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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我後,他們悔不當初》第30章
第三十章 似曾相識

  這是雲飛鏡第一次主動來羅泓的班級找他, 可羅泓寧可她不必。

  雲飛鏡的手不自覺地扶在門框上, 她眼中沒有泪水,隻飄著一層蒼茫的霧。

  她的皮膚本來就白,現在更是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眉宇間再沒有往常那種鬥志昂揚的神氣,反而看起來失魂落魄。

  「羅泓……」她輕輕地叫他的名字,聲音也像是從另一個次元空間飄來。

  羅泓心裡猛地一緊,三步幷作兩步地衝了出去。

  「你, 你還好嗎」

  羅泓急得圍著她團團轉, 却甚至不敢伸手碰她一下。

  現在的雲飛鏡當真蒼白得像塊水晶,又脆弱得宛如琉璃,無形的裂紋在她怔忪的眼中若隱若現,仿佛只等著別人伸手一碰, 就要稀裡嘩啦地碎了。

  「沒事。」雲飛鏡定了定神,嘴唇依舊白著。她看向羅泓, 第一次鄭重其事地用了「求」字。

  「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不用求, 十件八件我都辦!」羅泓斬釘截鐵地說。

  雲飛鏡笑了笑,那笑容却虛弱而蒼白。

  「是這樣,我有塊玉, 今天不小心打碎了……」說到這裡時, 雲飛鏡喉頭一哽,有個相當明顯的停頓,「我仔細檢查過地面, 沒發現其他玉屑。把玉佩合上對過紋路, 確實只是摔成兩半。」

  「我不認識玉石方面的人, 只好托你。描金也好,粘補也好,金繕也好……多少錢都可以,你幫我找找人,把它拼好吧。」

  雲飛鏡小心翼翼的捧起兩塊碎玉遞給羅泓,那玉看起來不是什麽名貴品種,玉質裡甚至飄綿,只是勝在做工古拙,看起來是個老物件。

  羅泓只看一眼,就鄭重其事地把碎玉收了起來,非常篤定地衝著雲飛鏡點了點頭:「我會做好的。」

  雲飛鏡回了他一個勉强的笑容:「那很好。我來找你時就在想,要是托你也不行,這世上就再不知道還有誰能幫我了。」

  她往日說話帶著金玉相撞的一口中氣,聲音如瑪瑙珠子般顆粒分明,絕不粘粘,動聽得像是碎冰擊玉。

  然而今天從見面起,雲飛鏡的聲音就放得極輕,那音調剛一出口就散了,簡直如同一段抓不住的霧,氤氳著山林間的水澤之氣。

  就好像雲飛鏡這個人,也要隨她的聲音般,飄飄渺渺地化在世間。

  羅泓心裡升起一股不祥之意,他看著雲飛鏡蒼白的側臉,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

  他總感覺,總感覺……

  下一刻,雲飛鏡毫無預兆地雙眼一闔,她脚下踉蹌一步,軟軟地朝羅泓的方向栽倒下去。

  羅泓大驚失色,一把扶住雲飛鏡。

  他往常連雲飛鏡的手也不敢碰一下,替她拎書包都特意把書包隔在兩人之間。然而如今溫香軟玉在懷,他甚至生不起半分旖旎之心。

  「雲飛鏡!」羅泓急促地輕拍她的肩頭,「雲飛鏡!」

  雲飛鏡雙眼緊閉,臉色白得如紙如雪,就這樣昏睡的人事不省。

  ……

  羅泓背著雲飛鏡,像顆炮彈一樣衝進了校醫院。

  他大聲叫著值班的校醫,很快就有護士推出一輛推床,把雲飛鏡安置在上面。羅泓脚步匆匆地跟著推床跑,一不留神就正面和剛出病房的一個男人撞上。

  一撞之下,兩個人都晃了晃。羅泓心急如焚,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對方是個西裝革履,架金絲眼鏡的男人。

