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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財人生之新征程》340|故國神遊(1)三合一
故國神遊(1)

林雨桐覺得自己腦子是清楚的。

沒錯,是清楚的,她很清楚的知道,她自己是有意識的。可憑著這股子意識想指揮手腳,好像不能,她甚至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

周圍聽不見絲毫的聲音,死寂一片。

這是哪裡?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狀態?

無從得知。

清醒的時候還能思考,可好像清醒的時候也不是很多。就這麼時而清醒而是迷糊的,都不知道多了多長時間——她是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清醒的時候甚至連想四爺的時候都沒有,哪裡還有機會想其他。

她潛意識只知道,自己好像是被困住了一樣。困到了一個好似一點都沒有生機的地方。

然後某一天,她清醒的時候好似聽見叮叮噹噹的聲音,似有似無,她也不清楚這是不是幻覺。然後就又迷糊過去了。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突然的,她感覺到自己猛的睜開眼睛,然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可還是覺得憋悶,呼吸不上來。這種感覺,是一種瀕臨死亡才會有的感覺。

缺氧!缺氧!還是缺氧!

怎麼回事?

這回跑到一個快死的人身上了嗎?我去!不能等人死了再來嗎?

不及她細想,一股子大的氣流猛的灌進去,她的狀況頓時為之一緩。不知道是眼睛看不到東西,還是本來周圍就是黑漆漆的。反正是她知道自己睜著眼睛,但是什麼也看不見。

她嘗試著用手去摸,身下潮濕的,像是雨後的青石板。她把手伸到能伸到的地方,都是一樣的。她嘗試著坐起來,可極度缺氧的人在稍微緩緩過來的時候,身體必然是沒有力量的。現在能動的除了胳膊之外,別的好像還沒有恢復感知。好似身上的血液在能喘氣的時候才慢慢的開始流動一樣。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是冰冷的麻木的。

結合鼻尖縈繞的那股子奇奇怪怪的味道,林雨桐第一個判斷,這裡怕是地窖或是地牢。

難道此刻的自己正在經受某種折磨?

她盡量保持清醒,想要抓緊在能呼吸的時候趕緊的相出辦法來。

可緊跟著,有一點點的光亮從上面照下來。真就是那個豆大一點的光,叫林雨桐眼睛亮了一下。只要有人進來,什麼都好說。

她盯著那點亮光靠近,一點一點再一點的靠近,然後近前了,林雨桐發現,這是固定再一個木板上的蠟燭。對方在測下面是不是有空氣,以判斷敢不敢下來。

她屏住呼吸,一則怕驚走上面的人。這人一旦走了,自己不好脫困。剛才憑藉著那點光,她已經看見了,進出的小洞極窄,而且很深的樣子,一個人沒人協助,出去相當困難。二則,那蠟燭的火光飄搖,好像多一口氣都要滅了似的,就停在她的臉上方,她怕一口子給吹滅了,然後上面的人不下來。

這口氣憋了得有半分鐘,上面的人說話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下來了,「可以了……深度可以了,還亮著……提上來吧。」

這人說話的聲音很小,林雨桐聽的也很模糊。對方像是在壓著嗓子說話,像是在做賊。

當然了,做賊不做賊的林雨桐不知道,只知道他們過來也是不敢叫人知道的,得偷摸的進行。

難道外面的人跟這個原身有瓜葛,他們這麼拚命是來救原身的?

有可能!

要不然,誰上這地窖裡來呢。

能給地窖鋪設石板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家。私關囚犯嗎?

