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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來後嫁給殘疾大佬》第80章
第 80 章

  鬱文騫入睡後, 很快被吸入了一個漩渦裡,他仿佛被拉入一個無人之境,不論往哪個方向走, 都走不到頭,走了很久,他聽到有人在叫他,那人聲音清冽,帶著極大的怒意, 聽得鬱文騫覺得耳熟。

  鬱文騫冷皺眉頭問:「你是誰?」

  「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你是誰?為什麼奪了我的身體?是誰派你來的?」那人冷聲質問。

  鬱文騫看不清他的臉, 仿佛對方只是一團虛空, 而他也變成這虛空一樣的存在, 看不見摸不著,卻能感受得到,他忽然想到以前聽老人說過,人是有靈魂的,靈魂看不見摸不著, 但有些人卻能感受得到, 想到自己穿到了原主身體中,按理說原主也該有自己的靈魂才對。

  「我是鬱文騫。」

  「胡鬧!你是鬱文鼎還是鬱文輝派來的?他們找了道士奪了我的捨?擠走了我的靈魂?說吧, 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那個鬱文騫聲音冷寒, 思路卻不是一般的清晰。

  也難怪那個鬱文騫會這樣想, 如果是他, 他第一時間也會懷疑對手搞鬼, 他在商場這麼多年,做事又狠絕,樹敵頗多,真要有人想對付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鬱文騫注視著他道:「我不是他們派來的,我就是鬱文騫,也是你。」

  「胡鬧!明明我才是……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是平行世界的我?」

  「可以這樣說,應該說我是另一個平行時空的你,但我發現我們絕大部分的成長軌跡都是一樣的,有一樣的教育背景,一樣的求學經歷,在幼時我們都在國外孤獨成長,大學畢業繼承家業,一直到現在。」

  「你的意思是還有不一樣的地方?」

  鬱文騫點頭,沉默片刻才開口:「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方茴。」

  「你說的是我太太?」

  「是你太太,也是我的太太。」

  那個鬱文騫沉默片刻,才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方茴不一樣,你的意思是在你的世界,你沒有和方茴結婚?」

  鬱文騫不知想到什麼,轉而目視遠方,雖然他在這裡根部看不清什麼,可他就是覺得這樣的動作會讓他回憶起許多從前舊事,其實時間已經隔得太久了,如果不是再次見到方茴,他腦海中的方茴形象已經不那麼清晰了,時間真是可怕的東西,記憶中她留著黑直發,皮膚雖然白卻並不算無暇,身材也沒有這樣好,他記憶中的方茴有些內向,經常被方月心欺負,都是他在背地裡默默幫助,方茴才逃過方月心的很多次算計,方茴不算聰明,否則也不會被鬱陽隨意挑撥就要逃走,她也不愛他,她每次看到他都會害怕,渾身發抖,求他不要靠近,很多次他只是想親近她,可她卻把他推開,寧願自殺也不想待在他身邊,有一次她告訴鬱陽,說她很怕他,說他像個魔鬼。

  但是這個世界的方茴明顯不是這樣。

  這個世界的鬱文騫幸福到讓人嫉妒。

  聽他說完,那個鬱文騫沉默片刻才開口:「你自己追不到老婆是你沒用。」

  鬱文騫冷笑:「你到底在得意什麼?你也不過是命好。」

  「命好?是,我跟我老婆確實沒有太大的波折,但我也一直在付出,你愛一個女人就願意把自己的心都掏給她,當然,以我對自己的瞭解,你當然也是願意的,但那有什麼用?按照你說的,你那個世界的方茴有些內向,你的心意你不說她又怎麼可能會知道?你就是付出再多,可她不知道,你所有的付出都是白費。」或許是因為覺得另一個世界的鬱文騫有些可憐,他難得多說了幾句,自己的老婆說到底要自己寵著。

  鬱文騫眸色驟寒,聲音若冰:「你最好把你老婆照顧好。」

  「不勞你費心,倒是你,從我身體裡滾出去!」

  那個鬱文騫感受對面自己的情緒,不知對方是怎麼佔據他的身體,且讓他的魂魄被壓制住,無法成為主導,如果說別的生魂佔據他的軀殼,方茴或許還能發現,畢竟生活習慣等都差了很多,可若是另一世界的自己來了,一樣都是鬱文騫,方茴未必能感受到,這才是真正棘手的地方,別的生魂未必需要他的軀殼,也未必會被身體接受,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想偷走他的身體顯然容易很多。

