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民國諜影(9)
怎麽可能?
菊n統站的監獄, 是外面的茶館酒樓妓院嗎?tm的是誰想來真的就能來的嗎?
林雨桐也順手拿了衣服:「走!」
四爺身子微微側了一下, 不動聲色的擋住了要出去的林雨桐,然後問葛副官:「跟站長彙報了嗎?」
葛副官微微猶豫了一下,才道:「……因著是金主任老家的人, 又是林主任主要負責的事, 所以, 卑職就先過來了。」
「那我可要批評你,這麽大的事,怎麽能先不禀報站長呢。」四爺訓的一本正經, 「可不能因爲站長之前訓誡過你, 你就心懷怨懟。」
「卑職不敢!」葛副官說著, 就忙道,「我這就去禀報站長。」
看著此人走遠,林雨桐跟四爺對視了一眼就明白了, 哪裡是葛副官沒禀報給吳先齋?肯定是先禀報了,却因爲吳先齋的授意,他先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四爺和自己面前。
這還是懷疑俞敏杰的失踪跟自己或者是四爺有關吧。
四爺叫挨個通知站裡的頭頭腦腦, 然後看著他們一個個的著急離開,他自己則以等桐桐的理由, 雖然一副焦急的樣子,但却看著桐桐在裡面磨蹭。大半夜的描眉畫眼的, 他是半點也不急。
事不是他幹的,桐桐剛來,人是交給站長的人的。便是有連帶責任, 那就連帶好了。但主要責任根本輪不到桐桐身上。菊n統的監獄裡能這麽自由的出去,那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軍tong內部有別人奸細。工党的奸細就是自己和桐桐,絕對沒有別人。自己和桐桐沒幹,那很顯然,只能是zhong統幹的。
「……也可能是rb人。」去了站裡,開會的時候,周一本除了點出了工黨以外,先點出了rb人,「我看咱們內部,是得好好再查一查,可別叫人給滲透進來!」
林雨桐屬初來乍到,不瞭解情况不好發言的。
但四爺就說了:「剛趕上家眷來的時候,鬧了這麽一出。但我還是相信,這跟咱們的家眷是沒有任何關係的。至於周隊長說到的rb人……現在確實是不能保證說咱們內部一定沒有變節者,但是……rb人救俞敏杰,理由呢?」
「許是他本就是rb人派來的?」周一本這麽說。
「好!姑且當他是rb人派來的,但既然已經把他搭進去了,周隊長以爲……rb人會花費那麽大的代價,不惜暴露他們隱藏在咱們眼皮底下的特務,而去搭救那麽一個貨色?」
「我同意金主任的觀點。」丘香山接話道:「只要不傻,就明白,那就是一賠本的買賣。救這麽個人回去,沒有絲毫價值。難道俞敏杰的樣子,是那種可能掌握著rb重要秘密的人,對方是怕他關押期間泄露秘密嗎?純屬無稽之談!」
這話就說的周一本有些不高興了:「那依照丘主任的意思……不是rb人乾的?那你說,是誰幹的?」
丘香山還真就不好說,「……剛才都看過現場,人是被單獨關押的。守衛的飲食被動了手脚,一個個睡的比死猪都沉。這人是拿了鑰匙,然後開了監獄的大門。給俞敏杰換上守衛的衣服,溜出去的。外面的小巷子裡,有車痕迹,但咱們的車沒動。那就是說外面有人接應……這麽乾淨利索,只能說明這個人在咱們呢內部潜藏的很久了。其實說起來,這回的事,還真就是因禍得福了。爲了俞敏杰這麽一個小人物,叫咱們發現了潜藏的大魚,理乎?運乎?」
「行了行了,少之乎者也的。」周一本根本就不吃這一套,「說了一大堆,你倒是給指個方向。淨說些沒用的!」
起了爭執了,那一直穩坐釣魚臺的吳先齋這才道:「都少些指責,好好的說一下眼下這個案子。」說著,就看四爺:「金主任,這件事你怎麽看?俞敏杰不管怎麽說,也是你大……不!」他看了林雨桐一眼,才道:「俞家跟金家怎麽說也是世交,如今在咱們手裡,把人丟了,別說是你了,我都覺得不好對金老爺子交代。」
