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今生我只能負了你
電.話撥過去,卻是保姆阿姨接的,“小姐,老爺子已經睡下了,您有事嗎?”
“哦,沒事了。愛睍蓴璩”展顏悶悶的回了句,然後掛斷。
一旁,季維揚朗笑出聲,用一隻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看來你爸對你挺放心的啊。別擔心,我不會吃了你的。”
展顏白他一眼,沒反駁。頭還是痛得厲害,索性靠在位置上閉目休憩,身上蓋著季維揚的黑色阿瑪尼西裝外套,吞吐的氣息中都是獨屬於他的味道。
原本平穩行駛的車子,卻突然在路邊停了下來,季維揚推門下車,走進了一家藥店,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兩盒退燒藥旒。
“今天是不是還沒吃藥?”季維揚一邊說著,一邊重新發動引擎。
“哦,藥吃完了,忘了買。”展顏嚶聲回了句。
季維揚神情中滿是無奈,連吃藥都能忘記,真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會不會照顧自己哦。
車子緩緩駛入小區,在門口停下來。此時,展顏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已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季維揚側頭看向她,眸中儘是寵溺。“顏顏,醒一醒,我們到家了。”
“嗯。”展顏動了下身體,用手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西裝外套順勢從她身上滑落。她今天穿了低胸晚禮服,隱約可見胸口深深的乳.溝,雪白柔軟的雙峰就包裹在光滑的絲綢衣料之下,她漂亮的香肩都裸.露在外,如同一種無言的誘.惑。
季維揚喉嚨下意識的滾動,深邃的目光隱隱的燃燒起欲.望的火焰。而他卻不得不強迫自己別開視線,將滑落的外套重新搭上她肩膀。
展顏還病著,他自然不能放縱自己發洩獸.欲。
“以後不許穿成這樣,我不喜歡。”季維揚冰冷又彆扭的丟出一句,弄得展顏一頭霧水。
他側身為她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剛想推門下車,手機卻很不合時宜的響起。
“維揚,怎麼辦?安琪不見了,你快過來一趟吧。”電.話中,陸曼芸聲音急切,邊哭邊說。
電.話掛斷後,季維揚下意識的側頭看向身邊女子,只見她容顏蒼白如雪,神情卻是淡淡的,有一種化不開的傷愁,季維揚的心便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顏顏,我……”
“我明白的,你快去吧,別再出什麼事兒才好。”展顏搶先說道,語氣出奇的平靜,聽不出半分氣惱。
她同樣不希望陸安琪出事,她不想季維揚因為愧疚而將陸安琪記在心裡一輩子。愛情是自私的,她要他心裡只有她一個人。
季維揚有些挫敗的緊握雙拳,深邃的墨眸翻滾著驚濤駭浪。大多數時候,展顏善良懂事的讓人心疼。
狹小的空間內,靜謐的讓人窒息。展顏抿了下蒼白的唇片,終於出聲打破了沉默,“我,我先上去了。”
她伸手去推車門,而季維揚卻突然從後抱住她,猛的將她柔軟的嬌軀緊壓在身下,強勢的吻如暴風驟雨般席捲而來,落在她臉頰,唇角,鎖骨,最後埋首在她柔軟的胸口,單薄的布料幾乎不堪一擊,長裙脫落,大掌力道適中的揉捏在一側的豐.乳,濕漉的舌挑.逗的吻著敏感的蕾芯。
“維,維揚……”展顏輕淺的呻.吟,無力的呢喃著他的名字。
季維揚剛毅的薄唇順勢壓在她唇上,溫柔的啃吻,並長驅直入,纏著她濕滑的小舌不放,吻得展顏險些窒息。
“顏顏,真捨不得離開你。”他戀戀不捨的放開她,鼻端依舊與她貼合在一處。
展顏臉頰緋紅,將長裙重新套回身上,羞怯的推開他,“我該上樓了。”
“嗯。”季維揚點頭,將退燒藥遞給她,“別忘了吃藥,我很快就會回來。”
“嗯。”展顏乖順的點頭,又道,“那我等你回來喂我吃藥。”
季維揚寵溺的刮了下她鼻尖,笑著回了句,“好。”
……
季維揚匆匆的開車趕到醫院,病房中,陸曼芸坐在床邊,哭的跟淚人一樣,自從安琪出事,她迅速的消瘦,人看著也蒼老了很多歲。
“伯母,究竟怎麼回事?”季維揚出聲問道。
“安琪藉故將我支開了,又趁著醫生和護士換班的時候偷偷跑了出去,這大冷的天,她能跑去哪兒啊,她眼睛還看不見。”
“什麼時候發現她失蹤的?”季維揚又問。
“就一個小時前,博城已經派人去找了,可一直沒有消息。”
季維揚點了下頭,目光深沉,若有所思。然後,他讓人調出了醫院的監控錄像,畫面中,他們看到陸安琪的身體緊貼在牆壁,摸索著一步步走出醫院,然後在醫院門口坐上了一輛出租車,離開的方向是東南方,但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想去哪裡。
S市上千萬人口,想要找到一個人無異與大海撈針。
“她到底去了哪兒呢?”陸曼芸急的團團轉。
而季維揚卻掏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去出租汽車總公司查一下,車號為N84523的出租車八點鐘的時候從XX醫院載了一位雙目失明的客人去了哪裡?”
