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斂財人生之新征程》206|清平歲月(36)三合一
清平歲月(36)

進京城的時候,天空飄起了雪花。這是今年京城的頭一場大雪。

文定侯府門前,烏泱泱的跪了一片的人。家裏的管事一個個衣衫齊整的跪著。後面的侯府,大門是新刷的,牌匾也已經掛上去了。紅燈籠從門口朝裡,掛的滿滿的哪兒都是。

瓊姐兒站在頭裏,馬車一停下來她就朝前來,眼淚不由的噗嗖嗖的往下落。這一年,過的太難了。

出城接人的人,將人接到進城,就都散了。今兒沒法登門去做客的。唯一陪到底的就是賀知庭了。

賀知庭陪著琨哥兒和珅哥兒騎馬,邊上跟著金逸。

這京城,是金逸沒有見過的繁華。這一路上,跟著兩個少爺,他才不至於露怯。

從正街上轉過去,沒走多遠,就拐進了一條長長的巷子。這巷子有長長的甬道,這甬道寬闊的可並行兩輛馬車。

甬道裡一側,裏面是連綿的房屋。

這宅子得有多大?

隻覺得走了很長的路,才到了大門口。大門口跪著一地衣衫齊整的人,男女都有。隻站著一個少婦模樣的女子,淚眼婆娑。

這應該就是家裏的大姑奶奶。

果然,就見琨哥兒和珅哥兒先跳下馬,二話不說的奔過來左右的拉著這少婦,叫了一聲「大姐!」

瓊姐兒看看兩弟弟,打量了一下,這才笑了,「祖父祖母呢?爹娘呢?」

正說著呢,就見打頭的馬車上下來一男子,白衣黑氅,頭上隻一根古樸的木簪束著頭髮,不是父親又是誰?

「爹!」瓊姐兒奔過去,「爹,你身體好了?」

四爺一瞧,皺了皺眉:「怎麼瘦成這樣了?」

賀知庭跟在邊上唯有諾諾,不敢說一句反駁的話來。見簾子動了,他主動伸手,把這位帝師又好好的扶下來。

四爺沒叫女眷在門口下車,連同瓊姐兒一起,塞進了桐桐的馬車,「進去再說。」

光是外院就有三進,走進去且得點時間呢。

大門開著,馬車順著大門進去。林雨桐拉著瓊姐兒的手順勢給診脈,倒是沒有大礙。只不過,日子過的不大省心就是了。

瓊姐兒不知道那是把脈,這會子隻覺得娘的手暖乎乎的抓著她,卻不知道話從哪裏說起。

林雨桐拍她:「不急,回來了,咱娘兒們有的是時間說話。」

瓊姐兒這才道:「被抄的東西,能還的都已經還回來了。基本沒什麼損失,一直就那麼封存著,我看也不像是有人動過。既然又原封不動的拉回來了,一件件的又都有冊子。下人又還都是咱們家原本的下人,除了一些自己求去的,又無甚要緊的人,基本管家管事也都在。我又按照之前的,能佈置回去的都佈置回去的。實在瞧著不成的,換成新的都拾掇好了……」

果然,一進二門,下了馬車,這府裡還真就看不出多大的變化來。

草木修正的齊整,該刷漆的都刷漆了,紅燈籠沿著走廊掛了一大排。

林雨桐叫瓊姐兒去扶著她祖母,林雨桐自己去扶了老太太。瓊姐兒拉著要走的林雨桐,「娘,老太太那邊……安排到哪裏都不合適。不過曾祖父當年養病的院子,那裏清凈又敞亮,冬暖夏涼,我叫家裏的老人,按照曾祖父在世時候的樣子,拾掇出來了。」

辦的好!老太太才是正妻,當年這府裡的那位住過的地方叫老太太住都不合適。唯有老侯爺病了之後修養之所,才是最合適的去處。

那裏沒別的女人的痕跡,不鬧心。

老太太是第一次來京城,也是第一次來侯府。林雨桐過去把人扶出來,她邊上跟著姑太太,渾身局促的不行。一會子拽拽衣服,一會子拉拉袖子,很是無所適從。

老太太倒是淡然的多,「這就是他掙回來的家業?」

是!這是老侯爺掙回來的。

挺好!挺好!

