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想通了,我們就領證結婚
季如風為她做了這麼多,甚至到她家向她父母道歉,並承諾婚期照舊。
他是要娶她為妻的,他仍然想要和她有未來,可是,他對她卻一直避而不見。語瑤真的猜不透他心中究竟在想著什麼。
季如風公然召開記者招待會後,語瑤已經無法滿足於單純的等待,她心中充滿了疑問,她必須找他問清楚。可是,季如風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她到公司找他,一次,兩次,三次……每一次,何祈給她的都是同一個答案,“記者招待會後,季總飛美國,目前還沒有回來。”
這一等,便是十幾天,語瑤不知道究竟是多重要的事,讓他留在美國遲遲不歸。難道他的公事比她和孩子更重要嗎靨!
又一次的無功而返,語瑤走出公司的時候,天空一片陰霾,下起了微微細雨。語瑤不敢淋雨,站在屋簷下靜靜的等待,這是入春以來的第一場雨,夾雜著一絲絲的寒意,她下意識的攏緊了身上的呢絨大衣,生怕凍到了肚子裡的寶寶。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她不能讓自己生病。
而此時,季如風正坐在頂層的總裁辦公室中,微眯著墨眸,透過廊道中的視頻攝像頭,靜靜的凝視著她,她似乎瘦了一些,臉色有些蒼白,但一雙眸子卻依舊如水般清澈。這些天的分離,她一定會思念他吧,那麼,她的思念會不會比他深仿?
不,不會的。愛的最深最痛的那個,一直都是他。季如風如是想著。
“我真是搞不懂你,既然這麼想她,為什麼還避而不見的。”一旁,左雅坐在真皮沙發上,手中握著溫熱的咖啡杯。
季如風只是淡淡一笑,卻不開口。他等了語瑤整整八年,現在,也該換她來等他了。在這個世界上,太容易得到的東西,永遠都不懂得珍惜。即便強忍著思念,他也要借這一次的機會,給她好好的上一課。
“左雅,你跑到我這兒來,不會就是為了打聽閒事吧。”他隨口問道,從煙盒中抽出一根菸,用打火機點燃。
左雅溫溫的笑,因為剛出院不久,臉色一直不太好,人也憔悴不堪,早已沒了曾經的光芒萬丈。
“我來是想感謝你,如風,謝謝你沒有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季如風淡哼,“落井下石對我有什麼好處?”
他是聰明人,在這個時候,他越是落井下石,大眾越是認為他是因妒生恨,這綠帽子只怕想摘都摘不掉了。
左雅沉默了,又坐了一小會,便拿起了一旁的包,打算離開。“我也該走了,等官司結束後,我打算回美國,或許,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如風,希望你和語瑤可以幸福。”
“這句祝福從你口中說出來,還真是難得。”季如風笑,不溫不火。
左雅隨意的聳肩,“你和語瑤本來就是一對,現在,不過是一切回到原點而已。”
她說完,溫笑著,轉身離開。人總是在經歷過很多事,受到過致命的傷害後才會明白,很多事早已是命中注定,不是你的,即便是掙了、搶了,終究還是得不到。她終於看透,只可惜,有些太晚了。
語瑤雖然極小心,卻還是感冒了。早晨起來之後,一直不停的打噴嚏。
“小姐,吃點兒感冒藥吧。”杜嫂很細心的為語瑤準備了溫開水和感冒藥。
語瑤掃了眼說明書,是孕婦慎用的,隨即便放下。
“小病不吃藥,等嚴重了就要上醫院了。難怪先生說小姐有些任性。”杜嫂又說道。
“他都是怎麼說我的?”語瑤眨了眨眼,有些好奇的問道。她很想知道季如風在一個外人面前是如何評價自己。
“先生只說小姐嬌氣、任性,讓我要格外細心的伺候小姐。”杜嫂如實回答。
語瑤微微的嘟著唇,他乾脆說她難養算了。
“小姐,還是先將藥吃了吧。”杜嫂將白色的藥片遞給她。
“不了,我去趟醫院。”語瑤從櫃子中取出外衣,套上衣服便準備出門。
杜嫂什麼都沒說,但心裡只怕更覺得她嬌氣了。
語瑤打車去了醫院,在婦科門診掛號,醫生給她做了全面的檢查,只是輕微的感冒,低燒,掛了吊瓶,拿了些藥,便可以回家了。
她一個人坐在輸液室掛水的時候,看到身旁的準媽媽幾乎都有丈夫陪著,噓寒問暖,關心備至,她一個人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大概要掛一個半小時左右,輸液見底的時候我再過來給你拔針,如果有什麼不適反應,一定要及時叫我。”護士耐心的說著,繼而又問,“你丈夫呢?怎麼連個陪著的人都沒有。”
“他,他工作忙。”語瑤低低的回了句。
“再忙也不能連老婆孩子都不顧。”護士嘀咕了句,並沒有深問,轉身去查看別的病人。
輸液流入身體,有些冷,整條手臂都是冰涼的。這個時候,她格外想念季如風,曾經的他,對她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的,她少一根頭髮,他只怕都要心疼
tang半天的,而如今……
語瑤輕聲嘆息,不敢再去多想。
掛完輸液之後,她取了藥,一邊低頭看著說明,一邊向醫院外走,險些沒撞到人。但手中拎著的一袋子藥卻不能倖免的散落了一地。
語瑤慌忙的低頭去撿,而有一盒藥掉的遠了些,不能她去拿,已經被另一隻蒼白的手拾起。
“謝謝,那盒藥是我的。”語瑤直起身,然後錯愕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居然是左雅。“怎麼是你?”
