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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財人生之新征程》第23章
23. 與你同在(23)

  佛珠是一種黑裡透著紅的顔色, 花格子抬起手腕看了看,「這東西……不值錢……一個朋友做工藝品的, 他媳婦摳門, 準備了這些東西開業的時候送人……人家送了, 我就順便戴手上了。不過戴上了之後,倒是覺得也還行,尤其是那時候天剛熱的時候,覺得挺凉快的……」說著話,就把東西摘下來給遞給四爺了。

  四爺拿到手裡,問對方說:「戴著這個是在碰上人家跳樓之前吧!」

  哎呦!這又是一個高人呐!

  「沒錯沒錯!」花格子的身子往四爺跟前凑了凑, 「那天就是上午的時候給朋友捧場, 然後順道就去看了我家老爺子……結果就碰上那事了。」說著, 他就覺得不對了, 「是這東西招惹上的?」

  說了很多騷情的話是一方面,但能輕易找上這人, 這個東西也有一部分原因。

  林雨桐是看不出這玩意的好壞的:「外面像是噴了漆。」感覺就是路邊十塊錢一串的那種東西呀。別的倒是再看不出來的。

  她伸手從四爺要, 四爺却避開了:「你別碰這東西。」

  這是什麽東西?

  花格子臉色更難看了:「這東西真的不好?」

  「這是百年老槐樹根做的。」四爺擺弄著這玩意, 「而且是墳場邊上的槐樹樹根……」

  林雨桐就有點明白了, 槐樹本就陰氣重, 再是長在墳場邊的百年老樹,還是用樹根做的這個東西, 這東西不僅陰,還邪。

  「那混蛋害我?」花格子氣的當時就想跟人拼命。

  「也不是成心的吧。」林雨桐看了那佛珠一眼就說了一句。

  這東西八字弱的人別沾。佛珠符籙這些東西,不能在路邊隨便買的, 這有些東西能隨便戴,有些東西還是慎重點。像是這種工藝品加工的東西,人家說不定還覺得送這種百年樹根做的東西體面呢。這玩意的硬度可比一般的樹木都要好,而且紋理也確實是古樸。這種東西都是機器加工出來的,選取的材料,都是在農村收的,什麽樹根老木啦,都是按噸賣的。

  戴這玩意的人,八字硬的人許是沒事,最多就是倒黴一點。今兒出門絆一跤,明兒被水淋一下,這都是小事。

  可像是花格子這種的,偏巧趕在一塊了,那就是找死。

  林雨桐心裡還有疑惑,但却沒當著花格子問。飯也吃的差不多了,事也都說明白了,那就是該幹嘛幹嘛,這橫竪也不能大白天的去看鬼長啥模樣吧。

  她就說:「這麽著吧,你先去忙……」

  「不忙不忙。」花格子忙道:「二位要去哪,我去送你們都行。我這……」

  「你也不敢開車呀。」林雨桐就笑道。

  花格子嘿嘿笑了兩聲,從包裡摸出一張名片來:「要是忙完了,給我打電話。我……隨時都有空……」

  林雨桐接過來掃了一眼,花裡胡哨的,想來花格子的品味也就是如此了。只是這名字跟花格子好像有點不搭——葉壯壯。

  可能也對他自己的名字有些不好意思,葉壯壯就趕緊解釋:「那什麽……我這開了一家小公司,像是家裡的擺件裝飾品,都可以跟我聯繫……」

  好的!

  林雨桐應承著,把名片裝進包裡,跟四爺就起身。葉壯壯去結帳,出來就不見二人了。

  四爺和林雨桐沒去別處,還是去了半人齋。

  之前花格子把半人齋,還是念成半入齋,可見確實是外行的很了。

  王不易這人,低調的很,很顯然,是不願意招惹一些事的。至少像是花格子這種級別的事,他不願意多管的。

  果然,林雨桐再去摁門鈴,緊跟著又敲了一下之後,門開了。兩人推門進去的時候,王不易已經在過道那頭等著了。笑的也很熱情:「沒想到這麽快就過來了。那人是個牛皮糖,沾染不得的。」

  林雨桐沒在這事上糾結,在院子裡落座了。王不易就看四爺,不由的『咦』了一聲,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原來是我走眼了!」

  什麽走眼了?

