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遠距離

　　在鍾孟恆升高三時，鍾奶奶舊病復發，住進加護病房。

　　病房內，奶奶帶著氧氣罩，面色蒼白。

　　一直守在病床前的鍾孟恆，見奶奶睜眼，欣喜道：「奶奶，妳醒了？感覺怎麼樣？」

　　喘了幾口氣，奶奶氣弱回：「小寶貝，都長這麼大了……」並吃力地抬起手，輕碰鍾孟恆的臉頰。

　　「奶奶要是走了，小寶貝你一個人在鍾家，我放心不下啊……」

　　「奶奶，妳會好起來的！」

　　聞言，奶奶只是伸手撫了撫鍾孟恆的臉，淡淡笑著。

　　在確定錄取出國交流計劃後，秦錚找了一天告訴鍾孟恆。

　　「四年……是個不短的時間呢。」鍾孟恆說道。

　　「如果恆恆也能一起去就好了。」下巴靠在鍾孟恆肩上，秦錚邊蹭邊說著。

　　「我的成績申請不上的。」那麼好的機會，名額只開三個，想必競爭激烈，雖然他在班裡成績算是中上，可校排也只勉強進前三十。

　　「如果不是答應了我爸，我才捨不得離恆恆這麼遠。」說罷，秦錚更擁緊鍾孟恆。

　　「秦伯伯也是為了你的將來著想。」

　　「那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則是考驗。考驗我跟你，會不會因為時間跟距離而分開。」

　　頓了一會兒，秦錚問：「恆恆，我們會嗎？」

　　寒假結束前，秦錚已收拾好行李，準備在開學前出發。

　　當天，陸雋昂與鍾曼皆前來送行，連秦錚的兩個哥哥也都來了。

　　礙於鍾曼也去，鍾孟恆自然能避則避，不過託了陸雋昂代交自己要給秦錚的東西。

　　「錚哥哥，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自從告白被拒後，鍾曼不再主動撲進秦錚懷裡，只是站在原地說道。

　　「阿錚，一路順風。」把手中的紙袋遞去，陸雋昂上前拍了拍秦錚的肩膀，並小聲道：「裡面的許願瓶是孟恆要給你的。」隨後便退開身。

　　摸了摸秦錚的頭，夏蘊水柔聲道：「小錚，到了學校記得打個電話，知道嗎？」

　　「嗯。」秦錚微微彎身，抱了抱夏蘊水。

　　「這是我跟大哥一起買的。」秦顗把手裡的兩大袋遞給秦錚。

　　「我只是陪他去而已。」兩手抱臂，秦泠面色淡然地說。

　　「謝謝。」秦錚說道，然後伸手抱住秦泠。

　　「抱你二哥去。」秦泠嘴上這麼說，可並未推開秦錚。

　　秦泠才說完，秦顗便張開兩臂，等待秦錚的擁抱。

　　鬆開秦泠，秦錚轉而抱秦顗。

　　拍拍秦錚的背，秦顗小聲說著：「好好照顧自己，如果生活費不夠，打電話跟我說，我會瞞著爸爸偷偷匯過去的。」

　　輕咳幾聲，秦風提醒道：「飛機的時間差不多了。」

　　不久，廣播女音開始播送，秦錚告別家人及朋友，往登機口移動。

　　就在秦錚出國幾週後，鍾奶奶病情加劇，最終仍沒能撐過來，凌晨於睡夢中死亡。

　　晚上，秦錚打了視訊電話關心。

　　「恆恆，你還好嗎？」

　　聽見秦錚的聲音，鍾孟恆忍不住情緒，眼淚便掉了下來。

　　「奶奶離開了……」鍾孟恆哭著說。

　　「你給的願望紙，我提前許了一個。」

　　「什、什麼？」

　　「鍾奶奶會平順的走，在另個地方快樂地過。」

　　聽完這句話，鍾孟恆又哭得更厲害了。

　　「恆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只有在床上時，被我弄哭。」

　　原本哭著的臉驀地發紅，鍾孟恆羞窘道：「……秦錚，你亂說什麼。」

　　專注講電話的鍾孟恆沒注意腳步聲，直至房門突然被打開，才迅速掛掉電話，轉頭看向來人。

　　「你在和錚哥哥講電話？」鍾曼盯著鍾孟恆，語氣有些不善地問。

　　鍾孟恆從位上站起，掌心緊緊握著手機，不知如何回答。

　　上前搶過手機，鍾曼撥了最後通話的號碼。

　　響沒幾聲便被接起，那頭的人笑問：「恆恆，你是害羞了？」

　　是錚哥哥的聲音……

　　鍾曼按掉電話，沉默的瞪視鍾孟恆。

　　為什麼只要鍾孟恆開口邀約，錚哥哥就會答應……

　　替他慶生的那天，為什麼兩個人會一起來……

　　「我有喜歡的人了。」想起那天秦錚說的話，還有剛剛電話裡，曖昧地喊著恆恆的語氣……

　　鍾曼冷著聲問：「錚哥哥，是不是喜歡你？」

　　鍾孟恆沒有回答，可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鍾孟恆，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鍾曼氣吼著，用力摔掉鍾孟恆的手機，而後奔出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