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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渣化之路》第721章
第七十九碗湯(六)

“我怎麼可能會記得。”清歡微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的心一點一點冷卻下去,也許在梁澤心里,直到現在都認為她沒有真正的失憶,裝作失憶也是一種挽回他的辦法?從前的自己到底是這樣一個人,才會讓梁澤愛著她的同時也怕著她。

萬笛笑得很和氣︰“我听說這件事了,不好意思,最近我跟梁澤都忙死了,沒功夫去看你。”

梁澤听不出萬笛的弦外之意,也跟著笑︰“是啊,有個大案子在做,每天都加班,基本上都住公司里了。”

清歡望著梁澤,看得出來他是真心的,也是無意的。可那又怎樣呢?他這種溫柔與爽朗,也許年輕的女孩子不會喜歡,可對于有了人生閱歷的女性來說,實在是非常吸引人。

她低頭看了下時間,心里腹誹著孔叔叔怎麼還不來,結果說曹操曹操到,看見孔寒日的那瞬間清歡就站起來朝他走過去,挽住了對方的胳膊︰“怎麼慢吞吞的。”



“路上遇到了朋友,被他拉著說了會兒話。”要不是他趁著對方扭頭的功夫跑了,感覺還能再聊個三天三夜。“你朋友?”

孔寒日不認識萬笛,但是在清歡的相冊里見過,真正見面還是第一次。

“您好,您一定就是孔叔叔吧?我听梁澤提過您。”萬笛對第一次見面的孔寒日很有好感,這個男人有著深沉的氣度,與陽光開朗的梁澤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孔寒日沒有理會她伸出來的手,而是不經意地問道︰“你不是跟清歡是好朋友麼,怎麼清歡沒跟你提過我,反倒是梁澤跟你提了?”他跟梁澤的關系也就是一般,畢竟人家有爸有媽不需要他關心,可清歡就不一樣了,這丫頭從小朋友就不多,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你今天跟梁澤來參加宴會,你們倆什麼關系啊,清歡梁澤分手是因為你?”



他心里想什麼嘴上就為什麼,一點都不客氣,萬笛從沒遇到過這樣咄咄逼人的長輩,立刻就漲紅了臉,想反駁又不知從何處開始,實際上除了她自己,唯一知道的人就是清歡了,可現在清歡沒有了過去的記憶,誰都不會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偏偏這個人一張嘴就問,讓她不知該怎麼回答。

萬笛是那種很愛面子的人,她就是想當小三,也一定要光明正大表現出迫不得已而且得把錯全推到別人身上,自己干干淨淨的才行。

不過這麼多年的朋友不是白做的,這麼多年對梁澤的潛移默化也不是沒有用的,很快梁澤就擔當了護花使者︰“孔叔叔,您怎麼這樣跟我的朋友說話呢?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也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她是我的助理,大學跟我同一個專業,很厲害的。”

“看起來也是。”比清歡這傻丫頭厲害的多。

一時間,梁澤跟萬笛都弄不清孔寒日這話到底是褒是貶。他說完這句就帶著清歡轉身,“行了我們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先回去了。”

“等一下——”

“還有事?”

梁澤張了張嘴,只有孔寒日回頭看他,清歡卻沒有,他心中無比失落,“孔叔叔,我想跟清歡單獨談談,可以麼?”

孔寒日心想有什麼好談的,“我現在是她的監護人,得有我在場才行。”他現在才算看明白,這個叫萬笛的女人絕對不是什麼軟腳蝦,說不定小兩口之前鬧分手就跟她有關。孔寒日極其擅長看人,比年輕人多活的這十幾年不是白來的,萬笛就是再能掩飾,她內心的喜悅與得意也會通過神態動作表現出來,因此孔寒日對她的感官實在算不得好。

“孔叔叔——”梁澤有些哭笑不得,“我是問清歡……”

“孔叔叔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清歡快速打斷了梁澤的話,再沒看他一眼。

等到孔寒日帶著清歡走了,梁澤還站在原地痴痴地看著,萬笛咬了下唇,揚起笑容道︰“好啦不要不高興啦,我覺得清歡肯定是還生你的氣呢,你忘了以前啦,等到她氣消了就好了。”

“這次不一樣的,她以前沒有這樣看過我。”梁澤喃喃地說,沒有把萬笛的話放在心上。

萬笛看著他煩惱的樣子心里就來氣,“是不是真的失憶還很難說呢,醫生不是說過嗎,像她這樣自殺後出現失憶狀態的情況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不會又是為了跟你復合想出來的招兒吧?梁澤,我說這次你可不能再慣著她了,你看看她都被寵成什麼樣了,你倆和好了,以後要是再吵架,她再耍脾氣怎麼辦?”

