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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寶的七十年代》第139章
第139章她長得和自己可真像

  蕭定坤和於敬飛打架的事, 本來打也就打了,大家八卦一下這事就過去了,誰也沒想到這件事到底怎麽回事,畢竟大家都不怎麽認識啊。

  可是誰也沒想到, 這一天福寶剛和捨友從自習室出來, 眼前就竄出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那個少年濃眉大眼, 個子高高的, 一臉挑釁地望著福寶。

  「你就是顧丹陽是嗎?」少年面上冷冷的,對著福寶嚷嚷。

  「你是?」福寶幷不認識這個少年,而這個少年看起來來意不善。

  「你不認識我是嗎?可我知道你,你不就是顧丹陽嗎,我是於越飛的弟弟,我今天就是特意來給你警告, 告訴你, 以後別沒事玩弄我哥哥的感情!」

  少年正是於敬躍, 他鄙薄地看著福寶:「你長得倒是挺漂亮的,還是京師大學的學生, 是個高材生,你覺得讓兩個男人爲你打架很好玩嗎?」

  福寶冷笑:「你到底在胡說什麽?你既然不知道事情真相, 就不要胡說八道。」

  福寶的幾個捨友一個個都氣得不輕, 指著那少年:「你什麽人,紅口白牙亂嚼舌根子,這不是故意敗壞人名聲嗎?」

  於敬躍得意地道:「我說得就是事實啊, 怎麽,我說謊了嗎?你不是玩弄我哥哥感情,害得我哥哥被打嗎?」

  他聲音還挺大的,周圍從自習室出來的很快聚攏在周圍,一個個竊竊私語,有人甚至恍然,原來那天兩個男生打架竟然是因爲福寶啊?

  幾個捨友見這情景,真是恨不得撲過去給這於敬躍一巴掌,馮美妮更是過去怒道:「你再說一句試試,看我不把你扇成猪頭!」

  李娟兒平時雖然面對福寶的優秀有些小小的酸澀,但那都是一些小情緒,總體而言她還是很感激福寶的,覺得福寶人好,心裡也敬佩她,這個時候看到她被人這麽說,也是氣得不行:「咱去找保安,讓保安抓他!」

  福寶看著於敬躍那得意的樣子,最開始也是氣得手都發抖,不過很快,她冷靜下來,腦中一片清明,抬頭看時,就見了不遠處的一個身影。

  這個人是故意的,故意大聲嚷嚷,給自己潑髒水。

  這話剛落,就聽到一個人衝過來,直接劈頭給了他一巴掌。

  於敬躍一懵,抬頭看,就看到一個黑臉龐的年輕人站在自己面前,殺氣騰騰。

  來人正是顧勝天。

  顧勝天想著過來看看妹妹,沒想到正好看到這情景,也是氣得不輕:「胡說什麽?這是我妹妹,小子,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誰家的,誰敢這麽說我妹妹,我揍死誰。」

  於敬躍被打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待要想和顧勝天拼,却覺得自己肯定打不過,便乾脆退後一步,吐吐舌頭:「喲,又來一個哥哥,你到底多少好哥哥……」

  說完趕緊跑。

  顧勝天幾個大步追過去。

  於敬躍雖然也年輕體力好,但是再怎麽樣也比不上走慣了山路農村出身的顧勝天,幾下子就被顧勝天揪住如同一個小鶏仔一般。

  揪住後,他也不管其它,把個於敬躍揍得鼻青臉腫嗷嗷嗷直叫喚,最後終於被保安扯開了,福寶跑過去解釋了半天,又是登記又是保證的,才算是沒把顧勝天給扣押起來。

  顧勝天氣得依然够嗆:「於家太過分了,欺人太甚!我剛才怎麽沒再踢那小子幾脚!」

  福寶却是平靜得很:「哥,他們就是要找我麻煩,愛怎麽說怎麽說,反正他也挨揍了,只要學校不追究你,隨便他們,於家人來了,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顧勝天:「不行,我要去和定坤哥哥還有霍老師商量下,看看這件事怎麽解决。」

  想想就一口老血想噴出來!

  他妹妹不能受一點委屈,誰敢欺負他妹妹,他揍死他們全家!

