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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之判官》第103章
103、陷害

  鄧邊牢牢盯住江風,想從他看出一絲端倪, 然而對方連眉頭都沒皺下, 呼吸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

  鄧邊正想再拍一下, 江風平靜說:「你沒有證據。」

  鄧邊:「什麼?」

  江風說:「我的就讀記錄是真的。」

  鄧邊愣了下, 然後說:「你們初高中所有的教職工,都說沒有見過你。學校沒有分過你的宿舍。班級名單裡也沒有你的名字。」

  「我交過學費。有過畢業記錄。證件號確實存在。你不用嚇唬我。」江風說,「他們不記得我難道是我的錯嗎?」

  葉警官差點笑出來, 深以為意地點頭:「每個班裡都有那麼幾個死活想不起來的人。我現在也不記得我同學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了。」

  鄧邊被噎了下。

  江風問:「距離二十四小時還有多久?」

  「我沒記。」葉警官轉過身道,「我幫你問問他們哈。」

  鄧邊狠狠瞪了葉警官一眼。

  江風上身前傾, 攤開一隻手做邀請撞:「你是要繼續跟我杠呢, 還是好好聽聽我的意見?」

  「我覺得你這人很危險。」鄧邊說,「我沒有要和你配合的打算。」

  江風:「所以你是怎麼想的?」

  鄧邊也傾過身體,正視著他的眼睛道:「我不信鬼神。如果真的有, 鬼根本沒有必要這樣大費周章。會搗鬼的,從來都是人。只要你在xx社區出現過, 我就肯定翻的出來。」

  江風:「你從監控看見我出現了嗎?」

  「街上總是有監控盲點的。你可以在盲點上車然後繞路回家。總之有許多種可能, 只是我們還沒查出來而已。」

  「那你查完再來找我吧。」

  葉警官在一旁小聲說:「不可能查的。排查成本太大了。沒有證據能證明你的罪名,這種行為根本是浪費警力。」

  江風:「你可以讓我看看那個嫌疑犯嗎?」

  鄧邊嗤笑:「調查記錄是可以隨便公開的嗎?」

  葉警官擺弄著桌上的平板, 嘀咕說:「那你直接把人拎審訊室裡來也不合規矩啊。」

  一般人都會被審訊室嚇住,沒想到今天兩個人壓根不帶怕的。

  這個社區兩個月內死了六個人啊。準確來說, 是一棟樓裡死了六個人。世界上哪有這樣的巧合?可是每一個案件都太獨立了, 唯一可疑的線索就是江風的那通報警電話。

  突兀地出現,沒有任何常理可以解釋。

  鄧邊又僵持片刻,無奈站起來說:「放人。」

  葉警官帶著江風出去, 那邊張陽陽也被放了出來。

  他看見兩人,做了封嘴的動作,對著兩位革命戰友敬禮:「放心,我什麼都沒說。」

  眾人集體側目。

  葉警官:「……」

  你這腦容量有什麼好說的!

  葉警官掏出一張小紙人給江風,問道:「這個會用嗎?褚玄良給我的。」

  江風接過:「我先出去了。」

  鄧邊在一旁抖了下西裝外套,不屑哼聲。

  她轉道去看殺害妻子的那位嫌疑犯。

  「還是一樣?」

  「一樣。不管怎麼問說辭都一樣,細節也對得上來,看來是真的。」

  緊跟著葉警官也走了進去。

  那鄰居就跟無數的中年男人一樣。有一點小肚子,禿頭,圓臉,膚色偏黑。身上穿的短袖還染著血漬,衣角有些髒,顏色都開始發黑了。

  他拍著桌子一遍遍申訴:「我老婆真的很不對勁,她肯定跟柳杉有了姦情,他們想要謀財害命,但是被我看穿了!」

  「為什麼這樣說?」

  「我看見了!我親眼看見的啊!他們想殺我,惡意我能感受的出來!我快瘋了!這次如果他們不先動手,我也會動手的!」

  他抬手指著天花板道:

