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她眼睛微微瞪大,一時間腳僵在原地,不知是進還是退。
男人聽了動靜,看過來,眼帶笑意,「寶兒,過來。」
聶瓏心下淩亂,深覺被她親娘給坑慘了!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可隨即想到這麼退出去豈不是顯得她很心虛?她可沒幹壞事!是她娘親和那本小黃書先動手的!
男人笑得意味深長,眼底暗沉如火,他對著聶瓏招了招手,換了個坐姿。
「快進來,外頭冷,別著涼了。」
身後春風機靈地關上門,這下房內就真的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聶瓏看了軟塌上的男人一眼,垂眸攏緊了衣服,繞過男人所在的軟塌,走到床邊,輕聲道:「皇上還不準備休息?臣妾先歇著了,您自便。」
「寶兒看不出朕正等著你?」
聶瓏瞥了他一眼,故作淡定,「那您還沒沐浴?」
「朕來時便沐浴了,坤甯宮洗個澡不方便,朕洗了才來的。」
褚稷不知想到什麼,眉頭一挑,說道:「不過……若是寶兒願意將浴桶讓與朕一半的話,朕保證每日都來你這沐浴如何?」
聶瓏:……
那男人越說越沒個正行,聶瓏本想懟回去,可是目光觸及男人手上的書時,那一口氣便泄了下來。
褚稷捧著書走到床邊,坐在床頭,微微俯身將手上的書本攤開給她看,夜色沉沉,燈光昏黃,隱隱有些曖昧叢生。
「寶兒從哪兒得來的這書,朕無聊翻一翻,竟覺得頗有趣味。」
聶瓏不知是羞的還是燥的,臉頰泛起紅暈,不敢瞧男人的神色,推開他的手,嗓音輕軟,「臣、臣妾要睡了……」
「寶兒……陪朕討論討論這書劇情如何?朕覺得還有一處看不大明白,還請寶兒指點困惑。」
「……臣妾笨,也看不明白。」
她低著腦袋閃躲,想避開那灼熱的視線,忍不住人往被窩裡縮了縮。
但無奈被子被男人坐著壓在底下,愣是扯不動,她紅著臉漂亮的水眸杏眼不覺露出祈求神色。
聶瓏也不知是哪根神經一抽,下意識扯住了男人衣袖搖晃,眼巴巴瞧著他。
希望這傢伙能放過她,讓她安安生生睡一覺,明兒一早一起來就把這糟心事給忘了。
男人絲毫不為所動,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她掙扎,越看越覺得有趣心癢,少女此刻像一隻急於逃離虎口的小綿羊,橫衝亂撞,稚嫩天真得可愛。
「可是寶兒,朕急於解惑怎麼辦?不如一起研究研究再睡?」
聶瓏:……
她做低伏小了好一會兒,這傢伙還越發蹬鼻子上臉了,也不知是不是物極必反,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她一口氣衝上來,愣是叫她心裡一點害怕忐忑都沒了。
聶瓏順著心意沒好氣瞪他一眼,手快一把扯過那本罪惡的書,壓在身下,壓得嚴嚴實實的,這下連「罪證」都被她搶走了,看這男人還說個什麼勁兒。
一番接連的動作得逞後,她眉眼不覺露出幾分鮮活得意,衝著男人笑道:「這書興許是哪個不著調的小丫頭偷帶進宮的,您是皇上,怎麼能看這樣上不得檯面的話本子,待明日臣妾拿去燒了叫小廚房添個火頭也算得其所。」
聶瓏一時占了上風,微微直起身子,半斜著嬌軀,與他對峙。
褚稷眸光變得深邃幽暗。
少女身上穿著的寢衣外袍是綁帶式樣的,領口鬆鬆露了大半春光,偏她一時得意毫無所覺,胸前凝脂般的嫩白肌膚半遮半掩地映入男人眼底。
他指尖撚起她的一束長髮,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沙啞著聲音道:「寶兒……」
似是歎息了一聲,男人熾熱的唇瓣忽然將她淹沒,高大的身體覆蓋在她身上,聶瓏萬萬沒想到會這麼突然,慌了神,細白的手掌抵在他胸前推拒。
對褚稷來說,這是時隔了一輩子方才第一次吻到心愛的人兒,叫他越發不能自抑,氣息越發粗重熾熱,差點失控。
他不顧少女軟弱無力地掙扎,猶如一匹餓狼汲取她嘴裡甜美津液,在裡面肆意妄為,橫衝直撞。
等回過神來,發現女孩眼角落了淚,褚稷慌了神,連忙將她摟在懷裡細細安撫,大手順著她順滑的頭髮輕輕撫摸,「寶兒乖,乖,別哭……」哭得朕心都碎了。
他平緩了下呼吸,將頭埋在少女頸間,深深吸了口氣,摸著她的小腦袋,「是朕失控了,寶兒乖,好好睡一覺……」
聶瓏其實進宮後就有了心理準備,可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這個男人太過縱容她了,讓她放縱嬌氣了起來,一時間慌亂害怕……
少女埋在他懷裡,身體在他安撫下逐漸平靜下來,嗓音悶悶帶著點小鼻音,「嗯。」
第二天起來,安公公發現他英俊無雙的皇帝陛下臉上冒了顆痘,嘴角也起了泡,頓時急了,連忙請了太醫來診平安脈。
褚稷無所謂,趁著批奏摺的空擋,伸出手讓太醫把脈。
安公公眼巴巴看著太醫,支著耳朵聽著。
太醫摸了把鬍子,意味深長道:「陛下這是上火了,開點清熱降火的藥喝上兩天便可。」
臨走前,太醫猶豫了下,道:「皇上龍體強壯,可適當發洩發洩精力,久憋不好。」
褚稷:「……」手上的筆一時不察微微用了力,奏摺上染了墨汁。
褚稷耳根泛紅,神情微微不自在,沉著臉叫太醫下去。
安公公起先還沒回過味兒來,聽到後面一句話,才恍然大悟,陛下平日在朝堂英明神武,怎麼就到現在還搞不定皇后??
