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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唐》第186章
第 186 章

  李元嬰沒審過人, 不過他不用親自審問, 看著人審就好。

  李元嬰叫黃鶯黃鸝就地給他煮了碗茶, 自在地坐下看人對那群盜匪嚴刑拷打,眼睛都沒眨一下。對於這些想要他們命的傢伙, 李元嬰是不會生出半分同情的, 邊吃茶邊冷眼看著哀嚎不已的幾個活口。

  隨行侍衛羞慚於自己偵察不力, 審問時各顯其能, 折磨得那些盜匪都想求死了。

  李元嬰看了半天, 見這些盜匪對皮肉之痛一點都不在意,哀嚎歸哀嚎, 該吐露的一點都沒吐露, 便說:「你們把這幾個人分開審,再比對一下他們的供詞,誰的供詞有問題, 等找出他們的老巢就把他們全家給端了。」他撇撇唇,「老的是個強盜,兒子肯定也是強盜, 早殺早好。」

  那幾個盜匪年約三四十歲, 看著都不是無家無業的年齡, 聽到李元嬰這話頓時怒目而視,一副要殺了李元嬰的兇狠樣。

  有那麼多人在旁相互,李元嬰一點都不害怕,叫黃鸝給自己再斟一碗茶,慢悠悠地說:「怎麼?讓你們動手的人沒告訴你, 按照律法,對皇室動手是要抄家滅族的,你們還想保住自己家小不成?誰要是老實交待,我倒是可以上書說他首告有功,讓皇兄饒過他家裡人。你們的小命肯定是保不了的了,」他掃過變了臉色的幾個盜匪一眼,覺得不通刑律真可怕,口裡卻沒留情,「誰先交待,誰能保住自己兒子。」

  李元嬰交代完便不再多說,叫人把幾個盜匪拖下去分開審問。他擱下茶碗,歎了口氣,感覺很疲倦。

  如果可以,這些打打殺殺生生死死的,他一點都不想摻和。

  過了不久,附近的各方人馬都趕到了,李元嬰遇襲可是大事,誰都不敢耽擱。要是李元嬰真有個好歹,他們不僅官當到頭了,小命也該不保了!李元嬰打起精神應對了趕過來的眾人幾句,讓他們派人追查餘黨的行蹤。

  有這麼多自己人在,李元嬰安心地讓人去清點損失。這些人投石機用得不是很准,有幾輛馬車沒被砸中,但還是有很多輛不幸遭殃。玉器瓷器之類的難免被砸得稀巴爛,哪怕是魏姝提前加固過也無濟於事,倒是字畫因為有重重包裹,挑挑揀揀倒是找出不少逃過一劫的。

  這都是李元嬰努力給人拜年討來的寶貝,他看了一圈,眼眶都紅了。這些人太過分了,不會用投石機就不要用,非往沒人的馬車上砸算什麼事!更讓人後怕的是,要是這些大石頭砸在人身上,人怕也要被砸得稀巴爛。

  李元嬰叫人繼續清點,自己去給李二陛下寫信,不僅詳細描述這批盜匪的強悍與兇狠,還附帶慘遭投石機打擊的馬車畫像。

  等李元嬰把義憤填膺地把信寫完了,底下的人也審出結果來了,這些人確實不是主謀,他們是流竄在周圍的盜匪。前些天有人告訴他們會有一個商隊從這邊經過,對方表示可以提供武器和行動方案,讓他們在這個險要谷地伏擊李元嬰一行人,但是獲利要分他們一半。這種分成他們當然不會同意,兩邊討價還價半天,最終決定三七分,但他們要把李元嬰一行人全弄死,因為裡頭有對方的仇人!

  至於這些人是誰,幾個盜匪也不知道,幹他們這一行的一般不會問對方的來處。不過據他們所說,他們拿到弓箭和投石機之後已經翻臉把對方關起來,就是不知道對方逃走了沒有。

  問到這種程度,李元嬰也知曉再也問不出什麼了。他叫人把給李二陛下的信連著活口和供詞快馬送回京,帶著眾人入城休整一夜,第二天一早並沒有停留太久又重新往滕州出發。

  這次不管是府衙還是駐軍都不放心,派了人牢牢把李元嬰一行人護在中間,送到下一個地界還主動和當地交接,讓地方上繼續派人接棒,絕不能讓人再有可乘之機。

  李元嬰的急信很快送抵長安。

  這天李二陛下本來心情頗佳,收到李元嬰這封信後勃然大怒。

  李元嬰是大唐親王,是他的親弟弟,誰敢對他下這樣的狠手?!

