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三美要發飆

　　她們租房子很順利，和柳順在同一個社區，比那個稍微大點，40平方左右，隔成了兩室。廁所和廚房都小的只能站一個人，但臥室大，而且朝陽，在這個時候算戶型好的了。

　　三美交房租的時候心疼的直抽氣，在這裡住兩月夠在學校裡住半年的，心裡極不平衡的她跟顧南陽談條件，一定要顧南陽答應每個星期給她做滿十次飯。顧南陽也不肯吃虧，做飯可以，三美每天要騎自行車帶著她到學校上課，天氣不好除外，為此，顧南陽可以提供一輛二八自行車。

　　兩個人對這件房子裡所有的家務活列了個單子，公平分配，保證房間能看得過去。最後廚房裡的活沒人乾，沒辦法，兩個人把浴室抽出來與廚房湊一對抽籤。最後顧南陽手臭，興高采烈地一把抽中了廚房，高興的三美一進浴室就想唱歌。

　　三美沒高興幾天，輪到顧南陽高興了。溫度逐漸降低，三美騎著二八自行車帶著顧南陽花四十分鐘時間穿過半個城到學校上課，天天累得和狗似的坐教室裡就想睡覺，課直接白上了。

　　三美暗歎顧南陽狡猾，但顧南陽給的理由也很充分，自己以前受過精神創傷，不能坐公車。三美懷疑顧南陽是公報私仇，打著不敢坐車的幌子，實際上是喜歡看三美和老黃牛似的拉車。

　　三美每天帶著九十多斤的貨物騎四十分鐘的自行車，身上的贅肉很快被肌肉代替，尤其她的小腿，日漸粗壯。好幾次洗完澡，顧南陽看著三美越來越精幹的線條，感歎她真是個練健美的好苗子，肌肉出的真快。她還鼓勵三美把胸前的兩團也練成肌肉，那就可以直接叫板「施瓦辛格」，演個電影名字就叫「女人的第一滴血」。

　　「這個不用演，我每個月都可以提供不只一滴。」三美一點不害臊，就當顧南陽誇獎她，並提示顧南陽還可以讚美一下她越來越翹的屁股。

　　經過兩個月的持續訓練，期末考試的時候，三美的體重下來了，回到了一百二十。為此，顧南陽很無恥的認為她為三美的減肥事業做出了傑出的貢獻，建議兩人出去吃一頓。

　　三美現在很財迷，覺得出去吃浪費錢，反正不用自己打掃廚房，臨時充當大廚，給顧南陽燉了一鍋肉。顧南陽一嘗點頭表示認可，配了一份鮮美無比的湯汁，很高興胡吃海塞一頓。

　　期末考試前，兩人都有點蒙，因為這學期放在學習上的時間不多。為了防止掛科，三美披星戴月的把柳濤的東西準備好，打算回宿舍複習去。顧南陽不願意去，她現在很享受獨自占一間屋子的生活。三美覺得顧南陽是瞎講究，都火燒眉毛了還在乎這有的沒的，以前沒租房的時候八個人一起住，不也挺好的。

　　顧南陽梗著頭不跟三美一起回去，三美不管她，自己住回宿舍備考，她可不想自己多活一輩子還要把時間花在補考上。每到考試的時候，方小涵的筆記是最受歡迎的流通貨幣，三美出賣了她那租住小屋的開苞禮才在穆鳳英手裡借到了一晚上的使用權，用自己過目不忘的本事硬生生的記住。

　　三美暗自提醒自己明年可不能這樣渾渾噩噩的過，臨上轎現紮耳朵眼，突擊學習出成績。考完後，三美感覺考得還行，高興的回到柳順的小屋檢查他的複習進度。

　　柳順的出租屋本來沒打算住人，所以除了幾個桌椅，房間裡什麼東西都沒有，雖然面積小卻很顯得空曠。牆上被三美貼滿了各種顏色表示程度的紙條，如果在下面放點鮮花，像是發生過什麼慘絕人寰的悲慘事件似的。

