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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來後嫁給殘疾大佬》第76章
第 76 章

  人在這時候反而不能露怯, 否則全世界都要等著看她笑話了, 方茴一本正經地從鬱文騫身上下來, 姿態端莊,聲音沉穩:「各位來這麼早, 還沒吃早飯吧?我讓廚房給大家準備早餐。」

  一本正經的好像剛才啃鬱文騫脖子的人不是她。

  薑來西笑容如常, 「謝謝鬱太, 我們都吃過早飯了,鬱太剛起床?」

  方茴正要回答, 又忽然頓住, 這個薑來西是業界知名的主持人, 很擅長套話, 聽起來薑來西是在關心她,實則細細一想,剛起床她就有心思跟老公這樣鬧騰, 那不就說明,她一早起來就欲求不滿?她可不能承認。

  方茴沒正面回答,只要笑不笑,「那我先去用餐了, 你們繼續。」

  薑來西挑眉, 沒想到竟然被她避開了, 《與大咖同行》這個節目跟其他真人秀不大一樣, 《大咖》主角多數是經濟圈的大佬, 雖然最近也有娛樂圈有分量的前輩, 可總的來說這檔節目還是以採訪富豪榜上那些既有經濟地位, 又在名氣響亮的公司老總,而鬱文騫是他們約了很久卻沒約到的,從前的鬱文騫很難親近,薑來西來找過鬱文騫很多次,卻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絕,誰知最近鬱文騫竟然主動聯繫節目組,這不,她在第一時間趕來,誰料一來就錄到了勁爆消息,拍到了大佬和太太早上溫存的畫面,還有,鬱太給老公種草莓什麼的,莫名帶感。

  薑來西要笑不笑,「您需要用餐嗎?」

  「不用,」鬱文騫邊走邊整理西裝,「我在路上用早餐。」

  「您每天都是這樣用餐的?」

  鬱文騫聽著鐘鳴報告今天要做的事,才回頭,「有時候會陪我太太用餐,但我想今天她可能不想再看到我。」

  薑來西明顯驚訝地看他,傳說中不可靠近,陰冷狠厲,外界名聲很不好的鬱文騫,竟然會說笑話,「您跟我想像中不太一樣,我以為您會是那種一板一眼的個性,但沒想到您還挺好相處的。」

  鬱文騫點頭,語氣很淡卻又帶著掌控一切的力道,「你以為的沒有錯,我確實不好相處。」

  「是嗎?但是您給我的感覺似乎並不是這樣。」

  「你的感覺也沒有錯,我遇到我太太以後,性格變了不少,以前我從不跟媒體接觸,更不可能上真人秀,那時候我連熱搜是什麼都不懂。」

  「所以,是您的太太給您帶來如此大的改變?」薑來西沒想到大佬說話還挺直接,並且毫無保留,她甚至懷疑鬱文騫主動聯繫她的意圖。

  「可以這樣說。」

  薑來西忽然意識到,鬱文騫跟節目組聯繫後,並沒有提出太多的要求,很多嘉賓在簽訂合約時會提出不能聊感情不能聊私生活前女友什麼的,可鬱文騫完全沒有顧慮,所以,他在暗示她什麼都可以問?薑來西試著問:「網傳您和太太的婚姻是媒妁之言?」

  「可以這樣說。」

  「我沒想到您這樣的人會聽從父母之命,您給我的感覺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人,可想而知,您帶領鬱氏走到今天,自然也不是容易聽從別人意見的?」

  鬱文騫邊走邊聊,他今天一身西裝得體工整,氣場非凡,坐在車裡,哪怕就這樣靠在座椅上,也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以至於見慣了大咖的薑來西卻十分拘謹地端坐著,生怕自己說錯哪句話得罪了鬱文騫。

  「你說的沒錯,但如果媒妁之言的對象恰巧是你想要的女人,那你自然會認為老天待你不薄。」

  其實《與大咖同行》這檔節目,多數是跟大咖聊聊生活和對事情的感情,十分隨意,沒有劇本,目的是讓民眾從中窺測到真正的大咖是什麼樣的,比如說鬱文騫的豪車,早上出門時助理已經等著他彙報工作,他從上車就開始處理文件,這都是鬱文騫真實的一面,包括他跟方茴的相處,也是真實的。