  「對不起,對不起。」他飛快道了兩句歉,又跟著醫生護士跑了過去。

  而被撞到的男人,也就是周靖,他微微地皺起眉,想起自己剛剛在病床上看到的那張臉。

  他的生意能做到這麽大,對人臉的識別能力只是一項基本功。如果他沒記錯,那恐怕就是今天上午和周海樓打架的女同學

  她有心臟病嗎還是有其他先天病史

  還有那個急哄哄的男孩子……

  周靖想了想,也朝著醫生的方向跟了過去。

  他人到中年善於養氣,步履一向不緊不慢,很少有慌得像個毛頭小子的時候。正是因爲如此,等他走到了病房時,醫生已經急救完畢。

  「……只是單純的暈厥現象,她可能最近沒睡好,或者有點低血糖。剛剛給她吸了氧,如果你不放心,還可以給她挂一袋葡萄糖。」

  羅泓立馬說:「那就打葡萄糖吧,謝謝大夫。」

  「沒事,沒事……」醫生衝著羅泓擺擺手,「我回屋開個條,你等一下。」

  羅泓目送著醫生的背影轉出房間,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他用目光描摹過雲飛鏡長長的睫毛,挺巧的鼻尖,終於恢復幾分血色的嘴唇和精巧的下巴。就在他忍不住要伸出手,幫雲飛鏡把身上的薄單往上拉一拉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小夥子好著急啊。」那個男人笑著說,「這是你女朋友長得够漂亮的,難怪會這麽急。」

  羅泓回頭,認出這是自己剛剛撞到的那個男人。

  盛華財力宏大,校醫院設備齊全,經常會有老師的家屬或者朋友經介紹來這裡看病,也算是學校的員工福利之一。

  因此羅泓對這個出現在校醫院的男人倒沒什麽警覺,他只是第一時間就紅了耳根:「不是,她……不是我女朋友。」

  「哦。」男人爽朗的一笑,語氣調侃地說,「還沒追到手——那就更得當寶一樣了。」

  「您誤會了。」羅泓搖搖頭。

  他還是牽挂雲飛鏡,因此沒有多少閒心應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不好意思,剛才撞了您一下。」

  「嗨,這算什麽。」男人隨便揮了揮手。

  他在病房門口踱了兩步,又仿佛不經意般地問羅泓:「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得加把力追啊。我看她剪個男孩頭髮,肯定有個性,追求者不少,你競爭對手有好多吧。」

  追求者……

  羅泓第一時間想到嚴錚青,然後就是下意識地一個皺眉。

  「沒有。」他很快地說,「她是好學生,沒有人追她——我也不是在追她,我不能耽誤她學習。」

  周靖沒有錯過羅泓微微皺眉的小動作。

  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他隨便閒聊了兩句,就把這個心神不屬的男孩子留在原處,自己慢慢踱遠了。

  有交往關係密切的男孩子、自己一提情敵,男生第一反應是皺眉否認、自己兒子最近和朋友都疏遠了,再加上監控視頻裡宋嬌嬌說出的那些話……

  這個叫雲飛鏡的女同學,恐怕在男女關係上有點混亂吧。

  他們這個年紀的男生血氣方剛,大腦裡有一半都是荷爾蒙,被一個女生耍的團團轉的事,周靖也不是沒聽說過。

  既然小樓非常堅持,那宋嬌嬌也不急著送走,反正總有機會的。

  但這個女孩子帶給小樓的負面影響太大了,真是多一天都不能在身邊留。

  想到這裡,周靖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回去的路上正好經過剛剛做急救的那個醫生辦公室,大門敞開著,校醫和同事的對話就飄進了他的耳朵。

  「患者姓名……雲飛鏡……」

  「誒,小劉,是那個雲飛鏡嗎」

  「是啊,她這個月來校醫院多少次了,我一眼就認出來。」

  「那你不能給她開藥,」有人的聲音一下子就提起來了,「之前領導特意打個電話下來,交代的就是這個事。他說對一些校醫院來的特別勤的學生,主要應該勸到市裡正規的一甲大醫院,做詳細檢查。畢竟咱們就是給學生看看磕磕碰碰,萬一出事擔不起責任。」

  「可她也不是大病,一直就是外傷小傷……」

  「那也不行。」

  姓劉的小大夫似乎還想說情:「吳主任,這孩子我知道,她家裡窮得叮噹響,根本就沒錢。您說除了在校醫院直接用醫保卡抵藥、用學校福利當場報銷之外,咱們能讓她去哪個醫院看」