  四爺和林雨桐不動聲色,很有些高深莫測的樣子。

  王不易倒是沉不住氣,圍著四爺左半圈右半圈的,「……不瞞你們說,之前我隱約看著像是魂不附體……覺得是人的魂融不到精怪的身體裡。現在看……是我看走了眼了!這明明就是之前的魂氣被精怪吞噬了所致,如今倒是神魂被蘊養的好一些……」他又低頭尋找影子:「似烟似霧,但確實是有了……」

  這種說法,怎麽聽都覺得挺反科學的。

  事實上是之前四爺是沒影子的,衣服沾身,影子上體現出來的就如同是輕紗縹緲。如今嘛,不那麽恍惚就是了。但跟正常人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王不易現在的說法,是四爺原本就是人,只是神魂之氣被某種精怪吞噬掉了……這種說法,四爺和林雨桐都存疑。之前給四爺上戶口,幷沒有被發現有重叠戶口的問題。如今也是聯網的,若是真還有一個戶口的話,這照片的相似度如果高的話,當時就會被發現。可惜幷沒有!那也就是說,現存的戶籍資料裡,是沒有這個人。除非四爺這個原身真就是不入世的隱士,再不然就壓根不是國人。

  可若是四爺的原身原本就是人,可這樹洞裡包括道觀裡,幷沒有人生活過的痕迹。沒吃的沒喝的,四爺身邊連一件衣服都沒有。

  所以,兩人對王不易這種說法,心裡不認同。但嘴上却絕對不會反駁。相反,他們是極想叫對方這麽認爲的。這至少不會叫四爺看起來像個异類。

  四爺如今的這種情况,王不易看不准。連看准都難,那就不可能瞭解四爺的身體能吸收一種神秘的『氣』的事,那麽因爲『氣』身體變的充盈這件事,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四爺的原身,原本是什麽樣的,這個現在一點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至少看起來,這種靠著『氣』來充盈的辦法,確實是越來越像人了。

  王不易的眼睛還盯著四爺,像是要研究個透徹一般。

  林雨桐却打岔,沒有提交易裡錢的事,只說了在自家小區對面公園裡的事。

  誰知道還沒有說出那片爛尾樓的名字,只說是新華小區對面公園的背後,這王不易馬上坐下,一拍大腿就道:「那地方我知道。」緊跟著又道:「不光是我知道,行裡人都知道。那地方棘手,多少人都栽在上面了。」

  四爺就隱晦的瞪了林雨桐一眼,栽進去的人多,只能說明那地方比一般地方都凶險。這次沒出事,就是走運。那葛水根真就是看在桐桐的本性純善上了。易地而處,桐桐就是那個肯伸手幫他的人。

  林雨桐也是心有餘悸,「那地方怎麽就那麽邪性?您聽說什麽了嗎?」

  「那地方原本是附近一個莊子的墳地……」王不易就道:「所以,邪氣只怕從這上面來。」

  林雨桐就不明白了:「附近的村子……那這村子應該是在的後人,後人遷墳,這該也容易……」很多問題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王不易嘆氣,「這事奇怪就奇怪在這裡了。考證說那地方叫李家墳,可却沒有李莊了。村裡的人……一場兵禍,死絕了!」

  啊?

  林雨桐恍惚想起那個李芬,曾經也說過類似於全都死了的話。

  而這死了全村,又是因爲兵禍!