很快,助理便查到了安琪的具體去向,她乘坐那輛出租車在園林路下了車。
“園林路?她去那裡做什麼?”陸曼芸抹了把淚,一臉的狐疑。
而季維揚二話不說,轉身便走出病房,他想,他已經知道陸安琪在哪裡了。
車子沿著園林路疾速行駛,轉過前面的路口,就是他們曾經的大學校園,季維揚將車停在門口,然後徒步向學校操場後面的小花園走去。因為是寒假,校園裡空空蕩蕩,路旁昏黃的路燈將孤獨的背影拉的修長。
果然,季維揚在花園角落的長椅旁找到了陸安琪,她穿著病人服,眼睛上雪白的繃帶已經不知何時被扯掉了,一雙大眼空洞的可怕。她蹲在長椅後面,雙手還不停的在椅背上摸索著。
“安琪。”季維揚快步走過去,伸手想要將她從地上扶起,而安琪的雙手卻死死的抓著長椅不放。
“維揚,你來的正好,快幫我找一找,我們的名字呢?為什麼我都找不到?樹林邊的長椅我已經一個個的摸過了,可就是沒有我們的名字,是不是我眼睛看不見,所以才找不到的。”陸安琪不停的低喃著,淚珠不停的從空洞的雙眼中流淌出來。季維揚站在她身邊,身體微微的僵硬。一時間,無言以對。
“怎麼了?你是不是忘記了?就是你第一次在這裡吻我之後,我們在椅背上刻上了我們兩個的名字,還用心圈起來,你說我們的心會永遠在一起,維揚,難道這些你都忘記了嗎?”陸安琪撲入季維揚懷中,痛徹心扉的哭泣。
季維揚輕輕的環抱著她,眸中閃過一絲動容。他並非是絕情的人,陸安琪是他第一個女人,他們曾經在這裡,第一次牽手,第一次親吻,第一次的悸動,他第一次為一個女孩心跳加速,這些,他統統沒有忘記過。
只是,他已經從那段過去中走出來了,而她卻一直停留在回憶裡。
“安琪,別找了,那些木質的長椅已經被淘汰掉了,現在這些是銅鑄的,再也無法刻上任何東西。”他修長的指輕拭掉她臉上的淚痕,她的小臉蒼白如紙,漂亮的眸子掙得大大的,卻沒有一絲光亮,空洞的讓人心疼。
面對著這樣一雙眼睛,季維揚聲音卡在喉嚨中,再也說不出絕情的話語。他無奈的嘆息,然後將她從地上抱起,“安琪,我們回去吧。”
陸安琪的雙臂緊纏在他頸項上,淚再次奪眶而出,不依不饒道,“不,我不要回去,維揚,你帶我去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她不停哭鬧,季維揚有些惱火了,將她丟在長椅上,居高臨下的冷視著她,“安琪,已經十年了,十年的時間,足夠改變一切,包括人心。”
陸安琪的神情呆滯,許久後,才放聲痛哭起來,哭聲在空曠的校園內迴蕩,聽得人有股肝腸寸斷的感覺。
陸安琪想,也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吧,當一段感情結束的時候,男人可以瀟灑的轉身離去,而女人卻要銘記一生。十年過去了,那些過往卻如同發生在昨天一樣,歷歷在目。
“十年?”哭過後,她又譏諷的大笑,情緒明顯的時常,“已經十年了嗎?可為什麼我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明明睡前我們還愛的刻骨銘心,而一覺醒來,一切就都變了,你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你已經不在愛我了。”
她踉蹌的起身,一個不穩便從銅質的長椅上滑落在的。季維揚俯身將她扶起,而陸安琪順勢便撲入他懷抱。雙手纏住他腰身不放。
“維揚,你告訴我,為什麼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陸安琪揚著下巴看他,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可是,她什麼都看不見。
“對不起,安琪,是我變心了。”季維揚低沉而平靜的回答。
陸安琪緊咬著牙關,大顆的淚珠不停的滾落。她什麼都沒有說,卻突然踮起腳尖,強吻住他的唇,她的雙臂纏在他頸項,像只八爪魚一樣,死死的糾纏不放。
季維揚一驚,劍眉冷蹙。“安琪,放手!”他側頭躲避,薄唇卻已經被她咬破了,濃重的血腥味兒在唇齒間蔓延。惱火間,季維揚用力一把將她推開,力道難免失衡,陸安琪身體不穩,踉蹌著,摔倒在石板路上。
雙手被粗糙的石子磨破了皮,她痛得不停落淚,身體蜷縮成一團,卻沒有力氣爬起,或許,她根本也沒想過要獨自站起來,她仰著頭,可憐兮兮的對著季維揚的方向,她等著他來抱,她也吃定了他一定不會丟下她不管。
果然,短暫的僵持後,季維揚還是俯身來到她身邊,無聲的將她從地上抱起,大步向校園外走去。