林雨桐先帶老太太去歸雲院,前面帶路的婆子瞧著眼熟……哦!是小徐氏身邊的婆子。

倒是會鑽營,不見小徐氏,就往自己身邊湊了。

林雨桐這會子沒工夫搭理這些人,隻安安穩穩的把人帶進來。這裏院子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兩小進的院子,姑太太住都是寬敞的。老太太來京,帶的人不多,可也帶了好幾個婆子下人。又有原本的護院,都是跟著回來了。這都屬於老太太的熟人。

裡裏外外的看了一遍,老太太就擺手:「你儘管忙去吧。我這邊不用照管。有我老婆子一口飯吃就得。」

這也就是那麼一說。剛才都看了,院子裏是自帶小廚房的。裏面是精米細面,這個米那個米,這個豆那個豆,光是各色的糖就有七八種。又是活雞活鴨的在籠子裏養著,還有個小石頭池子裏,各色的魚大的小的放著。各色安排的都是齊全的。

老太太的人馬都是原班子,各就各位就好。屋裏瓜果擺著,點心蜜餞在匣子放著,都是新鮮的,馬上就能吃。茶是溫熱的。

處處都體貼。

等沒人了,姑太太打開點心匣子給跟在後面的她的孫子孫女,然後抱怨老太太,「您當年怎麼不跟我爹到京城享福?」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你要再這麼著,明兒就去城郊的莊子上去住。不叫你,你別過來了。」

姑太太這才不敢說話,低著頭擺弄她手上粗粗的金手鐲。

侯府的下人多,毛病不少是實話。可要是說省心,還是整套的班子叫人省心。這就是一個團隊模式,跟主家疏遠了一年,這會子都縮著呢。所以,林雨桐只要發下話去,金守家就知道怎麼辦。

他原本就是管家,又在遼東一年,也見識了這位四奶奶的本事。如今家裏的主子,從上到下,都待見這位。所以,下面最好別鬧騰,鬧騰了這位的脾氣上來不比原來的大奶奶好。那位是笑面虎,這位是真虎。

從老太太這裏出來,林雨桐又轉了徐氏那邊。徐氏現在精氣神好多了。路上是身體不怎舒服,這不是二兒子死而復生,大喜之下有些中風嗎?這又急著趕路,一路上都在修養呢。這會子回來了,人瞧著也靈泛起來了。見了林雨桐的第一件事就是:「明兒千萬打發人,把英姐兒給我接來。看見英姐兒,隻當是看見你大姐了。這一家子才算是團圓了,我這心裏才舒坦。」

好!

「明兒我們親自去接。」林雨桐應承著,又跟吳姨娘點點頭,這才出來。

吳姨娘也這把年紀了,知道金家的秘密多了,也不往金匡身邊去了。如今就隻陪著徐氏,妻妾倒是越發的和睦起來了。如今也不要她動手做活,隻專心的陪著徐氏。林雨桐瞧站在徐氏門邊的那老嬤嬤,心說,徐氏連曾經的貼心人都不怎麼貼著了,倒是更信吳姨娘一些。

共患難的情分,有時候比什麼都來的堅實可靠。

大房那邊,她去看了姚氏的屋子收拾的如何了。每一房的院子都是小三進。如今金伯儀都住大房的外院,林雨桐不好去看。不過琨哥兒肯定是敲過了的。

大房的內宅歸姚氏,她又叮囑了一翻,不外乎有什麼東西去哪裏領便是了。

回頭把這規矩重新訂一份。覺得部隊那一套挺好,發下來的東西,按月發放。你用完了,你毀壞了,要麼等著下次發,要麼就自己另外拿錢去買。

條條框框的都制定好了,各人自行其是便是了。是非自然就少了。她也就省心了。

三房那邊是不用操心的。唯一有爭議的就是琅哥兒是住內宅還是住外院。外院收拾了院子,孫氏捨不得。琅哥兒卻更願意跟兄弟們住外面。母子倆爭論不休,林雨桐才說,叫二姑爺先跟著琅哥兒住。一個住前面一個住後面。一聽有路六爻陪著,孫氏這才作罷。