左雅並沒有回應,她的目光都集中在手中的藥盒上,略帶驚愕的問道,“你懷孕了?”
語瑤輕抿唇角,淡淡的應了聲,“嗯。”
左雅一笑,又說,“看來季如風還不知道你懷孕的事,你放心,我不會多嘴的。”
如果季如風知道,只怕早將語瑤供起來了,哪兒還能和她繼續嘔著氣。
“有時間嗎?找個地方坐坐吧。”左雅道。
“好。”語瑤應著,兩人一起坐進了醫院對面的咖啡廳中。
語瑤不能喝咖啡,點了份牛奶,左雅坐在她對面,一身妖豔的紅裙,依舊端的高貴優雅,卻難掩憔悴之色,早已失了光華。
“多久了?”左雅溫和的目光淡淡的掃過語瑤平坦的小腹。
“四周半。”語瑤回答,面頰微紅,有些羞怯。
“我該說一聲恭喜才是,你就要當媽媽了。”左雅笑著,隨即又嘆了一聲,“只可惜,我這輩子都沒這個福氣了。”
語瑤握著溫熱的牛奶杯,並沒有開口,她一向都不太會安慰人的。
左雅飲了口咖啡,目光渙散的看向窗外,苦笑一聲,“其實,也是報應吧,我不應該欺騙你的,我的孩子根本不是如風的,我和他,從來都沒有過。其實,這八年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語瑤淡笑,“我沒想到你會和我說這些。”
左雅自嘲的牽動唇角,“我也沒想到,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聊天。語瑤,其實,我真的將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你給過我的幫助,我一直都記在心裡,我知道,其實我很無恥,可是,我真的喜歡如風,他剛踏入校門,在你還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我已經愛上他了。”
語瑤依舊不語,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最好的閨蜜,最親的姐姐,都和她愛上了同一個男人,聽起來是不是有些可笑啊。
她一直保持著沉默,而左雅卻繼續說道,“語瑤,當時的你,真是太單純了。我喜歡如風,你一無所知,我想,語晨喜歡如風,你應該也毫不知情吧。我對你說如風給我畫像,你就信了,他怎麼可能為我畫像呢,他滿腦子都是你。”
語瑤呆呆的看著她,曾經,那是她心口最深的疼痛。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左雅淡嘲的笑著,“我知道你一定恨死我了,如果不是我從中作梗,你和如風也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可是,陸語瑤,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們之間本身就存在著問題。他無止境的寵著你,疼著你,可是,你們之間卻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你們的感情太脆弱了,經不起一點風浪。”
左雅的話,讓語瑤啞口無言,雖然她不願承認,但左雅說的的確都是事實。每一次,左雅輕易的挑撥,就能造成她與如風之間巨大的誤會,讓他們之間的感情風雨飄搖。
“是啊,我們之間的確存在很多問題。”
左雅兩指捏著銀勺,不停的攪動著咖啡,唇角一直含著嘲弄的笑,“陸語瑤,你知道我最羨慕你什麼嗎?你從來沒有努力的想要得到過什麼,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圍著你轉。你和季如風之間,問題重重,卻依舊能走到今天,還真是奇蹟了。你知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能和他一起去美國嗎?他說過,他會給我機會,只要我能讓他愛上我。可是,我用了整整八年的時間,他心裡依舊只有你。陸語瑤,我比你更愛他,可是,他的眼裡完全容不下我的存在。”
說到此,左雅的聲音稍有些哽咽,“陸語瑤,如果我們還是朋友,我一定會提醒你一句,好好珍惜季如風,好好的抓住他,如果錯過了,今生今世,你都找不到像他這麼愛你的男人。”
語瑤溫溫的一笑,“謝謝你的提醒,我會珍惜的。”
“但願吧,你總是習慣自以為是,我真懷疑你到底懂不懂什麼是愛。”左雅淡聲丟出一句。
語瑤溫笑,不語,帶著些許的無奈與苦澀。
“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要和你說那麼多嗎?我可不是什麼良心發現才告訴你如風一直都愛著你。我承認我很不道德的搶了如風,但愛一個人是沒錯的,愛了想要得到,也沒有錯。”左雅揚著下巴,說的理所當然。
語瑤沒有力氣與她爭辯,只淡淡的說,“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如風,在我出事之後,如風不僅沒有落井下石,還暗中介紹了最好的律師給我,讓我和王家打這場官司,他不愛我,可是,他的所作所為,
讓我很感激。”左雅不溫不火的說道。
語瑤淡淡的點頭,而後說道,“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官司贏了的勝算會很大。但是,左雅,你有沒有想過王家不是一般的人家,如果王太太真的坐牢,王家人未必肯放過你。何況,即便她坐牢,傷害已經造成,一切也無法挽回,如果我是你的代理律師,我會勸你庭外和解,我想,這應該也是王家人最希望的結果,至於賠償金的部分,應該可以任由你開。”
“嗯。”左雅思考了片刻後,點頭。“我會考慮你的忠告,如果王家給的價錢合理,我會接受的,上輩子我過的太苦了,下半輩子,我想好好的過。”
左雅說完,拎起包,便準備離開了,她剛做完手術不久,現在是回來複查的。“我先走了,陸語瑤,你好自為之吧。”
語瑤依舊不溫不火的笑,從皮包中取出一張紅色的鈔票放在了桌子上,剛準備離開,左雅的聲音再次從身後響起,“陸語瑤,這八年,你過得快樂嗎?”
