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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財人生之新征程》403|故國神遊(64)三合一
故國神遊(64)

艾倫是一煙草商!明面上是這樣的。可實際上,他也是東印度公司的股東之一,雖然份額不大,但來往大清,之前主要做的是鴉片貿易。可這兩年,逐步的,鴉片這東西在大清已經沒有市場了。癮君子可以得到免費的治療,基本上治癒率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九往上。還有那一成是有毛病的,有了葯就越發覺得抽點那個追求片刻的縹緲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也總有人要偷偷買點。但這點利潤已經不足以叫艾倫鋌而走險的。因為大清的律法裡多了一條,只要在大清的國土上觸犯了大清的律法,就得按照這個律法治罪。而在大清,哪怕是種植罌粟,那也是大罪一條。

可和這邊貿易過就知道,市場的龐大程度超乎想象。放棄這麼大的市場,怎麼甘心?

剛好,通過一些途徑知道,有個大官好似對貿易的事情格外關注,他就找人此人。聽說此人也算是貴族,那便是尹繼善。

他怎麼也沒想到,尹繼善將他引薦了大清國的老皇帝。而這個老皇帝,一點也不老。

不僅不老,他還年輕的叫人覺得不真實。七十多歲的人是這個樣子的嗎?

知道能解鴉片之毒的時候,他就覺得大清的醫術很高明。如今見了七十多歲的人依舊如同壯年一般,他更篤定了此想法。

他心裡已經有了盤算,他還是要做藥品買賣。大清的藥品販運出去那邊是額度巨大的利潤。

更叫人心驚的便是,老皇帝和老皇后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交流完全不受限。

這還不知最驚訝的,最驚訝的是,這兩天在這所書院裡,走到哪裡都會有人跟他打招呼,似乎每個人都能說幾句英語。而且不知,法語、俄語等等,都有會的。

他被當做客人一般留在了這裡住著,這裡的氣氛很好,跟他之前對大清的印象完全不同。什麼跪拜的禮節,完全沒有。今兒,他想跟著去聽一堂課。

這一堂課是老皇帝給學生們上的,而這些學生裡,八成都不是貴族子弟,而是出身貧民。

四爺今兒講的是英國史,「在不列顛群島上很早就有人類活動……伊比利亞人從歐洲大陸來到大不列顛島東南部定居。大約兩千五百年前,居住在歐洲西部的凱爾特人不斷移入不列顛群島,其中有一支稱為不列吞人,不列顛這一名稱可能來源於此。凱爾特人已經使用鐵器,耕犁在技術上不斷進步,並已使用貨幣。生產力發展促使凱爾特社會逐漸分化……」

艾倫才坐下,就被這言論嚇了一跳。他作為大不列顛人,但並不清楚這些發展歷史。

可接下來,從日耳曼入侵,到諾曼底征服,再到諾曼底王朝、金雀花王朝等等,一直到現在的斯圖亞特王朝。又從瑪麗二世到安妮女王,再到現在還沒有年滿十八歲的喬治三世……雖然沒個間斷都說的很簡略,但用一天的時間把一個國家的過去現在都說明白,他就覺得有點兒害怕了。

除了這些人知道的有點多之外,其實還好了。

第三天,他就委婉的提出想要參觀學院。

好啊!四爺叫了肅英額,告訴艾倫,肅英額是皇室後裔,是勛貴貝勒,是康熙皇帝的孫子。

沒有怠慢吧。

肅英額沒事也跟著劉三兒學洋話,但也僅限於能簡單的交流,多了就不行了。於是,劉三兒跟著,充當翻譯。

艾倫一聽介紹,就詫異的看劉三兒,他跟大清貿易,知道這些他們這種有奴僕的現象,這些人的名字都很隨意。於是,就問了一聲:「劉先生是僕從?」他也會一些漢話,跟肅英額會的洋話數量差不多。比劃著手勢勉強能懂。實在不懂的才用翻譯。

