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我總不至於在你手上吃兩次虧吧

　　初念不會游泳，不僅不會游泳，甚至還很怕水。

　　小的時候，柳明華帶她們去游泳館裡學游泳，池裡的水並不深，不過初念還是有些怕，初婉都已經開始學了，她還沒敢下水，後來老師過來催了她幾句，初念還是不大願意，可初婉卻在那個時候一把把她推進了池子裡。

　　事後初念質問過初婉，為什麼要那麼對她，她卻無所謂地回著，學游泳本來就是這樣的啊，趁你猝不及防地時候推你一把，才會激起求生欲，自然而然也就會了，不然等你磨磨唧唧的，什麼時候才能學會？

　　初婉當時說的理所當然一點愧疚都沒有，可初念卻覺得周遭都是冷的，如果不是老師在場，她那一把，或許會讓自己喪了命。

　　從那之後，初念就再沒學過游泳。初婉對此自然是樂見其成的，她可不想她會的東西初念也會，再說了，也是她自己怕水，說不準就算學了也學不會，怨的了誰？

　　初婉看著一點一點沉入池底的初念，那種感覺太暢快了，刺激的她頭腦發麻，她乖乖的不就沒事了，別動什麼歪腦筋，別動她的男人••••••乖乖的，一輩子都做她身後的影子。

　　歸根結底，她有這樣的結果也是初念她咎由自取，真的是越大就越不聽話，什麼人最乖，當然只有死人了。

　　確認初念再不會發出什麼動靜之後，初婉才眯了眯眼睛抬腳離開，那部剛才被她扔在地上的手機，也毫不憐惜地被她一腳踢開，真是麻煩，一會兒陸澤他們回來她還得想好解釋的措辭，就這樣一個人還要她費時間去解釋，想想都覺得可笑。

　　只是初婉沒想到，她走出去沒幾步之後，水裡竟然發出了一陣聲響，那聲音很怪異，怪異到她直接愣在了原地，不可思議地轉過了身，臉色也是瞬間煞白了起來，她見鬼一般的盯著從水裡探出身來的初念，那種震驚，簡直讓她喪失了語言功能。

　　初念似乎憋氣了許久，從水裡探出身子之後忍不住大口喘了幾下，也不知道她剛才在水底下憋了多久，不過算算應該是破了她日常的記錄了。

　　出國念書之後，因為學校課程的規定，雖然怕水，不過初念那時還是嘗試著學習了一下，卻沒想到這次倒是救了自己一命。一下一下靠近池邊，望著早已目瞪口呆的初婉，她隻微微扯了嘴角冷笑了一聲。

　　初婉忍不住閉了閉眼，又不可置信地睜開了眼睛，好似覺得面前的這番場景應該是自己的幻覺，她剛才明明看見初念在水裡一動不動了，可現在怎麼會••••••

　　她不僅毫髮無損的從池底上來了，甚至她還攀著池沿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一頭濕發披散，毫無血色的一張臉，還有她眼底那個仿佛要吞了自己的眼神，活脫脫像是要問自己索命的女鬼。

　　「你••••••」

　　初婉下意識的吞咽了下口水，腳下的步子也是忍不住後退了半步，她在這個時候仍舊有些不可思議，面前的這個人，還是她妹妹嗎？那個她一直看不上眼的妹妹？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初念面前啞口無言了起來，甚至初婉覺得，她就算是弄死了初念，也是她活該。

　　外面的風吹了過來，初婉身上的衣服還未幹，此時此刻不由激起了她一陣寒顫，就連再次開口的聲音中也是顯而易見的微顫：「你——你怎麼會？」

　　「怎麼會游泳的？」

　　初念忍不住笑了，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慣喜歡耍一些上不來檯面的手段，不過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我總不至於在你手上吃兩次虧吧。」初念一邊說著又慢慢朝她靠近，直到將初婉逼地退無可退了，才抬手在她肩上撫了一把：「你說是吧，我的——好姐姐。」

　　••••••

　　陸澤趕回別墅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初念和初婉這副「對峙」的模樣，他雖然未弄清楚當下的狀況，不過到底也是鬆了口氣。回來的路上，他也確實很擔心，擔心初婉會給初念下套。

　　只是現在回來了，或許也是看到她沒出什麼事，才後知後覺得反思起來，或許他的擔心是有些多餘了，畢竟那是隻小狐狸，向來都只有她收拾人的份，什麼時候她吃過虧了。

　　不過陸澤走近之後才發現，倆人都是渾身濕透的樣子，狀態也都說不上好，忍不住皺了皺眉，未有過多遲疑的，拿過躺椅上的毛巾直接蓋在了初念身上，甚至在初婉的注視下仍舊旁若無人地關切問她：「怎麼弄成這樣了？」

　　初念還未開口，初婉已經先聲奪人地開口回道，仿佛剛才陸澤問話的不是初念而是她一樣，只是她或許還未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以至於她迫不及待的這聲回答，在陸澤和初念的耳裡聽來，過分的突兀而又可笑。

　　「哦，我們••••••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就是小念的手機剛才掉進游泳池裡了，然後••••••」

　　初婉一邊說著，卻又一邊死死盯著初念，不管她剛才如何畏懼初念，這個時候的眼裡卻隻閃著濃濃的警告，她總覺得只要自己搶先一步解釋了，初念便沒什麼好再開口的。

　　對，她也確實沒什麼好開口的，初念能怎麼說，說她想弄死她嗎？誰看見了？剛才這棟房子裡只有她們倆在，初念現在也半點事都沒有，誰又能證明她剛才到底做了什麼呢？

　　似乎是越發篤定，就算她這次收拾不了初念，也可以讓她吃下這啞巴虧，即便剛才說的話有些沒底氣，這會兒卻又若有似無地「提醒」了初念一聲：「小念，下次小心一點，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