  這些人不僅配著弓箭,還用上了投石機!

  是誰恨不得置李元嬰於死地?

  李二陛下怒不可遏地讓人接手李元嬰送回來的幾個盜匪,務必要嚴加審問。

  哪怕事情發生在遠離長安的地界,李二陛下要端了這群盜匪的老巢也不是難事,沒過幾天,結果就有了,果然是有人說動他們對李元嬰一行人動手。本來他們已經過河拆橋地把那幾個找他們「一起發財」的人關起來,沒想到出事之後那幾個人居然不見了,連帶看守他們的人和留守的老少都被滅了口!

  這樁刺殺明顯不是圖猜,而是衝著李元嬰來的!

  幕後之人明顯心狠手辣,一計不成便把盜匪老巢直接血洗了,斷了所有線索。

  李二陛下面沉如水,命人繼續審問。

  妻兒老小被殺,那些被生擒的盜匪哪怕前面有所隱瞞,這回也會徹徹底底地交待清楚。

  李元嬰遇刺的消息迅速傳遍朝中上下。得知有人膽敢對李元嬰下手,許多人都覺得這人莫不是活膩歪了,當然,也有人覺得李元嬰太張揚,活該被人盯上。

  只是再看不過眼,也不該衝著要李元嬰的命去,套個麻袋打一頓得了,想要置人於死地就太過分了!一時間不管是看得上李元嬰的還是看不上李元嬰的,都上書表示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這些賊人居然這麼大膽,必須嚴懲!

  李二陛下看完朝臣的摺子,神色稍霽。

  哪怕李元嬰沒有在信裡哭訴,更沒有折返回來讓他做主,他也不會讓李元嬰白白受這一趟驚嚇。想到送信回來的侍衛說李元嬰當時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李二陛下一方面覺得「果然是我弟弟」一方面又覺得李元嬰不該以身涉險。

  這事畢竟是李元嬰受了委屈,李二陛下也不好再寫信罵他,只好開了私庫親自挑了批寶貝叫人送去滕州安撫李元嬰,表示一定會徹查到底。到信末他才告誡李元嬰,下回不許再衝在最前面,刀劍無眼,這回能占了先,下回不一定還能這麼幸運。

  李二陛下給李元嬰寫完信,第二天上朝時提出要嚴厲打擊山匪,杜絕這類謀財害命的事件再次發生。

  百官自是沒人反對。

  一場浩浩蕩蕩的剿匪招安行動就此拉開序幕。

  只是光這樣做還不足以泄李二陛下心頭怒火,按照那幾個盜匪的供詞,明顯是有人躲在背後想要李元嬰的命。

  到底是誰?

  李二陛下在心裡列著懷疑物件,一列之下才發現李元嬰得罪的人還真不少,比如老四當初一直和他不對付,比如他在侯君集入獄時跑去和人說了一通,比如他跑來告張亮養了五百義子不知想做什麼,再比如他幫高陽和房俊解除了婚約又讓房玄齡幫盧照鄰求娶高陽。

  只不過,這些恩怨都不至於要李元嬰的命。

  最有可能動手的老四身邊有權萬紀盯著,不可能搞出這樣的動作;張亮侯君集哪怕覺得李元嬰說得不對,不至於生出殺李元嬰的心。

  至於房家,他們沒有那樣的能耐。

  如果不是舊怨,那就是新仇。

  李元嬰最近的動作就是當眾提出修直道、興海運,大肆鼓動所有人搞海上貿易、走河南直道運輸。這中間涉及到的利益並不少,首先,這可能讓原本大搞走私、偷偷吃這一塊紅利的人被人搶了好處;其次,每一條漕運、陸運路線上都有附著在上面獲利的人,李元嬰這一變更,就等於斷了人財路!