　　剛進屋，三美就看到柳順和顧南陽在對招，兩個人繃著臉一聲不吭的拳來腿往。

　　看到三美進來了，他們收住招式，顧南陽打個招呼就走，柳順洗洗頭，灌了一大杯子涼白開。他很高興，在家裡人走後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跟三美說閒話，

　　「三兒，你那南拳是跟她學的吧。」

　　「嗯，我跟她練著玩的。」

　　「她底子很扎實，肯定是從小練的。」

　　三美心想這都能看的出來，看來柳順今天真是打高興了。但她不多說，拉著柳順開始背公式。柳順在物理上很有天分，這門課補習的最輕鬆。數學課本來應該也不那麼難的，但柳順的記憶力不行，公式老記不住，三美把公式由淺入深的理順了，整理成順口溜讓柳順背。每次輔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數學公式背一遍再做題。

　　等把前一段時間拉下的都複習一遍，已經晚上十點多了。三美告別了欲言又止的柳順，回到自己和顧南陽的小窩。

　　顧南陽正躺床上織圍巾，織了一冬天都沒織出來，倒把本來雪白的毛線摸成黑色。三美每次看到顧南陽咬牙切齒的對著毛線使勁就替毛線喊冤，這得有多倒楣才能落到顧南陽手裡。

　　看見三美，顧南陽拍拍床，示意她坐過去。三美沒客氣，

　　「說吧，你們倆怎麼那麼熟了？」

　　「你不是這兩個星期不在麼，柳順有些地方不懂，就想碰碰運氣來找你，沒想到屋裡還有我，我就臨時充當了一下雷鋒，給他答疑解惑。」

　　「那怎麼打起來了？」

　　「你不在，我找不到人一塊運動，閒的難受打了趟拳，被他碰到了，就賺了個陪練。你哥可比你強多了，一點不怕疼。」

　　「感覺我哥水準怎麼樣，考軍校有戲不？」三美想通過顧南陽給柳順找點信心。

　　「哎，多努力吧。」顧南陽沒太打擊他，「他應該增加複習時間」她加了一句。

　　三美會意，也覺得應該跟柳順談談這事，

　　「我哥考試的時候運氣很好，他五年級升初中的時候誰也沒覺得他能考上，拿到錄取通知單的時候別人都以為是走後門進去的呢。」

　　「你這論據也太蒼白了，那麼久遠的事情都拿出來，能說服自己不？」三美對顧南陽的直白表示不同意，順手拿她一個洗好的蘋果吃。

　　「吃了我的東西，要還回來，還要洗乾淨。」

　　「你怎麼那麼小氣，不就一個蘋果，今年寒假我給你帶一筐來。」

　　「別吹牛，還一筐，我就要我那一個。」

　　「沒問題，我還附帶給你一個筐，讓你看看真正的手工藝品什麼樣子。」

　　「你這麼拙的人還會這個？」顧南陽表示懷疑，

　　三美斜眼看她「我是真人不露相，柳花泊出品，必屬精品。」

　　三美啃著蘋果，在她房間裡轉圈，跟顧南陽說了穆鳳英要來他們租的小房子做客的事情。顧南陽表示同意，但那天的衛生她不管，廚房用完也要給她打掃乾淨。三美也不想打掃衛生，想了想，又叫了一個人。

　　「要不叫柳順也來吧，你和他也算熟了，咱一起吃個飯，算是提前過年。」

　　「行啊，你看著辦，反正不要想著我打掃衛生，我也不做飯。」顧南陽直接把三美想說的話堵住了。

　　「你真是太懶了，小南同學，這樣怎麼找個好婆家。」三美很無可奈何，

　　「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普通人可養不起你，又懶又饞還笨蛋，誰找你誰倒楣。」

　　「那你就等著小妹我釣個金龜婿，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地主婆生活吧。到時候如果你找不到工作，我可以讓你當個一等大丫頭，晴雯那樣的。」

　　「小心我晴雯當不了，當成了襲人。」

　　「你有襲人那骨子悶騷勁不，」三美還沒說完，顧南陽扔了個枕頭，「滾，你這個萬惡的地主婆。別打擾我織圍巾，光顧著跟你說話，我都掉針了。」

　　三美想著顧南陽也不知道看上誰了，用這麼實用的方式表達心意。

　　穆鳳英第一次到三美和顧南陽的小屋，受到了簡單而熱烈的歡迎，三美不怎麼會做飯，顧南陽罷工，沒辦法，去超市買些現成的煮火鍋。顧南陽也沒有完全等著吃，在三美一連串的馬屁聲中，火力全開，調了幾種汁兒，被評為當晚最佳。