  「你怎麽就不開竅呢。」那個吳主任的聲音也急了,「重點不是她大病小病,重點是她來的太勤了,所以以後不能給她開藥看病,不能給她留醫療記錄。我這麽說你懂不懂」

  周靖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若有所思。

  他們說她是校醫院常客,又沒有錢,那大概就是這女孩惹的事比較多,或者想占占學校便宜。

  那個小劉大夫大概剛出社會,也不會聽人話音。這種事周海樓只用一耳朵就明白了:能讓學校領導點名跟醫院說這個事,多半是那女孩子用類似醫療記錄的東西往上訛詐過了。

  周靖在心裡搖了搖頭,稍微加快了脚步。

  學習雖好,但是格局未免太低了,這種孩子留在小樓身邊,真是早挪走早好。

  世上學習好的也不缺她一個,小樓身邊得有幾個人品正直的朋友,這才比較難得。

  思忖著自己兒子的事情,周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走廊盡頭。

  ——————————

  雲飛鏡再醒來時是在校醫院,羅泓表情緊張地坐在她床頭的椅子上。

  除此之外,病房裡還站著另一個相貌非常陌生的男人。

  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正衝著她微笑,然而他禮貌的表情却像刻畫在臉上一樣,讓人絲毫看不出他的真實喜怒。

  男人生得白淨細長,眼神精明,臉上有幾道顯眼的細紋,却讓人看不出年紀。

  說他二十七八也行,說他三十四五也行,甚至說他四十一二,仿佛也是成立的。

  這是一個讓人一見就知道厲害的人。

  那個男人見雲飛鏡醒來,就衝著她緩緩笑了一下,耐心地等待羅泓對她噓寒問暖完畢,還在旁邊搭了把手,幫她打了杯水喝。

  雲飛鏡注意到床頭櫃上放著一個探病的花籃,羅泓肯定沒有心情弄這個。

  直到雲飛鏡的理智慢慢恢復到以往的正常狀態,那個男人才不疾不徐地開口。

  他對雲飛鏡做自我介紹:「雲同學你好,我是周先生的秘書。周先生就是周海樓的父親,您今天和周海樓同學發生爭執時,他也在現場。」

  雲飛鏡慢慢地抿起了嘴唇。

  仿佛沒看到雲飛鏡充滿了防備的臉色似的,男人的聲音依舊輕聲細語:「我們周總想請您見一面,就在學校附近的『蘊味軒』二樓雅間888號房。您看,您是現在跟我過去,還是再休息一會兒再去」