她不知道!她隻想著,現在怎麼靠著外面這些人脫困。

上面一直有悉悉索索的聲音,證明他們沒有走,好像正在準備下來。林雨桐靠著雙手的力氣,一點一點的向旁邊挪動,盡量不發出任何一點聲響。因此上面的那個洞正對著的就是她的臉。她得給上面要下來的人騰地方。她不停的挪動,挪動了大約有一人半的距離,四周還是沒摸到別的東西。看來這個地窖真的很大。

她摸出一把匕首,攥在手裡,防身之用。

隻這一點距離,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她控制著自己無聲的喘氣,不敢發出響動,密切關注著對方的動靜。

這會子,林雨桐聽到了至少四個人的腳步聲,雖然輕微,但是挨著地,還是很容易能聽的出來的。

上面的姑且叫做洞口的地方,亮了亮,土噗嗖嗖的往下掉。這是之前看不見也感知不到的。她想,剛才身體沒知覺的時候,身上和臉上一定也落了土了。想伸手擦一把……算了,手比臉還要臟吧。

她隻盯著上面的人,這人該是系著繩索,手裡提著燈往下走。那燈昏暗的很,看不甚清楚。只能大致看見這人穿著黑色或是暗色的緊身衣,然後腳上穿的是布鞋。臉上用布遮擋了口鼻,頭上還纏著頭巾。

這個打扮……竟是叫林雨桐一時無法判斷年份。

黑衣蒙面人,只要不是太往前的朝代,好像哪個朝代到民國都能這麼打扮的吧。

林雨桐屏住呼吸,看著從上面下來的人:一個……兩個……

就這兩個了,再沒有人下來。

這兩人都屬於比較瘦小型號的,上下很靈便。

兩人悉悉索索的又像是在解繩索,林雨桐手裡握著匕首,心說,這黑燈瞎火的,是先控制這兩人然後假冒他們自己人上去再說還是怎麼的。她默默的積蓄著力量。因為從開始試探能不能進人開始,這些人沒一個試探的問下面有沒有人。這也就是說,這些人並不是為這個身體的原主來的。

是敵是友不分明,那可不得謹慎點。對方兩個人,看身形,還都是男人。自己應該是個女人吧?好吧,還沒檢查是不是。不過沒關係,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此刻的身體狀態那就是為人魚肉的結果。必然的時候先下手為強。

她這麼蓄力,又特別注意對方。那邊兩人就覺得不對了。

聲音粗嘎的那個猛的頓住了身形,低聲道:「不對!」

「什麼?」這個聲音年輕些。

「不是很對!感覺有人。」粗嗓子的道。

「黑叔,別嚇我啊!」年輕人聲音明顯有些顫抖,「墓裡的人還能活了?」

墓裡?

林雨桐愣住了,這是啥意思?自己是在墳墓裡嗎?

這個有點刺激啊!這鋪著石材的『地窖』是墓穴?那這便是墓穴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墓穴吧?況且還招來了盜墓賊。

這樣的墓穴裡,埋葬人能沒有棺材嗎?是買不起棺材的人家嗎?

自己這一縷魂便是一下子撞到已經被埋葬的人身上了,可誰家下葬不給裝在棺材裡呀?

那是死者沒死透自己爬出來的?還是自己是陪葬的那個?

鬧不清楚。

她正琢磨著要不要先出聲呢,就聽那個年輕人道:「黑叔,是不是其他分舵的兄弟?上次在總舵……商議的時候,可不止咱們在場?」

這黑叔去提燈,「把你的燈也拿出來,先看看再說……」

年輕人在抖。

林雨桐在暗,他們提著燈在明,所以,她把對方看的很清楚。就見這年輕人把燈點不亮,抬頭慌張的到處瞧,然後說了一句:「是會裡的其他朋友就說句話……」說著,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了一句:「地振高岡,一派西山千古秀。」

林雨桐不假思索的來了一句:「門朝大海,三河河水萬年流。」

說完了,她傻了,對方也給嚇傻了!

當然,對方傻的時間能短一點,年輕人一下子不亂找了,「真有人,還是會裡的兄弟。」

年紀大的這個卻不急促,提著燈攔住年輕人,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

這一看嚇了一跳,就見地上濕濕嗒嗒的爛泥裡,躺著個女人。

因為太髒了,看不清其他。

但肯定的這是個有氣的活人。

活人不怕,怕的是死人呀。對方還能說出自家會裡的切口,難道真是哪個堂口的自家人?

他就問說:「敢問……」

他一張口林雨桐就搶著回答,「是天地會的兄弟嗎?我是紅花會的人。」

紅花會?