  她就問:「那你知道那片別墅的開發商是哪家嗎?」

  「這怎麽能不知道?」王不易露出幾分不解來,「就是計家,計氏集團那個計家。這計家在西平可也算是老牌人家了。wenge那幾年受了波及,但也沒傷了元氣。前些年什麽古玩字畫的,倒騰出手就有了資本,緊跟著生意做的越來越紅火了。計家的老爺子,當真是有遠見的人。那些年那麽亂,人家的家底也沒損失,竟是提前都藏好了。這就是人家的見識和魄力了,眼氣也是白眼氣。可這按說那片地跟計家沒多大關係才對……可自從那片地爛尾了,計家這幾年就有些不大好了,如今那位老爺子聽說身體也不成了……」

  「那老爺子多大了?」難道他就是那位計軒。

  「九十多了。也是高夀!」王不易嘆氣:「老子英雄兒好漢,這計家的第二代雖說只一個獨苗吧,但也是個能幹的人。可到了這第三代身上,那是不成器的居多,你爭我搶的都快成了笑話了……」

  還真是計軒。

  「不知道計家老夫人……」她這麽一問,王不易依舊是搖頭:「問過了,老夫人姓趙。好像是計家老爺子的童養媳,比老爺子要年長十多歲,去了都有十好幾年了。只知道她是外鄉人,跟李家也沒有什麽瓜葛。」

  林雨桐就皺眉,這次要是鬼沒說假話,那便是人說了假話。計家幷沒有把趙春花早年還嫁過別人,幷且生有一子的事說給後輩兒孫聽。

  不過林雨桐還是故意的露了一個口風給王不易:「我倒是聽說,這計家老爺子早前訂下的未婚妻,就是李家莊李家姑娘,不知道這裡面的事跟這件事是不是有關?」

  王不易一愣:「還有這事?」按說不會呀!這老夫人若是童養媳,他訂的哪門子的未婚妻。可這看不清師承來歷的小姑娘說的這般信誓旦旦,那必然不是空穴來風。

  林雨桐却不再提那個話了,一扭臉見四爺對著這院子裡一根老藤蔓出神,她就想儘快的結束這次談話,達到目的了就能趕緊離開。四爺今兒怎麽看都有些不對。

  於是,她就一副不願多言的樣子岔開了這個話題,像是隨意的問了一句:「……符籙出手的可利索?」

  王不易一拍腦袋:「看我,真是人老不中用了。只顧著說閒話倒是把正事給忘了。」他說著,就扭身回屋去,不大工夫,拿出一張卡來,直接推到四爺面前:「剩下的都在這裡了。」

  這傢伙是個人精,聽林雨桐這麽問,就知道對方却錢。符籙沒那麽快的賣出去,必然是王不易把他自己的積蓄先墊付進來了。

  四爺收了,今兒的事就算是辦完了。

  王不易好似還要說什麽,但兩人都不想給人解惑,也解不了惑,說的越多,露出來的破綻就越多。倒不如趕緊離開,抽身退步爲好。

  從裡面出來,時間也還早。回去也沒法待在一塊,去山上都有些不方便了,修路已經開始了,運建材的,來回測量的,上上下下的,兩人一塊,太扎眼了。

  找個不見光的地方說話,能去哪?

  酒店吧!

  酒店開個房間,好歹能有個好一點的環境說話。

  古玩街的街口對面就有一家不錯的酒店,要了套房,最好的房間,三百八十塊。前臺倒是不要身份證,不過是看林雨桐的時候多看了幾眼。

  如今她也沒買新衣服,也沒咋收拾,這初一看,就是個中學生模樣的女孩子。兩個年紀不大的孩子開房,這是想幹啥?

  無視這些視綫,兩人去房間都有些迫不及待。

  門關好了,林雨桐還是壓低聲音問說:「怎麽看出那個花格子的手串有問題的?」

  不僅看出是槐樹根,連這槐樹根年紀,連長在什麽地方都知道,這絕對不簡單。

  四爺攤開手,亮出裡面的手串,「你看。」

  嗯?這個手串是剛才那個手串嗎?

