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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財人生之新征程》第63章
與你同在(63)

  「我專門來等你的。」林雨桐指了指邊上看診用的椅子, 「過來坐呀!咱們說說話。」

  秦琴瞬間變回楚楚可憐的樣子, 但之前的楚楚可憐是看起來真的楚楚可憐,現在的楚楚可憐,在黑沉陰森的氣息之下, 看起來詭异又彆扭。

  秦琴對林雨桐向來是鬼話連篇的, 這女人是能利用的利用, 發現利用不了的,那能欺負的肯定是欺負死對方,發現對方比她强, 欺負不了的時候, 那就表現的尤其乖順。

  她之前害怕林雨桐, 現在更怕林雨桐了。林雨桐身上的氣息,遠遠看著就覺得渾身難受。越是一步一步走近,越是能感受到那種威壓, 那是一種動動手指頭都能被摁死的感覺。

  這種感覺已經叫人渾身難受恨不能馬上逃跑,可對面那個中年女人給人的感覺,則更加可怕。林雨桐身上的氣息至少是平和的, 可那個女人,她明顯感覺到她身上隱藏的那股子暴虐。而且, 她能清晰的聞見 同類被虐殺的氣息。

  她知道,今兒鬧不好, 是別想過關了。

  林雨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恐懼,還非常貼心的將椅子往外挪了挪,「現在坐吧。」

  秦琴坐過去, 有些拘謹:「桐桐怎麽在這裡呀?」

  「剛才說了,專門在這裡等你的。」林雨桐看她,「明白什麽意思吧?」

  秦琴對上林雨桐的眼睛,只得尷尬的笑了笑,「原來是你要找我呀。你找我我肯定會去見你的,何必去叫我那一對狼心狗肺的哥嫂……你是不知道呀……」說著,眼泪就下來了。

  這是打算用這種方式岔開話題。

  林雨桐含笑看著她:「你真的打算這麽糊弄我嗎?」

  她這麽一手,秦琴就止住了哭聲,怯怯的看林雨桐。

  林雨桐看她,「看來你是不打算合作了。有句俗話說,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你就有點這個意思了。怎麽?覺得有依仗,我不能拿你怎麽樣?還是覺得,葛水根能找到這個地方……且隻爲了救你?」

  秦琴的眼珠子轉著,好像在思量什麽?

  「你的骨肉至親還都活著,你的骨灰在我手裡,有這兩樣,你覺得你便是逃出去了,便是躲了,就真能躲的過嗎?」林雨桐指了指劉大夫,「我要是願意,這個醫院你絕對出不去。哦!對了!還忘了告訴你了,劉大夫是這裡的主人,她別的愛好沒有,就是愛玩個解剖之類的……你要是有興趣,可以留下來參與……想來,一定會印象深刻的!」

  劉大夫一笑,冷森森的,鬼王的氣息叫秦琴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她太知道了,惡鬼是鬼王最好的補養品。她想,對方一定不會把自己浪費在實驗室,而是會送上餐桌大吃一頓。

  這個想法一出來,從心底就涌起一種無助和恐懼出來:「……我說……我可以說……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說……」

  行!只要肯配合就行。

  「葛水根呢?」林雨桐問她:「在哪裡能找到他?」

  「我不知道……」秦琴搖搖頭:「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看來配合的誠意還是不足呀,「那行吧……我看你還是適合留下來跟劉大夫好好討論病情……」

  「別!」秦琴見林雨桐真就起身要走,馬上畏懼的看了劉大夫一眼,急忙道:「您聽我把話說完,葛水根在哪,我是真不知道……我也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他了。不過……不過我知道他的兒子在哪……我可以帶你們去找他的兒子葛平安……」

  葛平安?

  很好!葛平安是葛水根的死穴。

  但是你要帶我去?

