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默認卷 第8章

　　片場內逐漸安靜下來，該清場的清場，其餘人等各就各位，攝像機打開，對著坐在沙發上的三個人多角度拍攝。

　　片中女主小優坐在沙發中間，柏安坐在左邊，顏宇坐在右邊，房間里窗簾拉著，光線昏暗，正對著沙發的大尺寸電視上正放著一部有名的色情片。

　　三人的神色在屏幕中的男女全裸著糾纏到一起時變了，顏宇不動聲色地抓住了小優放在沙發上的手，五指緩慢地插進對方的指縫中，根部相抵，又緩緩抽出，摩擦出了曖昧的溫度。

　　柏安這時提出去衝咖啡，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客廳，沙發上的兩個人立即吻到了一起，小優推拒著說柏安還在，顏宇一邊脫下小優的衣服一邊壞笑著說：「怕什麼？」

　　慾火燒身，小優咬住下唇，似是下了什麼決心，松開了阻擋顏宇的手，顏宇心喜，快速脫掉自己和小優的衣服，轉瞬之間兩具赤條條的身體糾纏在一起。

　　顏宇只覺得這一次的拍攝過程異常艱辛，他的手和眼都留在女主角身上，余光卻一直盯著廚房到客廳的入口，稍後柏安會從那裡出來，從旁圍觀他這一場性愛。

　　顏宇的從業生涯也快兩年，拍攝經歷不少，對於在攝像機以及多人的注視下裸露身體已經習慣，他對自己的身材和線條很自信，也不吝於在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力量與魅力，但一想到要在柏安面前暴露身體，自信與優越在頃刻間蕩然，取而代之的是七上八下惴惴不安，難以言喻的羞恥感便要將他淹沒。

　　這很奇怪，因為他一直是討厭柏安得，無論是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漠然眼神，還是他看破人心後不為所動的笑，都讓人覺得火大。

　　這一刻，顏宇發現，他無法像昨天臨睡前想得那樣不再關注柏安的一切，因為一直以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一直注意著柏安的一舉一動。所以他才會看到柏安在V圈的專訪中說出不認識他，進而開始暗中和柏安較勁。

　　即使那時他剛剛入行，只拍過一部作品，且只在某次聚會上眼神不經意地相對了一次。

　　他受不了柏安的否定，哪怕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眼神，足以令他心慌意亂。

　　萬一……柏安不喜歡他的長相和身材，他要怎麼辦？

　　但該來的總要來，柏安察覺到不對勁，按掉了正在研磨咖啡的咖啡機，從廚房走出，看到了伏在沙發上交合的一幕。他只稍作驚訝，走到沙發後面正對著小優的臉，說了一句大意是要加入的台詞，和她接吻。

　　從柏安出現的那一刻起，顏宇便如同芒刺在身，皮膚下面似是燒起了一片火，嘶啦啦燃到了他的臉上身上，火焰蔓延的聲音灌入耳中，灼得他身上起了一片像被細針刺破如癢似痛的熱感，連女主被吻堵住的嗚咽聲都被這狂湧的聲音壓過去。他看著搭在女主耳側的手，心裡不住地告訴自己：停下，別再看了。但是視線不受控制地向上移動著，襯衫的扣子映入眼簾，然後是向前伸著的脖子，線條鋒利的側臉，以及一雙……漆黑的暗流湧動的眼。

　　誰也沒有預料到這一次的對視，但一旦對上了，立即被粘住，再也不能分開，也許是因為曖昧的氛圍，也許是因為逐漸升高的溫度，柏安的視線帶上了溫度，順著顏宇那雙蒙上了水汽的眼，向下滑到了他被慾望怔蒸紅的臉，再到他的胸口和勁受有力的腰，突然瞬間回轉，落在他咬得發紅的唇上，盯著那雙唇片刻，垂下眼簾，吻得愈發深入。

　　顏宇被他看得心裡陣陣發突，只覺得那雙眼睛那兩道目光如有實質一般，在他身上摸了一遭，熱燙的「手」帶起了一片片顫慄，柏安盯住他嘴唇的時候，他幾乎要以為……柏安想要吻他。