「站長勿用自責。這件事完全是俞家咎由自取。」四爺就道:「婚姻之事,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沒有誰强迫誰。不願意就不願意,願意就願意,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如今却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給咱們平添了多少麻煩來。這件事情,丘主任說了不可能是rb人的原因。那我得說說,這次的事,也可以排除工黨嫌疑的原因。」
周一本挑眉,如今可沒人敢公然爲工黨說話。
四爺像是沒看到衆人的表情一樣,只問說:「在諸位看來,俞敏杰像是工黨嗎?」
可工黨也不會貼在腦門上。
「若俞敏杰真是他們的人,這個時期,派人到咱們身邊來,圖什麽呢?工黨的口號一向是『民族tongyi戰綫』『一致對外』,他們會幹出這種授人以柄的事嗎?主動暴露埋藏的內綫,還有比這更愚蠢的做法嗎?」
「那以金主任的看法呢?」周一本好整以暇:「不是rb人,不是工黨,那是誰?」
「我發現周隊長怎麽潜意識裡,先把中tong給排除了。」林雨桐就接話:「如今這不是很明顯嗎?這就是中tong幹的呀。在吳站長的領導下,站裡出現埋伏很深的工党分子,這種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更不要提rb人了。可是zhong統就不一樣了,雖然說我也不待見中tong的人,但咱還得客觀的說話。至少他們在對付工黨和rb人上,不含糊。把咱們的情報給中tong這是有可能的,但是通工叛國,這些人……老實說,我是不信的。」
「可是爲什麽呢?」人家爲啥要這麽幹呢?周一本攤手:「跟zhong統,這兩年來,那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邱香山一笑:「我說周隊長,你的心可真大。咱們跟zhong統,那是井水不犯河水嗎?從咱們軍tong成立之初,這梁子就結下了,生死仇敵呀!戴老闆的家規你忘了,凡是跟中tong私下接觸者,殺無赦。怎麽?忘了!哎呦!你這很危險呀周隊長!」
周一本還真就覺得這次的會開的真他娘的憋屈,好好的,這便將自己給孤立了。
都是他媽的家裡那個娘們惹的禍!以前金汝清還在中間協調協調,如今呢?徹底的站到丘香山那一邊去了。
吳先齋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擺擺手:「都不要爭也不要吵了!」他看林雨桐,「林主任有何高見?」
「過去或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這個麻煩可能還真是我惹出來的。上次的事,聽說,趙敬堂沒少受申斥,中tong在w員長那裡,可沒落到好。聽說那邊的老闆被叫去被罰站了兩個小時……」
幾個人瞬間就睜大了眼睛,這却是他們都不知道的消息。
沒想到發生在zong統府的事情,她也能知道。
周一本就道:「可這種事,得有證據。」
「證據……有啊!」林雨桐就道:「人是怎麽沒的,我再怎麽把人給帶回來就是了。至於內部的奸細,我却無能爲力!」
「你說什麽?」周一本問道:「你要把人再搶回來?」
「不!」林雨桐起身:「誰弄走的,我得叫誰送回來。」說著,就往外走,「麻煩諸位稍微等等,今晚在辦公室凑活吧。」
說完,人就走了。
誰都沒看一眼。
四爺是知道,她沒把握是不會這麽幹。
可其他人不知道啊,周一本問說:「她這是什麽意思?」