  ************

  不過一下午的時間,就有人傳聞說是那天兩個打架的男的都喜歡福寶,爲了爭奪福寶而打架的。

  這消息一傳出來,很快隔壁宿舍隔壁系以及更多人都知道了。

  畢竟福寶長得漂亮,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况且她還在軍訓匯演中大出風頭,聽說現在男生暗地裡評判,說是這一級的學生中最好看最優秀的兩個人就是於小悅和福寶。

  於是當這消息傳出去後,男生羡慕,他們也想爲福寶打架啊!

  不過聽說打架的那兩個人至少180以上的個子,而且身材特別好,他們低頭打量下自己的身材,也不知道自己能打得過不,如果打不過就不好了,想想這個,黯然神傷,看來福寶不好追哪,想追福寶得先學會打架。

  想想就失落,想想就難受。

  至於女生,和男生的想法就不太一樣了。

  女同學有的年紀大一些,二十多歲,經歷過那麽多事,早就看淡這個了,幷不會太關心,就算關心也是問一問,不至於說心裡羡慕或者不舒坦,畢竟經歷過各種艱苦後,能考到京師大學,大家相對比較成熟。

  但是也有個別的,年紀和福寶差不多的,沒經過事的,就多少心裡泛酸。

  於小悅是什麽家世大家多少也知道的,她可是八歲就跟著她爺爺去過法國的人,那她哥哥自然是很優秀的,聽說還是部隊裡的,還是個什麽長的,反正前途遠大,關鍵長得也不錯。

  至於另外一位打架的不知道是什麽主兒,但聽說福寶是叫哥哥的,兩個人特親,也不知道具體啥關係。

  現在兩個男人爲了爭奪福寶,就和福寶打起來了。

  因爲打起來了,人家於家弟弟不服氣自己哥哥被打,才過來找福寶。

  結果福寶在航天大學的哥哥又直接把那個於家弟弟給打得鼻青臉腫。

  福寶這人,可真惹眼啊!

  一時之間,福寶這名氣一下子出大了。

  馮美妮氣得要死,在宿舍裡跺脚:「於家的人太過分了,有這麽欺負人的嗎?仗著他們是首都土著了不起啊!」

  王鳳花也皺著眉頭說:「現在大家都在說這個事,是不是不太好啊?」

  這年月,你說保守吧,大家已經開始學著聽外面的歌曲,喜歡穿被人私底下弄來的「港貨」衣服了,甚至開始一口一個學英語了,聽說現在連電視臺都可以開設「follow me」帶著大家一起學英文,明年就要開始舉辦托福考試,到時候考了托福就能去x國出國留洋了。

  但是你說開放吧,又不真得開放,大家對女性,對於一些男女關係依然是很羞於啓齒的,誰如果亂搞男女關係,大家肯定看不過去,說這個女生名聲不好了。

  這就是一個新潮開放思想和保守落後思想幷存的時候,每個人都仿佛有兩套想法,一套是追求進步的新思維,一套是從小時候就熏陶出來的骨子裡的落後保守思想,在追求自由追求潮流的是適用第一套,評判別人評判這種特別事件的時候又會適用第二套。

  李娟兒眯起眼來分析,她不喜歡於小悅,覺得天底下的壞事都是於小悅幹的:「那個人是於越飛的弟弟,可是於越飛弟弟怎麽知道的,肯定是於小悅慫恿她弟弟過來的,她不喜歡福寶,自己不出面,却慫恿她弟弟來,這下子她算是撇清了!」

  莫家思覺得有理:「福寶的定坤哥哥打了她哥哥,她就這麽害福寶!現在她弟弟又來找茬,又被福寶的另一個哥哥打了!」

  突然好羡慕福寶,有這麽多哥哥可以幫福寶打架。

  因爲出了這事,就連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丁衛紅也回來了,幫著一起分析:「福寶,你打算怎麽辦,現在闢謠也不好闢謠,可別影響前途,那就麻煩大了。」