  那還是免了吧,秦琴這個女人說話真真假假,不得不防。

  林雨桐就說:「你告訴我在哪,我自己去找。至於你,先留在劉大夫這裡……」這話一說,見秦琴面色大變,她就道:「也是爲了你好,你說你帶著我去,這玩意要是叫葛水根碰見了,你還有活的機會嗎?」

  可我壓根就不是真心想帶你去。秦琴心裡叫苦,偏不敢露出分毫來。

  她看著林雨桐的眼睛,知道不說不行,說假的也不行。一旦發現自己說的地方沒有,那自己絕對不會有好結果,這個鬼王可不好惹。

  無奈之下,只好垂下眼瞼,「你去鐵家墳去看看。」

  鐵家墳不是個墳頭,是個地名。而且是個地標性的地名。公交有這一站,地鐵有這一站。圍著這一站的附近,光是高校就有七八個,也因此形成了以鐵家墳爲中心的一片商業中心。算是西平市最繁華的地段之一。

  想過很多種可能,但唯獨沒有想到,葛水根將兒子安排在那個地方。

  鐵家墳這個地方,原來是墳場。城市發展,這地方成了城區了。別管原來這裡的風水如何,隻這幾個大學,就能將風水逆轉。如今,這裡成了吉地。

  夜裡的吳家墳,燈火輝煌,汽車川流不息。都已經是十二點了,商家差不多還沒打烊,路上還有三五成群的行人。於外面的熱鬧繁華相比,各個大學却都已經靜謐了下來。

  這麽喧鬧的一個地方,人待的時間長了,都會膩煩的。最喜歡的還是鬧中取靜的地方。

  哪裡是鬧中取靜的地方呢?只有大學。

  大學裡哪裡是最安靜的?儲物樓和圖書館。在儲物樓和圖書館之間,林雨桐先選擇了圖書館,她一個學校挨著一個學校的,去人家圖書館去尋找。

  圖書館有自習室給學生通宵,有些要考研的這個時候可不就得準備起來了。她一個一個的往過找,等到找到第四個,水利學院的時候,她發現了他。

  還是個少年的模樣,穿著粗布的褂子,綁腿的褲子,老布鞋。此時,他正坐在空無一人的閱覽室裡看書。林雨桐凑過去,發現他看的是最新一期的水利雜志。

  而且,這少年身上,無一絲陰沉乖戾之氣,那種平和的氣息,完全不像是一隻鬼。

  林雨桐坐在他的對面了,他才發現,抬起頭愕然了一瞬,然後就朝林雨桐笑:「你也是來偷看書的?」

  「不是!」林雨桐看他,「我是來找你的。」

  這少年又打量林雨桐,然後嘆了一聲:「那我就知道你是誰了。其實,我也一直等著有人找過來。等了好久了!」

  林雨桐不解的看他:「你怎麽知道我的?你父親跟你說了?」

  少年點頭苦笑:「我父親太固執了。」他將手裡的書合上,「我跟你走吧,去哪裡都行。我父親顧忌著我,才不會再奔著一條路走下去。」

  這麽好說話?