語瑤拎著皮包的手突然一顫,然後怕的一聲,皮包墜落在地,裡面的錢夾,化妝包等日常用品掉落了一地。語瑤慌慌張張的低頭去撿,刻意的避開了左雅的話題。
語瑤沒有回答,但左雅唇角揚起一抹嘲弄的笑,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她低下身,幫語瑤撿拾地上的東西,正巧看到語瑤的錢夾中有一張她和季如風的合照,照片應該是八年前的,但被保存的很好,仍是嶄新的。畫面中,兩個人還是當初生澀的摸樣,時間,似乎就定格在那個純真而青澀的年代。
原來,執著不忘的,並不僅僅是季如風一人而已。這漫長的八年,守著一份美好的回憶,在無盡的痛苦中,等待一個渺茫,甚至毫無希望的未來,語瑤又何曾好過。
和左雅分開之後,語瑤打車去了商場,趁著沒有顯懷,身體輕便,買一些孕婦衣服和嬰兒用品。
櫃檯小姐非常的熱情,給語瑤選了很多嬰兒用品,連嬰兒床都選好了,商場負責一併送貨。
只是,選擇孕婦裝的時候,費了些時間,再過幾個月肚子就會大起來,身體臃腫,一定會很難看的,自古女為悅己者容,她當然不希望季如風看到她變胖變醜的樣子,所以要選最漂亮的孕婦裝。
語瑤拎著服裝袋,走出嬰兒用品專區,在經過一樓音像店的時候,音響中播放的正是那首經典的老歌——《後來》。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永遠不會再重來,有一個男孩愛著那個女孩……”
語瑤下意識的駐住停留,曾經每一次聽到這首歌,都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而如今,她再也不需要聽著憂傷的歌來緬懷過去,她的如風已經回到她的身邊,這一次,她再也不會和他分開。
她走進音像店,在經典專區選了一張碟片,歌曲是《幸福戀人》。
回去的路上,語瑤耳朵上塞著耳塞,愉悅的聽著。
“親愛的,我謝謝你,陪我共度夜的黑,拂去我心中,深深的傷和痛,我會去用心聽,慢慢感受你的心,有你的愛在身邊,如影隨行。有首歌,這樣唱,我會愛你到天荒,有句話,這樣講,我會做你的新娘,一輩子,一段情,一份甜蜜蜜的時光,讓我牽著你一起唱……”
語瑤柔和的目光淡淡的落在窗外,她想,也許婚期應該提前了吧,她要好好的和如風商量一下,如果等到肚子大起來,穿婚紗就不漂亮了。
而想至此,語瑤的眸光又突然黯淡了幾分,如風,如風,他還一直不肯理她呢。
語瑤再次拿出手機,遲疑了許久,卻不敢再去撥通季如風的電話,她居然有些怕了,害怕再次聽到話筒中傳出冰冷而機械的聲音,告訴她: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猶豫良久,她才下定決心按下了通話鍵,可結果,仍是讓她失望的,這一次,雖然沒有關機,卻一直無人接聽。
語瑤回到位於西區的公寓中,在玄關換鞋子的時候,聽到屋內杜嫂正在講電話,聲音不大,語瑤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聽清了最後一句,杜嫂恭恭敬敬的說,“先生再見。”
語瑤踢掉腳上的高跟鞋,也顧不得換上拖鞋,直接跑進客廳內,然而,杜嫂已經掛斷了電話。她急切的詢問道,“是如風打來的嗎?”