  她雖然平時有些小小的勢利眼,但是總體來說作爲朋友還是不錯的,面對優秀的朋友,丁衛紅不會嫉妒,而是想著交好,這就比一些小心眼的女生强出了太多。

  福寶倒是頗爲欣賞丁衛紅,至少她的目的明確,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福寶看了丁衛紅一眼,搖頭說:「沒啥,隨便他們怎麽說,也就是一時熱鬧,不用搭理,過一段有了其它新鮮事就不再提這事了,咱們現在該學習的學習,該努力的努力,等咱們出了成績,別人只會注意到咱們的出色,就不會去說其它的了。」

  再說現在才大一,本來就是捕風捉影的事,總不能說幾年之後她大學畢業的時候爲了大一時候一個捕風捉影的事就影響她的畢業分配問題。

  福寶是有這個自信,自己各方面進步優异,不可能毀在這麽一個沒影的事上。

  宿舍幾個面面相覷,之後眼中都流露出敬佩,被這麽說,她竟然還能不在意,可真不是普通人哪!

  丁衛紅笑了:「福寶,你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我丁衛紅佩服的人幷不多,就連於小悅,我其實也沒那麽佩服,其實她也就是會投胎,出身好,家境好,生活環境好,所以才顯得這麽優秀,但是你就不一樣了,你是我目前遇到的最佩服的一個女孩子了!」

  丁衛紅是當地土著,她的家境比起於小悅來說差遠了,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家庭,但是她這個人挺有想法,也有主見,做事總有自己的道道。

  她之前換了專業後其實是想換宿舍的,換到一個更積極的宿舍,這個宿舍裡除了李娟兒這個省城來的,其它都是土包子,沒什麽可交流的,不過現在她倒是不想換了,有個福寶這樣的捨友挺好的。

  福寶確實沒太在意別人說什麽,她是福寶,從小時候就天天被人說掃把星什麽的,她也沒覺得自己真是掃把星,這種流言蜚語也就是一陣而已,等隨便發生個啥,就過去了,不當回事了。

  但是顧勝天却因爲這事氣得不輕。

  爲了這事,他去找了霍錦雲和蕭定坤,兩邊都說要去查查,到了這一天,霍錦雲邀請大傢伙過去他那裡吃飯,順便商量下這件事。

  霍錦雲家住在一處新建的小區,小區裡統一是六層紅磚樓房,是國家分配給高級知識分子的,難得一見的三室一廳。福寶和顧勝天他們過去的時候,霍錦雲的父母不在家,說是去某個療養院了,只有霍錦雲和弟弟霍錦澤在家。

  霍錦雲熱情地招待了他們,拎著勺子正在下厨做飯,桌子上擺著水果果盤還有瓜子。

  福寶忙說要過去幫忙做飯,霍錦雲却把他們趕出來:「厨房太小了,兩個人挪不開身,你們坐著就行,馬上就好了。」

  福寶看了一下厨房,確實不大,小得一個人都嫌擠,只好作罷。

  霍錦澤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目光掃過福寶的時候停留了下。

  他當然記得福寶,當初第一眼看到這個鄉下女孩子,便很覺得驚艶,不過也只是外表驚艶而已,當時覺得她土,說話也俗氣。

  不過現在看來,來到了大城市,整個人會捯飭了,氣質時尚了,有大城市時髦姑娘的味兒了,不像以前那麽土了。

  福寶是很讓人驚艶。

  不過霍錦澤在最初的驚艶後,還是收回了目光。

  再好看,心不好,也不過如此。

  這次不是因爲她,蕭定坤都和別人打了起來嗎?這年頭,能讓兩個男人爲她打架,她也够厲害的。

  當下打了個招呼,便要進去自己屋裡。

  霍錦雲提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站在厨房門口喊:「錦澤,我在做飯,你幫我招待下客人。」

