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三十一題（4）

　　腐爛的屍體惡不噁心呢？當然是噁心的， 谷鬱歡一樣會覺得噁心……

　　總共十八具棺材， 但裡面不全是腐爛的屍體， 開棺的時候會發現有一定的幾率裡頭是不腐的屍體， 按照《僵屍寶典》的說法，人活著的時候有一口氣沒有咽下去，死了之後屍體是不腐爛的， 就成了僵屍。

　　谷鬱歡不知道不腐爛的屍體是不是僵屍，但她知道棺材裡面躺著的那些穿著清朝官服的不腐爛的屍體一定是僵屍。她小時候看了不少僵屍片，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僵屍人手一件的官服，那時候她就已經是個善於思考的寶寶了， 因此問過谷母這個問題——那些官服都是哪來的， 人死的時候都要穿一樣的衣服嗎？

　　谷寶寶私心覺得如果不是非要穿， 她死的時候不要穿，按一個小姑娘的審美來說，真心覺得有點醜。

　　谷母告訴她原因有很多，比較複雜，不過這些僵屍片都是人拍的，所以帶有一定的傾向。有時候邏輯缺陷其實是一種對現實社會的映射， 不必過多的糾結。

　　……結果這個副本裡的僵屍也穿清朝官服。

　　太好分辨了，因為腐爛的屍體真是穿什麼的都有，不腐爛的清一色官服，簡直是僵屍特供。找到第一具僵屍的時候， 谷鬱歡還謹防這玩意突然睜開眼， 結果她將棺材蓋底下的字都看完了， 也沒什麼動靜。

　　【定律三、怨鬼可白日出現，害人需有條件】

　　這一點谷鬱歡倒是知道的，楊如意顯然就是怨鬼，可她不能隨便害人，否則不能解釋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玩家出事。至於楊如意害人的條件，谷鬱歡大概也猜到了一點。

　　十八具棺材裡面有三具僵屍，僵屍的棺材蓋底下有定律，正好三條定律。其中有一個棺材裡面是楊如意的屍體，按照今天的天氣來看，這裡的溫度是比較適宜的，現在大概在18度左右，屍體只是微微有些味道，還沒有開始腐爛，這證明楊如意還沒有死多久，挺符合張嫂的話。

　　不知道這個副本裡面是什麼規矩，按照現實世界裡谷鬱歡老家的規矩，靈堂得設三天，有些地方更長，這個得想辦法打聽一下，確定一下楊如意的死亡時間。

　　谷鬱歡對屍體鑒定的知識不是很懂，主要是對這方面沒什麼興趣，但是基本的常識還是知道一些。楊如意的屍體保存得比較完好，也能從屍體上的痕跡看出一些東西。首先，楊如意不是自然身亡，這裡指的是老死、病死，因為這種死法屍體表面應該不會有什麼痕跡。其次，楊如意死不瞑目，瞪著一雙眼滿臉的怨氣。她的後腦勺有被重擊的痕跡，脖子上也有掐痕。

　　其它的屍體有些腐爛嚴重，但大部分都是微腐，總之都不那麼好看。這樣的屍體看多了，谷鬱歡多少有些不舒服，但她的不舒服在可控制的範圍內，因為見得多了，甚至連反胃感都沒有，但這種不舒服到底讓她有些沉悶，可這沉悶在旁人看來就是冷靜、冷酷，絲毫不受影響。

　　谷鬱歡迅速搜索完這個擺放棺材的房間，確定再沒有什麼發現之後，才大步走出來，先前她就看到杏子和尹利民了，兩個人見到她之後，過來打了個招呼，結果一看到棺材裡頭的情景就開始吐，很不巧他們看到的那個棺材裡的屍體確實不大好看。

　　她將橡膠手套脫了丟到一邊。

　　尹利民：「這個手套……」

　　谷鬱歡：「我這裡還有，想要的話可以拿你們找到的線索換。」

　　尹利民面露尷尬，他擱這吐了半天，啥事沒做，上哪找線索去？

　　杏子比尹利民情況還不好，現在臉都是青的，額頭上全是汗，正拿著一瓶礦泉水在那狂漱口，樣子要多慘有多慘。

　　谷鬱歡覺得有點無語，就算是她第一次在藍鬍子副本裡見到諸位王后的屍體的時候，反應也沒有這麼大吧？這一屆的玩家怎麼弱唧唧的，還能不能好了！

　　尹利民：「能不能先賒著？」

　　副本裡裡頭賒的賬怎麼可能還得上，到時候人家隨便給你說一條定律，你原先又是知道這條定律的，算不算還上了？！

　　谷鬱歡：「我本來也沒備多少，沒准之後還能派得上用場，賒是不可能賒的。不過這副我不要了，你們洗洗還能用。」

　　說完之後，谷鬱歡就沒空搭理他們了：「走吧！」

　　同林昭卿說話，谷鬱歡顯然沒有這麼尖銳，要溫和多了，語調都不一樣。區別待遇十分的明顯，這也是林昭卿沒有進副本之前會認為谷鬱歡是個軟妹的原因，這下她看清楚了谷鬱歡大佬的本質，點了點頭跟上了。

