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默認卷 第19章

　　顏宇睡了幾個月以來最舒服的一覺，感覺積在骨縫里的疲乏都在一覺之後散盡，起床時陽光透過窗簾之間的縫隙灑在被子上，暖融融的很舒服，以至於他爬起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身旁的位置早已經空了。

　　「柏安？」

　　顏宇喊了一聲，掀開被子下床，邁步間感覺到身後的不適，腳步一滯，不由得把步子調得小一些，開門慢吞吞地往樓下去了。

　　樓梯下到一半，他乍聽到廚房傳來聲音，頗覺陌生，畢竟整個廚房裡只有微波爐是他的好夥伴，經紀人不來給他改善伙食，其他廚具基本閒置。

　　他不經意地往玄關客廳張望了幾眼，看到了一家熟悉的早餐鋪子的袋子，心知一定是林哥來了。

　　「林哥？」

　　他扶著樓梯挪到樓下，廚房裡的人抬起頭來，一張如描似刻的俊臉露出，卻是柏安。

　　也許是關係轉換得太突然，兩個人都沒有完全適應，他們相隔著餐廳對望，不知是不是錯覺，顏宇覺得柏安看他的眼神不同以往，深刻、專注，在那之外還有其他的東西，直看得他渾身不自在，抬手掩飾地用指側蹭了下鼻子閃躲開柏安的目光，然後走過去，故作平常地問：「是不是林哥來了？」

　　「來過。」

　　「那他人呢？」

　　「走了。」

　　「……怎麼走了？」

　　柏安想了想，說：「他把你托付給我了。」

　　顏宇頗覺無語：「什麼叫‘托付’？」他很麻煩嗎？

　　柏安淡淡道：「我告訴他，我們在一起了。」

　　「啊？！」

　　這時顏宇已經走到廚房的入口邊，被柏安隨意拋出的炸彈炸得一頭蒙，就那麼停在原地，邁不出去步子了。

　　他還沒來得及告訴許常寧，柏安就這麼……就這麼直接說了？？

　　柏安快速把蛋羹放在封上保鮮膜放進蒸鍋里，趁著顏宇發呆的當兒洗過手擦乾，走過來抱住顏宇。

　　果然是色令智昏，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暫時打斷了顏宇的思考，和自己相同的沐浴露的味道從柏安身上傳來，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感莫名讓他覺得滿足。

　　顏宇摸到柏安的腰上，滿懷好奇心地隔著一層屬於他的大號居家服捏來捏去。

　　柏安的身材是圈內出了名的衣架子，肩寬腰窄腿長，身材好到爆，顏宇少有的幾次親眼看他裸露身體，無一不被他肌理分明的腰吸引，他很想知道並不粗壯卻充滿爆發力的腰是什麼手感。

　　「想摸？」

　　這種話可以隨便說的嗎？

　　「……沒有很想。」

　　柏安低頭任他抓來抓去，忽然捉住他的手，撩開自己的衣擺，將他的手毫無阻隔地按在了自己的腰上。

　　顏宇有些臉紅，心說這可是柏安送上門的，不摸白不摸，於是心安理得地貼著柏安的腰側上下滑動。

　　柏安往前進了一步，顏宇錯腳後退，重復了幾次，顏宇被按在了廚房入口處的黑色大理石牆上，他這才意識到不對，一抬頭，柏安往前一壓，準確地吻住他的嘴唇，他愣了愣，原本只有些薄紅的臉騰地一下完全紅了。

　　下巴被抬起，一隻手從後腰摸到後背，然後伸進衣服里，肆意地撫摸，顏宇抓著柏安腰側手不由自主地收緊，睫毛顫了幾下，閉上眼睛。

　　睡醒一覺，柏安沒有消失。

　　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柏安吻得很溫柔，顏宇卻是越來越激動，猛然翻身，化被動為主動，把柏安壓在牆上，雙手捧住柏安得臉，急切地吻上去。柏安微微低頭，很是縱容地任他主導，環住顏宇的背將他用力壓在懷裡。

　　激動過去，顏宇像是剛剛明白自己做了什麼，向後撤開，對上了柏安含著笑意的雙眸。捧在柏安臉上的手收回，先是撐在柏安的胸口，想了想，乾脆直接摟住了柏安的脖子，埋起臉，半是懊惱半是埋怨：「一大早的，幹甚麼啊。」也不知道他是在說自己還是柏安。

　　兩人靜靜抱了一會兒，柏安推起顏宇，在他額頭親了一下，然後親了一下他的鼻尖，最後又落到唇瓣上。

　　「顏宇。」

　　「有話快說。」顏宇受不住柏安用這樣的語氣叫他，別過頭，盡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強硬一些。