“嗯,是的。”杜嫂很恭敬的回答,“先生說最近天氣多變,讓我小心照顧小姐,以免感冒……”
語瑤不等她說完,直接走到電話機旁,按下了來電顯示。而上面顯示的電話號碼,居然是季如風公司總裁辦的電話。
她不由分手的拎起包就向外跑去,杜嫂攔都攔不住。
語瑤攔了車,直接跑到季如風的公司,她再也不相信什麼季如風在國外的鬼話了。
毫無意外的,前台接待將她攔了下來,問她有沒有預約,呵,是不是有些可笑啊,她要見她肚子裡孩子的爸爸,還需要提前預約了。
“沒有
。”語瑤搖頭。
“對不起,沒有預約是不能見總裁的。想見季總的人多了,季總日理萬機,總不能每個都見吧。”前台小姐是個生面孔,話中夾槍帶刺的。
語瑤心中有些酸澀,拿出手機,撥打季如風的電話,這一次,又是關機。無奈下,她只能打給何祈,何祈連忙從樓上的辦公室走下來,他對語瑤態度一向恭敬,但敷衍的話,一層不變,“季總一直在美國出差,如果他回來,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語瑤有些嘲弄的笑,什麼都沒說,拎著包,轉身就走了。
何祈無奈的嘆氣,一轉身,就看到兩個前台接待在交頭接耳,明顯是在議論陸語瑤。
他冷下臉色,語帶警告,“如果還想繼續在這裡上班,下次對她恭敬一些。”
“剛剛那位到底是誰啊?”前台接待的女孩問道。
“你們都不看報刊雜誌嗎?剛剛那位就是陸家的千金,季總公開承諾要迎娶的女人,我們未來的老闆娘。”何祈一板一眼的說道。
“啊?”兩個前台接待員一臉驚愕狀,她們還以為是糾纏季總的女人的,才沒給好臉色。“可是,季總明明就在辦公室,卻不見她。”
她們這位季總是不是太冷情了點。
“難道你沒和男朋友吵架冷戰過?季總也是普通男人而已。”何祈說完,乘坐專用電梯,直接上樓。
此時,總裁辦公室內,季如風正在審核手中的合同,馬上就要和NC公司簽約。
“季總。”何祈敲門而入。
“她走了?”季如風淡聲問道,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的合同上,眼簾都不曾抬起一下。
“陸小姐已經離開了,只是,她看起來似乎並前幾日瘦了一些,但看起來氣色還不錯。”何祈如實轉述。
“嗯。”季如風點頭,“杜嫂說她最近感冒了。”他輕描淡寫的回了句,語瑤睡覺總是喜歡踢被子,每次入春都習慣性的感冒。他和語瑤在一起,基本就沒睡踏實過,夜晚不知要醒來多少次為她蓋被子。
他翻看完合同,低頭看了眼腕錶,“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他從衣架上取下外衣套在身上,而後準備出發去NC簽合約,這個case他已經跟了很久,是近期他手中最大的併購案,利潤非常可觀。
季如風坐在車後的位置上,依舊低頭翻看著手中的資料,NC的人並沒有那麼好打發,只要沒簽約,就絕不能掉以輕心。
車子緩緩駛出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平穩的轉入公路上,而正是此時,幾乎毫無預兆的,司機突然一腳急剎車,坐在後面位置上的季維揚身體劇烈的顫了下。
“怎麼回事?”他溫怒的蹙眉,而下一個,便看到一抹嬌小的身影,正張開雙臂擋在車身前。她緊閉著雙眼,身體輕微的顫抖著,看得出,她很害怕。
“季總,這……”司機轉過頭,剛要請示,卻只見季維揚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推開車門便走了下去。
“陸語瑤,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季如風低吼一聲,走上前,一把將她扯入懷中。
此刻,他仍心有餘悸。這女人真是瘋了,居然用身體去檔他的車,若不是司機剎車及時,她現在已經被撞飛了。
“季總終於肯見我了?如果我不這麼做,何祈應該還會對我說你在美國呢。”語瑤揚起下巴,水漾的明眸中滿是委屈。她的長發些微的凌亂,帶著幾絲狼狽,神情卻依舊那麼倔強。
季如風自然是心疼的,而這份心疼卻無法阻擋住怒火,他氣她居然如此草率的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陸語瑤,這種事,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你給我記住。”
“嗯。”語瑤悶悶的點頭,伸出柔軟的小手,輕輕的牽住他衣角,那副摸樣,可憐兮兮的。“為什麼躲著我?”
“幾天了?”季如風斂眸看著她,眸色深的有些可怕。
“十二天。”語瑤怯生生的說道,每一天,都在煎熬與等待中度過,每一個獨自入睡的夜晚,都像刀子一樣深深刻在語瑤的心上,而同時也刻在了季如風的心頭。
他的聲音淡淡的,有些暗啞,“十二天五小時零七分鐘,瑤瑤,漫長的十幾天過去了,而你依舊沒想清楚我為什麼對你避而不見,那你現在告訴我,我們之間都存在著什麼問題?”
他犀利的眸光緊盯著她,一時間,讓語瑤有些無措。“我,我不該為了語晨……”
“與語晨無關。”季如風冷聲打斷她,“我們之間的問題,與任何人都無關,而是在於你我之間,瑤瑤,回去好好想一想,我們之間的問題究竟在哪裡。想通了,我們就領證結婚。”
“季如風,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你就那麼肯定我想要嫁給你?”語瑤低著頭嘀咕了句。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季如風的俊容頓時冷了幾分,冷冽的寒氣撲面而來,語瑤下意識的顫抖了下,不敢再開口。他冷了她這麼久,她已經開始怕他了,生怕再撫了他的逆鱗。
“如風,我,我有事對你說。”語瑤的頭壓得更低,臉頰微微羞紅。
“嗯,說吧。”季如風的態度依舊很淡。
“如風,我,我懷……”
“季總,我們和NC的談判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如果再不走就來不及了。NC的人,很介意遲到。”何祈突然從副駕駛的位置上走出來,來到季如風身邊,出聲提醒,但同時,也打斷了語瑤的話。
“告訴NC的人,談判改在明天下午,我讓3%的利潤點。”季如風清冷的吩咐。
“可是……”何祈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季如風冷聲打斷。
“你們先回公司吧,幫我把晚上的應酬都推掉。”季如風牽著語瑤的手,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塞進了副駕駛的位置中,然後一踩油門,車子如箭一般穿了出去。
季如風直接開車將她帶回了西區的公寓,推門而入,杜嫂正在打掃衛生,見到季如風和語瑤同時回來,明顯一愣。“先生,小姐。”
“出去,今天放你假了。”季如風冷淡的說道。
杜嫂是個很識趣的人,將手中的抹布放入洗漱間,快步離開。
房門關緊,季如風保住語瑤,兩人一同跌坐在沙發上,他溫熱的手掌輕輕的撫摸過語瑤白.皙的臉蛋,溫熱的氣息吞吐在她面頰,“想我了嗎?”