  「柳杉,柳杉一直住在我的樓上。他跟我有仇。他這人特別變態,有次我因為停車的原因,惹惱了他。其實也不是惹惱,就是吵了兩句而已,後來鄰裡過來勸架,我們就散了。這事本來就應該結束了對不對?他這個變態每天丟垃圾到我的門前!有時候是發臭的菜,有時候是死老鼠,有時候是他們廁所的衛生紙!還會往我門口吐口水,故意半夜來敲我的門,裝神弄鬼!我艸!」

  一人問:「你確定是他嗎?」

  「我確定!每次我聽見動靜走出去,看見的全都是他!他還特別變態地站在樓梯口對我笑,就是那種會讓人全身發麻的微笑。他還假惺惺地給我家送過月餅,結果掰開一看,裡面都發黴了!我覺得他就是個神經病,真的,他想殺我很久了。」

  員警:「所以你想殺了他?」

  「我沒有殺他!」男人激動拍桌道,「我已經承認我殺了我老婆,為什麼不承認要殺他?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那狗逼就是在騙人!」

  員警問:「那你妻子呢?」

  「我跟她朝夕相處這麼多年,她放個屁我都知道她要做什麼。之前我有次我提早下班回家,她不知道,我就在門口看見他跟柳杉拉拉扯扯。這對狗男女!」

  員警拍桌道:「別說髒話啊,沒給你這權力。你老婆都已經死了,好歹跟你這麼多年,還給你生了個孩子,給死者點尊重不行嗎?」

  男人嘴唇顫動了下,握緊拳頭,聲音卻小了下去,繼續說道:「他們兩個好上之後,她就整個人都不對勁了。我看見她手機裡有殯儀館的搜索記錄,然後還查了喪葬的過程。她想瞞著我,看見我就慌忙逃走。不知道跟誰打電話,還悄悄提到了我的名字。」

  「有次我在吃她做的晚飯,從菜裡吃出了一根針。還好我當時眼尖,才沒有吞下去!還有,有天夜裡我讓她幫我端杯水,她卻給我倒來一杯肥皂水!這是謀殺嗎?這是吧!」

  他吞了口唾沫:「有次半夜我醒過來,發現她沒躺在床上。睡覺前我把窗簾拉起來了,可是她起床後又拉開了。我一轉身,就看見了她的臉。她站在窗戶前面看著我猙獰地笑,手上還拿著一把剪刀。」

  「我當時很害怕,一下跳了起來,問她要做什麼,她說腳趾甲裂了,她起來剪指甲。啊我呸!她是想殺我!她當時就想殺我!」

  「還有很多很多次!她燒好開水故意往我身上潑,做運動的時候把手裡的器械甩到我身上。總之一切一切……她還親口說過,她會殺了我……」他沉痛地捶著桌子道,「我跟他多少年的夫妻啊,她的心竟然這麼毒,非置我於死地不可嗎?看看現在,我跟她都活不了!」

  警員:「昨天晚上呢?」

  「我說過很多遍了,求求你們信我吧!昨天晚上,我上夜班回到家裡,好好坐在沙發上休息,那娘們就拿著一把刀過來了。她衝過來想殺我,我當時就想要嘛跟她拼命算了。然後我要從她手裡搶刀,柳杉就從我房間裡衝出來。他們想一起殺了我,我激動下就捅到了她……柳杉也被嚇跑了。」

  「……」

  江風跟張陽陽在廁所裡。

  他在洗手池裡放了一池水,用圓光術確認那男人身上沒有冤魂跟隨,就把水放掉了。

  反正也聽不見聲音。

  然後把張陽陽送上回去的公車,一個人留在街邊等人。

  一個小時後,葉警官走出警局。

  他走過去跟江風匯合,伸長兩腿癱在長椅上,疲憊地吐了口氣。

  江風:「那人怎麼說?」

  「就差不多啊。」葉警官大致複述了一下,「別說是我說的啊,這個我們不能外傳的。」

  「剛才粗粗掃了一眼,他身上沒有鬼。而且如果是鬼上身的話,他當時是沒有記憶跟理智的。現在他顯然是在受自己的情緒影響。」江風說,「你們暫時可以按常規查。」

  葉警官說:「不排除他是想減輕罪行,故意往過度防衛上引。我們的人還在慢慢排查,但他的精神狀態明顯有點不正常。」

  江風:「總覺得有什麼地方錯了。」

  葉警官伸過手拍了下他的肩膀:「這樁案子基本上是能定性的,但是不排除鄧邊會找人看著你。你這兩天低調一點,基本沒什麼問題。」

  江風:「嗯。」

  葉警官:「你現在去哪裡?我送你過去。」

  江風站起來說:「我想去找柳杉。」

  葉警官:「……」

  是風太大你沒聽清,還是壓根沒拿我當回事兒?

