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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兒溝發家記》第67章
第67章合離了

  余素娥看到久未蒙面的大哥,眼淚「唰」地就下來了。

  餘文俊毫不避諱地把自家妹子攬到懷裡,輕聲說道:「傻丫頭,大哥來看你了。」

  「大哥、大哥……」余素娥又激動又委屈,一時只知喃喃地喊著親人,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香枝也跟著「哇哇」大哭,嘴裡喊著:「大少爺,您怎麼才來啊!小姐讓人給欺負成什麼樣了?都怪奴婢無能,護不住小姐啊!」

  這些日子香枝經歷了余素娥生產、昏迷以及小主子讓人謀害等種種事件,天天提心吊膽,如今總算見著了自家人,連日來的委屈再也壓抑不住。

  餘文俊騰出手來拍拍她的腦袋,他娘在時一直把香枝當半個女兒看待,如今竟委屈成這樣——餘文俊心裡著實不是滋味。

  「好丫頭,別哭,這些日子……都是累了你。」余素娥抽噎著安慰她。

  香枝抓著余素娥的手,邊哭邊說:「小姐,你看到了嗎?大少爺來了,再也沒人敢欺負咱們了!」

  余素娥勾起嘴角,眼淚卻是唰唰地往下掉,看得餘文俊心疼得不行——這該死的李家!

  餘文俊挑了個她愛聽的話題,說:「你嫂子算著日子還不到生產的時候,沒想到竟是提前了。我看著小外甥女機靈,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你在信裡也沒說,如今幾天了?」

  余素娥咬了咬嘴唇,回道:「快要十天了,因為生了個女兒,李安仁就說不用給咱家去信兒了,滿月的時候再說。」

  餘文俊氣得一拳打在床柱上,怒道:「這個李家,真是待不得了!」

  余素娥哭道:「待不得又能怎樣?如今我只盼著我們母女能夠平平安安,那些個礙眼的人離得越遠越好。」

  餘文俊心疼道:「是不是若沒有外甥女這事兒,你還不跟家裡說?若不是蘇家少爺路上說了些,我竟不知你在李家是這樣的處境。小娥,今天只要你一句話,大哥給你作主。」

  余素娥聞言,猛地看向餘文俊,喃喃道:「大哥,你的意思是……」一時間,驚訝、迷茫、感激、憧憬,各種情緒湧上心頭,余素娥竟然不知如何表達。

  餘文俊拍拍她的手,溫聲道:「我知道了。」

  「大哥……」余素娥依然愣愣的,嘴唇一張一合卻發不出多餘的聲音。

  「小娥,咱們家如今雖然不比從前,但也不會任人欺淩,大哥定不會讓你白白受了委屈。」餘文俊揉揉她的頭髮,轉身對香枝道,「好好照顧你家小姐。」

  外間,餘府的舊人們已經都在等著了,當年跟過來的陪嫁,無論是丫環媽媽還是小廝僕役,竟是一個不缺。

  餘文俊詳細地詢問了兩年多來余素娥在李府的處境,下人們事無具細地稟報,甚至包括一日三餐的份例以及冬日的炭火夏天的冰塊。

  餘文俊發現一切變化都是從太祖駕崩開始的,直到李素娥懷孕生下女兒,李安仁終於變得明目張膽。

  餘文俊冷笑,這個李安仁,竟勢利到如此地步!

  ******

  彼時,李安仁正陪著小戲子在城外逛梅園,聽到家丁回報後便急匆匆地往回趕。

  餘文德直接把他攔在門口,不問青紅皂白上去就是一頓猛揍。

  小戲子從車裡鑽出來,尖叫一聲:「大膽刁民!不想活了嗎?竟然連鎮守家的公子都敢打!」

  餘文德抱著手臂站在一邊,抽空看了她一眼,「撲哧」一聲笑了,「就是你吧?這模樣長得就像一齣戲。爺看你是戲文念多了吧,還『大膽刁民』?來人,給我打!」

  「啊——你們連女人都打!」小戲子護著肚子尖叫。

  餘文德冷笑,「我不打女人,只打賤人。」

  李安仁自顧不暇,可是又顧及著小戲子肚子裡的孩子,不得不用自己的身子去擋。

  餘文德看著更氣,把人打了個鼻青臉腫之後,又沖到小戲子的院子,裡裡外外砸了個稀巴爛。

  小戲子也顧不上裝可憐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哭得那叫一個淒厲,不知道是覺得丟了臉還是心疼那些東西。

  事已至此餘文俊也不想跟他們廢話了,直接把嫁妝單子拍到李安仁臉上,「三日內把東西收拾齊了,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李安仁色厲內荏地吼道:「餘文俊,你別太囂張!你以為你們余家還是當年的余家嗎?餘老爺子已經死了,太祖皇帝也沒了,我勸你還是省省吧,若把我惹急了,我爹那五千精兵也不是吃素的!」

  餘文俊勾了勾唇,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不是去了北平麼?能活著回來再說吧!」

  李安仁驚訝地睜大眼睛——如此機密的事,餘文俊區區一介商人是怎麼知道的?