  薑來西沒想到他會直言不諱,「您覺得跟您太太結婚是一種上天的恩賜?」

  「是。」

  「聽說您最近做了父親,孩子的到來是否會讓您覺得生命更為完整了?」

  「並沒有,他們除了佔據我老婆太多時間外,並未讓我感覺到意義。」

  「……」可憐的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父親這樣嫌棄?「他們耽誤了你們夫妻的相處?也是,平常家裡不是有保姆嗎?」

  「我老婆喜歡親力親為。」

  「你們夫妻平常聚在一起時會做些什麼呢?」

  鬱文騫手指在膝蓋上敲了片刻,才道:「我們晚上睡覺前都會一起看書,有時候我會教她英語。」

  薑來西似乎有些驚訝,她印象中這個年紀的豪門闊太,不,不說豪門闊太了,就是普通女生,整日想的也就是穿衣打扮,方茴雖然做了母親,卻也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怎麼業餘生活這麼向上?

  「她不跟您一起討論衣服和包嗎?」

  「說起來她並不在乎這些東西。」

  薑來西笑得有些無奈,「像鬱太那樣的美女,竟然不關注衣服和包,這真的讓我很意外,那她有什麼喜好嗎?」

  「打坐、修道。」

  一向鎮定的薑來西也不由驚訝地看向鬱文騫,「是我理解的修道和打坐嗎?」

  「是。」

  「她喜歡這些東西?」

  「嗯,她每天都要打坐,經常去道觀,也喜歡自己畫符,不過她並沒有什麼目的性,只是一個興趣愛好。」

  薑來西的眼神洩露了她的想法,這次她來錄製,節目組的編導一直在提醒她注意拍攝方茴的箱包首飾奢侈品之類的,好引起觀眾的議論,可想而知豪門闊太的一顆鑽戒都可能幾千萬,飛機遊艇都是玩具類的存在,民眾們自然好奇,可她沒想到,鬱文騫雖然順著她的思路走,可給出的答案都是讓她大跌眼鏡的,打坐修道?這是普通少女的喜好嗎?當然,興趣愛好應該受人尊重,可薑來西就是好奇,時尚漂亮的方茴怎麼也不像能靜下心來打坐畫符的少女啊。

  薑來西問出了自己心中所想,鬱文騫聊起方茴,話難得多了起來,他口中的方茴和眾人印象中的不一樣,倒是把她的形象勾勒得更為清晰了。

  之後姜來西跟鬱文騫進了鬱氏,聊了許多工作上的事,鬱文騫的話明顯少了起來,話少的鬱文騫完全沒有談話壓力,哪怕冷場冷得很可怕,他也毫不在乎,給了薑來西很大的壓力,好不容易,錄製結束,薑來西笑笑:「鬱總,有一天我覺得奇怪,您之前拒絕了我們,怎麼會忽然改變主意呢?」

  鬱文騫目光沉沉,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只不過想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嗯?」

  「我們要結婚了。」

  薑來西停頓很久,她想絕大部分網友會跟她有一樣的反應——什麼鬼!你們不是早結婚了嗎?孩子都有兩個了。

  下一秒,鬱文騫聲音冷冽道:「我們即將補辦婚禮。」

  薑來西訥訥地說了句恭喜,可她還是忍不住想問,所以呢?她有個不成熟的猜測,大佬鬱文騫之所以接受節目的採訪,就是為了宣佈要辦婚禮的消息?這種幼稚的舉動是不是不符合大佬的人設?但……莫名的,薑來西竟然有種異樣的感動,畢竟像鬱文騫這樣的人,會專門挑一個場合來公開,證明他是真的對方茴用心了吧?或許他是因為之前網上的傳說才會這樣。

  薑來西出於衝動,脫口問:「鬱先生,如果哪一天您遇到比鬱太太更出色的女人,您會動心嗎?」

  鬱文騫盯著他許久,才淡聲道:

  「永遠不會有那種可能。」

  -

  方茴是在這節目上了熱搜,才知道鬱文騫竟然在節目上聊了這麼多跟她有關的事,說實話她一直很好奇,鬱文騫眼裡的她是什麼樣的,看了節目才發現,他說起她來,一直眼裡有光。

  這是他第一次在公開場合這樣認認真真聊起自己的太太。

  雖然方茴並不喜歡秀恩愛,但這一刻還是有種備胎轉正的錯覺,原來從男人嘴裡聽到對方誇獎自己,這感覺竟然很不錯。

  方茴看自家男人越看越順眼,乾脆把這期的節目下載下來保存在平板中。

  正好月嫂進來,說孩子在鬧,方茴抱著平板就去了嬰兒房,她給孩子們播放鬱文騫的視頻,邊放邊說:「看,這是你們的爸爸,爸爸是不是很帥啊?你們要好好長大,爭取以後比爸爸還厲害。」