　　他從未覺得片場這樣熱，從未覺得做愛這樣令人心神迷醉，他第一次拋卻了技巧，完全忽視了攝像機的存在，將自己融進這片熱到快要蒸騰的氛圍之中。慾望勃發，進攻突然凶猛，小優突然難以自制地呻吟，嘴唇幾次和柏安的唇相錯，最終只能緊緊扣住沙發背驚叫。

　　顏宇按照提示把小優翻過來，柏安繞到沙發前，單膝跪在沙發上，親吻她的胸部，同時手向下撫摸，兩只同屬於男人的手在小優的腹部相遇，顏宇像是被什麼燙了一下，倏然收回手，腰間重重幾挺之後，狼狽地停了下來。

　　猝不及防。

　　按照顏宇的平均時長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他以為自己要被導演教訓，趁著攝像給兩人的下體特寫時不安地回頭，發現導演沒有任何不悅，甚至示意他退開。

　　快被莫名熱度燒壞的腦子總算回了回神——這並不是需要他一個人支撐下來的片子，他之後還有柏安。

　　顏宇撤出之後讓出位置和小優接吻，柏安單膝壓在小優腿間的沙發上，居高臨下地解開黑色襯衫的袖扣，然後一顆一顆地解開襯衫的扣子。顏宇莫名不敢看他光裸著的樣子也不敢再對上他的眼神，只得在悶熱粘膩的空氣之中慌張地閉上了眼睛。

　　……

　　一聲收工好比天籟，顏宇幾乎是第一時間竄起來撿起衣服褲子扯過經紀人沒來得及遞出的浴巾鑽進了浴室。他在浴室里洗了很久，洗到一半想起了柏安冷漠禁慾外表下暗湧的火熱情慾，靠在牆上，手伸向自己勃起的下體快速擼動起來。

　　他不敢發出聲音，咬著握成拳的手上，仰著頭，不斷從喉嚨深處發出氣音，最終射出來的時候，他用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醒悟過後的驚懼與羞恥讓他壓不住自己追逐而不得的委屈和不甘，酸意湧上鼻尖和眼眶，眼淚混摻著水流流下，難分彼此。

　　顏宇，你完蛋了。

　　他在浴室里待了半個多小時，經紀人到門外敲門，他才應聲關掉花灑。經紀人把乾淨的浴巾和衣服放在外面，就去出門去地下停車場取車，顏宇出來之後看了眼時間，驚覺自己待了那麼久之後趕忙擦乾淨自己的身體，吹乾頭髮換上乾淨的衣服，離開浴室之前，他向著鏡子傾身，看到自己略微發紅的眼睛，懊惱的嘆了口氣，整理好衣服走出門外。

　　在門口沈默靠了許久的人聽到響動收回長腿直起身體，顏宇被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的經紀人，隨口道：「林哥你——」待他看清眼前的人，聲音戛然而止，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柏安？」

　　片場浴室不止這一個，總不能是等著用浴室吧？

　　脫出片場快要將人點燃的氛圍，顏宇的身體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下，把那點無望的感情完美藏住，不留破綻地看向柏安。

　　柏安走近顏宇，抬起了一隻手，顏宇不安地用余光瞄著那只向自己伸來的手，快要承受不住躲避時，柏安的掌心翻過來，一個直徑三釐米厚度一釐米的鐵制藥盒躍進眼中，他這兩天總是失眠熬夜有些上火，這是他隨身攜帶著的緩解喉嚨痛的含片。

　　「你落在片場的。」柏安的語氣平平，沒有任何起伏。

　　「哦，哦，謝謝，謝謝。」

　　顏宇愣頭愣腦地應了幾聲伸手去接，柏安卻沒有放手，他只好硬著頭皮去拿，小心地不碰到柏安的手，抓住鐵盒的邊緣，一拉之下沒能拿回，蹙著眉疑惑地往向柏安。

　　柏安比顏宇高八釐米，但因為肩寬腿長比例極佳，和顏宇站在一起，能將人完全擋住，顏宇沒來由地感覺到強烈的壓迫感，剛起了後退一些喘口氣，又對自己的不爭氣很覺屈辱，強撐著不願意露出任何的喜歡和羞怯，正在他天人交戰之際，柏安忽然說道：「好好休息。」手上力道一松，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