  李二陛下心中怒氣翻湧,叫人沿著這個方向追查下去,看看那些人最近有異動。這一圈人裡頭剔除掉拿不出投石機和弓弩的那批,剩下的不難徹查,底下很快給李二陛下呈上了追查結果:這事竟和勳國公張亮有點關係。

  張亮當然不會傻到對李元嬰動手,他還是有腦子的。但是有腦子的張亮在一件事上非常糊塗:他非常喜歡妻子李氏。

  李氏不是他原配,他喜歡上李氏之後休棄髮妻娶了李氏,對李氏萬般寵愛,連李氏和人偷情他都不在意。這次對李元嬰下殺手的人是李氏的弟弟,李氏姐弟驕橫慣了,對禮法律法都不放在眼裡。

  李氏弟弟本來沾著張亮的光靠漕運獲利,結果他管著的那條航道因為攔船收錢太過頻繁,大家寧願麻煩點繞著走,害他這大半年來獲利大大減少。年後從張亮那知道李元嬰還要大興海運,遊說所有人都走他修的海港、走他修的直道,李氏弟弟又氣又急,就暗中布下殺局要弄死李元嬰。

  這事張亮也不無辜,他察覺李氏弟弟幹了這樣的事不僅沒告發,還派人去滅了那窩山賊的口,替李氏弟弟遮掩!

  李二陛下怒不可遏地宣張亮回長安。

  張亮接到宣召,又驚又怕,連夜和義子們商量了許久,沒去見李氏,第二天一早徑直回京覲見李二陛下。一見到李二陛下,張亮就抱上去痛哭流涕,說自己做錯了,自己不該替李氏弟弟遮掩這樣的大罪,哭求李二陛下降罪、削了他的爵位和官職。

  李二陛下看著抱著自己大腿痛哭的張亮,心中歎息。當初侯君集有反心,張亮直接來告訴他,可見張亮對他忠心不二。哪怕李元嬰和他說張亮養了五百義子,他也只是叫人多盯著點,並沒有真的疑心張亮要反。

  現在張亮這樣哭著認罪,李二陛下免不了又想起當初張亮替他去招攬義士被元吉告發、不管如何嚴刑拷打都沒有供認的情分。他說道:「這事,朕必須給元嬰一個交代。」

  張亮表示不管如何處置,他都心甘情願。

  李二陛下叫人把李家查抄了,但讓張亮回去繼續坐鎮洛陽。

  這樁事到此算是瞭解了,李二陛下讓人把結果送去給李元嬰。為了安撫李元嬰,李二陛下除了第一批送過來的寶貝之外,又特許李元嬰多招三千精兵,並賜三爐鑄錢。民間鑄私錢是犯法的,但是部分藩王有錢爐可以自行鑄錢,所鑄錢幣也是可以全國同行的合法貨幣。

  只是有這個資格的藩王並不多。

  當年李二陛下被封為秦王也僅得了三個錢爐。

  李二陛下下這道旨意顯然是和百官有過激烈爭吵的。

  李元嬰收到信時,已經抵達滕州接受了一圈噓寒問暖。對這個旨意,李元嬰還算滿意,雖然李二陛下沒有處置勳國公,但勳國公追隨李二陛下時他還沒出生呢,有什麼可比的。他也沒瞞著狄仁傑他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給他們講了。

  狄仁傑道:「我們和這勳國公算是結下死仇了。」那李氏弟弟能靠著勳國公作威作福,顯見和那李氏很親厚。現在李二陛下為了李元嬰把李家給抄了,那李氏還不天天給勳國公吹枕邊風?再說了,便是李氏不吹枕邊風,他們也不會原諒勳國公!

  一想到一旦這個毒辣的殺局得逞,李元嬰就再也回不來,他們就恨得不得了。難道因為李元嬰反應及時,這事就能這麼算了?那勳國公還敢幫他妻弟遮掩!

  李元嬰無所謂地道:「我們在滕州,他們在洛陽,結了死仇也見不上幾面。」

  一直立在角落裡沒吭聲的戴亭說話了:「我去洛陽。」

  李元嬰看向戴亭。

  戴亭接到李元嬰遇刺的消息就第一時間趕回來。只是倭國到底隔著一片海,回來時事情都已經有了了結。

  戴亭抬起頭,眼底有著幽冷的火光。他又重複了一遍:「殿下,我去洛陽。」李二陛下和張亮有舊情,他們可沒有!

  李元嬰見戴亭這般堅持,猶豫片刻還是應了下來:「好,你去吧,小心行事。」

  戴亭喏然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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