轉了一圈,回屋的時候身上都出汗了。

四爺還沒回來,他在外院有個院子,怕是在安置金嗣和金逸。這兩孩子安排在他那邊,金石跟著暫住幾天,等這邊都安頓好,騰出手的時候,再叫金石搬過去住。

林雨桐一進院子,看到的都是記憶裡熟悉的臉,一個個的帶著笑意。一路朝裡走,就有一圓臉的婦人走過來,眼圈紅紅的,「姑娘……」

是了!這是原身從林家帶來的下人,後來嫁給金老四原身身邊的常隨。

原本叫碧草,如今叫高平家的。

這兩口子是三房的管事。

林雨桐順手就拉了她::「委屈你們了。」

「哪裏就委屈了我們,我是心疼主子。」高平家的說著,就小心打量主子的神色。主子還是那個主子,又不像是那個主子。叫她想親近又怕親近。

一進院子,就有好幾個婦人圍上來。林雨桐頗有些煩。

進了屋子,正看到金雙幾個一臉的手足無措,璿兒氣鼓鼓的坐在邊上,還有幾個丫頭縮在門口,如鵪鶉一般。

「怎麼了?」林雨桐坐過去,看高平家的,「可是幾個姑娘有什麼不妥當?」

「她們拿雙姐姐她們當丫頭使喚!」璿姐兒氣的眼圈都紅了,然後又沖著那幾個丫頭,「想來你們也一個個的都大了,心野了。我這姑娘說的好也不好使了!告訴你們,雙姐姐她們是家裏的姑娘,不是伺候人的。要伺候人,那也是跟我和姐姐一般,伺候爹娘的……」

「喲!這是誰惹咱們三姑娘了?」瓊姐兒掀了簾子進來,「我才去安排點事,這怎麼就鬧起來了?」

說著,就拉金雙幾個手,「是妹妹們吧。娘寫信都說了的。」她朝後伸手,就有丫頭遞過來一個又一個匣子,裏面是首飾。簪子耳墜鐲子玉佩。

「這個是給雙妹妹的……」首飾上都是成雙成隊的蝴蝶,很是精緻。準備的也用心。

金雙慌忙擺手,「大姑奶奶,這太貴重了,不敢收的。」

「當得!當得!這一年,幸虧有你們服侍在爹娘左右。說致謝的話,那是白瞎了妹妹們的孝心,但這東西卻是我們姐妹的情分。」

話都這麼說了,隻得收了。

給每個準備的都用心,各人的又都不一樣,並沒有親疏遠近。

高平家的就擺手,叫站在門邊的丫頭們出去了,但各自的心裏多少都有數了……這還真就是不知道哪裏的野丫頭,有這樣的造化。

瓊姐兒就到:「跨院地方大,房舍也多。叫幾個妹妹跟以前一樣,還跟璿兒住著。這回,我專在外面買了幾個丫頭……」說著,就掏出身契,放到金雙她們手裏,「身邊沒個人,也不像樣。」

金雙越發的惶恐,跟來是想跟以前一樣,伺候在爹媽身邊的,誰知道卻平白拋費了這麼多。

金雙第一次覺得或許自己錯了。壓根就不敢堅持留下來。

璿姐兒卻高興了,拉著幾個人,「走走走,看咱們的屋子去。」

可林雨桐沒能歇著呀,外面遞帖子的特別多。但都比較懂事,說了,知道你們現在忙,等不忙了,咱們再說話。

林雨桐再不濟也得回人家,說好啊!等忙完了,我家設宴,一定給你們下帖子。

然後一家子,忙忙叨叨的,吃了一頓團圓飯,這才都歇下來了。一路上再是慢,再是住的好,但到底是在路上。出門一兩天回來都累的得緩好幾天,這在路上走了一個月,身上的勁兒都散了。

四爺回來也晚了,一身的酒氣。

回來先問綏姐兒呢,綏姐兒跟著奶娘,文嵐兒一直就守在奶娘邊上,她也不往人前湊,只顧著誰都顧不上的綏姐兒。一點岔子都沒出,林雨桐心裏都是安穩的。

好好泡了澡,林雨桐得先問:「回了京城,覺得哪兒不舒服?」

沒有!沒有明顯的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就好。

累了,挨著四爺林雨桐就有點迷迷糊糊的想睡。猛地聽見四爺問說:「你說,我們有沒有自以為是過?」

什麼意思?