  「……我也可以選擇不去。」

  秘書不卑不亢的笑了一下:「您還是去一趟比較好,周先生平時比較忙。您要是今天不去,以後想預約周先生,可能要等很久。」

  他這是看雲飛鏡還是個半大孩子,所以連威脅都怕她聽不出來,特意揉碎了給她說。

  雲飛鏡放在被單下的手無聲地捏緊了。

  「我知道了。」她盯著秘書那張笑容彬彬有禮的臉,「我不太舒服,收拾一下再過去,讓周海樓的父親多等一會兒。」

  「家長對孩子的事總是有耐心的,周先生脾氣很好。」秘書也不介意她的稱呼,只是笑了一下,「那就恭候雲同學了。」

  羅泓一直等到秘書退出病房,脚步走遠,才問雲飛鏡:「今天周海樓又找你麻煩了」

  不,相比於今天發生的其他兩件事,這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那部分了。

  雲飛鏡一邊思考著周海樓父親的來意,一邊搖了搖頭。

  之前接連經過轉學不得、母親遺物被毀兩件事,實在讓她長期緊綳的精神再也堅持不住,因此會在羅泓面前昏倒過去。

  但她現在休息了一會兒,過了那個精神崩潰最頂峰的關卡,雖然現在情緒還是難熬,但也好一些了。

  她接下來還有硬仗要打。

  她知道周靖,全校大概沒人不知道他。學校大股東,周海樓的父親,a市首富。

  這麽一個人,看到自己親兒子是個慫蛋,還被人打成那樣,生氣是必然的。

  但雲飛鏡是個學生,這個身份一方面讓她受到學校這個封閉社會的天然掣肘,另一方面,也讓她受到保護。

  所以他就是想拿雲飛鏡開刀給兒子出氣,首先也得把這個身份抹去。

  「羅泓,」雲飛鏡斟酌著自己的語句,「如果說,我被人退學了,然後再想入學,有人想要卡我,大概能從哪個方向做手脚」

  羅泓眉目一肅:「退學爲什麽你不是要轉學去一中嗎」

  雲飛鏡不想把他牽涉進來。

  她只是簡潔地說:「我打周海樓的時候被周靖看到了,我有點擔心,猜猜最壞的後果而已。」

  「他教子無方,怎麽能怪到你頭上。」

  羅泓的語氣加重了:「我來a市前,聽說過周靖的名聲。據說這個人長袖善舞,但性格非常凉薄。你先不要去赴約,我給舅舅打個電話。」

  雲飛鏡拒絕了羅泓的提議。

  雖然學校裡也有傳言說羅泓家世也很好,但他轉學過來時,是被分在學習見長的一二班,而不是家世見長的三四班。

  她知道a市首富牽涉著多大的財力和權利,除非到了馬上會粉身碎骨的緊要關頭,不然她不想把自己的朋友拉進這攤渾水。

  羅泓自己也提到過,他的父親過世了。沒有爸爸的孩子在世上會吃多少苦,雲飛鏡再清楚不過。

  她怕羅泓在他舅舅眼前也是看人臉色討日子過活,那樣的話,舅甥間的情分用一分就少一分,不能浪費在自己身上。

  她勸羅泓說,自己只是先去見見周海樓的父親。假如對方真的咄咄逼人,那再找他的舅舅說情也是一樣的。

  羅泓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那我送你過去。」

  這個提議,雲飛鏡沒有拒絕。

  ……

  另一邊,蘊味軒的二樓雅間,周靖手裡已經拿到了一份雲飛鏡的基本資料。

  薄薄兩頁紙,便承載了雲飛鏡短短十六年裡的所有大事記。

  她小學初中所在的學校都平平無奇,中考的名次倒是值得人看一眼。至於剩下的……

  周靖皺眉問秘書:「這孩子的監護人是落在街道辦事處的」

  「是。我去學校問過了,她家裡好像除了她之外沒有其他親人了,連遠親也沒有。母親留給她一套房子後就走了。」

  「欺負個家裡沒人的孤兒,周海樓是越來越能耐了。」周靖響亮地冷笑了一聲。

  秘書笑著勸他:「大少就是性格耿直一點,心地還是好的。」

  「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拎不清、看不透,該狠心的時候婦人之仁,該心軟的時候又梗個脖子……我這輩子,怎麽就生了個這麽不省心的東西。」

  周靖皺著眉,和秘書抱怨:「我有時看他,心想這哪裡像我我當年十四歲就進省會裡討生活。你看看,他真是我親生的」

  這話這麽重,秘書實在不敢接。他停了停,才稍微帶開話題:「夫人性格就善良,大少也是隨夫人。」

  「婉婉……唉,婉婉確實不聰明,可婉婉仁厚,大事上分得清。他要是能把他母親的性格學全,我反而不擔心了。」

  提到自己早逝的妻子,周靖的語氣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他又隨意看了看雲飛鏡的資料,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那張女孩入學時拍的的藍底照片上。