  鬱文騫眸光沉沉,「你想的沒錯,這個世界有我想要的女人,有我和方茴的孩子,而我就是你,我又何必有愧疚之心?把你攆走,我還是我,你不過是一個消失的生魂,方茴和孩子都不會發現,這樣想,我有什麼理由把這身體還給你?」

  「你敢!」那個鬱文騫惡狠狠咬牙,「那是我的女人,你敢碰她一下,我要了你的命。」

  「你我都知道,現在你毫無勝算,不錯,如果有別人敢碰她一樣,我也會要他的命,我會弄死他,你定然也想這樣對付我,但是你忘了,我就是你,你瞭解我,我這個人可沒有羞恥心,我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得到。」鬱文騫想到從前種種,嗤笑一聲,「你大抵不知道,她死後我過的是什麼日子,我打斷了鬱陽和方也許的腿,把他們變成廢人,每天只能躺在床上,我還把鬱家攥在了手裡,清理了讓我看不順眼的人,我把她的骨灰放在床頭,每天都要看一眼,你說,我病態到這個地步,好不容易有機會把她奪回來,我還會放開?」

  說完這話,他在那個鬱文騫的咒駡中,脫離了無人之境。

  -

  「鬱總,」鐘鳴的敲門聲傳來,「您讓我6點喊你,今天是婚禮的日子,您現在要起床準備嗎?」

  鬱文騫應了聲,冷勾了唇角,是,他不該有任何疑惑,他做了十幾年的夢,好不容易把她盼回來又怎麼能把這身體讓給別人?再說自己穿成自己,他不必有任何負擔,今天是屬他的婚禮。

  鬱文騫來到穿衣鏡前,面無表情地整理西裝,他看向鏡子中的自己,冷漠滄桑,透過這具年輕的身體,他像是在看另一個自己,片刻後他整理袖扣時勾了勾唇角,他笑時那種古怪的嚴肅感消失了,似乎有了幾分那個鬱文騫的影子。

  鐘鳴見他神色和緩,才莫名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鬱文騫變得很難相處,雖然以前也是這樣,可如今的鬱文騫就是讓他有種跟不上對方腳步的感覺。

  「太太呢?」鬱文騫發問。

  「還沒起床呢,生活助理會替她安排,應該會按時到達,傍晚之前所有賓客都會到達的。」

  「嗯。」

  原本在婚禮前應該有個派對,可他們是補辦的婚禮,二人連孩子都有了,便省略了這個環節,只在婚禮當晚舉辦一個派對,讓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這次婚禮辦得盛大,所有來賓都是坐著包機來的,他為所有人都定了3晚酒店,讓需要的人可以留在這度假玩幾天。

  -

  方茴總覺得鬱文騫這幾天有些不對勁,他雖然還是按時回來按時入睡,可他每天晚上都在書房工作到深夜,等回來時她早就睡下了,次日一早他又早早起床,他們夫妻二人從結婚到現在,還沒有這樣的時候,一直打不到照面,每天睡在一張床上卻一句話也說不到,像個陌生人,偶爾鬱文騫的情緒也有波動,跟之前比判若兩人,可鬱文騫的心在她身上這點她毋庸置疑,一個人就是要變也不會變這麼快。

  仔細一想,他好像是從演講比賽那一晚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勁,就好像一個年輕的身體裝了一個暮年的殼,每一分鐘,方茴都能從他的背影裡看到很多不屬鬱文騫的情緒,鬱文騫到底是怎麼了?她雖然有一些猜測,卻都被一一否定了,她不相信他在外面有人,也不相信他厭倦,更不相信他是因為身體不適,總之,他和她都是那種要嘛不要,一旦要了就會一輩子堅持的性子,方茴自認為瞭解鬱文騫。