丘香山靠在椅背上:「讓咱們找內奸,她去把人再給弄回來,就這麽檔子事。」說著,就看吳先齋:「您看……咱們……」
「該審就審,該抓就抓……」吳先齋起身:「我就在辦公室等著。」
得!站長一走,周一本就拎著qiang殺氣騰騰的出去了,邊走邊駡:「老子今兒要看看,是誰他娘的吃裡扒外。」
丘香山跟四爺努嘴:「喊打喊殺的……要有用也不會今兒出了這樣的紕漏。」
四爺朝外看看:「憋著勁呢,你還是小心著點。」
丘香山『切』了一聲:「他還能幹嘛?」
四爺低聲道:「嫂子是不錯,但是人家家裡那位,跟上面的關係很深。」
丘香山挑了眉頭:「幾個意義?另有靠山?」
四爺擺手:「我可什麽都沒說。就是提醒一聲,別把到嘴邊的鴨子給折騰飛了就行。再者說了,周隊長可不蠢……人家手裡的這個……」他用手指搓了兩下,按時鈔票:「比你我要厚實點吧。」
丘香山『嘶』了一聲:「站長會收?」
四爺便笑:「站長不會吧!」
屁的不會!丘香山指著四爺:「你耍滑頭。」
「老丘啊,不是隻你會夫人外交的。」四爺就這麽說了一句。
嗯!站長便是收了,也只說是不知情,全都是站長太太和周太太私下女人間的互相饋贈,完全可以一推六二五嘛。
不怕擔責,又能收錢,別說,真有這個可能。
丘香山就看四爺:「老金,給句實在話,你就沒想著再進一步。」
四爺朝門外指了指:「被纏上了。隻生活作風這一條,就能給打回來。我還想再進一步……」說著,就哼笑一聲:「沒指望,也不折騰。」
丘香山對這話半信半疑:「老金,以前我覺得你深沉,如今是越發覺得你心思深了。給我說句老實話,就真不想再進一步?」
四爺低聲道:「內部是不行了。但如今菊n統內部也有外調任職的,有在救濟署的,有做了隨軍參謀的。在哪裡沒有升遷的路子……」
這何止是升遷的路子,這還是發財的路子。
救濟署那地方,分分鐘過的都是錢。若是隨軍了,那就更了不得了。部隊的升遷可比軍tong內部升遷的路子廣的多。
這兩條綫,還別說,那個妖狐還真就能辦的到。
丘香山點著四爺:「我就說嘛,你向來也不是個看見女色就邁不動步子的人,原來是爲了這個……」
「噯?」四爺及時給打住他的話頭:「話可不能這麽說,爲了哪個?哪個都不爲,隻爲了愛情……懂嗎?」
丘香山壓著嗓子嘎嘎嘎的怪笑:「行!有你的!爲了愛情!爲了偉大的愛情。」說著,就又道:「那你這樣不行呀。人家現在是單槍匹馬,你不說去英雄救美,倒是擱在這裡算計人家,說不過去吧。」
四爺就道:「她剛來,正要立威的時候。我摻和什麽呀?沒瞧見嗎?她那是要壓老周一頭嗎?這要是她一個人真把人弄回來了,要行動隊幹嘛?一個隊幹不過人家一個,臉呢?」
有理!
「那依你看,她……真的成?」丘香山就問。
成!
她說成那就一定成。
今晚這麽大的行動,zhong統一定留著重要的人物的。不是趙敬堂,便是陶金還在。不管是誰在,今晚的事情都好解决。
她開了車,停在離zhong統大門稍微遠一點的地方。遠遠看去,今兒值班在崗的,比別的時候多了一倍不止。
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從事發到現在,也就過去了倆小時。把人安頓好,再回來覆命,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
她下了車,在路邊等著。大冷天的大半夜,外面的滋味可不好受。她把路邊兩家上鋪門口放垃圾的竹筐隨即的仍在路當中,就躲在屋檐下等著。
遠遠的看見那邊開了門,有車開了出來,她就靠著一家吃食鋪子的爐子。
車一到破竹筐的跟前,就不自覺得先慢下來了。車本來也不快,下著雪呢,它能開多快。就這點刹車的工夫,注意力都在前面的障礙物的空檔,她就地一滾就鑽到了車下面,扒著車就算是成了。
這車是誰的?