  現在這串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光澤一樣,真就是掉在地上人都懶的去撿的那種。

  「手串剛才在哪裡放著的?」林雨桐一邊問,一邊急切的就去摸四爺的衣服兜。

  果然,在兜裡就摸出了符籙。這符籙是昨晚才畫的。畫符的朱砂,林雨桐給裡面遞了幾滴血。如今這符籙的顔色稍微有些暗沉,顯然,還是起作用了。

  「你故意將它跟符籙放在一起的?」林雨桐幾乎可以斷定。

  「試了試而已。」四爺將符籙拿回去,「剛才突然的覺得清清凉凉的,感覺很微弱,但確實是有。」

  那麽也就是說,之前的推測都是對的。這種方法確實對四爺是有益的。她就問說:「你剛才盯著王不易院子裡的老藤看……」

  四爺搖頭:「那老藤下面,有些古怪。」但具體是什麽古怪,却又不得而知,「想來他祖上就是幹那一行的,想要保家裡乾淨,必然是有些手段的。」

  「那東西叫你不舒服?」林雨桐急忙問道。

  「那倒是沒有。」只是微微有些排斥罷了。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還弄的有些怔楞。

  四爺還是那句話:「咱們還是先過自己的日子要緊。」好容易有機會『回來』了,爹媽也還是親爹媽,與其爲這些突然多出來的本事分心勞神,倒不如好好的活自己,叫爹媽跟著過好日子實惠。

  也是!這些日子忙忙叨叨的,注意裡全被這亂七八糟的東西吸引了,其他的真沒怎麽用心。這在四爺看來,就叫本末倒置。

  「現在找到了解决你身上問題的辦法,我自然就不著急了。」林雨桐往床上一躺,心說,接下來,主要是觀察這所謂的『氣』對四爺身體的影響,剩下的倒是可以暫時放在一邊了。

  而四爺又提了一點:「咱們倆一天沒個正經事幹,哪裡有古怪的事往哪裡跑,這遲早是要惹人懷疑的。」一方面確實需要找尋陰氣,一方面又想要掩飾一二。

  林雨桐就說:「弄一風水諮詢公司?」

  至少像個正經營生。哪怕別人說是坑蒙拐騙呢。

  如今連代起名字的公司都有,這種諮詢風水問題的,有什麽呀。

  四爺:「……」他之前說的不是這個來著。可是好像自己剛才怎麽想的也不怎麽重要了,她說這麽弄,「那就這麽弄吧。」不就是裝一回神棍嗎?這一行,還真沒幹過!

  說幹就幹,兩人沒跑遠,直接就找到建大附近,這以後不是要在這裡上學嗎?要開公司,開在這附近就好了,來回方便一些。

  建大如今的校區是老校區,新校區在大學城,那裡還是一片空地,便是趕林雨桐畢業,也搬不過去的。所以,這裡租也好,買也行,遇到合適的就能定。

  可如今這地方別看周圍都是老城區,比較老舊。但賣房子的却不多。不願意住在這裡的,房子也比較好往外租。大學附近嘛……有小情侶想租的,有那種畢業了,幾個人合租的,比較搶手。學生們熟悉了這一片,樂意在這一片生活,導致房價比別處都高好些。

  兩人轉悠了大半天,問了七八家,都說房子租出去了。

  最後租在哪裡?租了緊挨著建大的一個院子。這一片地方得有四五畝,大鐵門進去,兩邊是門房。再往裡路兩邊是幾十年的老梧桐。在梧桐掩映下,一邊立著一棟老樓。

  這地方前幾年是一個民辦中專,也是租來的校捨。只是去年就辦不下去了,如今裡面是沒老師也沒學生,就那麽空著。這地方,拆開租吧,人家嫌弃這地方爛,樓太破,裡面的設施跟不上。偶爾有幾個租戶問,但房東人家不樂意,零散的租戶租不出多少錢來,事情還不少,還得花精力伺候他們。所以,想整個的租。整個租的話租金就貴,開發區那邊的新寫字樓,租一層都比租這一個破院子便宜。屬倆不靠的,就是租不出去。

  轉了一圈,好像就這地方不錯。身處鬧市區,又有獨立的院落,可不好找嘞。

  大鐵門常年關閉著,一條鐵煉子拴在兩扇門上,一推,鐵煉子嘩啦啦響,門推開一條縫隙,鎖還是鎖著的。只是那縫隙能容一個人低著頭側著身子擠進去。

  兩人之前跟建大那邊的門衛瞭解過了才過來的,知道這裡有一個看門的。

  門一響,看門的就從門房探出頭來了。

  這人長的惡,哪怕是頭髮花白了,滿臉的皺紋,也沒改了這一臉的惡相。但林雨桐還真不怕這惡相,因爲她從老者的頭上看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光來。這種光無端的叫人生出一種敬畏來。

  這種感知太直接,因此,她便揚起笑臉:「大叔,我們問問這房子往外租嗎?」

  「整院租!」老者出來了,腿脚都好,却只一條胳膊。

  林雨桐知道那光是怎麽回事了,這老者只怕也不是一般人。他該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殺氣與正氣,足以百邪不侵!