沒聽過。

不過現在這個會那個會的其實挺多的,更改名字這也是家常便飯了,自己沒聽過不等於說沒有。真正論起來,別管是啥會的,這都是同宗同源的。

卻不知道這是林雨桐著急之下唯一能拉出來就用的。

她是怎麼也沒想到,這回一下子撲騰道墓裡了。到墓裡就算了,好容易有機會能出去了,卻偏偏遇上了反清復明的天地會。

這玩意往上追朔,根深的很。作為主子娘娘那也是相當有了解的。

可是紅花會在歷史上卻沒有,那是小說裡杜撰出來的,出處正是天地會的紅花亭。也就說說紅花會的原型就是天地會。只是那位作者老先生寫鹿鼎記的時候,故事背景在康熙朝。而到了書劍恩仇錄,就是乾隆朝了。這中間天地會被圍剿過,改名為三合會。因此天地會這麼鼎鼎大名的幫會,在書劍裡就沒有再見提過。

如今,到底是大清的哪一年,林雨桐也不知道。

她還真就擔心跑到康熙朝了,然後四爺還是四爺,自己卻成了反賊了。

只要想想……就心塞到不行。

這會子林雨桐擯棄掉這些念頭,全身灌注應付眼前。她剛才是不得不先強佔先機,她怕對方用江湖切口,抱歉,關於天地會她再怎麼去了解,我也犯不上記這些東西吧?

為了不露餡,那就只能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想儘快出去,她還得給對方一點別的信息:「……要是能走,兩位大哥趕緊走。這墓裡有DU。不知道什麼DU,呆在裡面……慢慢的就會像是我這個樣子……渾身無力……」

啊?

年輕人氣道:「這個狗皇帝!」

林雨桐的表情微微的有點扭曲:什麼意思?狗皇帝?這裡是皇陵?

好吧,狗皇帝這個稱呼可以過濾掉了,關鍵是,皇陵裡怎麼會有活葬?這早就沒有活人殉葬的傳統了……那麼問題來了,原主的身份到底是怎麼樣的?

她推測了一遍,感覺八成還真是個盜墓的也不一定。

其實她特想打聽這個墓是誰的墓,但現在不是時候呀!

她又一次催促對方:「趕緊走!不要再逗留……」

兩人心裡也是慌的很了。

但突然出現在這裡的活人……也沒有必要騙自己呀。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這個被叫黑叔的人朝林雨桐走了幾步,林雨桐將匕首塞到袖子裡的時候對方已經到了跟前了,提著一盞燈。

猛的被這麼亮的燈光一照,林雨桐的眼睛眯了眯,對方這才再度確定這就是個活人。

他撤了繩子過來綁在林雨桐的腳上,她這會子腳還是麻的,不能動彈。

就聽這人道:「對不住了,我看你行動不能自如,先送你上去。」

林雨桐便不再動了,這明顯是要大頭朝下被人拉進去的。

果然對方朝上拽了幾下繩子,很快她就覺得腳踝疼,整個身體被慢慢的吊起來,墓穴裡的二人卻沒有上手幫忙,任由這麼被拖著往上提。

林雨桐沒意見,能出去就好。

盜洞窄小,原身也瘦弱,就這麼給拉出去了。外面兩人在外面就聽到一點,因此也沒驚訝上來的是個活寶貝。皇陵是有人看守的,最好還是別說話。但兩人也沒有給林雨桐解腳上的繩子。

這兩人在地上貼著地面趴著呢,奮力的拉裡面的兩人,動作小心的很。

林雨桐左右看看,黑漆漆的,看不見周圍的情況。她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就是解了繩子自己也跑不了,這要是被人守靈的發現了,我能說我是孝敬憲皇后嗎?