  她睜開眼,床上空蕩蕩的,鬱文騫昨晚似乎沒回來,方茴眉頭緊蹙,從床上爬起來。

  助理敲門,笑眯眯看向她,「太太,我幫您收拾一下,待會我們去一個地方?」

  方茴蹙眉,「去哪?」

  「太太你別問了,出發就知道了。」

  方茴看生活助理笑得開心,大抵也猜到了幾分,她笑眯眯問:「那我什麼都不需要帶?」

  「飛機上都有現成的。」

  「不行,兒子閨女總要帶上吧,你不能讓我把孩子丟在家裡。」

  助理笑得歡樂,「那肯定不能攔你,我已經囑咐了月嫂,她已經把孩子的衣物收拾好了,您只要吩咐一聲就可以出發了。」

  方茴笑笑,全家人都喜氣洋洋的,老爺子都穿著正裝,連一向對她有意見的鬱嫻和鬱曼都穿著小禮服,反倒是她穿的最隨意。她去了嬰兒房,一手抱一個,差點被兩個小炮彈被累趴下了,最近這倆個娃奶量瘋長,渾身肉嘟嘟的,體重身高都比同齡寶寶法語的好。

  月嫂連連說:「太太,泡泡和格格現在胖的很,您哪能抱的動,可別閃到腰了。」

  方茴笑眯眯把孩子給他們,孩子已經可以走幾步了,這時候的孩子白白胖胖的可愛的要命,等上了飛機她才發現飛機上果真是一應俱全,化妝造型師團隊都準備好了,有人等著給她做手部腳部護理給她做美甲護膚做頭髮,而飛機裡面擺放著一件婚紗,婚紗套在模特身上,看得出是極其歐式復古的造型,沒有太繁瑣的設計,露肩款式,有大拖尾,分明就是夢中的婚紗。

  方茴笑眯眯問:「鬱文騫呢?」

  所以他最近就是為了準備婚禮才變得奇奇怪怪的?

  「鬱總已經去婚禮現場了,等您的妝畫好,估計也就差不多到了。」

  「所以,婚禮到底在哪舉行?」

  助理笑眯眯回答:「您到了就知道,鬱總說了要留點懸念。」

  方茴笑起來,看來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有她蒙在鼓裡,不過這樣也好,她一向覺得婚禮太繁瑣,麻煩的要命,最好是不要舉辦婚禮,鬱文騫瞭解她,直接把婚禮的事攬過去,她一點也不需要煩心,倒是樂得輕鬆了。

  倆個娃跟著動感的音樂扭著屁股,把方茴逗笑了,「媽媽今天要結婚了,你們兩個小傢伙開心嗎?」

  泡泡嗯嗯地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懂,格格嘴巴一揪,噗了方茴一臉口水,方茴氣笑:「你就是故意的吧,格格!」

  格格咯咯咯笑個不停。

  方茴穿好了婚紗坐在躺椅上讓造型師為她梳妝打扮,倆娃似乎覺得新鮮,一會扯扯她的裙子,一會摸摸她的頭飾,差點把方茴剛盤好的頭髮都拽亂了,月嫂們哄著玩,飛機裡鬧哄哄的,方茴眯著眼看窗外漸變的雲層,心裡的不踏實感還是沒有散去。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飛行,飛機落在一個無人島周圍,等上島後,方茴才發現這個島有一大片拖尾白沙灘,島上已經擺好了桌子,婚禮現場佈滿鮮花,配著不遠處的藍綠色大海,如夢如幻。更讓她驚訝的是,圈內的好友都來了,陶小雅、孟心露、吳蓁蓁、喻傾……她公司的藝人到齊了,學校的朋友也來了一些,溫玉君那邊的親人也來給方茴祝賀,總之,鬱文騫想的很周到,她想到的人都來了。

  溫玉君和溫先生站在一起,看到方茴笑著抱抱她,「孩子有了又辦婚禮,是不是沒有新鮮感?」

  方茴笑起來,最初確實是這樣的,只是真到了現場又開始期待起來,畢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環節,如今經歷了一下,也不算差。

  「媽,你環球旅行開心嗎?」

  溫玉君笑起來,她自然是開心的,一輩子為了子女活著,到老來忽然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去外面看世界,這才發現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溫先生對她很照顧,她有種重回30年前談戀愛的感覺,是以這段時間她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一樣了,看到她的人都說她變年輕了。

  溫先生也給方茴送了個挺貴重的禮物,方茴笑著感謝,有溫玉君在,孩子就有人照顧了。

  方茴幾個沒結婚的朋友都是她的伴娘,大家穿著淺藍色的裙子,都漂亮的要命,勾得現場沒結婚的男士眼睛都直了,方茴笑著拉住孟心露,「話說你看那邊那個帥哥怎麼樣?他是我老公的;朋友,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下?」

