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十八道選擇題（4）

　　孟先生沒有騙她， 營養液果然甜甜的。

　　谷鬱歡睡了一個好覺， 神清氣爽， 即使不是睡到自然醒， 而是被鬧鐘叫醒的，也沒有一點困倦。從前她在副本中總是非常警惕的， 只要強制睡眠時間一過，就會醒來。今天不知道是藥物的原因還是因為警惕心下降了， 居然是被鬧鐘叫醒的……也算是新奇的體驗了。

　　谷鬱歡收拾了一下， 很奢靡的去58樓要了一碗豆漿，兩根油條， 三個大包子。

　　58樓出品的食物必屬精品，味道不用說。

　　孟先生：「嘴巴上還有油， 擦一下。」

　　谷鬱歡接過餐巾紙， 有點不好意思。任誰下電梯的功夫吃完了這麼多食物， 也沒空顧姿態怎麼樣， 也無暇顧忌嘴上是不是還有汁shui殘留。

　　孟先生：「少吃一點！」

　　谷鬱歡擦嘴的動作頓住了， 凝神看著孟先生：「為什麼？食物有毒？」

　　孟先生：「想哪去了，只是吃得太飽訓練會傷胃而已。」

　　谷鬱歡：「只是這樣？」

　　孟先生狀似無意的說：「時間就是金錢， 還有點耽擱訓練的進度。」

　　谷鬱歡再要對『訓練進度』這四個字深入的問，孟先生卻什麼都不說了。

　　68樓和2樓相比，變化在於在空中跳躍的時候會出現各種各樣的障礙物。最初幾次模擬的時候，谷鬱歡沒幾秒就閃退了， 都沒有看清楚擊中她的物體是什麼。時間過得很快， 又很慢， 類比訓練需要高度的集中注意力，而基礎訓練又實在是無趣且辛苦，都挺磨人的。

　　孟先生訓練計畫表上的時間排得滿滿的，精確到了每一分鐘每一秒，中午十二點之前，谷鬱歡沒有達到他的要求……本以為要被加訓，沒想到孟先生居然詢問她要不要去吃午飯。

　　背包裡是有壓縮餅乾的，谷鬱歡在十點鐘的時候饑餓難耐，當著孟先生的面拿出來吃了一塊。

　　孟先生既然知道這一點，谷鬱歡還以為以他的性格會讓她吃壓縮餅乾了事。

　　去58樓吃午飯或許花不了太多的時間，但孟先生這裡可是分秒必爭的。

　　因此，谷鬱歡疑惑的看著他。

　　孟先生：「不要覺得我們這些教練都很嚴格，事實上我們是無法強制你們訓練的，比如今天這一上午，你要是訓練累了，不想訓練了，完全可以讓我停下來，教練是不能違逆的學員的意思的。你們才是飛翔大樓在這九天裡的主人，若你們覺得現在的教練不好不合適了，可以隨時沒有任何的代價的更換教練。」

　　谷鬱歡：「甚至我們不想訓練也可以？」

　　孟先生肯定的點頭：「可以。」

　　這個孟先生真的很奇怪，他的話往往都有未盡之言，剛剛這些話似乎是在告訴她，你要是覺得辛苦的話不訓練也沒有關係，飛翔大樓沒有強制你們訓練，沒有給你們提要求，你隨時可以休息，去享受美味的食物，舒適的按摩以及更多更多。有時候，他話裡的意思又在透露著訓練很重要，一定要好好訓練的資訊。

　　谷鬱歡嘗試著這樣去理解：在訓練疲憊的時候，支援學員甚至誘導學員去享受飛翔大樓提供的福利這樣的話是一個教練必須說的；訓練很重要的部分，這些模糊不清的言語是來自『西門BUFF』真正的善意提醒。

　　……這一切的推斷來自於谷鬱歡對自己的自信，她這種體質選了A等級副本居然沒有危險，讓你想享樂就享樂，想訓練就訓練，搞什麼自由選擇？不可能的！！不是時時刻刻有死神在後面追已經是轉運了。

　　谷鬱歡有理由相信，現在一時的自由就是APP的緩衝時間，它絕對又在憋大招了。

　　谷鬱歡：「我就吃點壓縮餅乾！完成了訓練再休息。」

　　孟先生：「好姑娘！」

　　孟先生沒笑，但谷鬱歡又感覺到他在高興了。

　　下午的訓練原定是在兩點鐘開始，谷鬱歡加訓到一點鐘的時候已經爬不起來，喝了一瓶營養液才恢復了行動力，此時她的訓練已經完成了。

　　谷鬱歡：「如果對身體沒有損傷的話，我希望可以將下午的訓練提前。」

　　孟先生：「不會損傷，不過我希望你不是只有三分鐘的熱度，明天依舊能保持這樣的心態。別因為前面勁太足，後面就徹底放棄了。」

　　谷鬱歡當時沒有懂孟先生是什麼意思。

　　這一天晚上她訓練到了晚上十一點鐘，比昨天晚了一個小時，身體其實並沒有多麼疲憊，但精神過度消耗，明明晚上睡得很好，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還有點懶洋洋的提不勁來。