  想明白了,心裡更穩當了。因此,人家說整院租,她馬上就回應:「我們是想整院租的。」

  老者這才動了,過來開了門:「進來看吧。」他雙目如電,上下打量了林雨桐,又看四爺。對兩人說的話不怎麽信,但還是沒把人直接給撅回去。

  也是!就兩人的年紀,不管怎麽看也不像是能租的起這個院子的人。

  空了一年的院子,打理的很好。梧桐兩行,却沒多少落葉,顯然,每天都有人認真的清掃。順著進了大門這條路進去,走到頭,是幾間平房。這裡是做學校的食堂和飯堂用的,水房裡還有專門燒熱水的鍋爐。

  再返回去,去看兩棟樓。兩棟樓都是三層。一棟是教學樓,裡面隔成一個個教室辦公室,一層樓兩個厠所,再沒別的。教室裡的黑板桌椅板凳還都在,擺放的整整齊齊也沒多少灰塵。厠所也乾乾淨淨,很顯然,這裡已經很久沒人用過了。一樓拐角還有個機房,裡面放著二十來台老式的臺式電腦,這個中專學校裡面帶著微機課,那幾年把計算機說的神秘高大上,好些孩子初中畢業就出來學這個了。學校不辦了,這東西幷沒有打掃走。

  看門的老者就說:「東西都是不要了的。」言下之意,這都是可以廢物利用的。

  其實要這些都沒啥用的。

  不過林雨桐當時幷沒言語,先跟四爺去看那宿舍樓了。宿舍樓跟這邊的老舊程度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每層樓多了個鐵栅欄門,這看門大爺解釋說:「一樓住男娃,二樓往上住女娃。三樓是老師的宿舍。」

  宿舍裡的架子床之類的也還都在。

  說實話,這裡的教室和宿舍都叫人很有感覺。兩棟樓外面爬滿爬山虎,將兩棟樓遮擋的嚴嚴實實的。掩映在一片綠意中的小樓,其實是讀書的好地方。

  要說不好的,可能也就是因爲這些爬山虎,又因爲少了人氣,感覺有些陰森而已。

  別的,真沒有。

  她就看四爺:感覺怎麽樣?

  四爺點頭:「那大爺幫我聯繫房東,怎麽一個租法,得當面說清楚。」

  這大爺也沒含糊,見說的認真,倒是進門房去打電話去了。

  不過十五分鐘,就來了一個矮胖的中年人,禿了的頭頂上密密麻麻的一層汗,看來趕的真挺急的。這人來了便問:「真要租,一年十萬,別還價。先支付三年租金,再交五萬押金,這裡面的東西你們就隨便,裡面也能隨意動……」

  看來是急著用錢的。

  林雨桐看了看這傢伙,頭頂像是被一層黑霧籠罩著,看來最近比較倒黴。

  四爺也不廢話,直接打斷他:「合同!」

  「嗯?」房東一楞,「合同……我帶了。」說著,從褲兜裡摸出折成一坨的合同來,遞給四爺一份,他自己留一份。

  兩人就著外面花壇邊的水泥花墻上,簽字摁手印,然後一起去對面的銀行轉帳,手續就算是辦完了。

  合同林雨桐順手往包裡一塞,心說該找個裝修公司把裡面重新裝修一遍,誰知道那房東沒急著走。臉上帶著幾分猶豫,但還是開口道:「……那院子其實是真挺好的……就是有人以訛傳訛,說什麽不乾淨,那是胡說的,沒有的事!之前那學校辦不下去,是他們跟不上社會發展的趨勢!如今都辦民辦大學了,誰還上民辦中專?這是市場自然淘汰的,可跟地段沒關係。不過,這造謠嘛,到底是有些人願意信的。我也不是沒良心的人,之前好幾個課外輔導班看上我那地方想租,我都沒租給。就怕哪個孩子要是出了事,我這說不清楚對吧!所以……你們要是想辦輔導班,那不行,你們再轉手往出租就是了,租再高的價錢,我不眼紅。要是不辦輔導班的話……那隨便,幹什麽都行,沒妨礙……沒妨礙的……」