  她說的是裴孟洋,裴孟洋雖然跳脫了一些,但是人挺不錯的,上次還叫方茴給他介紹對象呢。

  方茴總覺得孟心露和裴孟洋很合適,誰知孟心露竟然咳了咳,也不知道為什麼臉紅了,半晌才說:「我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了?誰啊?我怎麼不知道?」

  陶小雅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熱鬧,方茴蹙眉:「該不會你們都知道了吧?太不夠意思了,竟然不告訴我。」

  「誰叫你有什麼事都不告訴我們,懷孕還讓我們猜,也不告訴我們是龍鳳胎,嘿嘿,我跟孟心露商量好了,你什麼時候發現就告訴你。」

  方茴氣得要揍她們,等她跑累了,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說吧!到底是哪個小兔崽子把我家大美女給追走了!!我可不能便宜他!」

  說話間,方向陽站在了方茴身後,他拍拍方茴的肩膀道:「妹妹。」

  方茴一回頭看到一身西裝的方向陽,兩眼放光,「哥,你今天打扮得好帥啊。」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哥哥我就是你嘴裡那個小兔崽子。」

  「……」方茴指指方向陽又指指孟心露,差點想罵人,所以,她哥和她姐妹在一起了,她竟然什麼都不知道,方茴氣壞了,正巧鬱文騫來了,她勾著鬱文騫的胳膊撒嬌:「老公,他們都欺負我,他們在一起了還不告訴我,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鬱文騫眼裡閃過暖意,他再一次告訴自己,他就是鬱文騫,這是他老婆,他的方茴,他摟著方茴的腰,學著那個鬱文騫的口氣說:「老公幫你教訓他們?」

  「好啊,老公你幫我打他們,尤其是我哥,你今晚幫我多灌他幾杯酒,務必要讓他和孟心露生米煮成熟飯,給我多生幾個小外甥。」

  孟心露臉一紅,她和方向陽還沒那什麼過呢,這個方茴果然是少婦,什麼都能說。

  「方茴,你……」

  方向陽咳了咳,道:「要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妹夫,今晚咱們喝兩杯。」

  孟心露臉紅的更厲害了。

  調笑間方茴有種和鬱文騫回到從前的錯覺,眼前這個鬱文騫分明又是她老公,她笑嘻嘻摟著鬱文騫的胳膊,望著他的穿著,沉吟:「老公,你今天是不是太帥了點?」

  真的很帥,他眼眸深邃狹長,鼻樑高挺,嘴唇薄抿著,加上線條清晰的下巴,不管怎麼看,這顏值都算逆天了,再加上他身材筆直,每個部位的曲線都堪稱完美,穿上知名設計師設計的西裝,完全是行走的荷爾蒙。

  可她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想要我?」鬱文騫輕笑。

  方茴耳根發燙,倆人確實是有些日子沒做了,這在結婚後是少有的事,方茴斷定鬱文騫有問題這也是依據,他可不是那種會因為結婚前風俗而不同房的人,他竟然忍了這麼多天,實在是不尋常。

  「你哪隻眼看到的?」方茴挑眉。

  「你眼裡寫著,說實話,我更想要你,要嘛趁婚禮沒開始我們回一趟房間?」

  「別了,」婚禮現場鬧鬧哄哄的,這小島又很小,這麼多眼睛盯著她,方茴哪好意思跟新郎一起消失不見?那不是誰都知道她做什麼去了?「要是被拍到傳出去,豈不是全世界都知道我們在婚禮現場偷吃?」

  「怕什麼?結婚夜光明正大的,還需要在乎他們的看法?」

  方茴撇下他的胳膊,紅唇微勾,懶得理他。

  鬱文騫被逗笑了,直到她走遠,才收回視線。

  婚禮現場熱熱鬧鬧的,到了下傍晚婚禮終於正式開始了,方茴由溫先生送到鬱文騫手裡。

  鬱文騫站在花瓣紅毯的盡頭,眼神複雜,等方茴走到他身邊他才回神。

  「新娘,你願意……」牧師念著誓詞,方茴抬頭注視著鬱文騫,他們四目相對,方茴一直覺得這雙眉眼跟印象中有些不同,雖然樣子沒變,可眼神卻和從前截然不同,眼前的鬱文騫眼中有沒燒完的灰燼,似枯草重生,雖然有了溫暖,卻還是沒有拋卻陰暗,但她屬的鬱文騫並非這樣的,她熟悉的鬱文騫面對她時眼裡只有暖意,還有濃得化不開的情緒。

