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正值六月,晚風席捲著芳草香,帶來絲絲涼意。
皓月當空,庭院裡合歡花粉撲的絨絮正隨著微風散落在窗柩邊。
屋內昏暗的燭臺響起一聲燭芯炸開的聲響,精緻舒軟的床榻上,豔麗的錦被輕微的竄動了一下,就從裡頭探出了一個腦袋,先是一頭烏黑的青絲,然後是一張姣好的面容。
膚白似雪,杏臉桃腮,細細的柳葉眉下一雙美目,即便是未施粉黛也像是屋外綻放的合歡花,清純嬌美,搖曳生姿。
豔紅色錦下女子只穿著一件輕薄的衣裙,和裡頭桃粉色的肚兜兜,還能瞧見玲瓏有致的身材和凝脂白玉般的肌膚,讓人只一眼便再也移不開。
而沈煙容卻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奇怪的打量著周圍,這裡是哪裡?
雕畫精美的床榻,古色古香的屋子不管是從哪裡看來,都和她所認知的環境不同,難不成是在做夢?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聽到一聲吱嘎聲,門從外頭被用力的推開了。一個身穿暗紫色華服的高大男子,腳步虛浮的朝著裡面走了進來,遠遠的還能聞到濃鬱的酒味。
身旁有兩個小童打扮的人小心的攙扶著他進門,還能聽到他們輕聲的喊著,「大皇子小心腳下。」
沈煙容越發的摸不清頭腦了,這又是什麼情況?
接著男子就揮了揮手,「都給我下去,沒瞧見有美人在等著我嗎……」邊說還邊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
兩個小童這才心領神會的狹促的笑了幾聲,看著男子站穩也不敢去瞧屋內的人是誰,就俐落的退了出去,走的時候還很貼心的把門給帶上了。
沈煙容不動聲色的看著他,想要試圖和他溝通一二,「你是誰?」
沒想到一張嘴就是嬌柔甜膩的聲音,這根本就不是她的聲音啊,她到底在哪裡,發生了什麼?
男子也不知是喝多了聽不見,還是根本就不想回答她,大步的走到了床榻邊,一雙眼灼灼然的盯著她看,她能感覺到危機和男子眼中的情/欲,不行,不管他是誰,他都認錯人了!
沈煙容趕緊趁他不注意跳下了床,只可惜剛跑到桌案邊,就被他用力的給抓住了手腕,一雙因醉酒而通紅的眼近在咫尺。
「你想往哪逃?從小到大你就喜歡二皇弟,眼高於頂從未將我趙驛濯放在眼中。不過你別怕,我歡喜你,今夜也會好好疼惜你的,等到明日,我就奏請父皇賜婚,讓你做我的側妃。」
沈煙容用力的掙扎著,可聽到這話的時候卻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聽見到一般,連帶著方才的情形都好像在哪裡見過。
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想起來了,這不是她昨晚睡前剛在晉江看過的那本狗血小說中的橋段嗎,這個趙驛濯就是文中的一個男配角,如果她猜想的沒有錯。
那麼她現在就是書中與自己名字相同的女配沈煙容了?
作為本書最早炮灰的女配,之所以會被記得這麼深刻,不止是因為她和自己名字相同,更重要的是她不僅囂張跋扈還是單純的戀愛腦,喜歡陰狠腹黑的男主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到了適婚的年紀就被皇帝錯點鴛鴦譜,指給了男二當朝首輔林清朔為妻。書中也大致的描繪過林清朔的樣子長得豐神俊朗,頗有魏晉文士之風骨,風光霽月如謫仙一般讓人不敢沾染。
同時家世也是顯赫至極,他是仙逝皇后的胞弟,年紀不過二十有八卻已位居戶部尚書,一年後便會入閣為輔臣,就連皇子公主們見了也得恭敬的喊一聲舅舅。
可按照男主定律,就是這樣人人豔羨的男二,沈煙容就是不喜歡,偏偏對男主趙驛凱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情深幾許,還要為了他抗旨逃婚。
當然男主趙驛凱卻並不愛她,他有自己的白月光和宏圖霸業,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毀了自己的前程。
逃婚的路上反被男主設計下了藥,送入了反派的房中,第二日還昏迷著被送回了家,沒多久就被趙驛凱放出了流言,大皇子欺淩舅舅未過門的妻子。
從那之後反派大皇子不受皇帝喜愛,她也成了京中人人恥笑之人,沈家也因此和大皇子決裂落了個不得善終的下場。
而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二林清朔,在被賜婚之前本就不沾女色,新婚之前還出了這種事,成了他完美人生中的的污點,一生再未娶妻孤獨終老。
只有男主趙驛凱笑到了最後,剷除了競爭對手的同時還解決了厭煩的她,迎娶了白月光,最後登上帝位成就霸業。
