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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男》第7章
7.第六章 同居的節奏?

  在女人嗚嗚咽咽的抽泣聲中,陸追源拿出了手機。剛解開鎖定,大姐就撲過來抱住她大腿,驚慌失措地叫道:「你要打給誰?」

  「你的傷必須進一步處理。」陸追源看著女人滿嘴是血、手臂纏紗、腳似乎還扭到了的可憐模樣,無奈回答,「我找安保處值班的警衛過來,先陪你到醫務室去。」

  大姐說:「別啊!警衛一過來,不就鬧開了嗎?小陸你行行好,我不是還沒得手嗎,你就睜隻眼閉隻眼,悄悄放過我這一回……」

  陸追源說:「你覺得瞞得過去嗎?你要怎麼跟人解釋你缺的門牙?」

  「我今天就請假去補上!」大姐說。

  「那你手臂上的傷呢?傷口有點深,就算穿長袖遮掩,也很容易讓人看出來的。」

  「我……我就說,」大姐拼命找了一個理由出來,「我就說剁排骨的時候菜刀脫手了!」

  菜刀脫手砍到左手臂外側,這受傷的位置略奇葩。陸追源默了一會兒,又問:「地板上的血跡還好說,實驗室的牆是特殊隔音材料,沾上血跡就擦不乾淨,你讓我怎麼跟別人解釋呢?總不能說我也在實驗室剁排骨,剁得血肉橫飛吧。」

  「你可以跟人家說……說……」大姐答不上來了,開始耍無賴,抱住陸追源大腿不鬆手,大哭道:「嗚……我不管,總之你不能打電話給警衛處!我四十二歲了,在所裡工作了二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一時糊塗,你不能這麼對我……嗚嗚哇……嗚嗚……」

  她的哭聲又高又亮,一口氣能飆半分鐘,最高音處甚至打個旋兒再開始下一個小節。然後……

  因為分貝過高,強度過大,觸發了雜訊警報系統。安保處衝過來兩個人,看到實驗室裡這恍如凶案現場的狀況,二話不說把所有人都帶走了。

  陸追源在安保處辦公室接受了一番簡單的問詢,再去監控室調出昨晚的監控錄影查證,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紅外攝像頭的監控畫面顯示,她離開實驗室沒多久,石岩就坐了起來,頭埋在膝蓋上,瘦削的肩膀大幅度地抖動……好像在哭?然而沒等陸追源分辨清楚,警衛已經把這段錄影快進了,因為認為沒什麼細看的價值——實驗被試自殺的都不少見,哭一個又算得上什麼事呢。

  這一快進就把時間軸往後拖了將近兩個小時,石岩又躺下了。螢幕左下角時間顯示02:05:46am時,門忽然打開,維修工大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在黑暗裡輕車熟路地找到了病床邊。床上的人已然睡熟了,以致於大姐的手隔著被子在他的身體輪廓上爬走時他毫無所覺,直到那雙手伸進被子下面……

  接下去就是一場火爆的全武行了。單從身手上來說,一個是一米八的少年,一個是做慣粗活的中年女人,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但掐架伊始時,大姐很明顯地遲疑了一下,似乎在奇怪被子底下這個死囚居然沒有被綁住;就是這個遲疑讓石岩占得先機,在打鬥中占了上風。

  扭打過程中,女人從大大的工作服口袋裡掏出一個圓形的器具,幾次試圖往石岩脖子上比劃,最後被石岩一巴掌拍飛,那個東西也掉進了床底。似乎正是這件東西刺激到了他,原本徒手跟她對打的石岩順手抄起了實驗臺上的長頸燒瓶,砸到了女人的左臂上。

  值班女警衛將監控暫停,倒退兩秒,指著畫面中大姐手上拿著的東西,問:「這是什麼兇器?」

  大姐尷尬極了,沒有正面回答,只說:「是皮制的……傷不了人。」

  警衛愈加嚴肅起來,大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架勢,追根究底地問:「到底是什麼?請你說實話。」

  「是,是……」大姐呐呐地說,「是……情趣項圈。」

  「……」陸追源默默地想著回實驗室一定要先清掃一下床底。

  一直作撲克臉的警衛也噎了很久,然後對大姐說:「打架打成這樣還記得那檔子事,姐姐,你可真是個人才。」

  最後石岩的行為被定性為「正當防衛」,而不是要被遣送回監獄管理局的「無故傷人」。問詢後大姐被送去了醫務室處理傷口,同時一份拷貝的監控錄影被送上了後勤處處長的辦公桌。

  陸追源在事件記錄單上簽字時,警衛在一邊善意提醒說:「雖說這次你的被試打人情有可原,但還是可以看出他非常容易暴躁,動起手來也狠,為你自己著想也好,為旁人著想也好,今後必須多防範一點。這裡有現成的腳鐐和手銬,你如果需要,可以先領了去再來補申請表。」

  她說這話的時候,石岩就在她們兩米外站著,雙手抄在囚服的褲子口袋裡。昨晚的那段監控錄影沒有關,時間還在一分一秒地往下走,四個攝像頭從四個不同的角度監視著重新平靜下來的實驗室。監控中的石岩坐在窗臺上不動,站在這裡的石岩也不動,仿佛沒有聽到警衛的那番「提醒」。