她的人設向來都是口直心快有什麼說什麼,從小到大梁澤也習慣了,可听她這樣說清歡心里卻很不舒服︰“別這樣說,我也有錯……”



“你有什麼錯啊,咱們三個一起長大的,這些年什麼狀況我都看在眼里。你對她還不夠好啊?就差把命給她了,我之前跟你提議的不是很有效果嗎,你提出分手,她是不是就改了?”

“可是她自殺了!”要是早知道她會這樣做,梁澤絕不會听萬笛的提分手,“我只想讓她不要太……我不想她受傷。”

“是她太軟弱的關系吧,從小被寵壞了,所以一點點挫折都受不了。你知道戒毒嗎?要是一點點不忍心,都會毀了一切的,你現在要是求和,那以後她是不是只要威脅你或者是自殺你都听她的?”

乍一听這話似乎很有道理,可仔細一琢磨就會發現萬笛在偷換概念。然而梁澤關心則亂,根本沒去深究,他揉了揉太陽穴,覺得一陣頭疼︰“不管怎麼說,我得先和她見面。孔叔叔看得太緊了,我得像個法子才行。對了我先回去了,一會兒司機會送你回家。”

說完他頭也沒回的就走了,留下萬笛站在原地,臉上帶著笑容,暗地里卻捏緊了拳頭。

清歡坐到車里听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以後別跟萬笛來往。”

“嗯?”她愣了下,“怎麼了?”

“對梁澤挺好的,對你不行。”孔寒日眼楮毒得很,“估摸著是看上梁澤了,你在就礙事。”

清歡抿嘴,“你怎麼知道。”

“眼楮啊眼楮。”他指了指自己黑白分明的眸子,“人長了眼楮可不能白長,很多東西只要仔細看就都能看到的。”

听他這麼說清歡就不問了,她整個人向後倚,出神地望著窗外。“梁澤說想和好。”

“那很好啊,你願意嗎?”

就是不知道,才會猶豫。

沒听到清歡回答,孔寒日就說︰“如果你不知道要不要和好,那就不要和好。都猶豫了,勉強答應會開心嗎?”

“孔叔叔開心嗎?”清歡懶懶地將視線轉向他,“曾經有過什麼遺憾嗎?”

“真要說遺憾,大概是當年沒拉著你爸媽不讓他們出國吧。”如果那時候他再堅持一點,清歡現在就不會是孤兒了,也是有父母疼愛的孩子,不需要寄人籬下。

清歡哦了一聲,她對父母早沒了印象和記憶,也無法理解孔寒日的說法,“我跟你的想法大概是不一樣的,我覺得我答應和好也好,不答應也好,最後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沒有什麼人比死過一次的人看得更清楚了。“萬笛不喜歡我,喜歡梁澤,我都能看出來。我還看了從前的網絡狀態,萬笛還帶過我去看醫生——她說我總是很焦慮,可能是精神上有點問題。”說到這里她突然眯了下眼楮,“孔叔叔能麻煩你幫我個忙嗎?”

孔寒日非常願意為她效勞。

清歡笑了笑,說了幾句,孔寒日很快皺起眉頭,神色也凝重起來。

讓他去查點什麼是很快的,第二天清歡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再結合昨天晚上來看,自己從前的狀態,被忽略的病歷以及抗抑郁的藥……都有了一個很完美的解釋。

不過暫時她沒打算攤牌。清歡自認為不是以德報怨的人,可別人欺負到她頭上了想踩著她往上爬,那就不是能隨意原諒的事了。

她登了下從前的社交app,萬笛的消息蹦了出來,關懷備至的問候她,並且告訴她男人不能慣著,一定腰嚴格管著他不能讓他爬到自己頭上去,尤其是梁澤這麼優秀,更要隨時隨地看著雲雲。可能是昨天晚上孔寒日的話驚到了她,讓她發覺自己並沒有表現出一個擔心好朋友的美好形象,于是就來瘋狂發消息了。

