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動搖

　　吃完午餐，鍾昱和鍾孟恆一同待在客廳聊天。

　　「小恆，你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嗎？」

　　沉默了一會兒，鍾孟恆點了點頭，表情真摯。

　　以鍾曼當主角為交換，他要離開鍾家，拿掉屬於鍾家人的一切。

　　心裡雖然不捨，但鍾家給鍾孟恆帶來的，糟大於好吧……

　　伸手握住鍾孟恆的掌心，鍾昱問：「你一個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爸爸，知道嗎？」

　　「嗯，我會的，你不用擔心。」鍾孟恆回握鍾昱的手。

　　看著鍾孟恆，鍾昱突然有所感觸地說：「如果我當初沒有把你帶回鍾家，你是不是會過得更快樂……」也不會遭遇那些不好的事……

　　「如果不是爸爸，或許我連個家人都沒有。」更不會認識阿雋，還有秦錚了……

　　一股情緒湧上，鍾昱抱住鍾孟恆，久久不語。

　　幾天後的徵選結果出來，跟講好的一樣，鍾曼被選為主角。

　　拍攝相關人員約了一個時間討論，秦錚與鍾孟恆不約而同地提早到達。

　　兩人各自佔據一個角落，鍾孟恆低頭看著手機，秦錚看他一眼，隨後開口問：「為什麼選小曼作主角？」

　　鍾孟恆聽完，臉色一滯，而後恢復正常，自然道：「她符合、我對主角的設定。」

　　「是嗎……」

　　鍾孟恆沒再說話，氣氛再度陷入沉默。

　　此時門恰巧被打開，工作人員陸續進來，其中也保括鍾曼。

　　「錚哥哥！」鍾曼開心地朝秦錚打了招呼，然後坐到他旁邊。

　　秦錚禮貌地對她笑了笑，便看向工作人員們，語：「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開始吧。」

　　開拍前的準備工作大抵完成後，攝影組與演員們開始投入拍攝。

　　「好，卡！」結束上午的拍攝，工作暫告一段落，鍾曼換下戲服，拿了午餐走往秦錚。

　　鍾曼正欲開口叫喚時，卻看見秦錚手裡拿著餐點，往外走去。

　　秦錚來到後院的空地，眼神四處觀望著，在看見熟悉的人影後勾起笑容，朝那裡走去。

　　低頭吃東西的鍾孟恆感覺眼前一暗，抬頭一望，發現是秦錚。

　　兩人對視，秦錚朝他笑了下，鍾孟恆愣住幾秒，連忙收回視線。

　　在鍾孟恆旁側坐下，秦錚道：「一個人在這裡吃飯不無聊嗎？」

　　「……我吃飽了。」把手邊的食物收拾，鍾孟恆正欲起身，卻被秦錚一把拉住。

　　掌心包覆鍾孟恆的手，秦錚使力讓他坐回原位，低聲語：「留下來，就當陪我吃吧。」

　　放軟的語氣，讓鍾孟恆沒能乾脆的離去，於是留了下來。

　　兩人觸碰一起的手，鍾孟恆本想掙脫，但試了兩三次沒能成功，便任由秦錚握了。

　　「你變了很多。」秦錚語。

　　「人都會變的。」因經歷而成長，因成長而改變。

　　停了一會兒，秦錚笑語：「不過心軟這點倒是沒變。」

　　「……」聽出秦錚話裡的戲弄，鍾孟恆扭了扭手，窘迫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

　　秦錚自然沒放鍾孟恆走，反倒越用力拽著，讓他更靠向自己。

　　兩人的鼻尖差幾公分就碰到，鍾孟恆愣了下，飛快往後彈開，可手被秦錚抓著，也只是隔開些微距離而已。

　　兩眼直直望著鍾孟恆，秦錚認真道：「這四年發生什麼我不會問，我只希望能和你普通的相處，別躲著我，好嗎？」

　　盯著握住他的手，鍾孟恆緩緩抬眼看向秦錚，只見他誠摯地看著自己，彷彿在他眼中，沒有什麼比自己更重要。

　　他真的可以忘記過去，毫無顧忌地跟秦錚相處嗎……

　　眼神有些波動，鍾孟恆明顯動搖了。

　　就在秦錚打算更進一步時，不遠處傳來鍾曼的聲音。

　　被鍾曼打斷思緒，鍾孟恆低低道：「放開。」

　　知道鍾孟恆顧忌鍾曼，秦錚順著他的意鬆手，可眼神仍放在他身上。

　　鍾曼跑近兩人，見椅上放著午餐，便語：「我們一起吃吧？」

　　拿起其中一個餐盒，鍾孟恆沒看他們地說：「我吃飽了，你們吃吧。」說完便快步離開。

　　秦錚沒追上去，但視線循著那道漸走漸遠的背影，直至消逝在眼前。

　　見秦錚注意力全放在鍾孟恆，鍾曼拉住他的手道：「錚哥哥，離拍攝剩不到一小時了，我們趕緊用餐吧！」

　　不著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秦錚嗯了一聲坐下。

　　秦錚刻意保持距離的意思，鍾曼自然明白，內心雖然不高興，表面仍裝沒事地微笑跟著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