  福寶和顧勝天看著都有些意外,他們所知道的霍錦雲一直都是文質彬彬的學校老師,沒想到他做飯竟然是這樣的……

  霍錦澤聽到這話,只好推門出來,然後坐在了沙發上。

  福寶和顧勝天對視一眼,都有些不自在。

  看得出,霍錦澤是不太情願的,其實他們也不太願意讓霍錦澤作陪,畢竟大家不熟,坐在一起也沒什麽意思。

  霍錦澤坐在沙發上,淡聲開口:「你們在學校裡還適應嗎?」

  福寶點頭:「還好。」

  霍錦澤瞥了她一眼,疏淡地說:「聽說你招惹上了於家?」

  其實在霍錦澤的意思裡,福寶爲什麽招惹上於家,那必然是看於家家世好,她想嫁進去,畢竟之前她和小夥伴不就是商量著要彩禮要嫁個好人家嘛。

  這話說的,顧勝天不太樂意了:「不是我妹妹招惹上了於家,是於家招惹我妹妹。」

  霍錦澤聽這話,笑了下,不再說什麽了。

  福寶望向這霍錦澤,城市裡的少年,身形頎長,形容俊美,就跟那些詩文裡說得古代美男子一樣。

  他很好看,但是却又很高傲,眼睛裡寫滿了瞧不起。

  福寶不喜歡這樣的人。

  她挑眉,眉梢泛著冷意:「我們過來是找霍老師的,不是來看你臉色的。你要作陪就作陪,不想看到我們麻煩你進屋去吧。」

  顧勝天驚訝地看了一眼妹妹,妹妹脾氣一向還算不錯,很少直接說這種話。

  霍錦澤更是意外,挑眉,詫异地望著福寶。

  只見小姑娘膚白如雪,明眸皓齒,模樣是精緻到可以入畫的,但是現在却冷著一張臉,眼中帶著嘲諷和不屑。

  這樣的她,嬌艶欲滴,像一朵怒放的玫瑰。

  在這一刻霍錦澤腦海中甚至浮現出一個英文句子,my luve's like a red,red ro色,that's newly spung菊ne。

  她確實够美,也有足够的資本去追求她想要的彩禮和好婚姻。

  但是她竟然不屑自己?

  想必是來到首都,見了大世面,那野心更不小了。

  霍錦澤帶著一種看透一切的眼神:「行,那我回屋了,你好自爲之吧。」

  說著,起身,進屋。

  顧勝天看著霍錦澤那惺惺作態的樣,頓時來氣了,他突然覺得剛才妹妹的話客氣了,太客氣了,應該直接懟他臉上。

  什麽玩意兒?誰得罪你了嗎?他們是來做客的,是霍老師邀請的,關你霍錦澤屁事!

  正惱著,外面響起來敲門聲,是蕭定坤過來了。

  霍錦雲這個時候也差不多做好了飯,福寶趕緊過去幫著端菜,霍錦雲炒了兩葷兩素,搭配白饅頭,這是很好的飯菜了。

  蕭定坤坐定了後,看了一眼福寶,却是問霍錦雲:「錦澤呢?沒在家?」

  霍錦雲忙道:「最近他們單位在要考職稱,可能在忙。」

  說著,忙喊霍錦澤:「吃飯了!」

  霍錦澤這才出來,和蕭定坤打了個招呼,坐下來吃飯。

  看得出來,蕭定坤和霍家兄弟挺熟的,先隨便問了幾句最近如何,從他們的話語中,福寶知道這個霍錦澤現在在文化局上班,很受重視,自己也努力,正在準備職稱考試,前途一片大好。

  怪不得這麽傲氣呢。

  正想著,她突然感到蕭定坤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看過去時,他正打量著自己,若有所思。

  福寶意識到了什麽,忙收回目光,低頭看菜。

  心裡却泛起嘀咕,定坤哥哥該不會是誤會了什麽吧?

  不過好在,霍錦雲很快把話題扯到了於家的事身上,大家討論起來這件事。

  霍錦雲皺眉:「於家的事,我查過了,這家人來頭還不小,這件事有些棘手。不過這次真是於家太過分了,明明是於越飛糾纏福寶,結果竟然這麽敗壞福寶的名聲。」

  霍錦澤聽到這話,眉毛動了動,目光再次掃向福寶。

  別人糾纏她?可能嗎?