有資格這個點坐車的,不是陶金就是趙敬堂,或者就是去兩人家裡的。
陶金這會子就在車上,問司機:「怎麽回事?」說著話,手裡的qiang就已經拎起來了。
「沒事!」司機稍微轉了一下方向,繞過破筐子,「拉垃圾的把垃圾筐亂扔。」
便是這麽說,陶金也沒放鬆。直到到了趙敬堂的家裡,他們家的大鐵門開啓,外面站著一排的人,他的心才放到肚子裡。
他下車,喊那些守衛:「關門,落鎖!門戶看緊點!」
可這種天,在外面值夜怎麽可能。
有門房嘛,怕有人從圍墻上進來?那不用怕,後院就修著崗哨呢,兩層樓高,這會子只怕也在上面喝酒吃肉呢。
能有什麽事?幹這一行危險是危險,但只要不是漢奸,也沒人刺殺你。rb間諜也不費勁殺人,殺了你沒啥用,何必費勁。
平時這些長官還不是出去跳舞的跳舞,也沒見出啥事。
如今這個時期,也確實是這樣。正因爲知道會是這樣,林雨桐才會誇下海口。這裡的守衛沒有想的那麽森然,進來是輕而易舉的。
從車上下來,滾入一排冬青的後面。二樓一間屋子的燈才剛剛亮起,想來,那就是書房吧。
從一樓攀爬到二樓,幷不困難。但是完全不用,因爲一樓的厨房窗戶輕輕一推就開了。想來是爲了散味道特意留著的。
她從厨房進去,關了一樓的燈,就摸到了二樓。
書房這種地方,是有些不大好進的。但從二樓的衛生間翻出去,貼著書房的窗戶,還是能聽見裡面的說話聲的。
趙敬堂此時的聲音帶著幾分氣惱:「……你這是胡鬧……」
「主任,丟了的面子得找回來。這個人物雖然是個小人物,可要是能拿到那隻妖狐通工的證據,那麽,所做的這些就是值得的。」陶金一臉的憤恨:「我知道,因爲我的緣故,這次叫主任您甚至是老闆都跟著丟了臉……這臉怎麽丟的,就得怎麽撿起來……」
「你想怎麽樣?」趙敬堂壓著火氣,好半晌才道:「怎麽想的?說說!」
「主任,您同意了?」陶金莫名的有些驚喜。
「都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了,我還能叫你再把人送回去?」趙敬堂一身睡袍,陶金趕緊把羊毛毯子給搭過去,就道:「……他們丟了人,內查肯定是要查的,但我已經叫咱們的人今晚借機撤了,因此,沒有損失之下,他們是想查也查不出來。便是懷疑,那能拿到檯面上說嗎?除非他們找到人!」
「嗯!」趙敬堂就皺眉:「你就是把人藏嚴實了,又能如何?那個人本就沒有什麽價值。」
「那咱們就叫他變的有價值。」陶金就道:「您說巧不巧……警察局稽查隊那邊,今兒在火車站檢查,咱們安插再稽查隊的內綫剛好碰到一個姑娘,是從中州來的,叫俞敏慧……」
趙敬堂聽出點意思了:「這個俞敏慧有問題?」
「本來就是個年輕姑娘,也沒啥可關注的。稽查隊當時也是去查貨的,可那個姑娘當時却在偷偷摸摸的跟踪人,被咱們的人碰見了,就留了心眼,攔著要看身份官文,知道她是中州人,行踪可疑。咱當時不是說了,只要提供了綫索,就發獎金嘛。稽查隊那小子有點不好的癖好,愛抽口烟,得了這個信兒,就跟我報上來了,連那姑娘落脚的地方都查到了。我一看這名字,當時就覺得巧。菊n統內綫那邊的遞過來的資料裡,金汝清在老家訂婚的老婆,就叫這個名字。於是連忙又叫人去打聽,結果金汝清那邊已經帶了金敏慧回去了……同一個地方來的,前後脚的出現了兩個同名同姓年紀相差一樣的人……怎麽會這麽巧?我當是就覺得,這肯定是有猫膩,還把目標定在了金汝清的身上……誰知道鬧了半天,是個逃婚的鬧劇。大事嘛,這裡面許是沒有,但咱們若是想叫有,那便有。」