“嗯。”語瑤乖順的點頭。
季如風一笑,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又緊了幾分。分明告訴過自己,要強忍著不去見她,這一次,要好好的懲罰她,讓她懂得珍惜,讓她學會什麼叫做相互信任,而不是他一再的遷就與謙讓,那麼,兩個人是無法走的長遠的。
可是,見到語瑤冒著生命危險擋在他車前的剎那,季如風的心像是要被掏空了一樣,當她溫軟的身體撲入他懷中,他再也舍不得放手了。甚至不想理會已經談了數月的生意。
“如風,你還不打算原諒我嗎?”語瑤乖順的靠在他胸膛中,小手抓著他的手掌不放。
“你似乎沒做什麼讓我消氣的事,嗯?”季如風輕勾.起她的下巴,笑靨夾雜著一絲邪魅。
“那你想讓我怎麼做?”語瑤眨著絕美的眸子,無辜的看著她。只要季如風說出來,她一定能夠做大,她真的很怕,怕這樣毫無目的的揣摩著他的心意。
季如風將唇貼上她耳畔,曖.昧的呢喃了句,“你很快就知道我想讓你做什麼。”他話音落後,直接將語瑤打橫抱起,向臥室中走去。
語瑤卻有些急了,上次被他一番折騰,肚子裡的寶寶險些就保不住,這次如果再……她可不敢拿寶寶開玩笑。
“不行,如風,我,我們不可以這樣。”語瑤的雙手緊抵在他胸口胸口,抵死不從。
“為什麼不行?”季如風看她那眼神,恨不得將她一口吞下去。天知道他有多想要她。他對她早已食.髓知味,想放手,哪兒有那麼輕易。
語瑤臉頰羞得紅紅的,摸樣嬌嬌切切,“如風,我……”
未等她將話說完,季如風已經吻住了她的唇,將她剩餘的話全部封在口中。語瑤不停的嗚嚥著,卻無法將他推開。
一番纏綿,語瑤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他傷到了肚子裡的寶寶。季如風自然無法盡興,也只是勉強解渴而已。
歡.愛後,季如風起身穿衣,一直背對著她。淡漠的說道,“我該走了。”
語瑤身上裹著被子,一雙柔軟的手臂無聲無息的從後纏上他腰身,“季如風,我討厭這種感覺。每次我們……之後,你就會穿上衣服離開,讓我感覺,自己像個ji女一樣。”
季如風邪氣的一笑,斂眸,轉身凝視著她,低頭在她嫣紅的唇片上落下一吻,“你知不知道和NC的併購我讓3%的利潤點意味著什麼?我至少要少賺幾千萬,哪兒有這麼貴的ji女。”
語瑤嬌笑,柔軟的雙臂纏上他頸項,“如風,那我對你來說是什麼?”
季如風看著他,眸色漸深,“別問我,這個問題,問你自己,想好了,再給我答案。”
他說罷,整理好身上的衣物,便離開了。
語瑤一直被他丟出的問題困擾著,直到她站在落地窗前,看到季如風的車漸行漸遠,才忽然想起,居然還沒有將懷孕的事告訴他呢。
語瑤急切的翻出手機,撥了季如風的電話,毫無意外的,又是關機中。一時間,有些壓不住怒火,她直接將手中的手機摔了出去,呵,質量還真夠好的,不僅沒摔壞,連屏幕都亮著。
她疲憊的癱坐在柔軟的大床上,懊惱的用拳頭捶打了下額頭,她真不知道季如風這種冷暴力還想持續多久,他一定要將她逼瘋嗎。
語瑤一個人呆的煩悶,她不想繼續關著自己,讓自己胡思亂想,所幸換了衣服,去語晨的公寓。
孩子五個多月,語晨看起來比上次見面的時候更笨拙了些,臉色也帶著幾分憔悴。但見到語瑤,仍溫柔的笑著,絕口不提當年的事。
“姐,那些東西都是亦航哥送來的吧?”語瑤在沙發上坐下來,隨手指著角落處一堆的禮物,有孕婦用品,但更多的還是嬰兒的衣物,粉色係為主,還有漂亮的芭比娃娃。
“嗯。”語晨淡淡的應著,“這些還沒來得及處理掉。”顧亦航幾乎是隔三岔五就命人送來一堆的東西,語晨自然是不收的,基本都是直接丟出去,而顧亦航好像花的不是自己錢一樣,她隨手丟,他就繼續買,用得上,用不上的,都統統買了再說。
“怎麼都是女孩子的東西?”語瑤好奇的又問。
語晨的手掌下意識的撫摸過凸起的腹部,“可能是女孩吧,我沒問過醫生,但他應該是知道的。”
每一次語晨產檢,顧亦航都在,以前還避諱著些,自從上次她發燒住院,顧亦航便由暗轉明,公開陪她產檢,語瑤不用看也知道,最近的八卦雜誌一定很熱鬧。
“好了,別說我了,說說你和如風吧。他,很不錯。還了你清白,還公開承諾婚期,爸媽對這個女婿滿意的不得了。”
語瑤懶懶的靠在沙發上,耷拉著頭,有些無奈道,“他已經很久都不理我。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和如風之間存在很大的問題?”