  陸追源看了他一眼,對警衛笑道:「不用了,謝謝你的提醒,我會當心的,不會讓他再傷人了。」

  回實驗室的時候,石岩沉默了一路,快到門口才說:「她的建議很合理,你為什麼不用?」

  陸追源正在包裡找ID卡,奇怪他會這麼說,反問道:「你難道樂意被拷著?」

  「老子又不傻,怎麼會樂意?!」石岩睜圓了眼睛瞪她,瞪著瞪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黯了下去,放低了聲音,說,「但是她說我脾氣暴躁,一點也沒錯,我一衝動手下就沒輕重……陸追源,你膽子不小啊,親眼看過我揍人,居然還敢放任我自由行動。剛才那一摔,是嫌摔得還不夠痛嗎?」

  方才陸追源拉架,摔的那一下不輕,直到現在尾椎骨還在隱隱作痛。她已經努力控制自己走路的姿態,卻還是被他發現了。

  她找到了ID卡,刷卡進門,一邊回頭笑道:「你說的話,我可以理解為內疚嗎?」

  石岩靜了片刻,站在門口說:「可以。誤傷了你,我對你不起。」

  陸追源本意只是調笑,但他直白的道歉突如其來,讓她頗感意外:「你倒是坦誠。」

  「錯就是錯,對就是對,沒有什麼不好承認的。」他說,「男子漢大丈夫,自然要有擔當。」

  她噗的一聲就笑了:「好復古的男子漢理論。」現在的男人哪裡還講究這個,只要生殖能力正常就是個好男人,如果生殖能力正常的同時身材好長得也不賴,那就是極品好男人了。至於擔當?那是什麼,能讓人懷孕嗎?

  笑過了之後,陸追源對他說:「在我的實驗設計裡,被試必須保持心情愉快,你也說了不樂意被拷著,我哪裡還敢?安全問題要考慮,你的情緒也要照顧,我只能自己擔點風險了。」

  當時石岩還沒有意識到她說的「自己擔風險」具體指的是什麼,直到上午過去,午休時間來臨。

  上午除了收拾狼藉的實驗室以外,剩下的時間都在陸追源給他講解研究所規章制度和實驗室條例中度過了。她管這叫始試教育,跟大學新生入學之時接受的始業教育相似。不同於實驗說明,這跟她的研究沒有直接關聯,但能讓石岩免於死得太快。

  比如,他今天差點踩線的一條:「被試不得無故傷人,否則立刻失去被試資格,遣送回監獄管理局。」

  又比如:「被試不得通過任何方式向外界洩露人體試驗相關資訊,實驗主試負監督責任。如有洩密的情況發生,主試以洩露國家機密罪論處,被試遣送回監獄管理局。」

  再比如:「一般情況下,被試不得離開研究所或其附屬基地,並且在實驗室外必須要有工作人員陪同監督,否則警衛有權當場槍斃。」

  再再比如:「被試參與實驗滿五年,或不滿五年但對研究作出重大貢獻的,期滿後可以申請轉移到療養院。中途退出不滿五年的被試,研究所給予安樂死。」

  再再再比如……

  石岩翻著陸追源給他的冊子,密密麻麻的小字讓他心浮氣躁,那麼多規定,每一條都是死亡禁忌。忍不住嘲道:「叫什麼《實驗被試須知手冊》,我看叫《被試的一千零一種死法》算了。」

  「不可以。研究所最講究嚴謹,編輯的讀物怎麼能用那樣隨便的標題呢?」陸追源認真地提出了否定意見,並附上理由,「手冊裡明明有2045條規定。」

  「……」

  到了十二點,始試教育暫時告一段落。陸追源去食堂領了午餐,卻只有一份,留給石岩,並建議他飯後再翻一翻手冊,如果困了也可以午睡。然後就拿了車鑰匙走了。

  實驗室裡又只剩下石岩一個人。

  少年扔下冊子,抬起頭看了看房間天花板上四個森冷的攝像探頭,然後走到病床邊,倚著左側床腿坐在了地上。

  那是他在監控錄影中找到的一個監控死角,這般像是活在顯微鏡下一樣毫無隱私的生活中,屬於他的,最後一個私密空間。

  午休時間將盡的時候,陸追源回到了實驗室。

  石岩正坐著發呆,聽到開門聲,站起身望向門口,不由又待了。

  一身白大褂充滿嚴謹學術氣息的陸追源,懷裡抱了一個……電鍋。就是這幾年超市裡賣得最火爆的那一款,99塊一個再送一套餐具,可蒸可煮可炒菜,淘米做飯洗碗刷鍋一條龍傻瓜式操作,價廉物美,號稱電鍋行業的良心之作,乃是主夫們的首選,單身妹的心頭好。

  這樣居家的東西出現在國家級生物實驗室裡,就好像鄉土劇的演員不小心跑到了宮廷戲的片場,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陸追源神色如常地把電鍋抱進門,就近擱實驗臺上,同那些質譜儀、螢光顯微鏡、高效液相色譜儀和毛細管電泳儀放在一起。然後她空出了手,又回身把放在門口的一個巨大行李箱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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