清歡閑著無聊把消息都看了一遍然後退掉了,嘴角的笑容有幾分嘲弄,萬笛還以為她是裝失憶的呢,竟然發短信到舊號碼上夸她這招用的好,梁澤果然回心轉意了。

厲害,這段位,失憶前的自己栽在人手里也不虧啊。

第七十九碗湯(七)

梁澤一直都很想跟清歡見面,可是孔叔叔看得太緊了實在是找不到機會,他打她過去的電話總是無人接听,直到有一天,清歡主動聯系了他,並且和他約定在從前很喜歡的一家奶茶店見面,要求他誰也不告訴,自己一個人過去。

很久了……梁澤沒有這種心跳如雷緊張兮兮的感覺了,大概是青春期過去後他的性格就變的格外沉穩起來,明明是去跟已經分手的前女友見面的,可他激動的像個剛剛談戀愛的青澀小伙子,對著衣櫥里的西裝來來回回的挑選,不知道要穿哪一套才比較好看。

爸媽跟妹妹得知,也都過來幫忙挑,還下了死命令讓他好好打扮一下,看能不能用美色把小姑娘給哄回家——這麼多年啦,他們早就是一家人了,家里少了誰都不行。

在大家的幫助下,梁澤換好了衣服準備出門了。

清歡比約定的時間還要早到,她坐在靠窗的角落里,點了一杯焦糖奶茶喝了很久,梁澤提前半個小時到的,但她看起來已經在這坐了好一會兒了。

他緊張地在褲子上擦了下冒汗的手心︰“清歡……”

“坐,想喝什麼?”

“我、我喝什麼都行。”

清歡笑了笑,給他點了杯橙汁,這家奶茶店地方不大,多數都是情侶們來的地方,梁澤西裝革履英俊逼人,一看就是成功人士,和奶茶簡直就是格格不入。“很久沒來過了吧,我找到了過去的日記,上面說以前我們倆經常到這里來,不過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這里雖然還是奶茶店,可是里頭的裝修全變了,老板也換了。”

梁澤覺得她是話里有話,什麼外表仍然是一樣,內在卻不同,就好像在說失憶後的她,和從前的她,不是同一個人。“你怎麼了?”

“你覺得現在的我好嗎?”

她沒頭沒腦問了一句,梁澤卻想了想認真回答︰“好。”

“我想也是的。”清歡笑笑,“過去的我太自私太任性,愛撒嬌愛哭脾氣又不好,稍一不順心就大吵大鬧,非要你听我的,否則就無理取鬧。現在想想,就算是我自己呀,也受不了那樣的性格,你會想分手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有一個和自己性格相同的男朋友,她也會精神崩潰每天都想分手的。

梁澤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只能安靜地听著。

“日記里也好,網絡上也好,照片里也好,除了我們倆之外,那個叫萬笛的女人也都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吶。”

“你們是很好的朋友,我跟萬笛也是朋友……”

“是嗎?”清歡笑得更開心了,“那萬笛有沒有告訴過你,她帶我去看過心理醫生呢?”

“什麼?”

“沒有吧。”她的笑慢慢地就消失了。“我以為是我自己疑神疑鬼,你襯衫上出現的口紅印,口袋里屬于女人的香水,還有身上偶爾帶著的長頭發……那段時間的爭吵應該很可怕吧,可惜我想不起來了,只有日記里還記著。”

梁澤當然也記得,他被清歡逼迫的心力交瘁,無論怎麼解釋她都不信,非要他招認,鬧的天翻地覆。

“萬笛說,男人都愛偷腥,而且絕不會承認,你一定要逼他,否則他絕不會說實話;萬笛說,梁澤在公司里很受女下屬喜歡,還有很多女人想追他,她都替我看不過來了;萬笛說,梁澤最怕纏,你是他女朋友,你不需要講理,他不讓著你就是不愛你……你看,這本日記上,有這麼多的萬笛說。現在成為了沒有記憶的局外人,我才發現,原來從始至終貫穿了我們的感情的,竟然是萬笛。”清歡覺得失憶前的自己很蠢,“現在想想,那些所謂的出軌的證據,還有誰比身為你助理的萬笛更容易制造的呢?”