趙敬堂就看他:「你想無中生有?」
「哪敢?」陶金就道:「這又得說另一個巧合了。真正的俞敏慧我叫人盯著,結果發現他跟踪的是個叫歐陽白的男人。歐陽白的身份是從中州女子師範學校調到平津大學的教書的講師,巧合的是,他剛到任,就包了一輛黃包車。黃包車是孫家車行的車!」
「孫家車行?」趙敬堂眯眼,「就是妖狐藏身的那個疑似跟工黨有牽連的車行。」
「對!」陶金就道:「您覺得,這裡面有沒有文章可以做?」
看似雜亂的綫索,但到底還是存在交集的。雖然現在暫時看不出來這樣的交集意味著什麽,但做一行的,向來是不相信巧合的。揪住這一條綫,說不得還就揪住一條大魚了。
外面的林雨桐是生生的嚇出一身的冷汗,要是沒猜錯,那個叫歐陽白的老師,便是王掌櫃安排的人。
她不再聽了,退回去依舊回到二樓的衛生間,不大工夫,書房的門響了,該是陶金出來了。
這個點,陶金出來,那趙敬堂沒道理不回臥室睡覺,還能在書房做什麽。
因此,兩人一出來,林雨桐就閃了出去,一掌打在陶金的脖子根,將人給打暈過去,那邊qiang已經指趙敬堂了:「您最好別動,否則,qiang走火了,就不好了。」
趙敬堂到底是老zhong統了,幷不慌,順勢就舉起手:「是林主任吧!您這樣,可不大好吧。就不怕……」
「我是不怕的。」林雨桐就道,「有人要算計我,沒算計成,反叫我叫破了!這事上,我便是真出格了……我們戴老闆會保下我的。我是女人,不在乎所謂的前程,只要留下命來,將來找個男人嫁了,我一樣過日子。况且,我這一身本事,還怕誰欺負了我不成?但您就不一樣了,您要真折損了,您的妻兒老小可怎麽辦呢?您那點家當,只怕早被人盯著瓜分殆盡了。廣平前年出事的那個,不是你們中tong的嗎?職位比之您是大還是小?結果呢!老婆情婦全都被同僚瓜分了,這便是前車之鑒呀。」
趙敬堂的面色這才難看了起來:「你想幹什麽?」
「我那邊剛接手一案子,結果,涉案人丟了。您還問我想幹什麽?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想幹什麽!這麽折了我的面子,我不得找回來呀。」她用下巴點了點書房,「麻煩您進去打個電話,告訴你的人……把我的人該送哪送哪去。送到了之後給我回個電話,我確認了,才好跟趙主任您告辭呀。」
「那個俞敏杰嗎?」趙敬堂頗有深意的看林雨桐,「他可有工黨嫌疑。」
「你還說我有工黨嫌疑呢?」林雨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要了人,你說我有工黨嫌疑。我不要人,你還說我有工黨嫌疑。我這次不來,之前也已經得罪了你,且咱們之間這個結是死結,打不開。那我又何必怕再次得罪你呢?所以啊,別跟我費勁,我要是怕,要是瞻前顧後,我就不來了。你就是告到你們老闆那裡……可你該怎麽說呢?說你打算找回場子結果又被人給踢了,你要是不怕丟人你儘管告去。戴老闆只會覺得長臉,然後不疼不癢的訓斥告誡我一番,又不會少塊肉。你也做官的,這做官的,有時候還就喜歡手底下出我這樣的孫猴子。鬧事不怕呀,有真本事就行。」
趙敬堂眯眼:「林主任可不光是本事不小,只怕也是手眼通天呐。這是能直達天聽,所以無所顧忌吧。」
「怎麽說都行。」林雨桐又朝裡指了指,「別磨蹭,我的耐心有限。」
qiang頂在腦門上,真他娘的就混不吝的直接殺過來了,能怎麽辦?