  這種懷疑她幷沒有隱藏起來,少年自然就知道了。他無奈的攤手:「不管是我還是我父親,都沒幹下什麽天道不允的惡事,這一點,你應該看的出來。」

  林雨桐不知道這個少年是怎麽回事,但是葛水根做鬼,做的很謹慎。不是惡鬼他從來不碰!但不做這樣的惡,不意味著他就是個好『人』,只能說,他比別的鬼都狡猾。

  被騙了太多次,林雨桐輕易當然是誰也信不過的。但只要對方願意配合著過去,那不管他騙沒騙,目的都已經達到了。

  兩人一路往福陵山去,一路聊著,林雨桐問他說:「喜歡水利?」

  葛平安還有幾分不好意思,笑的很靦腆:「我以前也讀過幾年私塾,什麽都沒念出來。如今呢?雖然做不了人吧,但一日一日的那麽過又有什麽意思?鐵家墳當年,原來就有個私塾,我常去那裡偷聽,學多少算多少,反正就是愛聽先生講,愛看先生的藏書。後來戰爭結束了,也沒有私塾了,改成了小學。我還沒上過學呢,所以,每天都躲到房梁上聽老師講課,從一年級開始學,一年一年的,小學中學的流轉。等中學畢業了,這一片幾個高校都已經建校了。我心說,我也去讀大學吧。可這麽多大學我讀哪個好呢?我就先去了讀了師範大學,一個專業一個專業的換著來……可師範專業的專業還挺多的,我今年才剛剛才師範大學畢業,凡是開了研究生專業的,我都上了研究生了。這不,這個學期開始,我上隔壁的水利學院看看,隔行如隔山,晚上得多看看書……」

  怪不得一身平和氣息,這是讀書侵染出來的。

  「還想做老師嗎?」林雨桐就說,「我那邊要成立個學校,你要是願意,可以在裡面做老師。」正好叫楚教授看住他。「而且,我認識一位學水利還學的不錯的人,你或許跟他有些共同話題。」四爺確實是有這個專業的文憑的,學的也還不錯,也該叫他看看這個葛平安,看看這小子到底是個什麽成色。

  葛平安一臉的喜色:「真的呀?那可太好了。」

  半點猶豫都沒有,連疑問都不曾提出過一個來。

  到了福陵山,林雨桐將他安置在老道那裡暫住,老道上下打量那少年,臉上却不見半點喜色,隻冷淡的說了一句:「自己隨意安置吧。」

  可老道向來不是這樣的人。

  他這裡都快成了聚會的大本營了,熱情好客說的就是老道這樣的。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對誰這麽冷淡。

  在葛平安出去安置的以後,林雨桐就問老道:「你覺得他不妥當?」

  「你不也覺得他不妥當嗎?」老道白眼翻林雨桐,「偏把這麽個人安排在我這裡。」

  林雨桐就不明白了:「您是怎麽看出他的不妥當來的?」

  「老道能看透人心,你信不信?」老道這麽問了一句。

  林雨桐挑眉,但還是點頭:「我信。」

  這倒是叫老道驚奇了一下,他看著林雨桐有些無奈:「本來老道不想說的,但你這丫頭突然不跟老道抬杠的來了這麽一句,倒是叫我不知道怎麽往下接了。這麽著吧,我就告訴你一句話……善,不光得看有沒有善行,還得看看有沒有善心……」

  這豈不是說葛平安沒有一顆善良的心。

  沒有一顆善心,偏偏又沒幹惡事,「您想說,這父子一脉相承,都是僞善。」

  老道輕嘆一聲:「在老道看來,這僞善……是世上最大的惡!」說完,轉身就走。都已經一脚跨進大殿的門了,他才回頭又說了一句:「你剛才說父子一脉相承,這個話不對……應該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是說葛平安比葛水根更虛僞狡猾嗎?

  老道進去了,回過神來,葛平安站在屋檐下朝她笑:「我知道你們都不信我。」

  「一個真正孝順的兒子,是不會明知道這是對他父親的一個陷阱,還這麽主動配合自投羅網的。」林雨桐看著他,眼裡帶上了幾分失望。以爲會遇到個好鬼,但顯然,這個不是!「你倒像是恨著你父親!」

  葛平安微微皺眉,好像在認真想這個話,良久之後,他才道:「小時候,我一直都覺得我父親是個英雄……」

  在每個孩子的心裡,父親都是英雄。直到長大了,看的更多了,見識的世界更寬廣了,父親頭上的屬英雄的光環就會褪色。

  林雨桐點頭,認可這句話。葛平安本就是民國生人,上過學,可也讀的不是什麽新式學校。依舊舊式私塾儒家那一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父親是英雄,父親走過很多地方,父親能掙錢回來供養一家人……」葛平安守說著就露出幾分自嘲的笑:「私塾的先生說君爲臣綱,父爲子綱……我覺得很有道理……後來,遭了難了,才又發現父親遠不是他自己說的那樣英雄,他在外面也是得彎下脊梁下跪求人才能苟活……」