　　柏安眸光沈了沈，原本想做的承諾沒有說出口，也許比起一句話語，更能給這只高傲的小黑貓安全感的，是擁緊他一直將他吻到氣喘吁吁，再也沒力氣亮出爪牙。

　　柏安在顏宇家裡一住就是三天，第四天早上，開車載著顏宇一起去片場補外景。

　　兩人換好衣服化完妝後又被劇組的車載去了取景地——一所大學外的林蔭路上。

　　工作人員忙著在校門外支機器，柏安和顏宇坐在車里一邊看劇本，一邊體會導演描述的那種抽象的感覺。

　　「他們倆……我怎麼感覺不太對勁兒呢？」小gay助理湊近了身邊的同伴，小聲說。

　　「什麼不對？」

　　「你沒感覺，柏安看顏宇的眼神特別有內容嗎？」

　　直男助理聞言望向車里，只見一身學生打扮的顏宇隨意地翻著劇本，柏安偶爾會看他一眼，那目光……他還真沒看出什麼不一樣來。

　　「沒感覺。」

　　小gay助理越看越覺得有貓膩，越覺得有貓膩越嫌棄直男助理，不動聲色地離他遠了點兒，萬一被他過了愣氣可就糟了。

　　機器就位，柏安和顏宇各自下車，到指定位置站點——柏安是在停在校門口的車里，顏宇是在校門邊。

　　場地不允許，導演這次改坐為站，指揮著各部門就位，場記過來打板，正式開拍。

　　按照劇本里所寫，這是一個節假日的上午，大多數學生已經回家，顏宇因為父母在外出差打算留校，卻接到了表哥打來的電話，立刻從學校里跑出來。

　　第一個鏡頭是柏安通知過顏宇之後，給顏宇的媽媽打電話，他一邊注意著校門口進進出出的學生一邊禮貌地應對著手機另一端的人：「姑媽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嗯……」

　　這時，顏宇接到提示，斜挎著書包跑進鏡頭裡，停在校門口，往馬路上張望，柏安立刻說道：「姑媽，我看到他了，我先去接他……好的，不麻煩，嗯，好，再見。」他掛了電話，打開車門下車衝著顏宇招了招手，顏宇眼前一亮，大喊了一聲：「哥！」然後左右看了看，趁著沒車跑過了馬路，一下撲到了柏安懷裡。

　　柏安被他撲得往後倒退了兩步，攬住他的腰露出微笑，嘴唇不易察覺地蹭過他的頭髮。

　　顏宇臉上盡是欣喜的笑容，仰頭問：「哥，你怎麼有空來接我？」

　　柏安笑道：「接你怎麼都有空。」

　　顏宇聞言笑得更燦爛，摟緊了柏安。

　　「好了，上車再說吧。」柏安拍了拍顏宇的腰。

　　顏宇聽話地松開柏安，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車里。

　　「好！卡！」第一場戲就到這裡結束，導演喊了一聲，工作人員立即手腳麻利地收拾器材準備轉戰第二場地——學校外面一處無人的林蔭路上。

　　第二場戲講得是許久不見的情侶等不及回家，柏安把車停到路旁，拉過顏宇接吻。

　　床戲都拍過了，這種程度的戲當然難不住他們，攝像頭下，兩個人親得難捨難分，整個車室里都充斥著兩人的喘息聲，無論是唇舌交纏，還是情不自禁的撫摸都被收進取景框里，從旁觀看的人無一不被他們之間自然的氛圍和旁若無人的親吻勾得口乾舌燥。

　　直男助理瞄了一眼取景框，柏安在和顏宇接吻的同時，手不停地在顏宇的腰上撫動，衣擺被蹭上去，肌膚相貼，隱隱泛起了紅……他看得嗓子一緊，咳嗽了幾聲，用手肘杵了杵小gay助理：「你說的……好像有那麼點兒意思。」

　　小gay一聽，興奮不已：「那是有點兒意思嗎？真情侶也就這樣了！我的天柏安我真的可以！」

　　導演別提有多滿意了，拉足了時長才喊「卡」，柏安和顏宇早忍得冒了汗，一聽這一聲，如聞天籟，對視一眼之後分開，平復之後，才從車上下來。

　　接著換了兩個取景地，分別電影院和家裡，這些戲份要穿插在兩段床戲之間，多是些以表兄弟的名義作出的情侶之間的互動，比如在全家聚會時，兩個人躲在臥室里搞一些小動作，光明正大的拉手摟腰，偷偷接吻等等。

　　兩個人早上八點從顏宇家裡出發，這些戲份全拍完，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導演在西垂的日光中嚷嚷著收工殺青，至此，這一部片子從外景到床戲全部拍攝完成。

　　下戲之後兩人坐劇組的車子回到公司卸妝換衣服，再然後，一起並肩下樓，到地下停車場取車，留下兩個面面相覷的經紀人，開離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