  大眼睛的泡泡和格格眨著眼睛回應方茴,就好像真的聽懂似的。

  網友們也是第一次看到鬱文騫上節目,原以為會看到一個陰沉不搭理人的大佬,誰知大佬的打開方式跟他們想像中的不一樣,看完節目,他們全程被塞狗糧,最後滿心無奈,果然,好老公都是別人家的。

  而對於方茴要補辦婚禮一事,方茴的粉絲都激動壞了。

  —我去,少奶奶你也太奔放了,竟然啃得鬱總一脖子的草莓印,你看鬱總那無奈的小眼神。

  —樓上的你懂什麼?鬱總明明很享受好嗎?

  —這小夫妻有了孩子還這麼熱情,一早上就這麼奔放,我壓一根黃瓜打賭,要不是大咖行打擾了他們,他們肯定要來一炮的。

  —哈哈哈哈,笑死了,史上最搞笑真人秀,明明是大咖行,為什麼我總覺得像是戀愛綜藝?因為鬱總從頭到尾都在聊少奶奶,可憐他們的孩子,簡直是充話費送的。

  —孩子是順便生來玩的,但老婆卻是自己認真選的。

  —鬱總要笑死我了,還有少奶奶勾在鬱總腰上時的奔放,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差評!!為什麼不播放他們在房間裡的畫面,不行了,我已經開始腦補了,鼻血流了一地,鬱太太那個身材那個事業線,鬱總一定很享受吧?

  —婚禮是海島婚禮?

  —哈哈哈,覺得鬱總真的好萌哦,雖然表現的毫不在意,卻一直暗落落看網上對鬱太太的評價,所以才會參加節目,告訴網友他會補辦婚禮,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鬱太。

  —這是什麼神仙cp?粉了粉了!

  —我天哪,鬱太太已經什麼都占了,有個有錢老公,長得漂亮,生了龍鳳胎,有自己的事業,現在竟然還得到了鬱總全部的愛,我去,真的要酸了。

  —我去,少奶奶竟然喜歡修道,這是什麼神仙愛好啊?

  方茴也是沒臉見人了,而且她實在沒想到,鬱文騫竟然容忍他們把親密的畫面都播出來了,老爺子看到了還樂呵呵調侃,說小夫妻敢情好是好事,還誇獎方茴很活潑,把方茴說的無地自容。

  就連他們公司的藝人都轉發視頻調侃。

  @宋成宇:「方總……咳咳咳,不愧是我們魔力傳媒的老總,有魄力!」

  @孟心露:「姐妹你要笑死我嗎?」

  @吳蓁蓁:「哈哈哈哈,鬱總這樣要怎麼上班啊?」

  @喻傾:「方總低調點。」

  方茴直接扔了手機,乾脆不上微博了。

  -

  晚上,鬱文騫正坐在書房裡看書,聽到推門聲,他並未抬頭,直到方茴摟著他的背,他才嘴角微勾,「鬱太太這是在向我發出邀請?」

  方茴哼道,「你這腦子裡能不能有點正常想法?」

  「顯然,我們對正常的定義不太一樣。」

  方茴被他逗笑了,正好孩子在哭,她趕緊去嬰兒房,一手抱一個把孩子給抱來了,倆個娃娃很少來父親的書房,都覺得新鮮,泡泡不停用小手摸鬱文騫的書,格格呢,則用腿一蹬一蹬的,把鬱文騫的書全部踹到了地上。

  鬱文騫黑著臉,「我看他們是故意的。」

  「哪有啊,明明是太喜歡你了,你再訓他們,搞不好倆人在你書桌上拉屎尿尿!」話剛說完,方茴忽然聞到一股臭味,她拉開孩子的尿不濕,卻見倆人一前一後拉粑粑了,方茴尷尬地咳了咳,「我確定不是我指使的他們,顯然,他們太愛你了,迫不及待要你給他們換尿布。」

  鬱文騫面無表情地取來尿不濕一前一後替倆人擦拭好,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方茴嘻嘻笑:「老公你換尿布的樣子好帥啊!」