  「可你還是救了你父親。」林雨桐就說,「這件事,足以叫你父親銘記到如今。」

  葛平安就笑:「他是我父親,先生說父爲子綱的,先生的話當然得聽。」

  哦!當年十七歲的少年,是個被私塾先生教導的有些迂腐的少年。

  「後來,學了很多,接觸了很多,才知道當初的自己有多愚蠢。」葛平安說著便又笑,像是在說一個天大的笑話,「要說不後悔,那是假的。後來,跟著人家孩子上課,我記得課文了有這麽一句,『人最寶貴的就是生命,生命對每個人來說只有一次』,那時候我反復的將這句話念叨了十多天,越念越覺得有道理,越念越是覺得自己當年的愚蠢。成了鬼,在漫長的等待歲月裡,什麽都可能發生。好人可能變成壞人,壞人可能變成好人。大好人甚至可能被其他同類給吃了,徹底的消失在天地之間。這成爲人,是多艱難的一件事。在成爲我父母的兒子之前,我是不是也飄蕩了很多年,才等來那麽一次投胎的機會,我終於來到人間,可我才活過幾個年頭?整日裡在村子裡,曾經最遠的地方就去鎮上。可饒是這樣的生命,也才短短十餘年就結束了……再等到下一次做人,還得有多久呀?我想做人,每次看見那些學生大口吃飯大口喝水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我也想累了困了就去蒙著被子睡上一覺,可成了這樣子你該知道……睡不著。一年年一分一秒,都是在煎熬。」

  「然後,你父親就看出你特別想做人。」他根本就不用明說,只要痛苦給他爹看就好了。

  「是啊!」他半點也不否認這一點:「我爹是很疼我的。我這麽痛苦,誰知道他就想偏了,爲了我的願望,我爹他……那麽做……著實不應該啊!」

  得了便宜還賣乖!出了事便是他父親的。

  林雨桐心裡生出了幾分寒意,什麽樣的人最可怕?葛平安這樣的人才最可怕。

  「我爹總是愛自以爲是,以爲給我找個女人,我就能歡愉一些。可是……我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我也有我嚮往的東西,我也該有我的追求。綁了人家塞給我,我就能幸福嗎?我娘還給我爹生了我呢,可是該走的時候不一樣還是走了嗎?所以,我爹這人呀,麻煩就麻煩在,有時候你不跟他說清楚,他就總愛自以爲是。復仇李家莊女人的事,是他自作主張的,與我真不相干,我一直想找的,是個叫我動心的女人……」

  他說的越是多,林雨桐越是警惕:「程世明看重的不是你爹,而是你!你跟我來的時候,其實已經驚動了程世明。」

  葛平安笑的眉眼彎彎,「你能出其不意,我就不能嗎?如今,你是孤家寡人……不會以爲再加上這一老道,就能阻止我們吧?」

  林雨桐輕笑一聲:「你想勸我識時務?可我識時務,對我有什麽好處?」

  「好處?」葛平安看向林雨桐,眼裡帶著幾分熱切,「實話跟你說吧,本來我也沒想這麽早告訴你。真正的出其不意,應該是在你最放鬆的時候攻擊你。在秦琴被召喚走之後,我就這麽計劃過。一定要叫你麻痹大意,叫你放下大半的防備……可是,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改主意了。你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你渾身都發著光……以前,我常偷聽那些大學生談戀愛,他們總說看見喜歡的人,就覺得她渾身會發光,我以前老覺得這就是甜言蜜語,騙人的。可這次我真的信了這話,你在我眼裡就是發光的!」