所以,這四個人還得繼續用。

轉眼,兩人上來了,四個人都縮著身子,然後快速的將盜洞偽裝起來,然後半躬著抬著林雨桐趁著夜色就走。林雨桐壓根就不知道是朝哪個方向跑的。

這一路,冷風吹的她渾身直打哆嗦,迷迷糊糊還真不清楚跑了多久。反正是好久好久了,感覺到這些人一直在往高處跑,她睜著眼睛,想繼續分辨,哪怕是分辨是東陵還是西陵也好啊,許是真老天有眼,正這麼想呢,突然間,月華撒了下來,明亮明亮的。

月亮正一點一點的從烏雲裡鑽出來,大地一片明與暗交錯的陰影。

林雨桐朝下看去,影影綽綽的,能看見一些建築的大致布局。然後她的臉在月光下就有點猙獰了:這是清泰陵。

不會認錯的!肯定不會認錯的。

從開始規劃她就參與,到後來有機會她就會來轉轉的地方,怎麼也不會認錯。

她現在看見的清泰陵還沒那麼多的建築群。有建築的現有的那個方位……可不正是安葬著雍正皇帝以及孝敬憲皇后和年氏的地方嗎?

她有那麼一瞬就想,說不定四爺還活著,這陵墓大概還在修建中。

可修建中的陵墓不可能招來盜墓賊。而且,剛才這盜墓的分明罵了一句狗皇帝。

四爺牌狗皇帝都已經入住了,要是正史的話,年妃死的更早,肯定隨著下葬了。還有烏拉那拉氏,必然也已經陪著一起住進去了呀。這兩位可是在壽材裡睡了好幾年才跟著帝王一起住地宮的。

自己也不可能是烏拉那拉沒死透從棺材裡自己爬出來的。

所以,在林雨桐心裡,就再一次佐證了,原身是個盜墓賊這個身份。

雖然女盜墓賊她是真心沒見過的。

這一瞬間,她腦子轉的飛快,做了這樣的判斷之後,就想著,那如今是哪一年呢?

只有四爺這一代的陵墓群,是不是說,現在就一定是乾隆年間呢?

林雨桐不能下這樣的結論。當年康熙是葬在東陵的,四爺繼位,選在了現在被叫做西陵的地方建皇陵。可乾隆這個癟犢子兒子,覺得他要是葬在西邊吧,那麼他祖父會孤單。他要是葬在東邊吧,說他皇阿瑪會孤單。但最終他還是選擇陪他皇祖父,並且還把這個給定下來了,說以後啊,咱們的規矩就是老子東,兒子西。老子西,兒子就在東。

所以,就算是乾隆也沒了,從這裡是看不出來的。所以,對這個年代下定論的話,只能說是在乾隆朝或是在嘉慶朝。

她這會子兀自思量,卻不知道她那堪稱是猙獰的表情被那年輕人看了個正著。年輕人就安慰說:「沒成也沒事,先饒了這個狗皇帝。」

林雨桐:「……」狗皇帝婆子謝謝你們全家。

隱在了山林裡,覺得安全了,這些人就不走了。他們坐下來喘氣,也看林雨桐。

外面的兩人還不知道林雨桐什麼來歷,那個被叫黑叔的人才道:「說是紅花會的。」

紅花會?

沒聽過!

外面的兩人身形高大的多,看向林雨桐的目光就帶著幾分猜疑:「一個女人,一個人進去的?」怪隻怪太匆忙,並沒有發現除了他們自己打的盜洞以外的盜洞,也沒時間去找,來驗證這個女人的話的真假。

清泰陵其實沒有被盜,有盜洞是真的,但並沒有打進去。這次不知道是不是林雨桐自己的緣故,竟然是通了。

這些先拋開不想,隻專註的應付這人的問題。

這確實是一個漏洞。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去盜墓的。這至少也得是兩人組隊。要不然下去了都上不來的。

她言語黯然,「我有同伴的……」

話不用往下說,剩下的意思大致就明白了。盜墓這種事,除父子之外,別人靠不住。同伴拿了東西跑了也是常事。

林雨桐為了取信於人,摸了一隻鳳簪出來,「一匣子的東西都被他拿走了,只剩下這個……之前我簪在頭上……」

那個黑叔拿過去,對著火摺子看,「這是鳳簪?皇后娘娘戴的?」

年輕人湊過去,「皇后戴的不是該金光燦燦?」

一個身材高大的一巴掌呼過去:「死了十多年了,還能金燦燦呀?」

林雨桐給的是一支舊簪,是不怎麼光鮮了。

但這玩意一拿出來,她的待遇立馬不一樣了,腳上的繩索被解開了,火也被點起來了。她好歹能烤一烤身上的衣服。

這個黑叔看起來像是這些人的頭兒,他就道:「除了咱們還有人進去了,盜洞都沒來得及處理,怕是要不了兩天,守陵的人就得發現。到時候搜山咱們就藏不住了。要走,現在就得趕緊走。」

那就走!