  「上次說我下廚帥,這次又說換尿布,鬱太太,我確定你深諳說話之道。」

  方茴被他笑到了。

  -

  最終《刀鋒》收穫了將近60億的票房,刷新了華國電影史最高票房紀錄,封藺也一片封神,他第一次主導電影就有這樣的成績,得到了業界一致的好評,便張羅著要拍第二部,方茴也在跟他聊投資的事,有人給《刀鋒》算了一筆賬,算的是這巨額票房的去向,這總票房要扣除5%的電影發展基金,還有3.3%的營業稅,剩下的淨票房得扣除掉影院的分成,這部分占大頭,總之分下來,方茴和封藺這兩個投資人才能分到43%左右,這裡面扣除掉亂七八糟的費用,方茴和封藺依舊能分得不錯的利潤,倆人都賺得腰包鼓鼓的。

  今年幾家籌備上市的影視公司,利潤過2億的都少見,國內已經很多年沒有影視公司上市了,而方茴投資的第一部電影就有十分不錯的收入,從這方面來說,魔力傳媒想上市並不是一件難事。

  魔力今年招了20個練習生,龐大的練習生團隊讓方茴頗有些擔心,把人簽下來卻不捧他們,實在不是方茴的風格,可要是捧吧,人太多也很難區分開來,思來想去,方茴乾脆自己舉辦一場選秀比賽,類似於《偶像來了》這一種,讓藝人們出道,如此一來,豈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了?

  季宜等人聽了,覺得她是瘋了,但方茴畢竟賺得多,她的風格又一向如此,想什麼做什麼,因此大家倒也習以為常。

  這天中午,溫玉君把方茴和鬱文騫約了出去。

  方茴和鬱文騫在咖啡店等她。

  「老公,你說我媽找我們什麼事?」

  鬱文騫頭都沒抬,隻抿了口茶水,「聽說溫先生買下了一套上億豪宅,打算作為結婚住宅,想必是跟這事有關。」

  方茴愣了片刻,沒想到溫先生這麼大手筆,畢竟溫玉君和溫先生的年紀都不小了,倒不是說不能浪漫,而是大部分人都選擇在這個年紀再婚時,低調又不引人注意,像溫先生這樣高調又浪漫的男人可不多了,方茴記得他都年近六十了,這個年紀還有這份心,實在是難得。

  過了會,溫玉君被溫先生擁著走來,一向獨立強勢的溫玉君被高大的溫先生摟在懷裡,竟有種小女人的姿態,她戴著珍珠首飾,皮膚發光,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寬和氣度,加上臉上那一抹不自然的嬌羞,真正是墜入戀愛中的少女啊。

  方茴看媽媽看得著迷,說起來她這長相,有4分是遺傳自在於溫玉君的,細細看,溫玉君的長相其實很不錯,有種東方女人的柔情在,可以說,溫先生的眼光真的很不錯。

  「媽,溫叔叔。」

  「方茴你好。」他笑著打招呼。

  溫玉君有些不自然地低頭喝茶,過了會方向陽也來了,溫玉君看向他們兄妹倆,不好意思地說:「我和你們溫叔叔相處得不錯,彼此相見恨晚,有定下來的心思,只是你們年紀大了,媽媽想徵求你們的意見……如果你們不同意的話,那我……」

  溫玉君瞄了眼邊上的男人,顯然覺得對不起他,倒是男人握住她的手搖頭道:

  「我相信方茴和向陽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還是讓我來說吧,方茴,你媽媽告訴過我,她對你們兄妹倆的感情很深,因此也特別在乎你們的想法,所以溫叔叔希望你們能同意把媽媽交給我,我雖然不算年輕,可我想比我年輕的人有很多,懂得珍惜的卻沒幾個,如果你們答應,我們結婚後打算以夫妻的身份去環遊世界,我想帶你們的媽媽去我法國的酒莊摘葡萄做葡萄酒,帶她去阿根廷吃車厘子,帶她去瑞士喂鴿子。」

  溫先生語氣誠懇,很容易讓人感受到他的誠意,方茴甚至毫不懷疑他是真的喜好溫玉君,便問:「溫先生喜歡我媽媽什麼地方?」

  溫先生毫不猶豫地回答:

  「很難說得清是哪裡好,但當我跟她在一起時,我心裡很篤定,她就是我想找的女人。」

  溫玉君害羞地底下頭,溫先生握住她的手錶明決心。

  方茴也不可能真為難他們,當初她要嫁給鬱文騫,媽媽都沒為難她,想到媽媽離婚二十多年重新嫁人,方茴真的很為她高興。

  「媽,沒想到我把你嫁出去也會有種嫁女兒的心情,當初我嫁人時,你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情?」