額英額皺眉:「他是博士,是官員。」

艾倫表示抱歉,「名字……我接觸的人名字都有來歷……」

「三便是來歷。道德經上說,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肅英額笑著解釋,「這是一句很深奧的話。」

艾倫沒聽懂,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他像劉三兒致歉,劉三兒表示接受,並且附帶了一句,「回頭我送您一本,這本書,窮其一生只怕也難窺其門徑。」

艾倫深表感謝,一路跟著肅英額往儒院去。

紀昀正從儒院裡出來,他過來找幾位先生潤色兩篇文章的,結果打頭就碰見這麼一行三人。他笑著打了招呼,然後問肅英額,「怎麼把人帶到這兒來了?」儒院其實沒什麼可看的。還不如藝院呢。至少藝院有一走廊的字畫作品,各種風格的都有,爭奇鬥豔的。定期他們在書院內部還搞個拍賣會,自己跟自己熱鬧唄。

肅英額就道,「艾倫對道德經比較感興趣,就帶過來瞧瞧。」

道德經那玩意事是走一圈就能瞧見的嗎?塞他一本書回去翻去吧,先把字認全了再說吧親!

紀昀心眼本也不少,這會子一看肅英額的表情就有點知道啥意思了。這是過來忽悠人的吧。於是他來勁了,跟人家說這個道德經:「文意深奧,包涵廣博,乃是萬經之王。」

這麼厲害的?

那可不!「修身、治國、用兵、養生,無所不包啊!」

「養生?」艾倫在意的是這個,「老聖人和老皇后容顏不老,便是養生做的好?」

紀昀愣了一下,還是昧心而又篤定的道:「對!這便是道德經裡的養生之術了。」

艾倫覺得有所得了,尤其是想做藥品,對他們的藥方和醫術特別留意的情況下,他覺得自己這一趟收穫匪淺。

然後被紀昀一路說著領到了藝院。

藝院有一長廊,掛著各種字畫。水墨畫艾倫知道越是古越是被文人追捧,要是賄賂大清的官員,找這種東西肯定做不了。因此,他們學此道,也在情理之中。可在走廊的盡頭,又看到了幾幅油畫。

這是?

正看著呢,藝院的學生從外面回來,個個帶著畫夾子。艾倫瞟了一眼,都是些人物素描畫像。這些學生是給複試的學生再各自畫了一張素描,回頭要看的。是不是跟之前來考試的人對上了。謹防作弊的。這會子粗略的畫完,回來修細節了。

艾倫就表示,「你們都學素描……」

紀昀表示:「比起油畫,它的欣賞性低了一些,但是實用性高了一些。」

好些衙門的人現在都跟這些聯絡,想找他們幫著畫素描像,對追捕兇犯有好處。但是他們這邊現在也很忙,基本連假期也沒有了。因為萬歲爺看到了有圖影的好處,要求給每個官員添一張素描畫像。這是個巨大的工程,京城這邊啥時候弄完還不知道呢。要不是每個官員要為素描畫買單,他們真都不樂意乾,關鍵是自己喜歡的都沒時間了弄了,掙錢掙的叫人有點煩。

艾倫還沒有太明白紀昀說的點,怪能嘚吧的人不配他聊了,忙去了。由肅英額帶著繼續往前。

數院裡到處都是算盤聲,真正學的特別好的做研究的不在這裡,而在這裡的都是往使用方向用的。十六爺主管這個,為的是今年年底明年年初給籌備大清銀行做準備,儲備可用人才。

今年數院招收的人更多,好些帳房先生都過來試了。別小看帳房這一行,能打算盤絕對算一技能。每一旬,數院就自己比一次,前三都有獎勵的。那肯定的,得了名次的次數越多,在將來的分差事的時候也必然更受到重用。因此,在這裡每人懈怠。

艾倫就聽到那報數的人不停的念數字,九九七二三五八加一零九三八二五加三三九二八七三……報數的人不停,下面劃拉算盤珠子的人不停,一排排的坐在那裡,算盤珠子扒拉的叭叭叭的,沒人扭身看他們一眼,可念數的人都已經換了兩次了。他在邊上足足站了一個時辰圍觀。