這些人沒拿了鳳簪就撇下林雨桐,還真就給扛著往出帶。對方沒有惡意,林雨桐也沒把人家怎麼著,反正又餓又渴又是沒精神的,先跟著這些人走再說。把身體養好了,這才能說其他。

天快亮的時候,上了一條羊腸小道。羊場小道的盡頭,停著一輛騾車。林雨桐被扔到車上,四個人依次進來,然後騾車慢慢的走動起來。

走了得有半個時辰,天已經大亮了,雞鳴狗吠聲越來越近的時候,騾車停下來了。然後是吱呀呀的關門聲。

黑叔朝外面喊:「大嫂,搭把手。」然後撩開簾子,四個人依次出去了。

騾車外面傳來女人的聲音,「得了大寶貝了?」說著話,簾子又被掀開,外面站著個面目富態的婦人。這婦人看見林雨桐嚇了一跳,「這還是活寶貝?」

黑叔就交代,「弄下來,給弄點熱水洗洗,換身衣服……給弄點吃的。回頭咱們再說。」

於是,林雨桐就被安排偏房裡。等泡進熱水裡,她渾身一個激靈,身上的血液才算是快速的流動起來。這婦人好奇,但也不打聽。隻拿了一套衣服放在炕頭,「現在能動了嗎?要是能動,我就先出去了。」

林雨桐動動腿腳,可以動了,「麻煩你了,我自己可以。」

聽這聲音,原主的年紀怎麼著也得在二十七八,三十歲上下才對。這樣的年紀還去盜墓?

林雨桐覺得恢復過來還得趕緊跑,這些人回過頭來,就會覺得疑點越來越多。她不敢再耽擱,抓緊的搓洗。只要一想想在墓穴裡呆過,就會不舒服。哪怕那可能是另一個自己的墓,那也不得勁呀。

搓著搓著,她突然覺得不對了。她盯著腳踝,這腳踝的內側有個非常不起眼的紅痣……這顆紅痣,她熟悉呀。

烏拉那拉就有這麼一顆,在相同的地方,一樣的形狀和顏色。

她突然意識到不對,伸出雙手看看,再看雙腳。人跟人,這手和腳也都長的不一樣呀!

一起疑心的話,再看著手腳就覺得熟悉又陌生。

她的心噗通噗通的狂跳起來,順手摸出一面小鏡子。她拿著鏡子看原主的臉,然後在鏡子對上自己滿是驚愕的雙眼。

是的!怎麼能不驚愕。

這不是烏拉那拉的臉能是誰的臉?

這是三十歲上下的烏拉那拉!

怎麼會呢?怎麼可能呢?那裡安葬了皇帝……假設四爺是剛駕崩沒多久的,那烏拉那拉也沒了四五年了。

況且,這年齡也對不上啊!正史裡她死的時候都已經年過五十了。現在這明明就是三十歲上下的樣子,要是養一養,收拾收拾,二十四五歲都有人信的。

怎麼回事?

她第一次經歷這麼荒誕的事情。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得回地宮去看看。第一,她不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第二,自己能在那裡,那麼四爺有沒有可能也在那裡?

保不齊啊!