  溫玉君眼睛眨了眨,知道女兒這是同意了,她又看向方向陽,卻聽他道:

  「媽,你應該追求自己的幸福,對不起,這麼多年來,是我拖累了你。」

  溫玉君立刻哭了出去,她搖頭道:「你在說什麼傻話?如果不是你,這麼多年,媽真不知道該怎麼熬下去,你們兄妹是媽媽這一輩子最寶貴的財富。」

  方茴眼眶溫熱,跟溫玉君說了會體己話,聽溫玉君說,溫先生對她真的很好,經常送首飾送包,還送了她一輛車,買了一幢億元的別墅,他很有儀式感,昨天還特地跪地求婚了,溫玉君這一輩子都沒體會過這樣的幸福,她也從來不知道,原來跟一個好男人在一起是這樣的幸福,這是她在前一段婚姻中從未有過的。

  溫玉君結婚那天隻請了幾個人吃頓便飯,溫先生家的孩子也來了,也都祝福他們,溫玉君被溫先生摟著時,笑得像個少女。

  之後,溫玉君便消失了好久,等方茴再次和她有聯繫,她坐的遊輪剛經過新西蘭米爾福,她在那裡給方茴寄了明信片。

  週末,方茴推著嬰兒車打算帶孩子們出門散散步。

  雙胞胎的嬰兒車是那種一輛車裡有兩個躺椅的,泡泡和格格躺在裡面,眼睛眨巴眨巴盯著方茴,今天是方茴返校拍畢業照的日子,同學們一直要求她把孩子們帶去一起拍照,方茴也沒說別的,當下答應了。

  她是班上第一個結婚的,人家還沒畢業,她孩子都生了兩個,自然是班級裡大熊貓一樣的存在,同學們對寶寶很熱情,一直拿玩具逗寶寶,泡泡和格格也不認生,跟大家互動得很開心,當然,方茴要求大家不要拍孩子的正臉,只能遠遠把嬰兒車的遮陽棚放下來拍,同學們都很體諒也同意了,就這樣,倆孩子成了拍大家畢業照的道具。

  孟心露笑道:「我大侄子大侄女越來越可愛了,看這胳膊跟蓮藕似的。」

  陶小雅也笑笑:「方茴你還沒畢業,人生大事全都解決了,妥妥的人生贏家啊。」

  方茴笑起來,她戴著學士帽,穿著學士服,和朋友們一起合照,記得前幾天網上有人給她留言,說她投資的電影票房60億,投資的公司藝人越來越出名,她經常鬧緋聞也經常上熱搜,結了婚生了雙胞胎,一番折騰下來,她還大學沒畢業。

  有不少同系的學生都來找方茴拍照,搞得方茴哭笑不得,一旁的孟心露搖頭感歎:「果然啊,人家一線流量都沒你這麼火,你看看排隊的人,都排到百米外了。」

  方茴失笑,不停地擺出笑臉讓同學們拿手機拍。

  拍到後來她臉都僵硬了,還好在下傍晚時結束了。

  她推著嬰兒車在門口等司機來接,誰知等了很久都沒見人來,反而等來了方建成。

  幾個月不見,方建成變了很多,他兩鬢斑白,眼窩很深,看人時眼神躲閃,根本不敢和人對視,從前方建成好歹也是小有成就,住著別墅開著豪車,在這座城市裡生活得比大部分人都好,可誰知短短一年多時間,他竟然落魄成這樣。

  方茴不免有些感慨,「你來做什麼?」

  方建成乾笑兩聲,「很久沒看到外孫外孫女了,我來看看孩子。」

  方茴挑眉,「你沒給我打電話怎麼知道今天我返校?你跟蹤我?」

  方建成一臉不認同地搖頭,似乎在怪她亂說話,「這怎麼是跟蹤?爸不過是想你們了,所以過來看看。」

  他看向方茴脖子上的首飾手上的鑽戒,忍不住搖頭,語氣帶著責怪:

  「我現在住在郊區的棚戶區裡,住的房子一到陰天就漏雨,周圍的鄰居天天喊打喊殺,還經常停電停水,有時候睡到半夜就有老鼠爬我床上,爸都不知道這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方茴,明明你自己過得這麼好,為什麼就不能讓爸也沾沾光?你自己住著那麼大的豪宅,卻忍心看爸住棚戶區?你就不能摸著你的心想一想,你的父親還在那受苦受難。方茴啊,你體諒一下爸,聽說你電影賺了好幾個億?你就分爸一點,也不多,就五千萬,爸把欠款還了就行。」