他見過算盤,倒是不稀奇。稀奇的是,他沒見過這麼大的算盤。這麼多人坐在邊上,這個聲音,就叫他每次想起跟大清的商人結帳的時候他們帶的帳房先生撥珠子的聲音。每當這個時候他的心情都是愉悅的。

他帶著這樣的心情去理院,這邊有圍著農具討論的,還有在那裡鼓搗瓶瓶罐罐的。

「那是什麼?」艾倫好奇。

其實這些學生在製糖。用甜菜製糖。

今兒知道要參觀,因此上,肅英額早給這邊打了招呼。這是老聖人安排的,他告訴自己說,別看西洋人船堅炮利的,但在有些東西上,他們落後的很。就像是糖!

糖的製造,能追朔到早在殷商末年。那時候我們的先民們就知道用穀物來製造甜味食品了。在西周時期的詩歌總集《詩經》之中,有「周原膴膴,堇荼如飴」的詩句,詩的意思是在西周遠祖的古公亶父時代,周人西遷到了周原,也就是陝西岐山。這裡的土地十分肥沃,即使野菜也象飴一樣的甜蜜。從這裡就能知道,至少在西周以前,我們的先人就已經知道飴這種東西了。

所謂飴,就是一種以穀物為原料製成的澱粉糖,現在一般叫麥芽糖,也稱飴糖。史實證明,早在蔗糖問世之前,作為甜類食品,飴糖的食用已經很普遍了。

而西方各國對於糖的研究,據記載始於十六世紀中葉,1747年德國化學家A·馬格拉弗首次從甜菜中分離出單糖,但並未受到重視。

如今是乾隆十七年,也就是1752年。

這個時間點,西方沒有糖!

他們有甜味的食品都是純天然的,像是蜂蜜水果等,但沒有糖!

林雨桐曾經吐槽,說西方人喜好甜食,是不是就是因為知道糖這種東西太晚了。中國的糖製造只是後來引進了國外的生產線而已,自身哪怕各家靠手工也能做出糖這種東西的。

因此,林雨桐把女子書院那個喜歡做點心的蕭娘單獨拎出來。帶著她一起用土烤箱,做很多甜點。艾倫就發現,他們的麵包他所熟悉的食物,味道叫人特別留戀。

糖這種東西,簡直叫人著迷。

當然了,印度也是較早的製造糖的國家之一,但現在東印度公司還未曾在印度引發戰爭,勢力也沒想的那麼大,很多事情估計還沒回過神來。

如今就是契機。

吃午飯後,艾倫竟然喝到了一杯加糖的咖啡。

下午艾倫就不想轉了,他去找在曬稻子場的四爺。

其實工院和農院的人今兒都在,這不是用新機器脫籽嗎?

艾倫隻掃了一眼,他對這些不敢興趣。他的目的只有能給他帶來暴利的東西——葯和糖。

四爺在大樹招待他,不一會子工夫,林雨桐帶著蕭娘端著茶水糕點來了。

茶水是紅茶。自從英國那個安妮女皇喜歡上紅茶之後,茶葉便開始在西洋風靡了起來,尤其是紅茶。林雨桐今兒用的全套自家玻璃廠出來的玻璃器皿,透明度好,造型精美。紅茶泡出來,加上牛奶和白糖,然後遞給艾倫。

喝一口濃香的奶茶,再搭配鬆軟的蛋糕,簡直完美。

「陛下,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

四爺知道他想要什麼,就笑了笑,「當然!你拿到你想要的,我拿到我想要的,這才是最好的合作……」

「您需要什麼?」艾倫有些急切,「您需要什麼,除了軍火,其他的都可以。」

「你們能提供什麼,我需要一個清單。」四爺看他。

艾倫皺眉,「其實此次,我是想做煙草。」

煙草不是大煙,這個便是沒有國外的,也有國內的。現在好些人還都拿著煙鬥抽煙絲。吸煙有害健康,但一樣禁不住的。

進口的煙草貴,很快怕是就有很多商人學著做香煙,然後有了面對大眾的香煙。

避免不了。

艾倫見四爺沒說話,就急忙道:「當然了,還有很多……比如棉花!」

印度的棉花被東印度公司壟斷,還是一樣從廣州上了口岸,全部進入大清的市場。

林雨桐給對方添了茶,打岔道:「味道怎麼樣?」

要談就拿誠意,沒誠意就吃點喝點,然後滾蛋。

艾倫一邊跟林雨桐道謝一邊咬牙道,「大英帝國的艦隊模型,隨後就能送到京城……」

「零件!」

什麼?

