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四道選擇題（4）

　　「周小姐，我建議你不要跟我們一起行動。」

　　周琪琪滿臉都是淚，驚詫的望著說話的谷藝興，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惡意，就是一遇到驚嚇，就控住不住自己。請你們原諒我！我一定改。嗚嗚，不要讓我一個人，我一個人不行的……」

　　谷藝興：「因為你不行，所以我們就得為你的生命負責嗎？這話說出來可能有點不好聽。周小姐，你是我誰呀？」

　　駱以軍看了谷藝興一眼，他頂著一個大光頭頗有點無欲無求的得道高僧某樣，沒想到言辭這樣犀利，可以說是非常不符合他的人設了。

　　周琪琪也沒有想到，她哭了半天，憋出幾個字來：「……我們是同伴吧？」

　　谷藝興：「……哦」

　　「看在同伴的份上，施主行行好，別上趕著把我們往黃泉路上攆，謝謝您呢！」

　　周琪琪：「……」

　　事實就是這麼殘忍，在這個隨時可能喪命的危險副本裡頭，有同伴是很重要的。比如在剛剛，沒有谷鬱歡的提醒，宋李可能已經涼了。可是，這個隊伍或許不介意有一個毫無作為的同伴，但絕不需要一個拖後腿的同伴。

　　周琪琪剛剛控制不住自己的尖叫，差點害谷鬱歡沒命。幸好她自己反應及時，但萬一她反應不夠及時呢？

　　谷藝興一想起來，冷汗都直冒。這種事情發生一次就夠了，誰也受不起第二次。

　　周琪琪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駱以軍和宋李，駱以軍直接轉過了臉，宋李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畢竟受害者不是他，因此實在沒有臉面說出原諒的話來。

　　氣氛一時非常的尷尬。

　　谷鬱歡打了個哈欠，也打破了僵局：「很晚了，睡了睡了。」

　　大家對這個提議都是沒有什麼異議的，客房的面積可不大，最後谷藝興兩兄妹一間房。至於其他三人怎麼分配房間的問題，兄妹倆沒有管。等三人離開之後，谷鬱歡睡床上，谷藝興打地鋪。

　　谷鬱歡一直沒有睡著，直到熟悉的困倦感來臨，才陷入了黑暗中。

　　大概是因為哥哥在身邊的原因，這個晚上，谷鬱歡並沒有做夢。

　　清晨起來，簡單的洗漱了一下。

　　「啊——」

　　谷鬱歡推開門出去，正好看到被揪著頭髮按在地上的周琪琪，昨天裡對她表現得十分疼愛的『父親』一巴掌扇在她的左臉上，唾駡道：「你這個孽女，竟敢這樣出門，不要臉……我打死你。」

　　誰也沒有想到雜貨商打了一巴掌還不夠，更是狠狠踢了周琪琪兩腳，全部踢在她腹部。一個壯實的男人腳下用全力有多重可以想像，周琪琪嘴角都溢血了，雜貨商還不準備停。谷鬱歡上前推搡，對方畢竟是個大男人，被她推得往後了一兩步，立刻捲土重來，還要打『女兒』，一副不置她於死地就不甘休的樣子。

　　宋李一拳打在雜貨商臉上，反手將他擒住。結果很快就被瘋癲的雜貨商掙脫開來，腿還想往周琪琪身上招呼。

　　谷鬱歡半抱著周琪琪，躲避雜貨商拳腳的時候，發現聽到動靜跑出來的王生等人表情特別奇怪，一個個的都盯著她懷裡的周琪琪，眼裡含著癲狂，目光狠辣。一個個不自覺似的往這邊靠近，好像失了智似的，蜂擁過來。