  裡面偷聽的老道嘴角抽抽:任何一個鬼看見她,都會覺得她在發光。事實上她就是在發光。

  林雨桐眼裡就多了幾分笑意:「你的意思……你對我一見鍾情,所以,背著程世明改變了計劃。」

  「當然!」他說的如此淡定:「我等了百年,都沒有碰到的,怎麽能錯過?愛情來了,擋是擋不住了。不管我是好人還是壞人,但在你面前,我是個坦誠的人,永遠不會騙你。在咱們爲敵之前,我得爭取一下。只要我們能在一起,那麽,輪回於世間,雙宿雙飛,生生世世,不比孤零零的活在陰陽之間强?別管我現在是什麽樣,事實上你不能對一個鬼抱有多高的期望值。但我可以跟你保證,做人的時候我會做一個好人。不要不信這話,畢竟,我以前活著的時候,就是一個好人……這一點上,你得相信我。只要你答應跟我在一起,我保證讓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長生不老和青春永駐。」

  這話說的吧,叫林雨桐有些想笑。她在院子裡石墩上坐下,「你……在大學裡讀書的時間太長了……」

  讀了半個世紀的大學,那當然是很厲害了。可問題是,在大學裡,一年一年,一日一日,接觸的都是那個年齡段的人。大學生……到底是單純啊!

  所謂的愛情,在他的口中,跟大學裡那些追女孩子的男生一樣,只要願意談朋友,那真是口若蓮花,沒有他們不敢承諾的。

  還有那種盲目的自信,像極了生活在象牙塔裡的孩子。

  半個世紀啊,他隻增長的只有知識,幷不是見識。

  所以,這個程世明若是對他真的看重的話,這個看重絕對跟他想的不一樣。他以爲是對方的合作者,可在程世明眼裡,他只怕就是一個試驗品。

  輪回這種事情,應該有很嚴苛的限制條件。一個惡鬼想來去輪回,天道也不應的。而葛平安身上的那股子平和的善,應該是能達到程世明要求的。

  「太長了又如何?」葛平安幷不知道林雨桐的想法,此刻,他渾身都洋溢著一股子自信,「不是我說,學富五車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不管到任何一個時代,我都能出人頭地,都不會叫你跟著我過苦日子!知識就沒有白學的,它能叫人變的睿智……」

  「也能叫人變的更盲目更愚蠢。」

  兩人說話呢,突然就有人說了這麽一句。

  這句話不是林雨桐說的,而是從道觀外走進來的另一個人說的。

  這人看起來也就五十來歲的樣子,饒是年紀不小了,可看起來依舊很有男人魅力。他走的不疾不徐,看向林雨桐時,不免露出了幾分驚异。

  林雨桐也含笑起身:「師叔,您來了。」

  程世明笑了笑,坦然的坐過去:「白門呐,向來都出死腦筋。你師祖是如此,你師父是如此,你也如此。」

  「您見我師父了。」她跟著落座,兩人不像是第一次見面,倒像是特別熟稔的樣子。長者一臉的慈和,年輕的滿是恭敬。

  程世明點了點林雨桐:「你倒是不避諱,想問就問。你師父這事吧,沒想到你會猜到。原本我們還擔心呀,說他的生魂若是離開本體,那身體該如何存活呢?沒想到啊,你找到一塊上吉之地。還防護的那麽安全,別人就算是想覬覦,也够不著呀。這件事上,我得謝謝你。」

  說的真跟他和白三是一夥的一樣。

  林雨桐也認真的跟著點頭:「您就不怕我師父跟跟三十年前的黃門的師叔一樣,給您來一個故技重施。上次是黃門的師叔假意投誠,最後跑了。這回我師父要是也是假意投誠……真要是這樣,那師叔,您的情况可有點不妙呀。」

  程世明哈哈就笑:「那我得謝謝你提醒我嘍!不是我說,你的兩位師兄可沒你這麽有趣。他們兩個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國華呢,是一本正經的正人君子模樣,老二呢,小時候那是惹是生非,做事莽撞衝動,不過好在義氣過人。這兩個也還有可取之處吧,你說你師父收的那個老三溫柏成,我也是一直關注的。若是沒有白門這點東西打底子,他哪裡能出門人五人六的。不過你師父能碰上你,那真真是白門的幸事。不過可惜呀……陰差陽錯的,你們師徒沒走到一條道上!怎麽?丫頭,你現在這是要欺師滅祖呀。」

  「看您說的!」林雨桐就笑:「欺師滅祖這個詞,怎麽能落到我身上呢?只要師叔您在,那沒人跟您搶這個稱號。」

  話說的很不客氣呀!