語晨輕yao著唇,眸中隱藏著最深的疼痛。也許,季如風和語瑤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她,如果沒有她,他們現在應該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傻丫頭,別胡思亂想的,如風他很愛你,現在你是季家認定的媳婦,只要乖乖的等著做新娘就好。”
語瑤嬌羞一笑,而下一刻,胃中突然酸澀的難受,並不停的向上湧。她急忙用手摀住嘴,快步的想衛生間跑去。
她趴在洗漱台上,不停的嘔著,嘔的十分難受,卻根本吐不出東西。
“怎麼了?”語晨擔憂的追過來,看到語瑤這副模樣,不由得聯想到什麼,她瞪大了眼眸,吃驚的問道,“瑤瑤,你是不是懷孕了?”
“嗯。”語瑤yao著唇,羞澀的應著。今天還是她第一次有孕吐的反應。
“如風知道嗎?”語晨又問。
語瑤搖了搖頭,有幾分挫敗,“是想告訴他的,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
語晨柔柔一笑,伸手撫摸了下語瑤的頭,“要盡快告訴他才行,他是孩子的爸爸。”
“哦。”語瑤點頭,又囑咐道,“爸媽那邊,我目前不想讓他們知道。”
“我明白,你放心,我不會多嘴的。等你們結了婚,再說也不遲。不過,要盡快辦婚禮才行,再拖下去,你就該顯懷了。”語晨一邊說著,一邊從櫥櫃中拿出兩袋話梅遞給語瑤,“吃這個會舒服一些。”
語瑤一向不喜歡吃酸的食物,但此時嚼著酸酸的梅肉,倒覺得味道很好。
自從懷孕之後,語瑤覺得整個人都懶懶的,動也不想動,她正躺在小沙發上看電視,只見語晨已經換好了衣服準備出門。
“姐,你去哪兒?”
“去見一個人。寶寶出生總要有個名分,媽介紹了一個知根知底的人給我,今天去談好價格,就可以註冊結婚了,等寶寶出生之後,再離婚。”說白了,就是所謂的名義夫妻。
“我陪你吧。”語瑤從沙發上坐起來。
語晨一笑,搖頭拒絕,“這種事不好帶著別人,何況,你身體也不舒服,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吧,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晚餐。”
語晨獨自一人出門,雖然是初春,她仍然穿著厚厚的大衣,寬大的下襬,若是不仔細看,倒是看不出她是一個孕婦。
約會的地點是一家茶餐廳,語晨早到,點了杯鮮榨果汁,安靜的等待,只是,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對方依舊沒有出現。語晨低頭看了眼腕錶,下意識的蹙起眉心。一個不守時的人,同樣也可能不守諾,雖然還沒有見面,但語晨已經下意識的對他的印象減了分。
真等的不耐,身後終於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語晨繃著臉,但還是禮貌的起身,回頭。然後,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居然會在這裡遇見顧亦航。
“顧總,好巧。”她不溫不火的開口。
而顧亦航的俊臉陰沉著,不由分說,直接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並點了一杯藍山咖啡。
“對不起,顧總,這裡有人了。”語晨極冷淡的出聲提醒。
顧亦航只輕抬了眼眸,甚是不經意的回答,“你等的人不會來了,語晨,我們好好談談。”
語晨頓時火氣上湧,哪兒還有心思和他談。“顧亦航,你究竟做什麼了?我警告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還是你過分?陸語晨,你懷著我孩子,居然敢和別的男人結婚!”顧亦航溫怒,這段時間以來,顧及著她懷孕,他處處忍讓,若不是真的喜歡她,怎麼能如此隱忍遷就。
語晨抿唇不語,若不是懷著孩子,她也不用淪落到和一個陌生男人結婚的地步,說到底,還不是他害的,可他顧大少居然理直氣壯的質問她。
語晨
懶得與他爭辯,直接拎起包便打算走人,卻被顧亦航攔住。他的語氣明顯沒那麼沖了,在她面前,他大概只有服軟的份兒。“語晨,我們好好談談。”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顧總很閒嗎?”語晨面對他的時候,總是一副生日勿近的模樣。
顧亦航緊握著她的手腕,力道掌握的適度,既不會弄疼她,也不會讓她輕易掙脫,“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坐下來,我們好好談談,否則,我只能當眾吻你,明天咱們再上一次各大報刊的頭版頭條。”
“顧亦航!”語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最終,還是認命的重新回到座位上。“你想說什麼就快點說,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
她冷漠的態度讓顧亦航微微的心疼,“語晨,你想給孩子一個名分,為什麼不和我結婚?我分文不取,還可以幫你養孩子,不是更好?”
語晨瞪他一眼,真想罵他一句無恥。“我要的是一個名義丈夫,顧總覺得自己合適嗎?”