  霍錦雲望向蕭定坤:「定坤,依你看,這事怎麽辦?」

  蕭定坤目光散淡地掃過霍錦澤,之後才道:「於家的事,你們不用管,我來想辦法,我和勝天打了他們兄弟,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說著,他勾唇笑了下:「正好,我們也不願意這件事就這麽過去。」

  很巧,於家和他姐姐有些淵源的。

  她姐姐嫁的是孫家,而孫家的老爺子和於家的老爺子很熟,老戰友一起喝茶的那種。

  有了這層淵源,他對於家也有些瞭解,該怎麽處理,心裡有數。

  當下望向福寶:「於家那邊,你先不用理會,不過學校裡的這些風言風語,你打算怎麽著?」

  福寶忙搖頭:「學校裡的你們不用操心,就這點風浪,我至於怕嗎?我當掃把星那會都覺得沒啥!」

  蕭定坤皺眉,不悅地道:「可這到底關係到名聲問題。」

  誰知道福寶却噗嗤笑出來:「定坤哥哥,你當這還是平溪生産大隊,還是過去?也就說說罷了,我又沒真得亂搞男女關係,到時候事情過去,誰還說?再說我問心無愧,我踏踏實實,別人有眼睛,總能看到的。」

  她這一說,霍錦雲蹙眉,不免對福寶有幾分心疼,別看福寶乍看是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其實她比誰都有主見,難得她現在還能這麽達觀。

  霍錦澤却是有些意外,他再次望向福寶。

  眼前的少女柔弱嬌美,却明艶自信,說起話來大大方方,唇邊含著的那抹笑更是篤定明快。

  這樣的少女,會是那種有心計的女人嗎?

  霍錦澤微微擰眉。

  而蕭定坤看她這樣,默了片刻,沒說話。

  其實他想過一個辦法,可以澄清她的名聲,但是這個辦法,他沒法提出來,也就不能說。

  他垂下眼,淡聲道:「福寶,於家那邊,我會想辦法去交涉,如果於家人再跑到學校來鬧事,記得托人去找我們,這幾天我們也會多來你這裡走動,免得有什麽意外。」

  福寶當然明白:「行,你們放心就是,在學校裡,我沒什麽好怕的。」

  *******

  從霍家出來後,蕭定坤是和福寶顧勝天他們一起走的。

  他開了一輛紅旗牌轎車,嶄新嶄新的。

  顧勝天一看就差點撲上去,興奮地摸摸這裡,摸摸那裡:「定坤哥,你會開車哪?你怎麽竟然有這種車?」

  他當然知道,這種車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有錢也買不到的,這都是定量給有級別的人員配置的。

  蕭定坤淡淡地說:「給我父親配的,我借過來開幾天。」

  「喔!這樣啊!」儘管如此,顧勝天還是對蕭定坤充滿了羡慕。

  男人愛車是天性,他也不例外,蕭定坤的爹竟然配著紅旗轎車,而且他還會開車,這在他看來實在是太了不起了。

  福寶也有些興奮,她只看到過這種轎車,還沒坐過,第一次坐這種車,也忍不住東看西看。

  蕭定坤:「我送你們回學校。」

  福寶和顧勝天連連點頭。

  蕭定坤看他們那樣子,笑了下,之後發動車子。

  而在霍家,霍錦澤正在準備自己的職稱考試,可是不知道爲什麽,看著桌子上這些資料,他總是不能專心,腦子裡時不時浮現出福寶那張精緻明艶的臉龐。

  她生氣的樣子,鮮活生動,澄澈的眸子閃著動人的光。

  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女孩子?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霍錦雲敲門進來了。

  霍錦澤挑眉:「怎麽了,哥?」

  素來好脾氣的霍錦雲此時臉上帶著慍怒:「錦澤,我想知道,你爲什麽對福寶和勝天這麽冷淡?」

  霍錦澤:「我沒有吧。」

  霍錦雲沉下了臉:「沒有最好。我希望你記住,福寶和勝天不光是我最器重的學生,還是我的朋友,我的恩人,我在鄉下的這十幾年,他們家幫了我不少,如果沒有他們,我——」

  他停頓下來,良久後嘆了口氣。

  福寶是什麽樣的人,他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

  福寶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可以說,是福寶救了平溪生産大隊多少人的人命,也包括他自己的。