  程世明也不是很在意,反而有些忍俊不禁:「彼此彼此吧!長江後浪推前浪嘛!」說著,就朝大殿看:「道長,是這個話吧。」

  之前老道說葛平安的時候就說了這麽一句話,看來,他跟來的很早了,可林雨桐却沒有發現。便是老道……他也沒能發現。

  老道從裡面出來,打了個稽首禮,念了一句:「無量天尊。」

  程世明擺擺手:「行了!少糊弄人了。什麽無量天尊,咱倆也是老相識了,誰不知道誰呀?當年若不是我,你能留下那個小道觀嗎?道長你現在是……忘却故人了?「

  老道嘆了一聲:「 那時候又哪裡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呢!」

  程世明追問了一句:「那你倒是說說,我是怎樣的人?」說著,他的臉上露出幾分不被人理解的苦楚來,「師父戒備我,師兄更是視我爲仇敵,衆叛親離說的就是我這樣的。別人都說我异想天開,可我异想天開了麽?我是怎麽死的,又是怎麽活的,既然有我這樣活生生的例子,爲什麽不能嘗試一下呢?存在便是合理的,我能存在,那麽這條道便是走的通的!」

  「那師叔有沒有想過的,或許你本來就是別人的棋子呢?」林雨桐問了他一句,「你再生爲人,是巧合,還是這背後,有跟你一樣野心勃勃的人。你所做的一切,你能保證不是爲了他人做了嫁衣裳嗎?」

  這話一落,程世明就認真的看林雨桐,「你說的有道理。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如果我身上也有桎梏的話,我要做的,自然是找到它,進而打破它。」

  林雨桐點頭,這想法跟自己何其相似。

  「不過!」程世明見林雨桐若有所思,便接著道:「我覺得,我這背後不該再藏著什麽人了。畢竟,天地有漏洞,這世上,從古道今,從國內到國外,再生人從來就沒斷過。我就想,天道既然有漏洞,又能容我們這樣的人存在,爲什麽不能善加利用呢?難道這真就只是壞事?任何科學研究,任何實驗都是會死人的。爲什麽他們可以,我就不可以?這正與邪,從來都不是絕對的。所以,哪怕別人說的我再怎麽邪,我也不那麽認爲。如今,大家都只看到了壞處,可若是成了呢,難道好處便沒有嗎?我們能找回遺失的文明,或許很多的疑難雜症,在未來的世界裡只是小毛病,像現在的感冒發燒一般,喝兩天藥,三五天便可痊愈。如果我們有了這樣的成果,難道換來的只是金錢嗎?不!不是!我們是在造福人類,是在推動人類的進步,是爲了人類文明的傳承。你們現在視我們爲异端,那怎麽不想想,當年,布魯諾也是也因爲捍衛日心說而被燒死的。我們究竟是對還是錯,如今給我們下這樣的定論還爲時過早。這需要時間的檢驗,也許是未來的三五年,也許是未來的三五十年,三五百年,誰也不知道……」

  林雨桐却想到了她當時傳回去的很多的藥方。不得不說,程世明能游說那麽多人跟他一起瘋狂,的確是有幾分本事的。她被說的,有那麽一秒都有些恍惚了。

  可是,你的追求,不能在傷害甚至是迫害別人的前提之下,「那麽多條人命,你又怎麽說?你想活著,想長生不老的活著,那憑什麽別人就得死,就得用他們的死爲你鋪路。」

  「我不用他們,他們也會死。」程世明攤手:「死的都是術士,你是不是有些奇怪。爲什麽死的都是術士呢,是不是這些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或者說,我的術法需要,需要的都是術士……」