  說著,不給人再說別的話的機會,直接就走。

  嘿!難道真有什麽不好?

  兩人趕緊回去,心說問問看門的大爺吧,誰知道這大爺正在收拾東西,一副要走的樣子。

  林雨桐才不放心四爺一個人將來待在這樣的地方呢。她趕緊就說:「大爺這是幹嘛?要去哪呀?」

  這大爺一楞:「你們還需要人?」

  自然是要的。

  房東給大爺一個月六百的工資,四爺直接給開了一千五。這在如今真算是高工資了。

  「那不能要。」看門大爺瞪著一雙眼,不知道的還以爲要跟四爺幹架。

  林雨桐就說:「您拿著吧!」先預付了兩個月的工資,「您一個人收拾著前前後後的,把五個人的活都給幹了。一千五都不算多!以後公司開張了,還有獎金!」

  「什麽公司?」大爺關注的是這個。

  「風水!」四爺說著就看著這大爺的眼睛:「所以,只管放心就是了。」

  這大爺果然就肩膀一鬆:「你們懂風水,那就好……那就好……」

  林雨桐跟四爺對視一眼,那房東倒是有些良心的,至少沒都瞞著。

  還要細問,結果林雨桐的手機想了,是花格子。他的聲音弱弱的傳來:「大師,事情辦好了嗎?」

  這小子從哪裡弄來自己的電話號碼的?

  難道是王不易?

  王不易想試探自己和四爺的深淺嗎?

  不及細想,只能先叫花格子過來,到這邊來接人。

  花格子到的時候隻朝裡看了一眼,就抱著胳膊瑟瑟發抖,看著大門的方向眼裡全是畏懼。得知租來開公司的,他便嫌弃:「……要找開公司的地方,找我呀。我那邊寫字樓多好的,找這麽一個地方……裡面暗幽幽的……有什麽好……」

  不跟這傢伙廢話,先帶他回四爺那邊。便是抓那個帶著執念不肯離開的姑娘,這也得是入了夜之後吧。

  入了夜了,爹媽都睡了。林雨桐從下到二樓,李奶奶正焦急的等著呢,畢竟急著賣房子的是她。三十萬林雨桐凑到了,「已經叫人給李叔叔發短信了,他也回復了,說是後天回來過戶。」

  這就好!這就好!

  李奶奶的手在老家具上流連:「……死了(liao)死了,死了就該了的……」活人的事還是別管的好,想管也管不了了。她說桐桐:「去吧!知道你還有事。去忙吧!」

  沒再多問別的。

  帶著四爺和花格子出了小區,遠遠的,能看見葛水根在公園裡站著。這個點,公園裡的人已經很少了,但零散的還有。林雨桐跟葛水根遙遙對視,四爺却隻站在花格子的背後,花格子成功的將他擋在身後。

  這傢伙的膽子是小,也許是感知比別人敏銳,他對著公園的方向打了一個冷顫:「這公園怎麽設計的,晚上瞧著那麽嚇人。」

  林雨桐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攔了出租。

  出租擋著,葛水根沒有看清是幾個人,然後那輛車就遠走了。之前說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他出來不是想招惹林雨桐的,他是來見秦琴的。秦琴每晚都在小區門口徘徊,他知道她等的很著急。看著那一行人走遠,他才邁步,一步一步的朝對面走去。

  林雨桐却不知道葛水根的行踪,他們一行三人搭了出租,直奔花格子家。

  說起來,花格子家也不算是遠,二十來分鐘的車程,這就到了地方。這一片是新小區,花格子家在六樓。他沒跟父母住,這房子是早幾年,父母添了點錢,他全款買下來做婚房的房子。開門進去,把燈打開,林雨桐都挺無語的。