想到這裡,也顧不上洗的乾淨不幹凈,她麻溜的起身,穿了衣服。那脫下來的臟衣服還在邊上放著呢,她俯身撿起來,衣服……就是一般婦人家穿的衣服,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從頭到腳,沒有任何身份信息的東西。

這衣服不要也罷。

在這裡吃飽喝足,身上一點一點恢復了力氣。林雨桐給自己把脈,這脈搏平穩康健,瞧不出一點不好的地方。

要不是自己確實會把脈,都不能相信那個渾身幾乎是僵硬狀態的人是自己。

但是,她還不能這副樣子見人的。中毒了嘛,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就給解開。

她把頭髮盡量放下遮住半張臉,又因為穿著這婦人的衣服,灰突突的叫人瞧不出年紀,林雨桐這才『孱弱』的出去。

那四個人連帶之前趕車的人都在庭院裡,此時的庭院,積雪未全消,五個人圍著一堆柴火站著呢。

黑叔就招手:「之前看不出年紀,現在瞧著,該叫你大妹子吧?」

這是起疑心了,覺得這麼大的婦人下地穴,不大可能。

林雨桐笑了笑,沒解釋,「我是來跟諸位告辭的……」

幾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沒言語。

林雨桐就道:「我的身上只有那一枚金簪了。那是我的誠意。想來我即便跟諸位英雄不是同路人,但好歹也算是江湖朋友……」

年輕人也道:「肯定不是朝廷的人。朝廷也沒女人當官查案的呀!」

這話也有道理。

黑叔卻笑道:「妹子身子不好,何不養養再走?」

「正是為了身體,我才著急要走。我這是中了DU了,非我門中郎中不得解。若是再這麼拖下去,只怕是撐得過十天,也撐不過半月。」

人命關天呀!

黑叔認真的看了林雨桐一眼,「既然這樣……那妹子請便。」

林雨桐左右看看,這像是一處莊子,左右都沒有人家。她面露難色,「不知道能不能請大哥用騾車送去去最近的鎮上……」

黑叔看了幾人一眼,然後點頭,「叫小乙駕車去送送。」

小乙是那個年輕人。

林雨桐道謝,就被安排到車上了。她知道,這些人會跟著她,看她的底細。

跟就跟吧,有機會再擺脫這些人。

鎮上離村子並不遠,騾車一個時辰就到了。林雨桐找了鎮上看起來最好的客棧下車,打發小乙,「謝謝小兄弟了。身無長物,也沒別的相贈……」

年輕人先是不好意思,然後就有點反應過來了,沒錢她怎麼住店。能篤定的在這裡下車,那這裡一定有她認識的人。

他覺得打聽到有用的東西了,客氣了兩句就駕車離開了。

小乙回頭,見她進了客棧,這才拐到一條巷子裡,跟跟著的黑叔道:「人進去了,裡面應該有人接應。」

黑叔擺擺手,「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客棧問問去。」

可一問,客棧老闆就道:「剛才有位婦人,在我這裡買了幾壇酒,說是要是有人來問她,把這個給來人就行,說是謝禮。」

啊?

「她人呢?」黑叔急忙問道。

客棧老闆指了指後門,「借用個茅房,然後從後門走了。」

「她一個人走的嗎?客棧大門剛才還出去別的客人了嗎?」

這話問的,自己這客棧這麼繁華的,怎可能沒客人進出?

他這麼一說,黑叔就皺眉,這是連對方的同夥都沒法鎖定。他的心不由的狂跳起來,快速的從客棧離開,然後找到小乙等人,「快!馬上就走!莊子那邊不能再留了,那個女人神神秘秘,誰知道什麼來路,會不會將咱們給賣了……」

林雨桐躲在暗處,看著這些人從鎮子離開,她才去了成衣店,買了幾身衣裳順手就給換上了。將身上的舊衣服扔給街上的乞丐。

換了衣服,帶了幾件不起眼的首飾,打扮的像是大戶人家的僕人,這是避免麻煩的最好辦法。她混跡在人群中,在街邊的小攤位上吃餛飩,她得多打聽消息,分析現在究竟是哪一年了。

這裡在皇陵附近,就在京畿之地。百姓談論皇家事,也是常有的事。

坐在這裡,她聽的最多的就是:聖駕奉皇太后西巡五台山,駕發京師。

奉皇太后?

嘉慶朝沒有皇太后!