林雨桐翻了個身,「我自以為是的時候多,你不多。」

別老吹噓我,吹的我都快習慣了。

他倒騰的睡到桐桐這邊,又跟她臉對臉,然後捏她的鼻子,「佞臣!」

林雨桐累成狗了,好容易在這深宅大院裏,安安心心的睡個安穩覺,「別鬧。」她又翻身翻過來,背對四爺,「睡吧!不累呀?」

四爺這會子翻到裏面了,想想桐桐不習慣睡外面,但又一直有靠著他的習慣。半夜裏挨不住人能一直往過靠。順著一個方向靠習慣了,猛地換個方向,她再給摔下去。算了,他又從桐桐身上翻過去,擋在她的外面。

林雨桐都沒脾氣了,這被窩裏能有多少熱乎氣?人睡的好好的,你從我身上翻過來倒過去的,她以為他精力旺盛,不得不睜開眼,「明早吧……早上狀態好……」

四爺算了算,哪怕在路上,也沒空了她呀。三天前在驛站還折騰了半宿呢!

想完了,又不由的就想笑,「跟你說正事呢?」

林雨桐睜著眼睛看著帳子頂,再聽聽外面呼呼呼的風聲,「換個地方睡不著嗎?」

你在我就睡的著。不是這個事!「我就是問你,說良心話,我有沒有自以為是的時候?」

這怎麼還開始反思起自己了?

這一日三省吾身的毛病,他當年也沒有過呀。錯了那一直是別人的錯,怎麼可能是四爺的錯。大部分壞事不用問都是八爺乾的,關爺什麼事?大部分的蠢事都是十四乾的,跟爺有什麼想乾。

怎麼過去這麼多年了,他添了這個毛病了。

一日三省吾身呀!林雨桐撓頭,「沒有啊!我真沒有覺得咱們自以為是呀。」

這就是問題了。

這就證明連你也添了自以為是的毛病了。不光添了這毛病,更要命的是咱還不自知。

當然了,這話四爺心裏就罷了,不能說的。說出來就惹炸毛了。他特誠懇的說,「那是你覺得我好!」

「那當然,你最好!天皇老子也比不上。」她一臉的自得。

天皇老子:……他一小小的紫微星,人間帝王而已,焉能跟本君相提並論。本君好不好,那得問王母娘娘。你……一介凡夫俗子……懂個P!

當然了,以上純屬四爺腦補。

腦子裏活動很豐富,心裏卻還是很受用這一介凡夫俗子的吹捧外加表白。

享受完了,就換了個姿勢,頭枕著胳膊眼神放空的看著帳子頂,「你說,一個知曉未來的穿越者,帶給這個時空的,一定都是好處嗎?」

不全是吧!

社會的發展有其自身的規律。需要逐步的成熟。這個成熟是指方方面面的。

這個話四爺認可,「我是問……咱有過出格的地方嗎?」

應該是有的吧。

你認為沒有,未必別人也認為沒有?

四爺就道:「這個別人是誰?你也認為有個神秘的像是神明一樣存在的『他』,是吧?問題是,咱們跟這個他某些看法不可能完全一致。咱們認為沒問題的問題,在他那裏也許就覺得是個問題。雖然……他的有些想法未必是對的,咱們未必是錯的。但現在……咱們卻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那就是如果真有這個他……那一定是他強,咱們弱。所以,那塊石頭就是個限制。若是咱們做事出格了,咱們的神魂未必不會受損。受損多了……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過去……一點一點,抹去的或許先是我們的記憶,然後再是我們本身……」

可怎麼才算是不出格?

有標準嗎?

沒有!

「順著他來嗎?」林雨桐皺眉,總覺得這種感覺很古怪。人要是不能的隨意灑脫,便是活萬年到永生不老,意義又在哪裏?