「零件。」四爺看著對方,「如果可以,很多生意都可以單獨和你談。」

比如呢?

林雨桐就笑道:「聽說你們有一種叫做蕾絲的布料……」

那是宮廷服飾用來點綴用的。

「相信我,沒有女人能抵擋的住蕾絲的誘惑。」她看向對方,「聽說法蘭西的香水也不錯,對這些東西,我們也都有興趣……」

蕾絲在歐洲還並不流行,這是一種手工製品。在歐洲還帶有點SE情的味道。產量不多,價格也就還行而已。但如果大清皇室打量採購,他的心頭火熱,哪怕是不願意金銀來交易,隻以貨物來易貨,他從中的獲益都是巨大的。

而林雨桐和四爺需要這點緩衝的時間,因為大清的船舶司還在籌備階段,這需要一個過程,十年,甚至於二十年。而這些年裡,得保證大清在貿易中獲利的同時,也得保證對方能獲得利益。好好的能賺到錢,就不會急著動歪心眼。

在乾隆跟蒙古王公展示實力之前,四爺得把此人打發走。有些東西,不適合過早的拿出來。

而在這傢夥走之前,林雨桐把宮裡的綉娘都拎出來,加緊做的幾十套衣裳,也終於完工了。這些衣服都是歐洲的款式,是那種巴洛克風格,華麗、宏大、誇張。窄腰寬裙,雖然沒有大領口,但密密匝匝的繁複的綴飾,也足以叫裙子看起來華貴非常。

她這樣的裙子做了兩種,一種色彩或艷麗或典雅,但只要打眼一看,那綢緞流光溢彩,不是凡品。還有一種,稍微平凡一些,顏色也比較素雅。

她何和婉將衣服換上,又叫了和婉的幾個丫頭換上其他的衣服,等艾倫見了之後明顯的愣了一下,「我的天啊……」

真漂亮!

絲綢,是一直被作為奢侈品的。貴族的衣服上,一般也都是有絲綢就不錯了。他很少見到哪個貴婦將絲綢這樣做成衣服。

林雨桐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因為很多低檔的絲綢賣出去並沒有那麼容易。而西方也一樣,他們現金的階級劃分也很鮮明。迄今為止,在大清除了明黃色的,別人怎麼穿,這也管不著。歐洲還不一樣,貴族顏色鮮艷,昂貴的絲綢是她們的專屬品。可貴族才有多少人?一年能消耗多少?

她要做的就是,盡量叫次一等的絲綢,走進平民百姓家。

衣服繁複有繁複的好處,那裙擺一層一層的疊加起來,那麼老高的。她們一身衣服用的布料,足夠林雨桐做好幾身的。可賣布的還就喜歡她們那種繁複。

她自己做了個產品推介會。

然後跟艾倫談,講了一個後世大家都知道的賣鞋子的故事,去了不穿鞋的地方賣鞋子,培養每個人穿鞋子的習慣,這生意就坐成了。

而且,中國的絲綢只是綢緞嗎?種類多了去了。

「我們可不僅僅有你說的綾、羅、綢、緞,還包括紗、絹、綃、紡、綈、縐、葛、呢、絨、錦等十幾大類。其中:紗、羅、絹、紡、綢、綈、葛等為平紋織物,錦與緞比較肥亮,呢和絨比較豐厚,紗及綃比較輕薄。」