小太監替皇上操碎了心,盤算著要幫皇上出點什麼主意,好早日與娘娘心意相通才好。
——
「安小世子如何了?」
「回娘娘,小世子身體已經穩定,太醫重新給他開了藥方,說是再喝兩天便沒事了。這兩天小世子吃飯進食也正常了些,一頓能吃小兩碗粥再配些小菜。」
聶龍點點頭,吩咐道:「叫他們照顧精心些,吃食方面也不必拘著每頓都食湯粥,適當燉點湯,炒幾個清淡小菜,並著米飯吃,養點肉肉起來,看著也好看些。」
「奴婢明白,娘娘您放心。」
「對了,小世子醒來後還跟嬤嬤問了您,得知是您救了他,掰著小指頭說是要早點好起來,來給小皇嬸磕頭請安,這兩日每回起床或睡前必要問問,什麼時候能去見見皇嬸,正到處跟丫鬟嬤嬤打聽您的事呢!」
聶瓏輕輕笑道:「可見是個有孝心的孩子,知道感恩,本宮沒救錯人。」
「可不是?您還別說,一開始奴婢也是不贊成救小世子的,畢竟您鳳體重要不是?可小世子乖乖巧巧的一團,倒是讓人心軟,是個可人疼的。」
「等過幾日,本宮好了就跟皇上說,接這孩子進宮來看看。」
「那可好!小世子一定會高興的!」
還沒等將那孩子接進宮來,沒多久後,聶瓏先前擔心的那件事,悄然發生了。
聶瓏午時在和皇帝用膳時,抓到了一個投毒的小太監。
奇怪的,皇帝幾乎不費力就抓到了這個太監,連丁點損失也無,聶瓏還在擔心該怎麼避過去,但褚稷揮揮手就抓到人了不說,乾淨利落地叫人拖下去亂棍打死,竟也連審問都不審了?
褚稷老早就惦記著這一天了,前世是寶兒代他喝下了那碗帶毒的湯,從那以後,寶兒本就不甚康健的身體愈發衰弱,也就從那會兒開始,褚稷才發現,寶兒身體越來越差,一直到後面,幾乎是藥石無醫。
可恨他當時不夠細心,對寶兒感情也還沒後來深刻,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寶兒身體已經救不回來了,太醫每回都說皇后鳳體虛弱只能溫和調理,調理到最後也沒能治好。
明明已經解了毒,寶兒的身體還是莫名衰敗了下去……
褚稷從那段回憶裡回過神來,見寶兒好奇探究地看他,他一時只感到慶倖,慶倖他還能夠重來一次,將她護在懷裡。
褚稷未嘗不知道自己的表現太過可疑了些,他還有無數□□無縫的方法揪出這個兇手,可是他不能忍受一絲一毫的意外,只能採取這樣簡單粗暴的手段,將她身邊的危險一一拔除。
「寶兒吃吧,別怕。」
揪出一個潛在的隱患,聶瓏心裡其實是鬆了口氣的,她對劇情不熟悉,導致明知道有這麼個人,可是卻不知道要怎麼防範。
這一出,她心情非但沒受影響,反而胃口好上了幾分。
褚稷見她吃得高興,寵溺地笑笑。
尋常女子若見了這麼出,不嚇得躲在他身後就算心理強了,可是只有他的寶兒反應最是有趣,不但不怕,還能多吃上幾口,就像當年……
聶瓏心情一好,偶爾見幾道好吃的菜,也會用公筷夾起給剛立了功的皇上,褚稷一愣,心下暖洋洋的,不再想些有的沒的,將碗裡的飯菜吃得乾乾淨淨。
吃完時放下空碗,直勾勾地盯著她看,聶瓏沒注意到,她吃飽了擱下碗筷,見此,問:「陛下可是還要添碗飯?」
褚稷無奈一笑,「……朕吃不飽怎麼辦?」
他的寶兒還不開竅,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