四爺就笑,笑裏帶著幾分嘲諷,「順著他?」做夢!「不過……若真是這樣,咱們還是需要點策略的。」他的語氣甚至變的亢奮起來,像是又重新找到了對手一樣,他附在桐桐的耳邊,低聲道:「他在威懾咱們,恐嚇咱們……若是不乖覺,那玩意就能給咱們沉重的一擊來警告咱們……你想想這輩子,自打咱們來了,金家就被發配。一件事一件事,鬼使神差的,都往一塊湊。叫咱們的發現了那塊石頭,然後發現了金家許多的隱秘事……」

這……像不像是一場擺在眼前的試探。

帝王路,順著金匡和金仲威,以及趁著邊關的不穩,真的走不到頂峰嗎?

能的!

如果這是那個他設置的第一波坑,那四爺其實已經跳過去了。他並沒有帝王的執念,這是真的。不管誰當權,只有沒有橫徵暴斂,百姓日子依舊可以過,有什麼非要搶那把椅子的必要呢?

就聽四爺又道:「我把這種試探,叫做觀其行!」

第一波算是過關了。

林雨桐又問:「還有第二波?」

「第二波,觀其心!」四爺看眯眼,「審視一個人的帝王心。」

可人心都難測,更何況是測帝王心?

再說了,帝王心是什麼?你說四爺的心是帝王心還是匹夫心?

胸懷天下,難道只有帝王能有此心?

那還有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話呢!

所以,要真是這樣,那就太扯了!

四爺就說:「他想測,我就叫他測?」說完又搖頭,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樂的事情:「……我還真叫他測^」

然後呢?

然後?四爺就笑,像是個做了什麼有趣遊戲的孩子,嘴上卻隻道:「鬼知道呢!」

這是賣關子。

林雨桐不掃他的興緻,聽他繼續往下白話,「你知道當年二哥當太子的時候,那種感覺嗎?」他的手在空裏比劃著,「那就是一種……你怎麼都跨越不過的高山……連皇孫們說起皇阿瑪和太子,也敬畏的如同面對神明……可是後來呢?」

高山可以跨過去,神祇也有只能做雕塑牌位的一天。四爺一路忍者,一路沖著,然後他贏了。

就聽四爺道:「如今……差不多就是那個道理吧。咱們來做個假設……假設咱們兩個作為意外的闖入者,進入了一個咱們都不知道的領域。這個領域也有高高在上的王……剛開始,我們倆就如同兩個螻蟻,在艱難而行。後來,這倆螻蟻一步步變的不一樣了……積攢下的功德,足以叫人側目……這個時候,這個王……記著,他是個王,你不要將他想成一個公正無私的神明,你隻將他當做一個王。一個帝王!一個帝王……下面若是有兩個這樣的臣子,怎麼辦呢?」

第一,得叫他們聽話。

第二,還是叫他們聽話。

若是不聽話,那會收拾你到聽話為止。

就跟武則天馴馬的道理是一樣的,先是鐵鞭,再是鐵鎚,最後就是匕首。

這個鎮龍石,就是已經舉起來的鐵鞭,要是不聽,估計是會抽過來的。

林雨桐有點明白四爺的意思了,「他強咱們弱……因此,咱就得先順著。」

對了!先得順著。

緊跟著林雨桐腦子裏靈光一閃,「……之前咱們是胡亂的撞,撞到哪裏算哪裏,如今……只怕不是!」

又說對了!咱們距離真相又近了一點點。

林雨桐腦子轉的飛快,「如果來這裏,是有意安排的……那這裏一定是有什麼打破了這個時空平衡的人和事……咱們其實是替人家補漏洞的。」要不然,叫自家來幹啥來的?

差不多就是如此了!

以前懵懵懂懂的,卻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她不由的輕聲罵了一聲,「……有事明說呀。」

四爺搖頭:「咱們是意料之外的存在。若是聰明,留用便是。若是愚笨,還是胡亂衝撞,那大概說了……抹殺也不過輕輕揮手的事……」

還是那句話,別管是啥存在,你得先有價值。

林雨桐哭笑不得,「鬧了成千年,咱們都是不合法的偷渡者……」

意思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四爺安慰說:「現在好了……現在是臨時工,還在試用期。」

所以,路漫漫兮!