“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語晨,如果你只想和我做名義夫妻,我保證,絕不會發生婚內強.奸的事。”顧亦航說的一本正經,但眉宇間明明隱著邪魅的笑意。
若不是怕上明天的頭版頭條,語晨真想將杯中的果汁都潑在他那張俊臉上。“顧亦航,我想你可能是搞錯了,我什麼都不需要你為我做,還有,不要再糾纏我,你這樣會給我帶來困擾。”
她說完,起身便向外走。
顧亦航從錢夾中取出一張鈔票放在桌面上,然後快步追了上去。終於在茶餐廳門口攔下了語晨。
“回家嗎?我送你。”
“不需要,我可以自己打車。”語晨執拗的甩開了他的手。
“我說我送你,陸語晨,別讓我說第三遍。”顧亦航微怒,絲毫不容人拒絕的樣子,他雖然事事遷就陸語晨,但本質上,顧亦航還是說一不二的大男人。
語晨並沒有做無謂的掙扎,順從的上了顧亦航的車,車子行駛的很平穩,一路向公寓的方向駛去。
語晨很沉默,目光一直淡漠的看向窗外,甚至吝嗇於給顧亦航一個眼神。
顧亦航專注的看著前方路況,忍俊不住的開口,“語晨,真的不能考慮下我的建議嗎?”
語晨遲疑的收回渙散的目光,淡漠的搖頭,“亦航,我們不合適。”
顧亦航苦笑,唇角含著無盡的嘲諷,孩子都要生了,居然現在告訴他,他們不合適。“哪裡不合適?語晨,當初你和我在一起,是經過深思熟慮,還是一時衝動?”
“一時衝動的是你,亦航,你和我在一起,重來都沒想過要給我一個未來,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我們已經分手了對不對?”
語晨的話,讓顧亦航無言以對。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在語晨提出分手的時候,他們之間也許真的就會結束,他向來是不會回頭的,即便與文雪幾十年的感情,他同樣可以認同放手。
顧亦航的沉默,無異於默認。語晨冷然一笑,再次側頭看向窗外。而下一刻,他卻握住了她的手。“語晨,我不想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假設。現在的事實是你懷孕了,我們的孩子還有四個月就要出生,我不希望她一出生就成為私生女。我知道,你怪我當初不夠堅定,可我也有我的苦衷。當初你丟下一句分手,決絕轉身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沒想過,我也會痛!”
語晨沉默不語,明眸卻微微的濕潤了,他說他會痛,那麼,他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她將一生都託付在他身上,可他辜負了。
“語晨,我們一起面對現實好不好?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顧亦航的掌心傳出滾燙的熱度,幾乎灼傷了語晨的心。
然而,她只是微微的搖頭,“亦航,對不起,我不能確定我們是否真的可以平淡的渡過一生,結婚很容易,但如果離婚,對孩子的傷害會更大。”
“我不會和你離婚的。”顧亦航的語氣很堅決。
“守著一段不幸福的婚姻,比離婚更可怕。”語晨繼而又補了一句。
嘎吱一聲急促的剎車聲,顧亦航直接將車子停在了路邊,側過身體,深深的看著她,目光中儘是無奈與疼痛,“語晨,你一定將事情想得那麼悲觀嗎?難道我們不能幸福快樂的生活一輩子?”
語晨有些譏諷的笑,卻伸手推開了車門,“不煩勞顧總了,前面不遠就是我居住的小區,我步行就可以。”
她說完,直接推門走了出去。她一步步向前走時,唇角倔強的上揚著,而眼前的時間卻已經開始模糊。起初,她並不是如此悲觀的,在他們關係曝光的最初,她一直樂觀的懷著期待,等著他站出來,可是,他沒有。即便她問他願不願意娶她的時候,仍然存在在一絲僥倖,那是她給他最後的機會,可是,他仍然讓她失望了。
被傷一次是無辜,被傷兩次是可憐,如果被傷第三次,那她就是愚蠢了,語晨真的怕了,她只能退縮在自己的殼裡,不敢向前邁一步。
而她只走了幾步,
顧亦航已經追了上來,結實的雙臂從身後環住她的腰,強勢的將她困入懷中,然而,低啞的聲音卻是充滿了無奈與無助。
“語晨,我知道錯了,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語晨強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哽嚥著,勉強吐出兩個單音,“亦航……”
“語晨!”他打斷她,心中從未有過的恐懼,他害怕,害怕她再一次無情的拒絕。“你不需要馬上給我答案,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我會一直等,多久都等。”
語晨沒有再說話,而是順從的任由著他牽著自己的手,一同走進小區。
回到公寓的時候,語瑤已經離開了,月嫂出去買菜,空蕩的屋內只有彼此二人。
“累了嗎?先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倒杯水。”顧亦航將語晨抱到沙發上坐下,也不等語晨拒絕,直接走進廚房,很快,便端了杯溫水走出來。
“先喝口水,去去寒氣。”
“現在已經是春天了。”語晨失笑,但還是順從的喝了兩口。她剛脫了外套,身上只有一件淡藍色的孕婦裙,胎兒已經五個多月了,多少有些發胖,但美女終究是美女,語晨一張俏臉,仍是迷人的。