　　這邊杏子好不容易緩過來了，尹利民遲疑的問她：「我把手套拿去洗洗？」

　　總不能空手上吧！有手套隔了一層多少好一點。

　　杏子：「難道重點不是她進副本居然還帶橡膠手套嗎？而且還不止帶了一個？！」

　　尹利民：「……」

　　這麼一說，細思極恐。

　　……

　　這一邊，林昭卿也問了同樣的問題：「包裡還放了橡膠手套？」

　　谷鬱歡：「你包裡也有，我哥應該都準備了的，在第二層的小格子裡面。」

　　林昭卿一番，不得了，還真有！

　　林昭卿問的對屍體的感官，谷鬱歡更是淡定的不得了：「見得多了就好了，不過我看你們反應都很大的樣子，看來都對這些東西適應得不是太好。」

　　什麼適應得不好，說得像她見過很多一樣！

　　林昭卿本來就不是笨的人，剛剛是真的被谷鬱歡的無所畏懼給驚到了，這下終於發現雙方對副本的某些『常識』的理解不大一樣，遂試探性的問：「並不是每個人都見得多……你是不是對APP的副本類型知道得不多？」

　　谷鬱歡也挺驚訝：「副本還有類型？」

　　不是……她覺得她經歷的副本就只有一個類型啦！說起來就沒有哪一個副本沒有鬼怪、異聞、妖魔的，就連相對背景比較和平的『三言』副本都還有個鬼魂任務物件，還分什麼類型？

　　林昭卿也挺懵的，副本有難有易，很好分別出其中的不同，對於谷鬱歡完全沒有副本難度這個概念她也覺得很奇怪。

　　林昭卿：「APP上線已經有好幾個月了，現在還活著的人也經歷了不少的副本，多多少少對副本難度有一個大致的概念，雙節大促之後，副本難度的一個評級標準在玩家之間開始流通。當時，APP把副本難度分成了A、B、C三檔，玩家也沿用了這個分檔的方式，並將副本分成兩種不同的類型——普通副本和靈異副本。」

　　比如大家熟知的小說《簡愛》、《傲慢與偏見》這種副本背景衍生的副本，就是普通副本，難度至多是B、C等級，如果是《福爾摩斯》、《三俠五義》之類的背景，裡面有血腥殺戮但沒有鬼怪的，就是普通副本中的A等級副本。

　　這也就是說，谷鬱歡所經歷的副本全部都是靈異副本，或許唯一的經歷普通副本的機會，已經被Tony老師橫插一杆子給弄夭折了。

　　林昭卿：「靈異副本的分級比較複雜，解密類的副本如果任務明確且只有一類鬼怪，一般認為是C等級副本。」

　　這麼說的話，藍鬍子就算是C等級副本，『三言』也算是C等級副本。

　　谷鬱歡：「那B等級副本呢？」

　　林昭卿：「一般認為副本故事的主線較多，鬼怪有主動攻擊性，但殺人限制較多的就是B等級副本。」

　　那麼聊齋副本就應該算是B等級副本。

　　林昭卿：「其實靈異副本花樣百出，什麼都有。這種分類的方式比較籠統，評判標準不能和普通副本一樣在玩家中達到高度一致。可關於靈異副本，有一個公認的說法——只要碰到生存副本，一定是死亡率最高的A等級副本。」

　　谷鬱歡對於靈異副本A、B、C分類方法其實也不認同，這個資訊對她來說其實沒什麼用處，但是可以引發更深層次的思考。

　　按照林昭卿的說法，不管是哪一種副本，都是需要玩家解密的，不過普通副本更安全，更容易通關。俗話說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普通副本難度低，就很難得到好的通關評價，很可能活著離開了副本卻只能得到一個F等級的評價，甚至連一朵小紅花都不能獲得。反之，靈異副本則高危險高收穫。

　　那麼就有一個疑問了，普通副本、靈異副本的A、B、C三個等級，APP又要怎樣往裡頭分配玩家呢？谷鬱歡猜測就和學校分班一樣，有尖子班和普通班，尖子生分到尖子班，普通學生分到普通班，以保證學生們都能跟得上老師所講的內容，那學校的分班制度是依據成績排名來的，不知道APP又是根據什麼。

　　總不能把差生丟到尖子班，擱學校裡還有被環境影響奮鬥一把的可能性，擱副本裡就是個『死』字，APP的意圖到底是什麼不清楚，但總歸是接近於選拔，不是把玩家殺著玩的。

　　不管是根據什麼指標來分配，玩家剛下載APP的時候進入什麼副本全靠運氣，要對玩家打分也是根據玩家在第一個副本中的表現，那麼谷鬱歡第一個副本是恐怖童話《藍鬍子》，大概是沒有什麼依據的，是運氣。

　　以至於之後踏上了靈異副本這一條不歸路，完全是自己點背。

　　林昭卿：「你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臉似乎……都僵了。

　　谷鬱歡：「沒事，想到了一點不開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