林雨桐被說的也興奮起來,「你說……我們會成神仙嗎?站在浩瀚的宇宙上方……那時候,就不是山河大地本是微塵了……而是宇宙萬物皆為微塵……」

四爺失笑,要麼是兩口子呢,他剛才還想著,是不是真有一天能做到『手可摘星辰』。

他伸手把她圈在懷裏,「……那是很遠很遠的事了……」

遠不怕呀!有你怕什麼遠呢。

桐桐問說:「聽說神仙都絕情絕愛。」

「那做的什麼神仙……放心,咱到時候不升職。咱就在人間做最平凡的夫妻。」

嗯!這話愛聽。

兩口子像是在迷茫中找到了方向,之前一直模模糊糊的,順著本能做事,隻覺得煩亂中就是抽不出那一根線頭在哪。如今知道了,那就好辦了。

事情得解決,但日子咱就是得好好的過。

事情是解決給背後的人看的。但日子是過給自己的。

早上起來,林雨桐精神飽滿。她這才想起問四爺:「這事你是怎麼想通的?」

哦!

四爺吐出兩個字:「金匡!」

嗯?

四爺又補充:「漏洞!」

金匡就是這個時空的漏洞?

林雨桐狠狠的鬆了一口氣,只要發現目標,那就好辦了。

隨後四爺又提醒,「可誰知道這種漏洞有幾個。」

啊?

四爺點頭:「注意著點吧。」

這話說的,林雨桐先把身邊的人過了一遍,沒問題。接觸到的人裏面,迄今為止,她沒發現誰有問題。

唯一覺得可疑的就是小徐氏。小徐氏腦子跟抽了一樣,兒子都不要了,只為了娘家。

這種人吧……也不能簡單就說這人一定有問題,是要注意的那種漏洞。

這種漏洞的修補,也不是一時一刻就能修補完的。她不樂觀的想,許是隨時都有新漏洞出現呢。說不準的事。

所以,好好的過,留心點就行了。也別真就草木皆兵了。

金匡並不知道四爺給他打上了漏洞的標籤,這爵位恢復了,這得去宮裏謝恩去的吧。

四爺沒跟著,跟李誠出去了,說是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林雨桐呢,本來是打算去許家接英姐兒的,誰知道一大早許家就來人了,說是下午的時候,英姐兒過來。那也行!她正好有空,下人一個都沒叫,管事也不急著見。她叫璿兒過來,叫她拿筆記著,她得一一的把家裏的規矩重新給定了。每個下人上崗的時間都定好,私下調換的章程是什麼,這都得列好。

她一個人寫不過來,再加上文嵐兒。邊上金雙她們只聽著就罷了。

正寫著呢,高平家的進來稟報,「表姑娘來了。」

不是說下午嗎?

高平家這才低聲道:「想是怕叫人衝撞了姑娘。」

這說的隱晦的,不就是怕人對英姐兒不利嗎?要是這樣,是得小心點。可別在金家給出了岔子。

林雨桐起身就要過去,金雙忙道:「娘,我們就不去了。」

很是局促的樣子。

林雨桐明白這種感覺,就是處處都在提醒她們,她們是外人。

這就是林雨桐當初要安排她們的原因。就是帶著出去了,也少不得別人輕看幾分。

這事還得再想法子,她拍了拍幾個丫頭,「你爹今兒出去怕就是看宅子去了……那邊的小物件還得你們做。褥子墊子的,趕緊都收拾起來……晚上我跟你們說話。」然後看高平家的,「幾個姑娘你要照看好,不能有一絲馬虎。」

高平家的連忙應承著,要出門了,偏房裏等著一排的丫頭,早前林雨桐沒叫人道跟前來,這會子指了兩個原本就在原身身邊伺候的,出門總是要帶著的。

出了門,就見三房母女倆在前面慢悠悠的走著,這是有意等著林雨桐趕上來呢。

孫氏見了林雨桐就誇瓊姐兒,「……我那邊那兩姨娘的事,原本也沒跟誰說。咱們大姑娘事先不知道,沒給安排住處……昨兒一聽說,愣是過來又給安排了一回……真真是妥妥噹噹。你也是,怎麼不把孩子留下多住幾天。」