當時在看文的時候,她就在吐槽沈煙容有多傻,甘心被男主利用,結果被反派糟蹋了清白。毀了自己不說,還害得男二林清朔終身未娶,害人害己。
只是沒想到睡了一覺,再醒來她就成了書中這個隻長臉沒有帶腦子的炮灰女配……
現在還在炮灰的道路上勇往直前。
她剛理清楚前因後果,反派大皇子已經上下其手了,書中她本來以為來見她的會是意中人,還故意打扮了一番穿的也是輕薄的衣服,這會倒是便宜了他。
不過是輕輕的掙扎,身上的衣裙就半遮半掩的滑落到了腰際,香肩美背就連肚兜都顯露了出來。
本就喜歡她的趙驛濯眼裡的欲/望更勝,哪裡還能聽得進別的話,不管不顧的就要抱著她上床,好一親芳澤。
最要命的是,沈煙容發現她的全身不受控制的燒了起來,甚至是口乾舌燥的只想貪歡,她才想起來這是她吃的藥生效了。
低聲暗罵了一句什麼,趁著藥效還沒有徹底的發作,就奮力的抵抗了起來。
雖然趙驛濯長相不醜,放在現代也是個陽光型男,可一想到他已經娶了妻子還口口聲聲說著喜歡,就覺得接受無能,而且她也不願意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就和別人睡了。
最重要的是她既然知道了之後的劇本,就更不想重走女配的炮灰路,她想活下去。
或許是因為趙驛濯喝了酒,又或許是她求生欲太過強烈,腦子裡回想著之前看過的防狼守則,朝著他的身下用力的踹了一腳。
趙驛濯毫無防備,手已經碰到了她滑膩的香肩,下一秒就搖晃著蹲下了身,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身下。
沈煙容的臉已經開始爬上了潮紅,額頭後頸香汗淋漓,腦子也開始昏昏沉沉的,手腳發軟的厲害,這是藥效發作了。
她大學學的是營養學,主修藥膳營養師,也會涉及一些中醫調理,但從來不知道古代的x藥也這麼的厲害。
強撐著桌案要往屋外走,沒想到趙驛濯疼痛之餘反倒酒醒了一些,半躬著身子,一手護著身下一手就來拉扯她的手腕,手上的勁直把沈煙容捏的骨頭生疼。
放在平時她或許還有力氣抵抗,這會卻是手腳發軟,口舌發麻只覺得渾身燥熱難耐。
下一刻就被趙驛濯壓在了桌案上,無法動彈,急促的呼吸在脖頸間錯亂的交織著。
「我對你百般討好你看不見,眼裡只有趙驛凱那個傻子,他能給你什麼?父皇器重的是我,你跟了我以後早晚天下也是我的,到時候我便封你……」
只聽砰的一聲,沈煙容就吃力的把伏在自己身上的趙驛濯給推翻到了地上,同時還帶點血跡的銅壺也滾落在了地上。
沈煙容不敢多留,就怕趙驛濯又醒來,裹緊身上薄薄一層的衣服,趕緊離開了這裡。
最好是能找個地方洗個冷水澡壓一壓體內的悸動,實在不行也得躲起來不能見到別人,她怕會忍不住……
還好趙驛濯有命令讓下人都退開,而且書中有說,他為了避嫌不是在他自家的院子,而是一處達官貴人賞花避暑的山莊。
別院靜悄悄的,一出門就能聞到滿院的清甜淡雅的花香,沈煙容強撐著發軟的腳步往前挪,也不知道走了多遠,才在一間屋子停了下來。
腦子一片混沌,臉上的潮紅已經染得全身都在發紅髮燙,汗水已經連鬢髮都打濕了,雙腿在發軟的打著顫,體內的這種未知的衝動讓她感到害怕。
趴伏在門邊因為難耐輾轉,發出了微弱的聲響,下一秒門就被打開了,沈煙容感覺到自己跌落進了一個結實清冷的懷抱。
「你是誰?」冷冽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映照著月光,她仰著頭想要看清眼前人的樣子,可因為意識模糊光線昏暗,除了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和身上淡淡的酒香,其他再也記不清了。
因為她直接的就撲了上去,雙手雙腳的纏在了他的身上,男子像是要將她拉開,卻又被纏的更緊。
她急不可耐的紅唇已經毫無章法的印在了他發涼的薄唇上。
甜甜的,還感覺到了一絲的酒香,她也是醉了吧?
耳邊傳來了低沉的關門聲,身上累贅的衣裙也不知是何時墜落在地,被雜亂的腳步拖出了好遠,她白玉細滑的雙臂交纏在男子的後頸,恨不得整個人都揉進他的骨頭裡。
一開始還是她在主動,等到隨後的一切就不再受她的控制了,沈煙容只覺得有酥麻的情/欲將她吞噬。
不知何時腦袋就枕在了舒軟的錦被上,從喉間發出了一聲甜膩的聲音,香汗淋漓全身都散發著誘人的體香,合著屋外的合歡花香格外的醉人。
就聽到頭頂的男子帶著情/欲壓抑的低喃聲,「我給你機會走,你不走,現在就由不得你了。」
冷冽的聲音裡染上了一絲躁動。
下一秒就聽到了她的哭泣聲混合著嬌喘,以及男子帶著些許禁欲的低啞聲。
窗柩前月光灑下皎潔的柔光,床榻上紅幔隱動,旖旎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