  這爹媽是多期盼兒子結婚。

  這新房全都是按照婚房裝修的。墻上挂的字是百年好合,擺件都是那種交頸鴛鴦之類的。窗簾是大紅色的,再往臥室去,床單被罩都是紅彤彤一片,枕巾還是大紅的雙喜字。

  床頭櫃一左一右擺著兩個相框,一邊的相框裡有照片,是花格子自己的照片。一個是空著的,可還是那麽擺著的。屋裡不算乾淨,能指望單身漢多乾淨,「平時就是叫保潔來打掃一下。」花格子也不好意思,

  保潔打掃的?怪不得呢,「這裡面的擺件,只怕連位置都沒變過。」人家保潔的只管擦乾抹淨,可不敢隨便把主家的東西換個位置擺。

  花格子露出幾分悵然之色:「那時候我媽還活著,這東西呀,都是我媽臨走之前幫我布置的,所以……我壓根也沒想動……」他說著,就吸吸鼻子,問說:「大師需要什麽?念咒作法還是狗血……這些我今兒都叫朋友幫著置辦好了,就在樓下的車裡放著……要不,我下去取一下……」

  狗血?念咒?作法?

  林雨桐看四爺:是你來還是我來?

  不等四爺做出選擇,人家花格子已經選擇了,這殷切的視綫全都是對著林雨桐的。

  林雨桐:「…………」

  好吧!

  我來就我來!

  只是我哪裡會念咒?用狗血又是什麽道理?

  用符籙嗎?

  用這種驅邪符往『鬼』身上貼嗎?

  沒有章法的呀。

  但這個時候也不能慫,還頗爲雲淡風輕的道:「不用……別的都不用!」

  不用?

  「那用啥?」難道是秘法。

  「不興暴力的!不管是對人還是對那個什麽……暴力不好……」她一本正經的跟人家這麽說。

  花格子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住了:感情你是打算跟女鬼講道理的?!

  mmp的!這是什麽高人?狗屁!

  心裡懷疑了,但還不好得罪,只得說:「今晚許是就不來了……要不,我先送二位回去?」

  林雨桐差點說一聲『好』,結果那邊四爺的表情就不對了,對著臥室的方向指了指:「先進去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回去不遲。」

  花格子連去看的勇氣也沒有,一聽這話音就一個屁股蹲就坐地上來,聲音顫抖著:「她來了……她來了……來了嗎?」

  來了!

  林雨桐從沙發上起來走了兩步,就能看到臥室裡。此時,臥室的床沿上,確實坐著個姑娘。

  這姑娘還是一身病號服,羞怯的如同一個新娘子,低著頭,脚尖不安的蹭著地面。

  林雨桐往前走,四爺緊跟著起來,站在她的身後。就見桐桐一臉的笑意,站在門口,抬起手敲了敲房門:「你好,我能進來嗎?」

  這一聲問出來,四爺差點笑出來。這世上像是桐桐這般對著鬼的,絕對沒有第二個。

  那姑娘抬起頭來,朝林雨桐羞怯的笑笑:「進來……進來吧……隨便坐呀。」

  林雨桐還真就進去,進去的時候還拉著四爺:「我就是覺得你們這新房布置的挺好的,進來看看。將來我們結婚的時候也照著你們這新房裝修……」不知道該說啥的她開始跟人家聊天了。

  結果那邊還回應的挺自然:「那你們看吧。這房子是錢興裝修的,花了不少錢呢。」人家姑娘抬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的,「我們大學畢業本來是要結婚的,他說想給我一個家,要攢錢給我買房子……要讓我成爲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林雨桐愕然了一瞬,試探著問:「那你現在……幸福嗎?」

  幸福嗎?

  四爺是不知道那姑娘幸福不幸福,但却知道:那花格子這會子一定不怎麽幸福!

  他心裡吐槽:你跟鬼對話也算你另闢蹊徑,但請考慮一下旁觀者的感受好嗎?

  那位嚇尿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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