林雨桐的表情古怪了起來,那麼現在就只能是乾隆朝了吧。

她一口一口的把餛飩吃下去,想著弘曆你到底是幹啥了,你可別真把你老子氣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反正是你皇額娘我這回是真從墓裡給爬出來了。

現在,你皇額娘得去恭迎你皇阿瑪了,你們這倒霉母子二人組先慢慢玩。

吃飽喝足,趁著夜色,買了一匹馬。好壞先不論,現在顧不上了,能騎能代步就行吧。

等夜色降臨——一人一馬沿著那幾個盜墓賊走過的路,重返皇陵。

今夜月色朦朧,其實真算不上是夜探皇陵的好時機。

好在皇陵裡松柏常青,樹木高大,借著樹木陰影隱藏了身形,一點一點的靠過去。

盜洞很好找,刨開上面的偽裝,林雨桐拿了繩索綁在最近的一株柏樹上,然後順著繩索下去。

她現在懷疑自己醒來的地方是屬於皇后烏拉那拉的墓室,而四爺的只怕在正位上。

這就跟幾室幾廳的格局一樣,中間都用石門封鎖。但這石門不管內外,都是帶著機關的。別人不知道,但是她知道。

她下去,打開光源,墓室基本就都看清楚了。可棺槨好好的擺放在那裡,沒有被人移動或打開過的痕跡。那麼就絕不是死人從墓裡出來的。

那麼自己……就真是憑空出現的?!

她不及多想,她得打開那道石門,去驗證自己的猜想。

從很深很深的記憶裡去搜尋,順利的摸到了機關,她祈禱著機關完好無損,要不然八成還得找盜墓的那夥子人想辦法打開那邊的墓看看。

她閉上眼睛,用力的摁了下去……

可這一摁下去,響聲巨大,而且特別刺耳。再這刺耳的聲音中,林雨桐聽到了大口喘氣的聲音,她欣喜若狂,在石門還沒完全上去的時候,蹭的一下子就翻滾過去。她看到了躺在地上,隻眼睛能睜開,瞪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四爺。

她來不及細說,「咱們先走。」

他背起四爺,閃到石門的另一邊,也把四爺的腳先綁住,然後她自己攀著繩子上去,將四爺從裡面再給拽上來。

那個盜洞,林雨桐再去想掩飾的時候,她驚訝的發現,它竟然奇跡般的不見了。

她心裡暗罵一聲,罵能操控一切的人,怕自己和四爺不知道他們的本事麽?

這石門的聲響肯定是驚動守陵的人了,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她背著四爺,以最快的速度隱在暗影裡。她不知道後面的人啥時候會追過去。

事實上,看守陵墓的人已經嚇壞了。剛開始有動靜的時候,他們不敢動。以為是哪裡地動了或是其他。可等了得有半個時辰,就又是一聲巨響,腳下的地都顫了顫。

一個老太監低聲道:「先帝下葬……石門關閉的時候也是這個聲響……」

這話把眾人嚇的更是不輕。

守陵的是八旗將士,這會子打發了百人的小隊過去,火把一排排的,將這一片照的燈火通明。可是……陵寢完好無損,並沒有什麼異樣。

第二日,數百人將皇陵裡裡外外的翻了一遍,除了發現幾個可疑的腳印,不確定是巡邏的人的腳印還是外來者的腳印之外,別的什麼也沒發現。

但這事不敢隱瞞,該往上報的還得往上報。

於是,乾隆在西行的路上,就收到奏報,說是世宗陵寢發出異響,猶如打雷。

乾隆皺眉,發旨意回去,叫禮部和欽天監派人好好看看去,然後……然後就完了。

林雨桐再聽到關於皇陵消息的時候,百姓到處都在說:聽說了嗎?世宗爺的皇陵被雷劈了!

她回來給還沒恢復過來的四爺學,四爺當時臉都氣青了:罵人的時候有句話,叫做『天打雷劈』。爺的墳頭上打雷了,這到底是幹了多少缺德事,才能招致天打雷劈!

林雨桐之前真沒多想,隻覺得這事就含混過去了。可四爺一變臉,她明白了,然後不厚道的就笑了:遇上這種兒子你就說怎麼辦吧!這種事大張旗鼓的去查,怕別人不知道你比你老子英明,你是聖主,你老子就是那該糟雷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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