林雨桐帶著艾倫看那擺了一大排的織物,再看看從衣服到頭飾到叫上的鞋的配飾,可以說將這些材質都用了一遍。

艾倫覺得這位老皇后比老皇帝好打交道,他要的那個東西自己也沒把握到底行不行。與其這樣,他寧肯選擇和這位老皇后合作。

因此就問林雨桐說:「陛下您有什麼想要的?」

林雨桐指了指園子裡的各種樹啊草啊,「我沒別的愛好,就喜歡這些東西。聽聞有一種樹……」她揚聲叫人拿了紙筆,將橡膠樹畫了出來,「這種樹,你可見過?」

當然!當然見過。

「您要這個做什麼呢?」艾倫不解。

橡膠這東西至今還沒有被發現。

林雨桐微微笑,「我喜歡,想在福建建一個莊園,你若有,我可以買。這種樹,成活的樹苗,多少我都要。不管是用糖換還是用藥換,都可以。」

果然,女人就沒有不喜好奢靡的。

尤其是皇室的女人。

這種樹確實不難找,而且不用走多遠就有。這東西很容易交易,保證運到地方還是活的。

沒法子啊,橡膠草這東西也有,像是蒲公英。但不是每種蒲公英都能提取到橡膠的。新JIANG就有,但大規模的使用,現階段也就天然橡膠了。這玩意靠橡膠草也不現實。

橡膠的應用將來有多廣泛林雨桐很清楚,因此,別說是交易糖了,便是把製糖的技術換給對方也在所不惜。反正要不了幾年,人家也就能自己製糖了。

艾倫答應的特別爽快,他很樂意討林雨桐喜歡,以便於他在大清經商,「您還有什麼喜歡的,我樂意為您效勞。」

「你們的葡萄酒也很好,為什麼不能交易呢?」林雨桐特像個奢靡的女人,吃喝玩樂上特別拿手,「若是有其他的種子,不管是花種子還是菜種子,只要有的,都幫我帶一些,不用太多,我自己搜集著玩的。」

好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傢夥是覺得巨大的收穫離開的,很多事他自己做不了主,還得商量商量。

再返回,便是快,估計也得年後了。

等艾倫走了,乾隆才過來。看那幾樣帶過來的東西。

「鐘錶……」乾隆看了看,「這個可以仿造。」

「恩!大鐘仿造容易。」只要是要造小些的,「懷錶或是手錶,這需要很高的技藝了。」

乾隆特意招了將作坊的人,將鐘錶交給他們,令他們仿造。

然後乾隆就將視線投向熱氣球,眼神複雜。這玩意洋人也用,也像是皇阿瑪一樣用,這東西有時候當真是殺人的利器。他心裡這次是真的有些緊迫之感了。

至於那個天體模型,他掃了一眼就罷了。那東西皇阿瑪在書院裡放了一套,比這個看起來要精密的多。

過來看稀奇的四公主拉了拉林雨桐的手低聲問道:「這是地……地是圓的?」

林雨桐便笑:「咱們說的天圓地方,這個圓和方不是說形狀的。易經說坤有直、方、正之說,可見這裡方指一種品質,一種平坦,正直的品質。在《黃帝內經》中也有『天圓地方,人頭圓足方以應之』的話。天圓地方的本質來源,是源於先天八卦的演化中,所推演出的天地運行圖,也就是天圓地方圖。其中外部環繞的卦象,代表天的運轉規律,而中間方形排列的卦象,則代表地的運轉規律。其中,天是主,地是次,天為陽,地為陰。兩者相互感應,生成了天地萬物……這個以後告訴你。」