  方茴冷冷盯著他,「所以呢?是我讓你去賭錢輸的傾家蕩產住棚戶區的?」

  方建成一滯,「我只是犯了個小錯誤,賭錢本來就是有輸有贏,這次輸下次一定會贏的。」

  「還有下次?好,你說我住豪宅讓你住棚戶區,爸,你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這麼可笑?我住豪宅是我的本事,你住棚戶區是你的本事,不是我讓你把自己的人生過的一塌糊塗,不是我讓你非要婚內出軌,然後幫別人養女兒養了二十多年,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方茴推著孩子要走,誰知方建成一把推開她,把嬰兒車搶到自己手裡來,方茴冷眼瞧著,挑眉道:「怎麼?打算綁架我的孩子?你知道綁架是要入刑的吧?別怪我沒提醒你,欠錢你最多還錢就可以了,哪怕是借你高利貸的人也不敢把你怎麼著,可要是綁架,那你的下半生就得在牢裡度過了,鬱文騫絕不可能讓一個綁架犯出現在他面前,你能不能活著走出監獄都是個問題,你要考慮清楚。」

  方建成一滯,皺眉道:「你威脅我?再說我是你爸爸,是孩子的外公,我來帶孩子去玩玩,怎麼能算綁架呢?」

  「能不能不是你說了算,是鬱文騫說了算。」方茴把話說的很直白。

  她說話時一副毫不畏懼的樣子,生生把方建成的氣勢壓了下去,想到自己竟然被女兒這樣壓制,又想到她竟然鼓勵溫玉君出去再找,方建成不禁一肚子火,直接把嬰兒車塞進了麵包車裡,方茴跟上了車,車子停在郊區的廢舊工廠裡,這裡方茴看著眼熟。『』

  她恍然記起第一世她被人綁架,也是在這樣一個工廠裡,沒記錯的話,地點就在這附近,所以,第一世綁架她的人是方建成?

  方茴蹙眉,第一世方建成有沒有欠錢?她發現自己記得並不清楚,因為那時候方建成有什麼事都會找鬱文騫,而鬱文騫因為她的關係,對方建成還算和善。

  進去後,工廠裡走出一隊人,方茴看向他們走路的姿勢,眉頭皺得愈發緊了。

  方建成衝著他們乾笑,「我女兒外孫已經帶來了,你們放心,我女婿很快就會拿錢給我,五千萬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女婿很疼我女兒的,真的。」

  那幾人對視一眼,都沒說什麼,其中一個高個男人走出來道:

  「既然來了,就把你女兒綁起來。」

  「綁起來?」方建成皺眉,「沒必要吧,怎麼搞得跟綁架似的,我們不就是把人帶過來好好聊聊嗎?再說了,我女婿萬一知道了我綁了他老婆,會怪我的。」

  「不綁起來她要是亂跑怎麼辦?再說了把她綁起來她才知道怕,才會答應拿錢給你,你女兒那麼有錢,怎麼可能連五千萬都拿不出來,我看她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咱們嚇嚇她她就會乖乖把卡教出來。」

  方建成思來想去,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他又不是真的想綁架方茴,只是想嚇嚇她,父親叫女兒來聊聊心又算什麼綁架?想著,他拿了繩子走到方茴邊上,方茴看向他這一套工具,忍不住笑了:

  「還說不是綁架?我真是見識到了,這天下竟然還有父親綁架自己女兒和外孫,你就不怕別人戳你的脊樑骨?」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你要是怕人家戳你脊樑骨,為什麼連這點錢都不給我,還眼睜睜看著我被人追債,住棚戶區那種地方?你如此不孝,我這個當爹的教訓教訓你又怎麼了?」方建成越說越氣,直接把方茴綁了起來,方茴眉頭緊蹙,她偷偷掐了個訣讓倆個孩子陷入睡眠,這樣一來不會引起綁匪的注意。