　　穆鳳英剛開始看到柳順的時候很不好意思，她以為只有班裡的同學，起床後頭都沒梳就跑過來了。她覺得丟了面子，剛開始不怎麼說話，但在柳順吃著肉吹自己在草原的生活時，穆鳳英覺得自己簡直找到了親人，一直湊著跟柳順說話，把三美和顧南陽撂在一邊。

　　小臉紅撲撲的穆鳳英聽到三美和顧南陽寒假要回家，柳順自己複習時，胸脯一拍，接下了寒假期間輔導柳順的工作。說自己寒假反正也回不了家，找點事做時間還過得快。顧南陽立刻表示，三美的房間可以讓穆鳳英睡，寒假期間宿舍裡暖氣都停了，乾脆在這小屋裡，就當是付給她的補習費。

　　三美驚歎顧南陽的反應之快，前兩天她還和顧南陽說，擔心兩個人走了房子裡進賊，這連看家的都不用找了。

　　三美對穆鳳英表示熱烈歡迎，跟她說什麼都不用帶，就用她的，等明年開學以前給她們打掃一下衛生就行。顧南陽用眼神對三美表示了鄙視，但什麼話也沒說，默認了。

　　三美在學校裡定了火車票，考慮到給柳順補課，故意晚走幾天。顧南陽第二天就走，她已經急不耐的要回家了。

　　送走了顧南陽，接來了穆鳳英，三美除了輔導柳順無事可做，天天研究自己的小寶貝，三美現在把股票交易定在租房子附近的一個交易所，早上慢悠悠的起床，吃完早飯去那裡待2個小時，生活很悠閒。

　　三美感到她炒股票的水準越來越高，經過半年的訓練，股票的收益已經能夠覆蓋自己租房子的支出。她暗自得意，多取了一些錢放股票裡想多賺點過個好年。

　　可能三美太想賺錢了，失了平常心，她增加本金之後，股票買一支賠一支，氣的她臉都綠了。

　　經過一天的奮戰，三美又折騰掉了幾百塊，心裡罵著娘還得去柳濤的房子裡給他補習。

　　剛進柳順房子的門，就看見陳秀美穿個粉紅色的羽絨服坐在個凳子上，白熾燈投下朦朧的光影，把整個人襯得清純唯美。如果換個人，或者三美心情好的時候，肯定會贊一聲美人如畫。但三美剛賠了錢，對陳秀美這人的印象又很。看到這個景象，只感到一陣陣的失望和堵心。

　　三美默默的收拾著給柳順準備的材料，心想自己提前解放了，這些東西正好趁寒假帶回家，不知道給柳濤能不能賣點錢。

　　陳秀美站起來，也不跟三美打招呼。兩人是彼此彼此，誰都看對方不順眼。她一點不認生的喊柳順，

　　「順子，你妹妹來了。」

　　柳順從屋裡出來，看到三美正收拾東西，趕緊問怎麼回事，三美想張嘴罵人，但緊接著屋裡又出來一個人，是陳國慶，穿著軍裝，一身偽裝的正氣。柳順現在不管怎樣都是陳首長的警衛員，考不上軍校專業的事情也得靠他們。沉默了一會，三美盯著柳順說，

　　「順哥，我醜話已經說到前頭，你自己答應的事情做不到，就別怪我了。你聽不進我說的話，我也懶得費吐沫，我現在就收拾東西，你不珍惜的東西，柳花泊的人卻是很寶貝的。」

　　三美手腳很快，那些手寫的稿紙整理的都很仔細，也沒費多少時間。柳順知道她擰起來六親不認，在旁邊拉著三美求饒，

　　「三兒，哥錯了，哥真的錯了，我現在就讓她走，求你了，給哥點面子。」

　　三美很認真的對他說，

　　「哥，面子不是給的，是掙的，自己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