所以,所謂的天圓地方這話,很多時候都沒誤解了。以為科學認知上,就認為天是圓的,地是方的。

也因著進書院的,大多數都是對經義有些了解的人,因此,四爺擺了那麼個天體儀,並沒有人提出什麼異議。反倒都特別期待才開工不久的天象台。

四公主覺得很有趣的樣子,林雨桐把望遠鏡給她,「找你們梅先生去玩,這個東西送她了。」

等孩子的腳步聲遠去了,只剩下四爺跟乾隆說話的聲音:「……如今在印度,先佔了一個城,接下來,會要的更多。如果不受教麻利點,接下來的大清,便是另一個印度……」

乾隆沒說話,眉頭皺的很緊,「各自安好不好嗎?各自在自己的地方過自己的日子不行嗎?非得歷經風險,遠涉重洋……」

是啊!自古以來都知道的話是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除了沒法子得出門的,誰樂意跑那麼遠的地方去?尤其是會遭遇什麼也說不清楚。賺錢嗎?在哪裡不能賺錢,跑那麼遠的道兒。

看!這就是刻在骨子裡的東西。

四爺就說:「人家鄭和都能下西洋,到了大清,咱們就沒有能下西洋的人了?」

那倒不是!只是覺得沒有必要。現在我們這樣真已經挺好了。

四爺卻把地球儀放在他的手心裡,然後轉了轉,「看看,大清在上面才佔了多少?還有多大的面積有多少的國家多少的人口。在家裡是家主不算,你得在這個球上,有發言權。你都能將它我早手心裡,當你動動手指,它就不得不轉的那一天,大清才算是穩了。」

不!朕並不想如此。除了來往的貿易和防備戰爭,他不覺得有什麼地方需要跟對方接洽的。

周圍的小國都以大清為宗主國,這就夠了。

可你卻忘了遠交近攻的道理。

乾隆不是很認可四爺的話,覺得四爺的步子邁的大。可他哪裡懂四爺的著急。於是,雙方都不滿意。

林雨桐出來調停,還講幾套西洋樣式的裙子給乾隆帶上,「給皇后帶回去吧。」又說起了跟艾倫談交易的事。

乾隆果然不再糾結這事,而這事只能以折中的法子處理。那就是他該穩定朝局還穩定朝局,皇阿瑪你想跟洋人做生意就做生意,反正銀子也不少我的。他非常樂意跳過這個話題,問起了林雨桐,「您要那種樹做什麼?真要是要,屬國怕是就有,叫他們上貢便是了。」

你說的好不輕鬆。

活樹苗從種植到移栽到運輸,這得耗費多好人力物力財力,你算國嗎?動不動就上貢,代價大了,人家不反行嗎?

懶得跟他廢話說那些道理,她就隻順著他的問話往下說:「是要提取一種叫橡膠的東西。橡膠草也行,但那東西不好找……」

「您畫個圖樣,回頭就給您找來。」

這玩意在新疆,你上哪找去?

不過要能弄來也行啊,關鍵是將來種樹割膠建議橡膠廠,還都得從他手裡過。得叫他知道其用法吧。

她畫了個圖樣遞給乾隆,「就是這東西,你叫人帶種子回來就行。」

可要這幹嘛呢?

乾隆不解。

得!四爺叫人推出一輛木頭輪子的自行車來。這玩意沒有橡膠輪胎,騎著肯定不會舒服。但是放在書院這麼平整的路上,是可以騎的。德海放在四爺身邊的護衛就會騎,便騎給乾隆看。這東西當然比走路快,也比牛馬省了草料。

乾隆腦子轉的挺快,「這要是後面弄個座兒,是不是也跟馬車一樣……」

是的!

「是不是馬車上裝了那東西,就不會顛簸了。」

能顛簸的好些。

哦哦哦!那這就是好東西了。

乾隆沒口子的答應,「皇額娘您放心,這玩意就是再難找,兒子也給您尋來。」

尋來給你換個馬車輪子嗎?