陸安琪雙手再次纏上他頸項,小臉埋入他胸膛中,舌尖輕輕的舔舐著唇瓣,唇上似乎還殘存著他的氣息。“維揚,十年了,這是我們重逢後第一次接吻,你的味道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我是不是也沒變?你看,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回程的路上,陸安琪喋喋不休的說了一路,而季維揚一直沉默無語,俊顏繃得緊緊的。
終於將她送回了醫院病房,可陸安琪仍然纏著他不放,說什麼都不肯放他走,陸曼芸也低聲下氣的挽留,面對陸家母女可憐巴巴的眼神,季維揚便無法再狠心了。
陸安琪得逞的將他留在了病房,她躺在病床上,頭枕著季維揚一隻手臂,一張小臉整個埋入他掌心間。她雖然看不見,一雙眼睛卻掙得大大的,睫毛一顫一顫,觸碰著他敏感的掌心,不得不說,陸安琪很懂得挑.逗男人。
然而,季維揚卻像失去知覺一樣,冰冷的坐在椅子上,不動不語。
“維揚,你不會再拋棄我了,對不對?”
“……”
“維揚,我真的很愛你,魏展顏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並且,我會做的比她更好。”
“……”
“維揚,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
從始至終,就像陸安琪一個人的獨角戲,無論她說什麼,季維揚都沉默以對,最後,她說累了,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
病房內終於陷入沉寂,季維揚將手臂從她腦後抽出,手掌輕輕的撫摸過她蒼白的小臉,憂傷而無奈的嘆息。
“安琪,你知道嗎?我也真的,不能沒有展顏。”
所以,今生我只能負了你。
夜,如水般冰冷、靜謐。
此時,金緯路的公寓之中,展顏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仍在痴痴的等待著。
單薄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窩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中,身上是純白的絲質睡衣,質地柔軟的絨毯蓋在身上,卻無法挽留身體的溫度逐漸流失,她冷的像冰一樣,不停的在發抖,然而,額頭卻是滾燙的,展顏覺得,自己正在冰與火之間,痛苦的煎熬著。
電視機一直開著,可她並不清楚電視中播放著什麼,只看到畫面中不停的有人影晃動,有些人在哭,有些人在笑,然而,那些似乎都與她無關,她只是害怕一個人的靜謐,她需要一些聲音來填補可怕的空虛,哪怕是噪音也好。
茶几上擺放著一隻透明的水杯,杯中的水早已冷掉,在水杯的旁邊,安靜的陳放著那盒退燒藥,滿滿的一盒,她連動都沒有動過。他說,很快就會回來,所以,她相信了,她一直在等他回家。他說,會回來喂她吃藥,所以,即便痛到無法呼吸,她也沒有吃,因為,她要等著他親自來喂,他分明承諾過的,所以,就一定要做到。
噹噹的聲音在孤寂的夜變得格外清晰,牆壁上懸掛的古董時鐘響了整整十二下,已經是凌晨十二點了。
展顏起身來到窗前,她掀開窗簾一角,遠遠的眺望,卻看不到熟悉的車影,她的心已經一點點涼了。
她的身體順著玻璃窗緩緩滑落,最終癱坐在地。今晚,窗外沒有月亮,展顏感覺黑暗正在一點一點的將她吞噬,她害怕的將身體蜷縮成一團,小臉埋入膝間,像只鴕鳥一樣想將自己藏起來。她周身都痠痛的厲害,冷汗幾乎打濕了身上單薄的睡衣。
在黑暗與寂寞之中,外面哪怕又一絲半點的動靜,她都聽得格外清晰,每次聽到腳步聲臨近,她的心中都燃起了希望,然而,直到腳步聲消失,那道緊閉的房門,卻依舊不曾被打開。展顏的心就一直徘徊在希望與絕望之間,最終沉淪到冰冷的谷底。
展顏幾乎一夜未眠,她靠坐在窗前的地板上,目光一直望向窗外,甚至眼皮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什麼。在煎熬之中,終於熬到了天亮,可她依舊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被困在一間空曠的房子中。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終於打破了屋內死一般的沉寂,展顏看著不停閃動的屏幕,卻完全沒有要接聽的意思。而對方似乎很有一股不屈不撓的精神,電.話持續不斷的響著,而展顏的頭靠在冰冷雪白的牆面,目光呆滯的落在角落,好像根本沒有聽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