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坦白

　　徵得鍾孟恆的同意後，秦錚找了個適當的時機和父母坦白自己與他的關係。

　　聽完，秦風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淡淡說：「感情是你自己的事，我不干涉。但如果沒有把握讓對方幸福，儘早放手。」

　　「我會──」

　　沒讓秦錚說完，秦風打斷，冷厲道：「不過現在的你，撇除秦家兒子的身分，什麼都不是，你能有什麼把握？」

　　這句話堵得秦錚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能沉默以對。

　　是啊，如果不是秦家人，他能拿什麼給鍾孟恆幸福？

　　坐在一旁的夏蘊水譴責地瞪了秦風一眼，隨後安慰道：「小錚，你爸爸把話說得太嚴重了，別放在心上……」

　　從抽屜拿出一份資料，推至秦錚面前，秦風道：「高三下學期，學校有外國大學合作交流計劃，為期四年。四年過完，如果沒有改變想法，一切隨你。」

　　四年……離開四年……盯著眼前的資料，秦錚久久沒有說話。

　　「怕了？怕四年改變太多事情，或者……其實你並沒有那麼在乎鍾孟恆？」秦風句句帶刺，直戳秦錚心窩。

　　「我會去。」拿起桌上的資料，秦錚轉身走往樓梯。

　　「阿錚，屬於你的，終究會是你的。」

　　在原地頓了幾秒，秦錚才邁步上樓。

　　待秦錚離開，夏蘊水拿開秦風攬著自己的手，面帶慍容道：「小錚才高二，你怎麼說得這麼嚴重……」

　　伸臂把夏蘊水拉回自己懷裡，秦風回：「你會把阿錚寵壞的，我這是提前教育。」

　　「是你對阿錚太嚴格，我才沒──」

　　「阿錚的能力，不該只侷限於秦家，他會比我更出色。」

　　「我還以為，你想讓小錚繼承你的事業……」

　　「已經有泠泠了，不是嗎？」泠泠，指的是秦家長子，秦泠，是名OMEGA。

　　「也對呢！」

　　另一邊，替秦錚慶生完，鍾孟恆考慮了一陣子，本想找一天和父親說，決定說出口的那天，鍾曼難得敲了門，沒直接打開。

　　鍾孟恆上前開了門，只見鍾曼走進房內，環視他的房間一圈，便嫌棄道：「桌子跟床架都褪色了，也該換了吧！這點小錢鍾家又不是付不出來。」

　　「反正、還能用……」鍾曼怎麼突然關心起自己了……

　　兩臂交疊抱在胸前，鍾曼問：「你知道……錚哥哥喜歡誰嗎？」

　　鍾曼的問題，使鍾孟恆心裡一驚，不知如何回答。

　　以為鍾孟恆也不曉得，於是鍾曼改問：「錚哥哥在學校有沒有比較親近的人，或者……他有沒有跟誰單獨出去過？」

　　「我、不清楚，畢竟ALPHA和BETA的課是分開的，很難遇到。」

　　「總不可能一整天都沒遇見吧！總之，你幫我看看錚哥哥周圍有沒有親密的人，有的話，一定得告訴我！」

　　「如果……有的話，妳會、怎麼做？」鍾孟恆試探地問。

　　「哼！肯定要她好看！幫我好好注意。」說完，鍾曼轉身離開鍾孟恆的房間。

　　如果鍾曼知道那個人是自己的話……鍾孟恆不敢想後果。

　　晚上，鍾孟恆在房門口踱步許久，見樓下熄了燈，隨後便下樓。

　　「小恆？這麼晚了要出去？」走上來的鍾昱朝鍾孟恆問道。

　　「我……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把房門關上並落鎖，鍾孟恆轉身靠在門板上，看向鍾昱，欲言又止。

　　「小恆？」

　　「我、我跟秦錚，在交往……」低著頭，鍾孟恆小聲說道。

　　聞言，鍾昱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彷彿早有預料一樣，他語帶無奈道：「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呢……」

　　深吸一口氣，鍾昱又語：「其實……我並不是你的親生爸爸。」

　　雙眼瞪大，鍾孟恆不可置信的看著鍾昱，驚得話一時說不出來。

　　他、他並不是……爸爸的小孩？

　　「孟芯是我直屬學妹，一次系聚，我偶然得知她是OMEGA，之後我們漸漸熟悉並交往。原本我以為，彼此相愛一定敵得過生理吸引，可是我錯了。」

　　淒然的笑了笑，鍾昱繼續說：「那時你奶奶住院，我還有課業要忙，幾乎抽不出時間跟你媽媽見面，只能講個電話。後來她在電話裡哭著跟我說，同系的ALPHA學長在廁所外堵她，把她帶去房間……」

　　後面的話鍾昱沒再說下去，但鍾孟恆多半猜得出來發生什麼事。

　　「所以……你是因為這樣，才跟媽媽、分開？」

　　「她說，那晚理智告訴自己要拒絕，但仍然敵不過身體的渴望，她對我愧疚，沒辦法假裝什麼也沒發生，繼續留在我身邊，所以提了分手。」

　　敵不過……身體的渴望……鍾孟恆緊咬著唇，表情甚是難看。

　　「後來孟芯生下你，並獨自撫養，在得知自己生病後，便把你託付給我。」

　　上前握住鍾孟恆的手，鍾昱道：「就算如此，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兒子，我希望你快樂。」鍾孟恆不是自己親生兒子的事，除了方心玫，鍾孟恆是第二個知道的，連自己的母親他也沒說。

　　「爸爸……」鍾孟恆上前擁住鍾昱。

　　「即便知道了我和你媽媽的結果，還是要跟秦錚在一起嗎？」

　　退開身，鍾孟恆直視鍾昱，堅定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