「她也當娘了,昨兒那樣忙亂,過來沒帶孩子。昨兒夜裏又一場雪,今兒不能出門。一早上姑爺家來了,隻說那娘倆今兒且來不了。等天晴了路開了,他親自送回來住上一個月。」

那敢情好。

兩人說著話,去了正院。正院裏,徐氏拉著個十四五歲的姑娘,這姑娘長的甜甜的軟軟的,見了孫氏和林雨桐忙起身:「三舅母,四舅母。」

孫氏就道:「這才一年不見,竟是長高了這麼些。以前還一團孩子氣,如今可都是大姑娘了。」

英姐兒便羞紅了臉,往徐氏身邊躲。

徐氏忙道:「別羞她。可憐見的,這才一年不見,都瘦成什麼樣兒了?」

以前嬰兒肥,現在抽條了,圓臉成鵝蛋臉了,但也沒說的那麼厲害。

徐氏叫外孫女跟孫女們去暖閣說話,她留了兩個兒媳婦,「我如今身體不行了,也不能出門做客了。再加上徐家出事了,我這再去上門,就有點討人嫌了。但是你們呢,外面還得走動起來。該把老太太請上的就把老太太請上。咱家得抓緊辦這幾件事。頭一件,你們大哥的婚事。這才三十來歲的人,難不成就真鰥夫到底了?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人,不成!我知道,你們做小嬸子的,沒法幫著相看……我呢,也不方便出門。可老太太行!老太太是祖母,她老人家活了那麼大歲數,經的事多了,這看人自是就不一樣了。這是咱家的宗婦,得老太太幫著相看……」

林雨桐早料到會如此。她點頭先應下,「回頭我就去跟祖母說。」

徐氏點頭,「至於你二哥的婚事……這事不用咱們操心。宮裏和你們大姐夫那邊,比咱們上心的多。且看他們看中了什麼人,再說這事吧。」

聽起來沒啥毛病,就這麼著吧。

徐氏跟著又嘆氣,「再有就是琨哥兒的婚事。老四家的,這孩子是被我耽擱了……千萬得求娶個門當戶對的。我知道你養著的那幾個丫頭極好,可是當咱家的媳婦……還不成。」

是說把金雙她們中的一個許配給琨哥兒。

天地良心,並沒有這樣的事。

林雨桐正色道:「娘,誰又嚼舌根了?那幾個丫頭是跟咱們打遼東回來的。我早前就說過,那是養的閨女,不攀富貴不求榮華,只要有知冷知熱的人,家世清白,人口簡單,家裏的哥兒懂禮知進退,人上進就行,我們要好好的發嫁……雖不是親生的,但誰要是敢薄待了她們,我就敢提QIANG打上門去。至於說的那些個,更是沒有的。這不光是要毀了姑娘家的名節,這也是要毀了琨哥兒的名聲呀。娘要是再聽誰說這些話,隻管給我送來,我倒是要摘一摘她的肚腸,看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

說著,就看那些在邊上伺候的,眼裏的厲色一閃而過。緊跟著便是冷哼一聲,「我這事兒忙,還沒顧上料理呢。這一個個的神神鬼鬼的就給我冒出來了是吧?要是懂事呢,就去院子裏跪著去,要是不懂事的,那且等著。大雪裏放上瓷片子,扒拉了衣服叫跪在上面,再沒有不招的。」

話才一說完,噗通跪下三個婆子。

都是原來小徐氏身邊的,小徐氏以前管家,慣得她們也是眼裏沒人。這會子不見小徐氏,又仗著是徐家的人跑到徐氏這裏調三斡四了。

徐氏就這麼愣愣的看著四兒媳婦一招手,幾個婆子就這麼被拉了下去。沒一個人問一聲她。良久,她才反應過來,看著兩個兒媳婦。那庶子媳婦就看戲似得饒有興緻,可這林氏一臉怒氣,端是威嚴。隻一變臉,這些積年的老人便怕了她。

她擺擺手,「也是我老糊塗了。確實是管不得事了。你們忙去吧,我留幾個孩子說說話。」

林雨桐欠身,就率先往出走,孫氏跟在後面還朝前追了幾步。

都快出院子了,聽見後面有急促的腳步聲,「四舅母,請留步!」

林雨桐轉頭看去,就看到一雙滿是探究的眼睛……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