語晨坐在那裡,小腹突然抽痛了一下,“哎呀。”
“怎麼了?”顧亦航緊張的問道。
語晨低低的一笑,手掌輕撫過小腹,“她剛剛踢了我一下。”
“真的嗎?”顧亦航好奇的低下頭,將耳朵貼在她凸起的肚子上,孩子很配合的又動了下,他驚喜的瞪大了眼眸,眸中一片溫潤與歡喜,“她真的在動,小姑娘家也這麼不安分。”
語晨推開他,並白了他一眼,“這是胎動,若是肚子裡的孩子不動,那就是死胎了。”
“別亂說。”顧亦航臉色突然沉了下來。一個孕婦,居然一點兒也不知道忌諱。
語晨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微低了頭,手臂一直拖著腹部。
顧亦航在她公寓坐了一會兒,語晨基本都不開口,當然,她和他也是無話可說。沒過多久,家裡的月嫂就回來了,他呆在這裡更是尷尬,才有些不捨的起身離開,還不忘問她缺少什麼,下次一併讓人送來。
顧亦航開車離開語晨的公寓,直接回了顧家別墅,最近忙的暈頭轉向,一直沒有抽出時間回家探望父母,每次林笑恩打電話來,都免不了抱怨。
他將車停在院中,剛走進別墅,就聽到客廳中傳出嬰兒銳利的啼哭聲,真的耳膜都有些發疼。
客廳中,顧希堯坐在沙發上,冷著一張臉,而林笑恩懷中抱著個小嬰孩,正手忙腳亂的哄著,難得的是,顧亦城居然回來了,此刻,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老子面前。
“睡覺的孩子?”顧亦航走進去,隨手將公文包遞給了一旁的傭人。
“我兒子,您侄子,還沒起名字呢,哥,要不你給想一個?”顧亦城一臉的嬉皮帶笑。
“你兒子?”顧亦航微錯愕,他這個弟弟,向來不按章出牌,沒結婚不說,連個固定的女伴也沒有,突然的就抱回來一個兒子。
顧希堯氣得不輕,一巴掌重重的拍在面前茶几上,茶几上面的青花瓷茶杯都被震得嗡嗡亂顫。“你還笑的出來?混賬東西,你好好給我解釋一下,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
顧亦城摸了摸鼻子,依舊嬉皮笑臉,完全不當一回事兒,“爸,這個還用細說嗎?就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做了些床上運動,然後這小子就出生了,您二老不是想抱孫子嗎,我把孫子給您抱回來,您還冷這個臉,好像誰欠您八百萬一樣。”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顧希堯氣的心口發疼,轉而看向剛剛走進來的顧亦航,“你和陸家那丫頭怎麼樣了?究竟什麼時候結婚?”
“語晨說不想結婚。”顧亦航淡漠的回了句。
顧希堯只認心臟很堅.挺,可他感覺馬上就要被這兩個不省心的兒子給氣出心臟病了。這下好,孫子孫女都齊全了,可一下子弄出了兩個私生子,他顧家的臉往哪兒擱。
“行了,現在也不是生氣的時候,亦城,這孩子的母親呢?”林笑恩懷中抱著寶寶,出聲問道。
顧亦城狀似隨意的聳肩,“媽,我打明兒起就去相親,您覺得誰適合做他母親,我馬上就結婚。”
“你看看他,說的那叫什麼混賬話。”顧希堯氣的直拍桌子。這顧家小二是在顧老爺子和老太太身邊長大的,老人家寵的是無法無天,簡直就是大院裡的小霸王,從小性情就乖張,連顧希堯都拿他沒辦法,脾氣上來打一頓,可打完之後,照樣無法無天,我行我素,眼裡壓根就沒他怕的人,和畏懼的事兒。
“明天將孩子抱去醫院,先驗個DNA。”顧希堯又道。難道顧亦城說是他顧家的孫子,就是顧家的孫子了嗎?!
“隨你們。”顧亦城不以為意,“媽,臭小子你先幫我帶幾天,我要出趟差,到X縣考察,等我回來再接走,還有,順便給他起個名字上個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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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顧希堯夫妻才明白過來,難怪顧小二頂著挨罵的風險也要將孩子抱回來,原來是沒法給孩子上戶口,畢竟,他現在是未婚,因為走政.途,身份很敏感,突然弄個私生子出來,肯定會對他的前途有影響,他倒是聰明,所幸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了他老子。
“我沒那個本事給他弄個戶口,你現在就給我抱走。”顧希堯又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這一巴掌落下去,砰地一聲,將剛剛哄睡的孩子吵醒了,小傢伙又開始扯著嗓子哭嚎,嗓門倒是嘹喨。
“那麼大聲做什麼,看你將孩子嚇得。”林笑恩板著臉,瞪了他一眼。
小東西在奶奶懷裡哭的可憐兮兮的,別替多惹人疼愛,顧希堯伸出手臂,說道,“一個男子漢,怎麼膽子這麼小,過來給我抱抱。”
說來也怪,小傢伙一到爺爺懷中,頓時止住了哭聲,顧希堯心情好轉,逗弄起孩子,別說,小東西長的和他家小二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爸,這可是您親孫子,您可別袖手旁觀,給他弄個北京戶口,還不是您一個電話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