林雨桐還在邊上催:「您要是不打電話,我就在您這邊,用您這部電話直接打給我們局長了。」
趙敬堂抬手,算是認栽:「我打!這就打!」
你是真敢打給你們局長,可你老闆高興了,回頭我老闆敢直接槍斃了我。丟人沒這麽丟的,他娘的真成了光著屁股轉著圈丟人了。
他拿起電話:「給我接行動組……」
叮鈴鈴……
一聲鈴響,周一本接起了電話:「誰啊?」
「老周啊,別忙了,過來開會吧!」丘香山打著哈欠:「俞敏杰又被送回來了,仍在大門口,你過來,大會議室,就等你了。」
真給送回來了?
那邊丘香山挂了電話,又把電話遞給剛進來的站長,低聲道:「恐怕您得給趙主任打個電話,林主任正在他家做客,您這個電話不打過去,咱們林主任不回來呀!」
吳先齋楞了一下,低聲道:「去拜訪趙主任了?」這個『拜訪』咬的特別重,嘴角翹起,想壓都壓不住。
丘香山跟偷吃了耗子的油似的,笑的那個樣兒啊:「是啊!趙主任不好打發客人,還得您發話。」
吳先齋就接了電話叫轉接過去,那邊一接起電話,他就道:「敬堂老弟,手底下的人不懂規矩,打攪你了吧。改天一定登門道歉!」
登個屁門!
你們戴老闆的家規咱們又不是不知道,他懶得廢話,隻冷笑一聲,砰地一聲就挂了電話。
吳先齋舉著電話,半點沒有被撅回來的尷尬,反而帶著幾分戲謔的看幾個屬下:「……看來,真把趙敬堂給惹急了!」
幾個人哄然而笑,比幹掉rb間諜,清除工黨組織還要興奮高興。
那邊趙敬堂氣哼哼的坐在椅子上,「林主任,請吧!」
說著,就隻盯著對方看。
林雨桐看了一眼外面暈倒的陶金:「您的這位副主任,主意可不小。說實話,他的魄力確實是大,要論起這個,他做一方主官都是使得的。」
趙敬堂眼裡的怒氣更盛:「那就慢走不送了。」
「不送不成呀!」林雨桐手裡的qiang不曾放下,「您還真就得再送我一程。您說這黑燈瞎火的,外面天寒地凍的……沒車不行呀……」
呵!
「不是妖狐嗎?這點陣仗還出不去?」他就擠兌了一句。
「那不是費勁嗎?有您這麽個擋箭牌在,我這不是想去哪就去哪嗎?」
得!有啥辦法呢?
那就走吧!
林雨桐是坐著趙敬堂的車,在趙敬堂的陪同下,一路到軍tong站門口才下來的。
此時,都已經是淩晨的四五點了。
一個個跟歡迎凱旋的英雄似的,打了鶏血一樣的興奮。
林雨桐就說:「鬧了這一出,我是不敢接手這個俞敏杰了。」
吳先齋就道:「接俞家的人過兩天就到,此人不准提審,放在關押重刑犯的地牢裡吧。」
沒人有异議。
周一本就問說:「中tong 這會子是幾個意思?弄這麽個人到底想幹什麽?」
林雨桐就一臉似笑非笑的:「我倒是聽說了,中tong在稽查隊的內綫發現了一叫於慧敏的姑娘,中州來的。這姑娘鬼鬼祟祟的,就被盯住了報上去。結果可好,陶金剛好知道咱們內部所有家眷的資料,以爲是咱們金主任通工,換了假的未婚妻來方便潜伏的。想逮住咱們的錯處,就這麽點事。」
四爺一下子就明白了桐桐的意思,她是當衆給他傳遞信息:王掌櫃之前派出去的人怕是被人盯上了。
他面無异色,只是跟吳先齋道:「等俞家來了,我會把這門親事處理好的。」
大致是說因爲婚事的事,惹來了多少麻煩。
那今兒就這樣的,都熬了半晚上了,該歇的都歇息吧。
邱香山更是道:「那就罰你老金值班,今兒繼續堅守崗位。」
林雨桐則打哈欠:「我得回去睡了,明兒我再來。」說著,就跟四爺道:「我開出去的車在中tong附近,麻煩金主任打發人把車給開回來。」
四爺應了,又叫住她:「你回去……有鑰匙嗎?」
林雨桐就伸手:「鑰匙在你家,我得先到你家去把我的鑰匙拿回來。」
四爺就取了鑰匙放到她的手裡,在她手心裡劃拉了幾下。
幾個人都撇過臉,假裝沒看見。調情什麽的,最討厭了。