  餘文俊冷哼一聲,「合離的手書會有盛鏞將軍的私印,一應事務他也會親自過問,我勸你別想耍什麼花招。」

  李安仁的臉一下子就白了——鎮守再威風,也大不過直屬上鋒。

  他生銹的腦袋突然靈光了一瞬,終於想起來,這個媒正是當年還沒有當上鎮守的李老爺求著盛鏞將軍做的。

  餘文俊不管李安仁如何懊惱,直接走了。

  餘文德抱著自家妹子,香枝抱著不足十天的小女嬰,後面跟著所有當年從余家跟過來的舊僕,一行人背著行禮,拉著妻兒,浩浩蕩蕩地走出了李府大門。

  李安仁竟是攔都不敢攔一下。

  口信傳到李馮氏耳朵裡的時候,她剛剛在閣院寺旁的庵堂裡給菩薩上完三柱香。

  「什麼?你再說一遍!」李馮氏並不知道,她當時的表情有多麼兇惡,聲音如何顫抖,襯著身後寶相莊嚴的佛相,瘋刺極了。

  最後,餘李兩家合離,讓李府賠進了大半家業——區區一方鎮守,怎能比得上有過從龍之功的皇商世家?

  當年余家嫡女風光大嫁,十里紅妝驚動了整個蔚州城,就連太祖皇帝都派人添了妝。

  李安仁不是個惜福的,否則不會把日子過成這樣。

  然而,李家的霉運,才剛剛開始。

  ******

  江逸和蘇雲起坐在堂屋裡一邊喝著熱茶一邊聊余家的八卦。

  江逸奇怪地問:「既然余家這麼厲害,李安仁怎麼還敢做出那種事,他傻呀?」

  蘇雲起笑笑,「他確實不精,否則不會看不透。」

  江逸聽出幾分言外之意,頗有興趣地問道:「這話怎麼說?」

  「余家當年也不過是普通商賈世家,其發跡是靠著餘文俊的祖父當年資助太祖皇帝打天下,太祖皇帝對余家十分感激,多年來恩寵不斷,餘氏得以興盛一時。然而,兩年前太祖駕崩,余家老當家隨即去世,餘文俊的父親不堪大用,幾個叔叔便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蘇雲起喝了口茶,繼續說道:「兩年時間,餘文俊兩兄弟戮力同心,和他家叔叔們明爭暗鬥,雖然把該收拾的收拾了,該敲打的敲打了,但也使余家元氣大傷。反過來,自從建文帝登基之後,李鎮守倒是日益得到重用,此消彼長之下,李安仁就漸漸忘了當年這樁婚事他們李家是如何高攀。」

  蘇雲起冷哼一聲,「殊不知,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即使余家榮寵不再,人脈家底卻放在那裡,若是什麼牛鬼蛇神都想上去咬一口,就得做好被毒死的準備。」

  說這些的時候,蘇雲起臉色十分難看,想來是思及自家的遭遇,有同病相憐之感。

  江逸握住他的手,無聲地安慰。

  蘇雲起這才放緩了臉色,把那隻細白的手抓進自己的大手裡,溫聲道:「嚇到你了?」

  江逸故作不屑地撇撇嘴,「我就這麼點兒膽子?」

  蘇雲起把頭湊過去,正想幹點壞事,門簾卻在這時被挑開,大山和雲舒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江逸趕緊把自己的手抽回來,蘇雲起也故作鎮定地端起茶杯。

  「外面太冷了,好像一下子就到了冬天。」大山拍著衣服,嘟囔著。

  江逸看了他一眼,奇怪道:「你頭髮怎麼白了?」

  大山笑道:「逸哥,外面下雪了!」

  「下雪了?」江逸「噌」地站起來,「我去看看!」說著就往門口走。

  蘇雲起趕緊拉住他,「去加件衣服。」

  「我不出去,就在門口看一眼。」江逸走到門口,果然只是掀開門簾看了看,有些失望,地上連個雪渣都沒有。

  雲舒笑著解釋:「就下了些雪粒子,沒等落到地上就化了。」

  江逸悻悻地坐回去。

  大山尋思著,說:「逸哥,你看雪都下了,眼看著天就冷了,地裡的菠菜是不是該鋤了?還有山上的白菜蘿蔔,等著土凍了就糟蹋了。」

  江逸點點頭,「菠菜當初種得密,咱們挑著拔些,剩下的用麥秸蓋上,明年開春返青了還能吃一茬;白菜蘿蔔咱們明天就去鋤——說起來還得在村裡借些麥秸,然後挖個地窯放菜——這樣一想活兒真不少,原本還想著這兩天把咱們這幾個屋子的炕盤上呢,看來得等明年了!」

  蘇雲起安慰他:「咱們家人也多,一樣一樣來,總能做得完。」

  雲舒沉吟道:「逸哥,我覺得若能儘快把炕盤上最好,今年天氣反常,還沒立冬就落了雪,恐怕是個冷冬。」

  江逸點頭,「那就得趕快,不然河床凍了連坯子都做不了。」

  大山嘆了口氣,「老天爺真是不地道,生怕百姓們日子過好了似的,他一個冷冬不要緊,得凍死多少窮人!如今南北兩邊還打著仗,唉,恐怕這年都過不好。」

  大山無心一說,江逸卻聽到了耳朵裡,他擔憂地看著蘇雲起,道:「你能不能想個辦法,儘快把蘇小爹接出來?牢房裡缺衣少炭的,恐怕難熬呀!」

  「我想想辦法罷!」蘇雲起皺著眉頭思量。

  蘇家兄弟臉上都帶上了幾分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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