  這樣的福寶,不應該受到任何人的慢待。

  他嘆了口氣說:「福寶是很好的女孩子,心底善良。」

  這次請福寶過來,他本來其實是有些私心的,想看看福寶和錦澤有沒有可能,所以才故意在厨房裡磨蹭了下,但是現在看來,怕是沒什麽大指望了。

  霍錦澤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哥哥竟然說出這種話,他皺眉:「她品行真得有那麽好嗎?」

  霍錦雲一聽這話就來氣了:「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對福寶瞭解多少?我對她瞭解多少?我認識了她十幾年,從她是個小孩子就認識,她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學生!」

  霍錦澤想起來生銀所說的那些話,咬了咬牙:「好,可能是我誤會了。」

  霍錦雲銳利的目光掃過自己的弟弟:「你和福寶不熟,你怎麽會誤會?你是不是對她有什麽誤解?」

  霍錦澤搖頭:「沒有,我可能太想當然了,畢竟因爲她的事,惹上了於家。」

  提起於家,霍錦雲無奈:「這不是福寶的問題,是於家欺人太甚了。」

  話說到這裡,霍錦澤還能說什麽,他對福寶依然有成見,但是自己哥哥說得好像也是真話,最後只好表示點頭認同。

  等到哥哥出去,他腦子裡不斷地回想生金曾經說過的那些話,不免皺眉。

  福寶,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到底是一朵美麗善良的紅玫瑰,還是一朵心機算計的黑玫瑰?

  這麽想著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麽,他腦子中竟然再次浮現出曾經看到過的句子。

  o,luve's like the melodie,

  that's sweetly playedtune.

  as fAIr art thou,bonnie lass,

  霍錦澤嘆了口氣,撫著額頭,頭疼地搖了搖頭,最後竟然打開了窗子,看向窗外。

  誰知道一眼就看到福寶和顧勝天正興奮地坐上蕭定坤的車。

  看得出來,這兩個人沒見過什麽大世面,正對著這車左看右看。

  這輩子第一次坐車吧?

  霍錦澤搖了搖頭,罷了,不去想了。

  霍錦澤關上了窗戶,重新逼著自己開始看那些學習資料。

  ****************

  蕭定坤先把顧勝天送回了學校,又去送福寶。

  車子裡只剩下了福寶後,福寶坐在後排,不怎麽吭聲。

  蕭定坤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福寶,挑眉問道;「今天和錦澤怎麽了?」

  福寶詫异:「啊?沒事呀,這不是挺好的嗎?」

  蕭定坤沉聲道:「小騙子,沒說真話。」

  一句小騙子,略顯親昵,讓福寶楞了下,楞過之後,說不上來的滋味泛起來。

  她明亮的眼睛看著前面的自行車車流,輕聲說:「我……不喜歡霍錦澤。」

  前面是紅燈,車子停下來,蕭定坤若有所思:「爲什麽?」

  福寶哼了聲:「他很不喜歡我的樣子,我當然也討厭他!」

  她長大了,懂事了,難得用這種略顯孩子氣的撒嬌語氣說話。

  蕭定坤却微微擰眉,雙手微微攥緊了方向盤:「是嗎,他不喜歡你嗎?」

  不知道爲什麽,福寶覺得蕭定坤的聲音有些异樣,不過靠在座椅上,她覺得這應該是錯覺。

  她解釋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麽,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要沾他便宜似的……誰稀罕啊!」

  這個時候,紅燈變成了綠燈。

  蕭定坤發動車子,前行。

  他望著前面的人流車流,來了一句:「對,你肯定不稀罕他的。」

  福寶是他的,別人都不稀罕,那最好了。

  ***************

  福寶沒想到,才回到學校,於小悅和於敬飛的媽竟然找上門了。

  她們先去找了他們系的主任談話,之後又把福寶叫過去。

  這件事是於小悅牽頭的,約在了學校的小咖啡館。

  午後的初冬時分,天下了一點小雨,小雨沁凉,青石板小路上散落著枯黃濕潤的銀杏樹葉子,福寶舉著一把傘,來到了咖啡館。

  因爲天凉了,她今天穿著一身米黃色羊毛衫,外面套著一件呢子外套,這在京師大學算是非常時尚得體的打扮了。現在她的頭髮也不扎兩個大辮子了,而是放開了,軟軟鬆散垂在肩頭,烏黑柔亮的髮絲映襯著雪白的肌膚,一雙濕潤的眸子瑩亮柔和,這樣的福寶嬌艶動人,却又洋溢著青春氣息。