林雨桐拿了鑰匙,先回辦公室,但是沒關辦公室的門,大喇喇的直接進了辦公室的衛生間。在衛生間裡,才拿出筆,抽出一張法幣,在法幣上寫了幾個數字,又揣到兜裡。
車沒取回來,她自然得坐黃包車走。圍巾圍好,上了車,路過一家油條包子鋪叫停下來吃早飯。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這是四爺交代的緊急聯絡點。剛叫了飯,遠遠的看見車過來了,是站長的車,她就吆喝:「給我把包子油條都裝上……」然後一邊隨意的將錢塞給老闆,一邊朝站長的車招手。
於是,當著站長的面付了錢,上了車,就揚長而去。
那老闆接了錢,不動聲色的叫後面一個十幾歲的小子:「……趕緊的,去湖邊,看有沒有新打上來的魚,要一簍子,小點沒關係,但得新鮮,聽見沒?」
小子接了錢,一溜烟的就跑遠了。
王掌櫃接了送過來的信兒,立馬打發人,「找幾個孩子,去平津大學的門口,放一挂鞭炮,記著,別露面。回去之後,你們也撤……緊急撤離,不得有任何耽擱。」
小子應了,撒丫子就跑。
菊n統一夜都在忙,如今好容易歇下了。zhong統那邊,趙敬堂正在等陶金醒過來。
一晚上躺在冰凉的地上,陶金醒來的時候有點懵。睜開眼睛,就看見主任正一臉冷著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一瞬間,他想起來了,那個妖狐昨晚來了,「主任……」他蹭的一下起來,「您沒事吧。」
趙敬堂冷笑:「托你的福,活著呢。」
這語氣可不對!
陶金揉著腦袋:「她是怎麽進來的?」
「問我呢?」趙敬堂指了指樓下:「你的車下面的那片地上,有明顯的人翻滾過的痕迹,你說她是怎麽進來的?」
「跟著我的車……」陶金想到車子在半路上停頓的那一下:「卑職該死……實在是防不勝防……但菊n統這幫人,也未免太大膽……這應該告……」
「告什麽告,還嫌弃丟的人不大?」趙敬堂冷笑:「你看看你幹的好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陶金不敢辯解:「可她這麽鬧,爲什麽的?」
「爲面子的!你偷了人家的人,人家就要找補回來,連夜都不過。」趙敬堂這麽說。
「您放人了?」陶金一著急,就露出幾分不認同來。
「人家把qiang抵在你的腦袋上,我敢不放心嗎?不放人,難道能看著你去死?」趙敬堂反問了一句:「看來,你倒是不領情呀。」
陶金噗通一聲跪下:「卑職不敢……卑職多謝主任的救命之恩。以後,卑職的這條命就是您的……」
「行了行了!起來吧!」趙敬堂擺擺手:「這事暫時就到這裡爲止,不要外傳了。不是什麽好事!」
「是!」陶金應著,却又問說:「昨晚卑職跟主任在書房說的那些話,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她聽去……」
「被她聽去,豈不是正好?」趙敬堂冷笑一聲:「你不是想逮住她的把柄嗎?這不是現成的機會!」
陶金露出恍然之色:也對!若是那個歐陽白跑了,不就正好說明,那隻妖狐跟工黨有聯繫嗎?
想到這裡,他馬上道:「我的人盯著歐陽白呢,保准跑不了。」
平津大學門口一夥子頑童,劈裡啪啦的放了一挂鞭炮之後,轟然而散。正在食堂吃飯的歐陽白面色微微一變,就收拾了飯盒,端著往出走。
這是緊急撤離的信號。
他把飯盒胡亂的放在校園的長椅上,急急忙忙的往校外走。遠遠的,看見兩個黑衣人從校園的樹林裡走出來,他心裡一跳。却不想這個時候,一個驚喜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歐陽老師……我可算是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