  她其實一直都很自責,自責沒有能陪伴那個鬱文騫,自責自己把他丟在那個世界孤零零一個人,如果真是他的話,那就證明她的猜測沒錯,她回到過去改變了一切,可第一世的鬱文騫卻還是真實存在的,如果真是他,那麼,有機會跟他面對面,訴說自己的遺憾是她的幸運,可她同時想念獨屬她的鬱文騫。

  方茴不知不覺流了淚,大家鼓起掌,都覺得她是感動的,畢竟鬱文騫把碩大的鑽戒戴在她手上,那鑽戒上過新聞,據說被神秘的買家拍去,價值連城,如果是他們,被人送這麼貴的結婚鑽戒,也會感動落淚啊,錢可不是開玩笑的哦。

  當然,人家的感情也是真摯的。

  台下的賓客都很為她們高興,方茴把戒指戴在他手上,發現那個素戒被他摘了下來。

  方茴低著頭一直擦眼淚,夕陽的餘暉下,海面被染成了金黃色,海浪像染著的火焰一波波湧來,平靜卻熱烈。

  海鳥、餘暉、落日、白花……

  這是她夢中的婚禮,他給她的。

  晚上賓客們都在開派對,難得度假,很多娛樂圈的朋友們也趁此放鬆,加上鬱文騫準備了好酒好菜好歌好景,大家玩的都很開心,方茴早早回了房間,她脫下衣服,洗掉臉上的妝容,又泡了個澡,等一切結束,滿身酒味的鬱文騫才從外面推門而入。

  方茴穿了件白色的睡裙,人坐在梳妝鏡前回頭看他。「回來了?」

  「嗯。」鬱文騫走到她身後抱住她,他含住她的耳朵,在她心裡落下一團火,很快,他橫抱著她,把她放在床上,方茴注視著眼前這個男人,想證實自己的猜測,他在她身上留下一團火,可她絲毫沒有沉溺的意思,她不敢欺騙自己,其實他是他,可他又不是他,如果屬她的鬱文騫還在,那麼,她就不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當然,她知道自己很自私,畢竟她愛的只是鬱文騫,其實哪個鬱文騫又有什麼區別,而她嚴格意義上來說也是穿回來的,但是她體內畢竟沒有那個魂魄,她和原來的自己重疊成了一個人,可她不確定鬱文騫是否也是這樣。

  鬱文騫做夢都夢到他和方茴這樣躺在床上,只是那時候他只會囚禁,而從來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他趴在她身上,想再進一步,卻發現她臉頰冰涼,鬱文騫眉頭緊蹙,俯視著她,目光沉沉。

  空氣如同凝滯一般,屋裡安靜得令人害怕,鬱文騫冷沉的視線盯著她許久,還是開了口:「怎麼了?」

  「沒有,我只是在想,你以前很少這樣溫柔,你每次總喜歡強迫我玩點變態的花樣。」

  鬱文騫沒想到他弄巧成拙,原本想改掉他的壞習慣,卻不料那個他竟然喜歡在床上玩花樣,而她竟然不覺得抗拒?他不禁苦笑,也是,那個他和她朝夕相處近兩年,對彼此十分瞭解,有時候只是一個眼神一句話,就容易被察覺出來。

  而他比他想的要聰明,印象中的方茴並不擅長觀察細節。

  鬱文騫吻她耳廓,輕輕地,帶著安撫性質,「你不怕我?」

  「不怕的。」方茴閉了眼,可她不想告訴他她的經歷,似乎說出口就好似成了背叛一樣。又或許是怕他不肯把那個鬱文騫還回來,可其實哪個他對她來說都是特別的,只是命運非要逼她選擇,「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

  「你倒是聰明,」他似乎冷嘲一聲,不知道在嘲誰,「說說看,他在時也是這樣甜你?你喜歡他這樣對你?他床技怎麼樣?要不要試試我比較一下?或許你會發現跟我做著更舒服,或許我更容易讓你G潮?覺得我好,不如把我留下,說不定我會更適合你。」