  江風說:「這件事情不處理好的話,你上司估計跟我沒完。而且我也有點奇怪,死了這麼多人,究竟是不是靈異事件。」

  葉警官看著他的眼神,挫敗道:「好吧。我帶你過去。」

  柳杉現在已經回家了。他昨天只是受到驚訝,身上並沒有傷痕。醒過來後就回了家。

  媒體暫時沒有報導,所以他還算清靜,只是左右鄰裡過來跟他打聽過事情。

  葉警官是員警,他看過,沒多少猶豫,就把人放進來了。

  江風確認了一遍。

  身上沒有陰氣,房間裡也沒有。正常。

  柳杉看著神色已經恢復如常,去廚房給他們倒了兩杯水,一面問道:「案件有進展了嗎?他為什麼要殺我?」

  江風看了葉警官一眼,回答說:「他說是你要殺他。」

  柳杉聽到,差點炸起來:「他神經病啊,竟然還陷害我?!我跟你說他不正常已經很久了!你們隨便去問,打聽打聽,到底是誰有病!」

  他額前的劉海隨著他的情緒甩了一下,杯子被他用力往桌上一放,水濺了出來。

  「他這人真的特別神經病,隨便開句玩笑,他都能跳起來。我每天回家,路過他家門口,他都要出來罵我一句。至於嗎你說至於嗎?他神經病啊!」

  「還有一次,我回家,他拿著把菜刀就衝了出來,看著我眼睛能噴出火來,我差點沒被他嚇死,忙不迭地就跑回家了。」

  「他還特別缺德!垃圾直接丟門口也不扔,都臭了我靠!整棟樓都是他們家那股惡臭,有毛病沒有?」

  「而且他家暴,他家暴特別嚴重你們知道嗎?他老婆哭得整棟樓的人都聽到了,我們就去勸啊,可是他弄得我們好像要害他一樣。」

  他吞了口唾沫潤喉,坐到沙發上,又繼續說起來。

  「他以前不經常打人的,不知道最近怎麼回事忽然開始變得暴力了。我的天呐,我看她老婆好幾次被他打傷進醫院,他還像個沒事人一樣。他老婆以為他中邪了,還跟我們打聽,想給他找道士。結果那次被他撞見,差點沒被打死。」

  他拍了下手,一副肯定沒錯的樣子說:

  「拆遷!一定是拆遷!我聽說他們說,他老家的房子要拆遷了,他爸的老宅多大啊,當年擴增過,他後來又在那邊蓋了一棟小土房,都是他的,這麼大面積,拆下來不是一大筆錢嗎?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們開始不停地吵吵吵,然後打架。我估計是男人有錢了,就看不上自己老婆了。」

  江風問:「你們兩人之前有發生過爭端嗎?」

  「沒有啊!我哪敢跟有本事家暴的男人硬杠?敢家暴都敢殺人,我們樓有個女的就是被他老公家暴死的,結果人男的才判了幾年呐。你是沒看見他的狠勁,他殺了他老婆,我們一點都不奇怪!」

  江風:「比如社區門口停車問題?我看你們這邊挺不規範的,為什麼不把車停地下車庫?」

  柳杉不在意說:「沒有吧?那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一扭臉,忽然意會了江風的意思。

  「臥槽?」柳杉整個人震了下,連呼道:「臥槽臥槽不會吧?不就是停個車嗎,他就要殺了我?」

  江風:「沒有,我隨便猜的,給你提示而已。」

  柳杉臉色陰晴不定,顯然不信。

  「我不是員警,不清楚具體案情。我是……」江風視線輕瞥,「心理醫生。過來調查,方便做測評。」

  柳杉鬆了口氣,拍腿說:「原來如此,你們也覺得他是神經病對不對?他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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