只要能享受的,他都特別積極。

四爺看不下去了,「別折騰了。杜仲吧,多送些杜仲來……」

杜仲葉能提出到橡膠,只是技術和設備都不行,提出出來的質量很不敢保證。不過能叫乾隆重視起來,在合適種植橡膠的地方推廣種植橡膠樹,這麼折騰一回也算是值得吧。

因著四爺忙著這事呢,乾隆跟蒙古王公耀武揚威的閱兵四爺就沒現身。那是乾隆的榮耀時刻,四爺沒過去叫人不自在。

總之炮火轟鳴的整個京城都聽得見。

而乾隆連著好些天,走到哪豪邁的笑聲就到哪。宮裡宮外都感覺得到,這位帝王現在越發的意氣風發了。

而朝中也因為這場演武,稍微的和諧起來了。因為舊學不得不承認,新學確實有獨到的地方。這些東西,是舊學怎麼著也不會變出來的。不僅不會變出來,甚至還有很多人私下的念叨,說是窮兵黷武今如此,乃是亡國之兆。那白鬍子老翰林在宮門口邊念叨邊往裡面走,不知道被誰聽見了,趕緊幫著塞到馬車裡拉走了,這老兒真敢在此死諫。那可真就把皇帝給惹毛了。

上下一片和順,叫乾隆覺得,其實每年都應該閱兵一次。幾年再京城,明年下江南,後年去西北,咱們輪著來。要是將來又是水師,也可以在海上來幾次嘛。

卻完全不知道弘晝那個心疼,這每打出去的一枚,那都是銀子銀子銀子,白花花的銀子。本來準備了一百發就完了,結果自家這四哥玩的興起,大手一揮——放!

於是,疼的他兩天都沒吃的下去飯了。

還想每年再開一次,還各個地方的跑。呵呵呵!你知道這種東西運過去花費不比造一顆花費少不?

弘晝沒反駁,反而贊弘曆的主意高,「戍防嘛,這都得送過去的。您說的這個,並不會增加多少負擔。但是,四哥,這玩意吧,不能受顛簸。這各個地方路寬不同,臣就想著,何不藉此機會,修修禦道呢?」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人家秦始皇修的馳道,至今還在用呢。

秦馳道從鹹陽開始傳遍全國,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通往天下大城市的九條大路。這個工程第一次將全國的各個部分連接起來,經濟文化交流更加順暢了。馳道大多數時候是軍隊以及貴族使用的,兩旁種樹,有官員負責看守。最寬的地方有六十米,可以並排行駛十輛馬車。這些路道唐宋時期都是主要的幹道。

更像是唐朝的都城,那時候的道路修建規劃,何等了得。如今在前人的基礎上,可以鞏固起來,作為禦道。東南西北,要勾連起來。您去哪,您的大炮能跟著您去哪。條條大路,四通八達,便是千百年後,這也是您的功德呀!

弘晝苦口婆心,真的。有那錢想著到處放炮耀武揚威,咱能把路修修嗎?修一點算一點對不?

乾隆覺得修路好,但是卻不想掏銀子。他的想法就是,各級官府,你們來主持修。銀子從賦稅裡扣。

他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跟幾位內閣商量的。

凡事道路所過之處,可以免除賦稅的。

劉統勛的額頭又突突突的開始跳了,他覺得才平靜沒幾天的日子又得結束了。這次又得吵吵起來。因為皇帝的想法壓根行不通。

各地的情況不同,賦稅多寡不同,官員的能力層次不齊。這種情況下,萬一瞞報怎麼辦?萬一搜刮民脂民膏怎麼辦?萬一從商戶集資怎麼辦?

誰都好欺負,就是皇差不能有差錯。而且,這裡面極其容易造成貪汙受賄那一套。

所以,堅決不行。

最要緊的原因是,各修各的沒有規劃,沒有標準,貪汙了錢是小事,就怕年年修年年壞。

隻內閣內部,就兩種意見分歧。劉統勛一出宮回家,就給兒子寫了一封信叫隨從給送去書院了。而這封信幾乎沒有經過什麼周轉,就擺在了四爺面前。

在這事上,乾隆沒跟他皇阿瑪商量。

四爺氣的搖頭,繼而又覺得可笑,「弘暉正愁沒機會下手呢,他又給送來了這麼一個機會。」

這邊話才落,弘暉就進來了,見沒人,他直接就喊:「阿瑪!路政衙門今年就能搭起班子……」

看看!四爺朝林雨桐攤手,林雨桐也忍俊不禁:乾隆遲早得被他自己給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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