿捏的周海樓了……

  他好像見識過什麽事情……他好像已經長大了。

  周海樓最後給了宋嬌嬌一萬塊錢,他面無表情地請她離開:「你走吧,以後不要過來找我了,也不要再聯繫我。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錢,算是謝謝萬姨這些年照顧我。」

  宋嬌嬌訥訥地說:「海樓哥哥……」

  周海樓搖了搖頭,喉嚨仿佛被什麽東西哽住一樣沉重,腔子裡却堵了千萬句話想說。

  最終千言萬語都隻化成一句感慨般的:「雲飛鏡直到現在都沒有原諒我……」

  他話說到一半,才驚覺自己無意中吐露了心聲。然而話口袋一開,實在難以收拾。周海樓不禁又搖了搖頭,輕聲說:「她說她永遠不會原諒我們了。」

  「你走吧。」

  誰知道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些話在宋嬌嬌耳朵裡,完全變了一番味道。

  周海樓現在這麽頽唐,就是因爲雲飛鏡不聯繫他?

  他……他還是想認他的親妹妹,於是因爲雲飛鏡的事生自己的氣?

  宋嬌嬌咬著下唇,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恨不得跑到雲飛鏡眼前劃花她的臉。可是現在,仇恨都不重要了,她最在乎的就是能不能現在的境地裡掙扎出來。

  周海樓說雲飛鏡不原諒他們,那只要雲飛鏡原諒了,周海樓也就願意幫她了,是吧?

  宋嬌嬌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機,第一次這麽慶幸自己趁周海樓背過身倒茶水的時候,鬼使神差般地從他手機裡找到了雲飛鏡的聯繫方式。

  於是現在,宋嬌嬌站在了一中的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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