  方茴身體輕顫,卻只是閉著眼不說話。

  鬱文騫冷笑,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四目相對,他笑起來,「怎麼不敢看我?覺得跟我在一起是對他的背叛?你為什麼不想想,我也是他,你敢說我跟我在一起時能分得清?你敢說你跟我做沒感覺?」

  方茴無法回答,就只是閉著眼,這已經超出她的認知範疇了,她也處理不好眼前的情況,倒不如用一貫的裝死來對待,反正她怎麼說都是錯的,而這兩個鬱文騫都沒有錯,錯的或許只有她,方茴忍不住歎息一聲。

  鬱文騫神情冷了冷,他俯視著懷裡的女人,她嫵媚又有風情,難能可貴的是做了母親做了女人,在這風情之外竟然還有獨屬少女的天真,這種複雜又不可複製的氣質出現在這張臉上,堪稱是絕色,只要是男人就抵擋不住這樣的媚態,更何況她是他的方茴。

  鬱文騫輕撫著她的臉,眼睛陡然眯緊,「你想讓他回來?」

  方茴閉著眼點頭。

  鬱文騫又笑了,「想得美,你說讓他回來就回來?沒點甜頭你以為我會同意?」

  方茴終於睜開眼,盯著他挑眉道:「那你說說你的條件?你要什麼甜頭?」

  鬱文騫手指摩挲著她,勾了勾唇角,笑得意味不明,「你猜我需要什麼甜頭?不如我們試試,反正他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他,出軌他自己應該不算出軌吧?這樣享受一下出軌的刺激,可以調劑一下婚姻生活,你覺得如何?」

  方茴暗罵他狡猾,鬱文騫天生就是個演說家,他總能把她說的心思搖擺,關鍵是他說的無可辯解,可她還是搖頭了。

  「嗯?」鬱文騫不高興,捏著她下巴,甚至要把她捆起來,威脅她同意。

  方茴倒是不怕他的,畢竟第一世也沒少被捆被囚禁,她只是認真地歎息:「嘗過甜頭你怎麼可能走?我怕你到時候捨不得。」

  鬱文騫竟然笑了,這樣冷冽的笑聲傳出來,竟然有種別樣的味道,他挑眉道:「你倒是瞭解我,沒錯,我這人沒有什麼是非觀念,想要什麼就不擇手段,我想要你,你這麼美味,赤/裸著躺在我懷裡,我又怎麼可能放開手?方茴,你說說,我憑什麼讓他回來?」

  方茴閉上眼,無聲地歎氣:「我也不知道,說真的,我只是不想他孤零零待在你的身體裡,看著我和你幸福,我無法想像那樣的可能性。」

  「那你寧願看著我孤獨?」

  「人自有來處,也有歸處,你總有你的歸處。」

  鬱文騫目光變冷,「你就這樣敷衍我?」

  「這不是敷衍,我相信一切都有定數,或許,我們還會在另一個時空重逢,只是那個世界的我和那個世界的你是完全屬彼此的,難道你能忍受我和鬱文騫有過那麼多獨屬我們的回憶,我和他在床上瘋狂過,彼此只有彼此。對你來說,他應該和另一個男人沒區別吧?說到底,你也容忍不了。」

  鬱文騫笑得更冷了,「你倒是瞭解我。」

  「他也說過類似的話。」

  鬱文騫知道她在觸怒他,可她偏偏很瞭解他,知道他的痛點在哪。他鬆開她的胳膊,站起身,就這樣看向躺在床上的她,她捲曲的黑髮散落在白色的床單上,與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黑髮白膚紅唇,有種驚心動魄的美。她說得對,哪怕他再想獨佔,可以他的性子來說,這個女人都是屬那個鬱文騫的。

  他目光沉沉,帶著意味不明的笑,這房內就只剩下他們,方茴坐起身,莫名覺得局促,倒是鬱文騫冷眼旁觀,似乎想把她心挖出來瞧好了再放回去。方茴歎氣,好好的婚禮和洞房花燭夜搞成這樣,倒不是怪他,就是覺得怪怪的,如果不知道也就罷了,偏偏她總能察覺到,她看向鬱文騫忽而問:「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說起來今天忙到現在,他們還沒曾好好吃過飯呢。

  鬱文騫冷笑,「怎麼?開始採用迂回手斷了?」

  「沒有。」

  「那是什麼意思?」

  「我就想……跟你好好坐下來吃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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