　　「這麼早就去訓練？」

　　『雲層裡』對面是『花叢中』，這間房的主人一直沒能跟她打照面，谷鬱歡只記得這人是前天下午在大廳見到的眾多玩家之一，當時也沒有特別留意他，大家都沒有任何的交流，自然也不知道名字。記人，在人特別多的時候，記每個人的特點是容易將所有人全部記住的辦法，谷鬱歡對他印象最深的是他無名指上漂亮的鉑金戒指，說明這個人可能是已婚的。

　　在這個好像不用團結協作的本，谷鬱歡懶得『交朋友』。她根本就沒有搭理男人，轉身就走，但注意力是集中在後方的。

　　玩家，也是不得不防備的，殊不知還有『聖靈教』這種瘋狂殺人的異端，對待不熟悉的玩家還是警惕一點的好。

　　「寶貝！」

　　谷鬱歡腳步未停，微微偏頭，看到了從『花叢裡』出來的美人。

　　金色長髮，雪白的皮膚，**的身材，深邃的五官……谷鬱歡可以確定，這並不是前天出現在大廳裡的任何一位玩家。這麼說，她就是飛翔大樓的人了。怪不得昨天那兩個出現在餐廳的男人說那樣一句話——「飛翔大樓要什麼樣的沒有？！」

　　光看女人鎖骨上的吻痕，就知道昨天兩人是有多麼的激烈了。

　　谷鬱歡乘坐電梯到58樓，拒絕了需要等待的精品早餐，雖然有點可惜沒吃到現蒸的灌湯小籠包，但為了時間考慮還是只要了三明治、牛奶和洗乾淨的水果。

　　見到孟先生之前，她腦子裡就這有這麼一句：三明治都能這麼好吃真是服氣了……

　　見到孟先生之後，她的腦海裡就只有：一定要躲過下一個障礙物！

　　從第三天開始，谷鬱歡的訓練就是在天空中跳躍行走的時候，既要保證自己不落下去摔死，也不能被天空中掉下來的障礙物擊中，擊中也是死。

　　回去房間的時候，她心理上的疲憊讓她一根手指的抬不起來，甚至有點考慮要不要明天去按個摩什麼的，放鬆一下……想到孟先生的冷臉，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第四天，孟先生要求不用VR模擬，而是嘗試真實的空中障礙物躲避。

　　往常訓練的時候見不到其他玩家，大家都是在公共區域才能碰頭，比如食堂、澡堂、房間走廊等等，訓練的時候自己的區域和其他玩家的區域是隔開的，這大概也是為了每個人的訓練不受干預的考慮。

　　孟先生說，從72樓開始，往上的每一層樓都沒有間隔。

　　「你的情緒會影響到其他的玩家，其他玩家的情緒也會影響到你，不管這情緒是消極的，還是積極的，你要做好這個準備。」

　　谷鬱歡做好了這個準備，但沒有做好要死的準備。孟先生打開72樓的牆壁讓她走出去的時候，她有點懵！到現在，她也不能做到在VR場景中百分之百躲避障礙物，現在出去是要作死啦！

　　跟谷鬱歡一起進行訓練的是一個男玩家，兩人都是六點半在72樓集合，到站在空中的時候都沒有說一句話，兩個人還有意識的拉開距離，免得躲過了障礙物卻撞到了對方，那就有點冤枉了。

　　在谷鬱歡以為兩人不會有交流的時候，男玩家突然說話了：「不會死，頂多受點傷。」

　　谷鬱歡：「你怎麼知道？」

　　男玩家：「這是我在72樓訓練的第二天了。」

　　谷鬱歡感受到了他話語裡的小得意，她忽然意識到，這句話的意思是她讓人走在她前面了。

　　人家炫耀呢！

　　谷鬱歡：「……」

　　每次一個小時的訓練，谷鬱歡在第四十五分鐘的時候被障礙物擊中了，高空摔落的感覺令她連尖叫聲都沒辦法發出來，失重的絕望感令她戰慄。

　　直到被救上來，谷鬱歡還在發抖。

　　男玩家完美的完成了訓練，走到谷鬱歡說身邊說：「最難的不是躲避了多少障礙物，而是你體驗過從高空摔下去的感覺，還有勇氣再一次走出去。」

　　孟先生：「這是教練應該說的話，15號學員，不要搶教練的臺詞。」

　　男玩家聳聳肩，走了。

　　谷鬱歡：「他們去哪？」

　　孟先生：「太空模擬訓練室……在真實的高空中，能完成到他這種程度的，就不必待在72樓了。他們應該是昨天就達到了這個水準，今天只是過來熟悉一下。」

　　谷鬱歡輕輕吸了一口氣，給自己的青紫手臂噴了點藥水：「我們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