  照片裡的女孩子素顔,唇紅齒白,還留著長髮。

  她沒學那些情竇初開、愛美愛打扮的小女生把頭髮散著,而是規規矩矩地結成一條馬尾,髮梢就搭在肩上。

  然而粗頭亂服豈掩天姿國色。

  即使隻透過一張不加修圖的證件照,女孩子那種靈氣逼人的清純和美,也在第一眼時就脫出照片,撲面而來。

  「這個女孩……」周靖突然遲疑了一下,他伸手蓋住了照片的上半部分,手指擋著雲飛鏡那雙鹿兒一樣的大眼睛,只露出花瓣一樣嬌艶的嘴唇。

  這個動作其實很普通,一般人拿到照片可能也隨手蓋著臉猜一猜。

  可這個小姑娘實在長得太漂亮了,而周靖一向又是個八風不動的性格。他的這個舉動,未免惹人遐想。

  秘書看著他的舉動,心裡稍稍一跳。

  他跟著老闆十多年了,知道老闆是不好色的,自從夫人走後甚至沒起過類似的心思。

  這女孩可比周總的兒子還小一年多啊。

  「我當時見到她,就覺得有點熟悉。老華,你看,她下巴和嘴唇的樣子,真的很像婉婉。」

  周靖喃喃地自語:「我再看看……不,不太像,婉婉下巴這裡,沒有這個美人溝。」

  他帶著一點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失望和悵然,把檔案重新放回桌面上,不自覺地嘆了口氣:「唉,要是囡囡……今年也該這麽大了。」

  在周靖默默感懷的時候,雅間大門突然被人敲響。

  華秘書起身迎客,他打開大門放雲飛鏡進來,幷且把護送雲飛鏡來此的羅泓擋在了外面。

  「周總隻請了雲同學一個,同學你可以在一樓等等,我給你點了菜。」

  高一的男生已經很高了,發育成熟的看起來完全就是個成年人。羅泓身姿挺拔,視綫和華秘書齊平。

  他一字一頓地對華秘書說:「我每隔十分鐘會來敲一次門。如果你們晚開門一秒,我就會報警、破門。」

  華秘書只是脾氣很好的笑:「你太多慮了——什麽也不會發生的。」

  終於送走了羅泓,雲飛鏡坐在了周靖的對面。

  之前她的玉佩被砸時,她始終沒注意到有這個人。

  直到現在,她才沉下心來注視著周海樓的父親。

  從一個男性的角度來說,他是非常令人羡慕的:英俊、瀟灑、事業有成。

  他鼻梁上架一副金絲眼鏡,穿著非常體面,一雙鳳眼雪亮而凉薄,看著雲飛鏡的眼神帶著幾分審視。

  幾乎在雲飛鏡剛剛落座的瞬間,她就已經感受到對方身上那種經年累月磨練出來的上位者的氣質。

  「您找我是有什麽事嗎」雲飛鏡率先問道。

  「你和小樓之前,好像發生了點不愉快的口角。」周靖不輕不重地開場。

  「是。」

  「不用緊張,放鬆一點。」似乎注意到了雲飛鏡的緊綳,周靖笑了笑,「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年輕人發生點摩擦都是正常的。周海樓那個小子不省心,我已經駡過他了,他怎麽能對女孩動手呢,爲了脫身也不行。」

  雲飛鏡稍微有點意外。

  周海是個大蠢蛋,盛華校長是隻面目猙獰的鬼。然而身爲周海樓的父親,盛華的大股東,這個周靖嘴裡吐出的東西,聽起來居然很像人話。

  這沒有讓她輕易以爲對方是個好人,反而更重地提起了防備。

  對於她的防備,周靖裝作自己沒看出來。

  他笑著說:「我就經常說,有個性的孩子比沒脾氣的孩子强,沒脾氣的孩子是個麵團,能有什麽出息。你這樣的小姑娘,又有性格,學習又好,以後是要有大本事的。」

  雲飛鏡短促地道了聲謝。她很沒有應對周靖這種人的經驗,有點不自在地抿起了嘴唇。

  因爲這個動作,雲飛鏡下巴上那道淺淺的小竪看起來更加顯眼。

  在一旁陪坐的華秘書,心頭突然重重一跳!

  剛剛周靖說的那段話,讓他不自覺地反復掃視雲飛鏡的下巴和嘴唇。

  然後,就像他們周總說的那樣,華秘書發現,自己竟然真覺得這個女孩子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可夫人已經過世十多年了,他又不是周總,對夫人情深幾許。

  雲婉的那張臉,在華秘書腦海中基本快被忘光了。

  那爲什麽會熟悉,這個女孩子是像誰……美人溝……

  華秘書猛地睜大了眼睛。

  在他看來,這個女生不是像夫人……

  她應該是像……

  華秘書近乎倉促地把目光轉向周靖——果然,果然,怪不得自己會覺得眼熟!

  他們周總下巴上也有一道淺淺的美人溝,就在一模一樣的位置,他天天都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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