  福寶其實幷不想搭理於家人,不過想到自己兩個哥哥把他們家兩個兒子都打了,那她就來看一看吧,說清楚,別以爲於家的兒子人人稀罕,她福寶真不稀罕的。

  福寶到了咖啡館的時候,於小悅和寧慧月已經到了,於小悅正低著頭靠近了寧慧月低聲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說什麽,見到福寶來了,她用眼神示意了下寧慧月:「來了。」

  寧慧月其實原本就不贊同,不贊同兒子竟然對一個女學生感興趣,雖然京師大學的女學生是高材生,是天之驕子,但是於家幷不稀罕,於家人都是高材生,祖上還有出國留洋的,稀罕這個嗎?

  這事倒也不是寧慧月勢力,現在城市戶口是吃商品糧的,農村戶口那就是一輩子被栓死在農村裡,城市和農村差別太大了。福寶雖然考上了大學,以後肯定也能留在城裡,但是她父母親戚什麽的都是農村的,拖累怕是不小,而且生活習慣也不同。

  這是寧慧月的考量。

  而本來就不贊同的事,在看到自己兒子竟然因爲那個女人被打得鼻青臉腫,就徹底不能接受了。

  她無法接受自己引以爲傲的兒子被打成這樣,這個女學生到底是什麽來歷,是哪裡來的狐狸精?兒子被打成這樣,竟然還要幫著那個女學生說話?

  寧慧月認爲,這就是個作妖的女人,她絕對容不得,她怎麽也得去會一會她,說道說道自己兒子被打的事!

  於是她臉上帶著一抹含蓄却又鄙薄的笑意,緩慢而矜持地抬起頭來,將目光投射到那個走入咖啡館的女孩子身上。

  當她看到那個女孩子的時候,整個人怔在那裡。

  福寶走進咖啡館後,發現這個時候咖啡館沒幾個人,角落裡坐著一個年輕女孩和一個中年女人,女孩是於小悅,那個年紀大一些的就是於敬飛的母親了?

  於敬飛的母親穿著打扮都非常貴氣,看得出衣服的剪裁名貴得體,和福寶見到的很多這個年紀的女人幷不一樣。

  果然是城市人。

  福寶輕笑了,走過去,大方地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小悅,這是伯母吧?」

  於小悅輕輕推了下寧慧月。

  寧慧月依然怔怔地望著福寶,半點反應都沒有。

  福寶覺得有些不對勁,微微蹙了下眉,只以爲於敬飛的母親太過高傲以至於懶得搭話,既然這樣,那就開門見山了:「伯母讓小悅約了我,是有什麽事,麻煩您就直接說吧,我這裡功課也很繁忙,時間幷不多。」

  於小悅看自己嬸嬸還是沒反應,只好再次輕輕推了一下寧慧月的胳膊。

  這次寧慧月一下子反應過來了。

  反應過來的寧慧月,還是打量著福寶。

  太像了,太像了,太像她年輕時候了。

  她年輕時候,也像眼前的姑娘一樣有一雙這麽漂亮的眼睛,當時她是文工團的,去於安民所在的部隊演出,於安民一眼就看中了她。

  當時於安民怎麽說的來著,說她秋水爲曈膚光勝雪,說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仿佛看到了天上的仙女下凡到了人間,說落到她的眼睛裡就再也走不出來。

  只是後來,她在那場火灾中爲了搶救國家財産而被火燒,曾經的美貌也沒了,後來幾年慢慢地整形,雖然恢復了一些,但這些年年紀大了,已經完全不復年輕時候的模樣了。

  曾經她年輕貌美時候的照片也被她自己一把火給燒了。

  不過於安民曾經給她畫過一幅畫,那副畫她還留著,留著回憶曾經年輕時候的美好。

  她偶爾會摩挲著看一看,想想自己那丟失的女兒長大了是不是會和自己一樣。

  現在,她看到了福寶,就仿佛看到那副畫活了。

  眼前的姑娘,活生生就是年輕時候的自己哪!