  那高個又走過來,拿了手機給方建成,「你給鬱文騫發短信打電話了嗎?怎麼到現在還沒來?」

  「沒呢。」

  「那你再發個短信嚇唬一下他,就說再不來就把他的妻兒都殺了。」

  方建成皺眉,總覺得這麼發不太好,他並不是真的想方茴和孩子死,方月心不是他的孩子,方茴自然比以前珍貴一些,要他說出那樣的話,他真的說不出口。

  「還愣著幹什麼?人都綁來了你別告訴我你現在後悔了?這些有錢人都很怕死,兩個孩子在你手裡你怕什麼?他肯定會乖乖給錢的。」

  方建成覺得有理,他發了信息,回頭心虛地說:「我就是嚇唬他一下,不是真的想把你怎麼著,方茴你別怕,爸爸是不會傷害你和孩子的。」

  方茴要笑不笑,只覺得他可歎又可憐,一個孩子如果沒腦子也就算了,可人活到這個歲數怎麼還這麼天真愚蠢?見她笑,方建成不知為何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這才發現,方茴自從被綁架來就沒有一點懼意,哪怕她被捆綁起來,也不像普通女生那樣哭天喊地,她鎮定的有些可怕,像是胸有成竹一般,方建成覺得自己想多了,方茴就是個普通的大學生,又怎麼可能不害怕呢?他走到孩子身邊,發現孩子已經睡著了,睡著的孩子嘴巴微微嘟著,像個可愛的小天使,方建成摸了摸孩子的臉,不知怎的就想起從前,溫玉君生方茴時正是他們鬧得最厲害的時候,他心都在杜美霞那,自然沒心思管方茴,方月心出生後他給她換尿布,買玩具,親手為她做嬰兒床,他跟全天下所有的父親一樣,期待這個女兒的到來,而那時候的方茴呢?方建成發現自己對她並沒有太大印象,他甚至不曾為方茴換過一次尿布,喂過一頓奶。

  方建成莫名覺得羞愧,「等我把錢還了,我會好好彌補你的,真的。」

  方茴冷嗤一聲,「不用了,我已經過了那種會祈盼父愛的年紀,並且,我絕不會給你彌補的機會,好減輕你的內疚。」

  方建成莫名不舒服,他從未想過會跟女兒鬧成這樣,也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期待這個女兒的原諒,人是複雜的動物,年輕時他看都不看方茴一眼,誰曾想,方茴是方家這一輩人中嫁得最好的,混得最好的一個,而方月心……

  方建成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拐杖聲傳來,拐杖觸及地面發出的聲響回蕩在工廠裡,顯得異常清晰。

  吱呀的開門聲響起,鬱文騫就這樣拄著手拐站在大門口的陰影裡,他眉宇陰沉,身上戾氣驟現,站在那不像個人,倒像是從地獄走來的閻王,來索命一般,鬱文騫不急不躁,好似被綁架的不是他的孩子。

  方建成站起來,皺眉問那高個:「外面不是有人在守著嗎?怎麼把他放進來了?」

  高個瞥了他一眼,倏地笑了,「沒辦法,必須放他進來。」

  「什麼意思?」

  「鬱總是我們的老闆,不放他進來放誰進來?」

  方建成猛地看向他,隨即想明白了什麼,指著鬱文騫和大高個罵道:「你們聯合起來設計我?」

  鬱文騫陰著臉,並不回答,他甚至看都不看方建成一眼,視線一直落在方茴身上。

  方茴咧嘴衝他笑笑,還挑了個眉,明顯是在挑逗。

  鬱文騫面色冷沉,笑都不笑一下。

  此刻的鬱文騫渾身散發著寒意,讓人難以靠近,方茴忽而記起第一世她被人綁架時,鬱文騫也是這樣拄著手拐走進來,那時候她還很厭惡他,並不明白鬱文騫為什麼肯涉險來救她,當時綁匪手裡握著一把長/槍,威脅著叫他下跪,鬱文騫毫不猶豫地跪在了她面前。

  那時候的方茴只覺得喘不過氣,他那樣驕傲冷硬的人怎麼會為她下跪,為她把尊嚴踩在腳底下?她想不明白,嚷嚷著要他站起來,可鬱文騫卻冷嘲一聲:

  「方茴,你從不讓我靠近你,可這一次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他的下跪觸怒了那個綁匪,綁匪把槍對準方茴的心口,毫不猶豫地開了兩槍,那之後鬱文騫瘋了似的抱住她,方茴就這樣死在他的懷裡。

  想到這些事,方茴的眼眶溫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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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流淚,鬱文騫的臉色十分難看,他不耐地給大高個使了眼色,大高個明白過來,立刻帶著那隊人離開,下一刻,門口傳來了警笛聲。方建成急壞了,更要命的是警方衝進來後發現工廠裡有各種刀具,這些道具的型號都不是尋常的尺寸,很難買到,除此外,還有改裝過的獵/槍,這槍殺傷力驚人,真要打在人身上,不死也得沒半條命。

