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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放開微臣》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千里姻緣一線牽(一)

  興慶宮素來門前冷落鞍馬稀,今日一改往常,本宮帶著宰相與駙馬兼一干御林軍蒞臨,聲勢浩蕩,宮人們均措手不及。

  我問訊興慶宮大總管,“囚禁的那位公子,近來做些什麼?”

  大總管恭恭敬敬據實稟報:“回殿下,迦南公子一直在禁宮內蒔花種草,早間飲茶,午後釣魚,晚間賞花。”

  我拂袖而過,“他倒好閒情致。”

  宮人帶著我們去尋迦南,興慶宮內寂寥的氣氛一掃而空。宮女太監們見著我們一行,來不及回避,一個挨一個,連綿不絕跪了一地,均惶恐垂首不敢多看一眼。

  大總管一路陪行,很是如履薄冰,謹小慎微。道旁分花拂柳,我再問他:“迦南可曾離開過興慶宮?”

  “不曾!”大總管大汗淋漓,生怕我帶著人是來找茬的,“殿下吩咐禁錮迦南公子,臣等不敢有絲毫違逆。哪怕之前聖上曾派人過來,試圖接走迦南公子,也被臣等冒死拒了。殿下之令,令行禁止,臣等奉若天旨!”

  這馬屁拍得過了點,好像在說本宮淩駕於聖令之上,可與天齊,這般,本宮絕對就是奸佞了。我歎了口氣,對左邊簡拾遺道:“本宮真的很霸道?”

  宰相很體貼:“殿下過慮了。”

  右邊何解憂淡然一笑,“當著天下人的面,把聖上都給罵了,這時候虛懷若谷作甚。”

  我瞟他一眼,不予搭話,決定冷化處理。這男人計較起來,心思也是跟針一樣。

  本宮帶著浩蕩的人馬,往興慶宮愈行愈深,愈深便愈是心情微妙,有種“與其見那妖人,不如掉頭走人”的衝動。察覺我的遲疑,簡拾遺伸手替我拂開面前一枝垂柳,“隨便問他幾句話便是,無需煩惱。”

  我點點頭,一馬當先闖入一幅田園畫中。

  高牆琉璃瓦,殿閣亭台,長橋畫廊,垂柳依依,波心瀲灩,金菊叢叢,燦若雲錦。那妖人便是一身素白緞衣,立於菊花叢中,挽著袖子修剪花枝。整個靜態圖,只在微風過時,柳拂湖波秋水皺,菊瓣飛花落袖間。妖人之所以為妖,便是無論如何都能成為畫中點睛之筆,意態閑,一顰一笑,都要將眾生拉入顛倒之輪回。

  一張扇面遮到我面前。

  “公主一見他就得發癡,屢試不爽。”何解憂一展數落之能事,不毒舌會死。

  簡拾遺淡然瞥我一眼。

  我合上扇子摔到何解憂臉上,“明明是你目不轉睛。”

  眾人瞬間將視線從迦南身上轉移到何解憂身上。

  這邊動靜引得菊叢中人抬了頭,望過來,展眉一笑。

  “咣當”,御林軍掉落一地武器裝備。

  看來,人多勢眾也未必然。我將袖子往身後一甩,大步走出,走向那邊菊叢。

  “不知公主殿下駕臨,有失遠迎。”迦南隔著菊花叢,眉目含笑,遙施一禮。

  “數月不見,迦南公子過得可還逍遙?”

  他淡淡地笑,垂下眼瞼,“迦南以為公主會來探望,可沒想到,公主竟是這般狠心的人。今日公主屈尊,可是來興師問罪?”

  我無視他前半句曖昧不明的話,既然他開了口,那我也不用拐彎抹角了,“迦南!本宮問你話,你老實回答!不然,本宮禁你終身!”

  他抬眉,丹鳳眼一挑,“公主是在威脅恐嚇?”

  “顯然如此!”仗著人多,我亦挑眉,睥睨向他,“不要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幹了些什麼。老實交代,你出過幾次興慶宮?”

  他頗有興味的目光逡巡到我面上,“禁宮幽深,萬人把守,一個小小的迦南如何能未得公主諭令而走出禁宮?”

  妖人!我在心內狠狠腹誹。

  “那個小禁衛,你過來。”我轉身搜尋御林軍的證人,那個聲稱見到“刺客與駙馬會晤”的小軍官,“面前這人,可是你那夜所見之人?”

  小軍官唯唯諾諾行過來,小心打量迦南,眉頭皺得很深,神情似乎拿不定,“這個……”

  何解憂啪地合上摺扇,往迦南身邊一站,眾人頓時失語。

  一個妖魅,一個風流,身形仿佛,身量齊高。嘖嘖,之前我竟不曾注意。

  我皺眉深思,“有沒有這種可能,你們本是孿生兄弟,還未長大便各自被領養,其中一個被改頭換面易了容,當然修習媚術也會潛移默化長脫了型,然後你們這對絕代雙驕便被仇人訓導得相愛相殺。”

  眾人同時將我望住。

  何解憂幽幽地掛幾縷薄笑,“公主果然是看了不少話本子,這爛俗狗血橋段張口便來。”

  簡拾遺微不可察地歎口氣,似乎在悔恨當年沒有將我的話本小說全部沒收。

  我咳嗽一聲,岔開話題,“那個小禁衛,就是你,別往後躲,你再好生看看,那晚見的究竟是誰?”