  寧慧月嘴巴張了又張,想說什麽,却又說不出來,她盯著福寶,熱切地盯著,不放過她臉上的每一處細節。

  鼻子像,嘴巴像,眼睛更像,連那雪膩的肌膚也像,她年輕時候就是這樣的啊!

  福寶却疑惑地蹙起了眉頭,她不明白這兩個人到底要搞什麽,把自己叫過來,却又故意不說話,這是傲慢,還是下馬威?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於小悅,略有些嘲諷地道:「小悅,伯母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於小悅也不懂啊,她也懵了,不是說好了等下見了福寶要如何如何說嗎,不是上午找系主任說話的時候還好好的,還說了要系主任嚴格規範學校女學生的作風問題嗎?

  怎麽現在見到了福寶,說不出來話了?

  面對福寶嘲諷的質疑,沒辦法,於小悅只好硬著頭皮說:「顧丹陽,其實也沒什麽,只是上次你的男朋友把我哥哥打傷了的事,我們家需要一個交待——」

  福寶聽了,挑眉,好笑至極:「我男朋友?你弟弟跑來造謠生事,麻煩你不要跟著造謠,誰是我男朋友?再說了,不管他是誰,誰打了你哥哥,你們去找誰去,關我什麽事?」

  怕不是他們找不上蕭定坤,就來找自己一個學生威脅?柿子撿軟的捏?

  有本事找蕭定坤杠啊!

  那裡還等著他們去呢,倒是來找自己。

  於小悅也冷笑:「顧丹陽同學,大家有眼睛的都知道怎麽回事,你自己男女關係混亂,作風不正,害得我哥哥挨打?如果你不是勾三搭四,至於鬧這麽大嗎?」

  她這話聲音可不小,周圍喝咖啡的,還有賣咖啡的食堂大媽都納悶地看過來。

  於小悅是風雲人物,福寶更是,大家頓時都認出來了,想起之前那段傳聞,大家都來興致了,假裝低著頭,其實支著耳朵在聽。

  也有路過咖啡館的,聽到裡面動靜,乾脆進來看看熱鬧。

  這話聽著,實在是刺耳。

  福寶盯著於小悅,她頓時明白了,之前那些很不好聽的流言,就是於小悅傳出去的,她想敗壞自己的名聲。

  明明自己和於敬飛就沒單獨見面過,見面也沒說過幾句話,但是人家就可以紅口白牙隨意亂說,反正髒水潑出來,污的是你,造謠一張嘴,澄清跑斷腿,况且這種涉及男女關係的事,你就說不明白。

  福寶此時幷沒有怒意,反而是格外冷靜,她已經注意到咖啡館裡的人都在聽自己這邊的話,也注意到咖啡館外頭也有人在往裡面好奇地打量。

  這裡是一個傳播消息很重要的據點,現在當著於敬飛的媽媽和妹妹的面,她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給自己一個澄清的機會,要狠狠地讓這什麽媽和妹妹明白,她從來沒稀罕過什麽於敬飛,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她略醞釀了下語言,正要張口,誰知道這個時候,寧慧月突然開口了;「不,小悅,怎麽可能,你哥哥和這位同學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於小悅一楞,她詫异地看向寧慧月:「嬸嬸,她就是顧丹陽,就是那個顧丹陽啊!」

  寧慧月嚴肅地道:「她叫顧丹陽?原來她叫顧丹陽?」

  於小悅忙點頭,她嬸嬸終於恢復正常了:「嬸嬸,她就是顧丹陽,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和我哥不清不楚,想要勾搭我哥哥,糾纏我哥哥,結果因此鬧得我哥哥被打的那個。」

  於小悅這一說,咖啡館裡都驚到了,竊竊私語,詫异不已,那個福寶學習那麽好,竟然幹這種事?真,真想不到啊!

  福寶蹙眉,正要開口,誰知道寧慧月却搶先一步,冷冷地說:「小悅,你在說什麽話?要說起來我也養了你六七年了,費了我多少心思,我就是讓你這麽污蔑別人的清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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