  方建成傻眼了,連忙擺手,「不,這不是我的……我沒買/槍,也沒買刀,我真不知道這些工具是哪來的,我就是想把女兒外孫帶來聚一聚。」

  「聚一聚需要把人帶來這種工廠?行了,有什麼事跟我們到警局說!」

  方建成被帶走了,臨走前一直衝方茴喊,要她救他。

  「我可是你爸爸!你真忍心看爸爸坐牢?方茴,爸爸真的不是故意的,爸爸被人騙了,你也看到了,是鬱文騫在設計我,警察,是鬱文騫做局設計我,你們快把他給抓起來。」

  警方嗤了一聲,心道這老丈人真夠狠的,為了自己脫罪竟然污蔑女婿,真是喪盡天良。

  「鬱總是跟我們一起來的,只是怕打草驚蛇讓他先過來,您這人還有良心嗎?」

  方建成傻眼了,他哭著求方茴,卻見方茴頭也不抬,像是從未認識過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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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外人都不知道,方茴也沒告訴方向陽,鬱文騫推著熟睡的孩子上了車。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方茴歎了口氣,在看到那幾人走路時她就知道了,那幾人走路的姿勢一看就是經過特別訓練的,跟家裡的保鏢走路姿勢幾乎一樣,方茴猜測他們很可能是一個團隊出來的,之後她將計就計發現那高個一直在誘導方建成犯蠢,大抵證實了猜想。

  「你怪不怪我?」鬱文騫問。

  方茴深深歎了口氣,她怪什麼?鬱文騫雖然設局,可要是方建成沒有這心,鬱文騫的局就永遠不可能起作用。她第一世就是被人害死的,她沒那麼聖母寬恕心懷歹意的人,再說方建成是真的想綁架她和孩子。

  鬱文騫把她抱到懷裡,莫名鬆了口氣,一直以來他都怕方茴會害怕這樣的他,可她沒有。

  「你隻設局對付方建成?」

  鬱文騫沉默片刻,才如實道:「你身邊每一個有動機的人我都做了安排。」

  他說的自然,就好像是在安排大家出去吃頓飯一樣輕鬆,雖然方茴知道他心思深沉,卻依舊沒想到他竟然會設計每一個人,給每一個做局,拋出動機,引誘他們犯案,使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樣的心機難怪鬱文輝和鬱文鼎連爭的餘地都沒有。

  方茴靠在他懷裡,「那你會不會用計對付我?」

  「或許。」

  方茴一僵,就見他咬著她的耳朵,聲音低啞:「每天晚上我都會使出美男計,引你上鉤,當然,在做的時候就更要用計謀了,重點進攻你的敏感點讓你防不勝防,次要進攻你的嘴兒,讓你只能求饒,至於床上姿勢更要學會投你所好,你每次說不要時其實腳趾頭都會蜷縮起來,動情的時候你會撫摸我的頭髮,你喜歡更多的前戲,喜歡我用嘴給你……方茴,你說我對你用的計謀夠不夠多?」

  明明是老司機,可方茴就是被他說得耳根羞紅,當下就去啃他脖子,不,決不能這樣被他壓制住,一定要反擊。

  「你你你……你完了!」

  車裡的簾子已經拉上,方茴乾脆拉下肩頭的衣服,露出白皙的春光。

  她撩著卷髮,坐到他懷裡,眼眉風情盡露,赤/裸/裸地勾引,還故意嗲聲道:「三爺~~今晚要不要來光顧一下妹妹我呀?今天買一送一,不嗨不要錢。」

  鬱文騫眼神幽暗,明顯竄著火,他下面早有反應,當下眼含警告地看向方茴,卻見方茴角色扮演上了癮,一直瘋狂地撩他。

  車子回到了鬱家,鬱文騫拉著她就要進臥室,誰知倆人走到樓梯間時,方茴忽然推開他,自己跑進了屋而後把門一關。

  方茴輕笑:「鬱總,我這招叫欲擒故縱,委屈鬱總今晚在書房休息,明著告訴你,我不會讓你進屋的。」

  鬱文騫面色陰沉,牙關緊咬。方茴想到他吃癟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她囑咐著月嫂給孩子餵奶,才進了浴室洗漱,誰知剛洗到一半,就聽到浴室門鎖的轉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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