  「難道不是?」林雨桐才不信會沒有原因。

  「當然有原因,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要是查過就知道,死的這些都是孤家寡人,而且,術士嘛,殺了任何一個,都不算是有違天道,他們都是泄露天機的罪人……」他一臉的悲憫,「可這裡面,沒有一個是拖家帶口的。死的這些,他們都把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你看,我儘量在减少傷害……殺一個普通人,就等於毀了一個家。但是殺了他們……什麽影響都沒有。沒人誰會關心他們是怎麽死的,爲什麽死的,除了那些自以爲維護正義的警察,誰在乎他們呢?在這件事情上,我是做到了最大限度的仁慈。」

  「那個萬人坑裡,那麽些個女人,她們都是你『仁慈』的犧牲品。」林雨桐指了指站在門口的桂香,「她們錯在哪了?」

  「這件事情我有錯,是我識人不明用人不當犯下的錯,之後,我會補償她們。」程世明一臉的篤定:「五色聚,改天意,如果我願意,她們不用像是別人一樣的等待,我可以讓她們的生命重啓。」

  「如果我不願意呢?」林雨桐看著程世明,「您來找我,必然是知道沒我不行。」

  「黃袂!」程世明深吸一口氣,然後拍打著膝蓋:「說實話……確實挺叫我意外的。不過我喜歡!亦天門好些年沒出現這麽有魄力,敢想敢幹的後輩了。我是你的師叔,我承認你是白衣,那你就是白衣。如今黃老五把黃門的黃玉給了你,那你就是黃袂。你一人持兩門,那麽,自我之後,你便是亦天門的門主。你的話,便是聖旨,便是旨意。順你心意的,由它去!不順你心意的,只管改。天地之間,唯一人獨尊耳!這樣的日子你真的不想?」

  「你之前說的,這種方法,許是對人類的進步有一些作用。但是拔苗助長投機取巧得到的,終究是後患無窮。如果這些有利是光體的話,那麽在任意改天意的陰霾裡,這點光……不要也罷。」林雨桐看著程世明,「我鄭重表態,作爲黃袂,我不同意!」

  程世明沒有言語,好像在思量什麽。良久之後才道:「你知道的……我早就是孤家寡人,如果還有牽挂的,除了淑媛,也就是白門了……是你師父和你的師兄們。這些年,他們躲我,怕我害了他們。其實……我何至於此。你大師兄在國外名聲大噪,沒有我的暗中扶持,哪裡那麽容易?你二師兄多次遇險,能死裡逃生那幷非僥幸。包括你那不怎麽爭氣的三師兄,他收的那個弟子程昱……那孩子不錯,他的生意能做的如魚得水,你以爲沒有我暗中相助,可能嗎?就是你大師兄的那倆孩子,從美國一路到墨西哥,輾轉回國,你知道你師叔我動用了多少關係嗎?我拿你們當親人,你們個個却都拿我當仇人。別人都能容我,赤門,青門都能拿我當自家人,可著資源的由著我用。可白門,可我一心放不下的你們,又是怎麽對我的呢?孩子,師叔也會傷心呐。」

  「師叔啊,我們也記挂你呢。上次,二師兄提起你的時候還哭了。要不這麽著,您呢,也這麽大年紀了,人家活了一輩子,你活了兩輩子了,够數了。您無兒無女,我們給您養老,將來給您送終。您要是願意,我們都陪您住著都行。您這麽看重情分的人,也不忍我們傷心吧。您不知道呀,跟您翻臉,我也是心如刀割,萬分難過呀。」說到傷心處,她還擦一把不存在的眼泪。

  這翻作態,叫程世明瞬間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慢慢的嚴肅起來:「沒想到,白門會出這麽一個玩意。」

  「彼此彼此。」林雨桐笑顔如花:「師叔啊,現在您不打算跟我說情分,那這是……圖窮匕見了嗎?」

  老道縮了縮,之前還是溫情脉脉,轉瞬間,肅殺蔓延,寒風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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