  小禁衛軍左看看右看看,手指終究落不到哪一個身上,“這個……那晚霧比較大……”

  “本宮記得,你明明說的是,月光尚足。”

  “殿下恕罪!小的昨夜覺得是駙馬,可今日今時實在拿不定!也許是那位迦南公子也未可知。”

  何解憂似乎多一刻也不願在迦南身邊呆,幾步走開,一扇子重重敲到小禁衛軍頭上,“誣陷本侯,饒不了你!”

  小禁衛軍跪地哀求。

  “又是什麼事要算到我頭上?”迦南一副超然的樣子,臉上是習慣了背黑鍋的神情。

  “行刺本宮!”我冷然以對,“迦南,雖然本宮不知你來歷,但你惑主亂國,妄圖竊奪本宮監國之權,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命人來將本宮行刺,可惜未能如你所願。”

  聽完後,他轉身準備繼續侍弄花草,“多一罪也不多。”

  在死不認罪這一點上,兩人倒真有孿生兄弟的氣場。我只好使出殺手鐧,一步跨前,抓住迦南碰向花葉的手指,“你種這麼多菊花做什麼呢?”

  由於兩人靠得近,他微微側頭便與我咫尺,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寂寞東籬濕露華,依前金靨照泥沙。世情兒女無高韻,只看重陽一日花。”

  我怔了怔,“何意?”

  他眼波流轉,與我再近一分,迷迭香幽幽送來,“公主重陽婚期近,迦南有一份薄禮,屆時送上。”

  我警惕地瞪他一眼,“你敢再生亂,我殺你綽綽有餘。”

  他毫不收斂,暗自將我手心捏了捏,“你真要嫁他?可不要後悔?”

  我假作思索,忽然脫口:“主上?”

  迦南未有反應,見我試探般地瞧他,忽然展顏大笑,“好吧好吧,你要認為是我,就是我好了。”

  老子怒,還是沒試探出來。

  “啪”的一下,扇骨從天而降,落到我與迦南相握的手上,敲開。何解憂拉著我閃出了菊花叢,非常不友好地瞥了迦南一眼,將我拉出去幾丈後,低眉問我:“他跟你說什麼了?早跟你說過,不要離他太近。以你目前的功力,你是看不透他的。”

  “他可是為了幫陵兒奪回江山,才處處跟我作對,想置我於死地?”我反問。

  “沒那麼簡單!”何解憂一口否定,“他絕不是來輔佐聖上的!當然,更不是來輔佐你的!”

  “那他究竟要什麼?”我滿心疑惑。

  何解憂凝目,鄭重道:“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殺了他,甭管他是什麼目的,先砍了再說,一了百了,防患於未然。”

  我手心顫了顫,方才被捏的幾下好像還帶著溫度,“二呢?”

  “二就是留著他唄,看他怎樣興風作浪,再將他一網打盡。我知道這樣比較符合你的心意,可是重重,這樣多幾倍的危險,而你所在的位置決定了你所受的衝擊將是最嚴重最致命的!”何解憂再鄭重看著我,“可是,我不放心。”

  我安慰他,“你放心好了,我暫時不殺他,但也不會任由他興風作浪,我再加強興慶宮守衛,嚴密看管,就是他洗澡上茅廁,我也會派人監視的。”

  說完忽然覺得不太對,我何時跟他何解憂和解的?頓時翻臉,“何解憂,本宮告訴你,你的嫌疑還沒洗脫,不要裝作跟本宮很熟的樣子!”

  我在前邊走,何解憂在後邊跟,極其不滿:“本駙馬的嫌疑沒洗脫,那妖人就沒嫌疑了?重重,你可是又被他蠱惑了?噯,老師,你說她是不是不講道理?”

  吩咐了興慶宮加強戒備後,我們一行人回程。何解憂說得不是沒有道理,可是,我又沒有充足的理由將迦南賜死,這麼一副好皮囊,砍了一了百了委實可惜。

  見我長籲短歎,簡拾遺走在我身邊,沉默許久後問:“迦南同你說什麼?”

  我躊躇一番,還是據實說了:“他說,我嫁給駙馬不要後悔。拾遺,你是什麼意思?”

  身邊腳步忽然停了,他看著我面前垂柳,“後悔麼,後悔的也不只是你,你何必問我的意思。”

  說罷,一人當先地走了。柳枝垂到路前,他也不去拂。淺黃將凋的綠柳,將要迎來百花殺的重陽,頹然得幾無生機。薄霧漂浮,又仿佛煙雨迷蒙,罩在柳梢,終於模糊了背影。

  我蹲在樹下。何解憂跟了上來,“公主怎麼不走了?”

  “走不動。”

  “那是要我背你還是抱你?”

  “你抱迦南去。”

  “咚”,又一扇子敲到我頭上。

  重陽,終於是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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