　　谷鬱歡：「這不對……別管他了，先帶周琪琪回房。」

　　宋李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幸好谷藝興兩人陸續來幫忙。

　　駱以軍推搡了王生一下，抽出手來，抱起周琪琪進了房間。周琪琪一離開雜貨商的視線，他力氣都變小了，谷藝興和宋李也趁機進房，谷鬱歡快速關了房門。

　　駱以軍：「我X，大清早的搞什麼飛機……嘶」

　　一說話，剛剛被雜貨商打破的嘴角被扯到了，駱以軍吐了一口唾沫，從茶壺裡倒了一杯冷水出來，把自己灌了個透心涼。

　　谷鬱歡給周琪琪檢查了傷口，她左臉高高慫起，幾乎有右臉的兩倍大，腹部被踢了兩腳，淤青腫脹，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髒腑，反正一動她就整個人瑟縮著發抖。

　　這回，周琪琪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別怕，別怕了」

　　周琪琪還是渾身發抖，雙眼呆滯無聲，嘴裡喊著：「別打我……」

　　谷藝興從門口退回來，不過門栓沒卸：「外面的人都走了」

　　周琪琪到底做了什麼，導致出現了這種情況？

　　可現在周琪琪的情況很不穩定，問是問不出什麼了。

　　小姑娘生在和諧社會，大概從小到大都沒有挨過打，現在被施以暴力，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對頭，旁人看起來十分的揪心。

　　宋李伸手去摸煙，當然摸不到了，他煩躁的歎了一口：「我想去昨天那看看。」

　　駱以軍也想跟他一起去，最後留下谷鬱歡兄妹倆照顧周琪琪。

　　等周琪琪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一點了，谷鬱歡才試探著開口問她：「你做什麼了？」

　　周琪琪也不知道她做什麼了！

　　昨天晚上，兩個男人以不方便跟一個女士同屋為理由，拒絕了她。周琪琪心知自己是被嫌棄了，她又忐忑，又無助。囫圇睡了個覺起來，肚子餓得直叫，就準備下樓去吃點東西。

　　打開門就看到了自己的『父親』。

　　當時周琪琪就覺得『父親』看她的眼神有點怪，好像她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過一樣，那眼神叫人心裡發毛。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父親』推到地上了，剩下的谷鬱歡都看見了。

　　周琪琪長這麼大，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挨打，還是一頓毒打，整個人精神都有點恍惚，說話斷斷續續……前言不搭後語。

　　身體上的損傷固然重，有時候更可怕的是精神上的損傷。這是旁人看不到，也無法為其治癒的。

　　谷藝興遞給妹妹一杯茶，茶水還是熱的。

　　谷鬱歡：「照理來說，《阿秀》並不是這麼危險的故事。我還以為目前最需要注意的是宋哥，周琪琪居然會遇到危險，這一點確實是我沒有想到。」

　　周琪琪是拖後腿了沒錯，谷鬱歡也並不是就想讓她去死，大概眼睜睜的看她去送死都做不到。

　　八十一道送命題app來得非常突然，像一根大棒槌一樣，打得眾人頭昏眼花。巨變已經真實的出現了，大多數普通人的世界觀人生觀卻沒有立刻發生顛覆性的改變，這比較不是一時一刻就改變的。谷鬱歡多年以來受的教育告訴她，人的生命是非常珍貴的，不管是自己的生命，還是別的什麼生命，都不該被漠視。

　　開車的時候，看到前面有隻貓經過，能避讓的情況下都會避讓，不會就這麼碾壓過去，更何況是個人呢？

　　這個複本集結的幾個同伴也是如此，顯然並沒有走到漠視生命那一步。

　　谷藝興：「這不是你的錯。」

　　在這個該死的app裡面，每個人都首先得對自己的生命負責。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也是對同伴負責。

　　谷藝興站起來打開窗戶，他們夜裡是關著窗戶睡覺得，屋內稍稍有點悶。如果房間裡的空氣好一些的話，大概裡面的人也會舒服一點。

　　「哥」

　　谷藝興：「怎麼了？」

　　谷鬱歡側過臉，讓親哥可以看到她脖子上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我感覺外面有東西在盯著我。」

　　谷藝興手心汗湧，『啪嗒』一聲關上了窗，還用木栓給拴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盯

　　谷鬱歡：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