“等一下,你剛才說心理醫生……”

在這種時候,梁澤最關系的仍然是清歡的身體和精神,他真的很愛她,也很關心她,可那又能怎麼樣呢?清歡望著他,將旁邊座位上的文件袋拿了過來,推到梁澤跟前。“你可以選擇看或者不看。”

梁澤拆開了文件袋,清歡里頭放的東西不多,她的日記也在里頭,“吵架讓我的精神狀態很不好,萬笛提出自己認識一個很優秀的心理醫生,能夠幫助我走出低谷,還能幫我們解決感情危機。我去了,也信了,醫生說我得了抑郁癥,給我開了一些藥,可那些藥吃過後,我的心情越來越不好。”



“我停了一段時間的藥,你的身上再次出現出軌的痕跡,我們又大吵一架——吵得好凶好凶,我知道你累了,你想跟我分手,日記上寫的很清楚,就在那個時候,我想到了自殺。”

清歡的笑容變得有些嘲諷,“前幾天我心血來潮,讓孔叔叔幫忙查一下,才知道那個心理醫生跟萬笛何止是朋友,簡直就是對她痴心不改的備胎。這年頭,有些醫生沒有醫德,你知道的吧?”

她從來都沒得過什麼抑郁癥,不過是被梁叔叔梁嬸嬸還有梁澤寵的不知天高地厚。她只是有點小任性小嬌氣,可是在有了萬笛這個朋友後,她漸漸地變得霸道驕縱,這跟梁家沒有關系,跟她這位野心很大又愛面子的“好朋友”有關系。萬笛刻意地引導著單純的清歡,讓她逐漸變得面目全非,為的就是梁澤。



直到她去看了那個心理醫生,吃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藥,本來沒有的病也吃了出來,時間一長,精神狀態無法負荷,就徹底崩潰了。

“如今說來,倒也該謝謝這次自殺,否則醒不過來,也好不了。”清歡喝了口奶茶——已經冷了,但味道仍舊很香甜。她望著梁澤,看他看著資料,英俊的面容一點點從不敢置信變成冷峻。“所以我們不可能再和好了。”

梁澤聞言,抬頭看她,眼中有著許多情緒,可清歡不想去看了,她怕自己心軟,也怕自己不夠堅持。“我不是個很好的女朋友,我總是太孩子氣,太愛撒嬌哭鼻子耍脾氣,喜歡你一直陪著我,圍著我轉,生命里除了我不要有其他人——你以前說我最可愛,希望我永遠保持那種天真,後來你把我寵壞了,然後告訴我說,我不夠成熟,不夠溫柔,不足以站在你的背後支持你。現在我變得溫柔懂事,你願意要我了,可是如果我們在一起,你很快就會覺得現在的我乏味無趣,但是無論你怎麼懷念,那個單純任性的我也不會再回來了。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昨天的我,明天的我又有誰知道呢?

我不是個很好的女朋友,上一次的分手,就是永遠。

如果我們再在一起,以後我又做錯了事,你永遠不會教導我為什麼錯了,錯在哪里,應該如何改正如何補救。

只會再一次冷淡的對我。

那樣的事情,只要想到,都會覺得無比可怕。

我們不要再一起了。

你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她看了那本日記,從頭到尾。每次的吵架,梁澤從不對她惡語相向,他做過最過分的事情也不過是轉身就走,用力地甩上門。當他下次出現的時候,就還會是那個對她很溫柔很愛她的梁澤。這讓從前的清歡有種感覺——不管怎樣,梁澤都會愛她的。

可是每次都用這樣的冷戰,才會讓她變得極其沒有安全感。梁澤從來不會告訴她哪里做錯了,也不會教導她如何改正,他只會沉默的轉身,再沉默的回到她身邊。

他們從十幾歲在一起,到現在也過了十年,梁澤終于提出了分手。

那麼,這一次和好後,他回到她身邊,也許她很快就恢復記憶,也許她很快就變回過去的自己,那個時候,梁澤會怎樣說呢?

我以為你改了,可你根本沒有改。

我對你太失望了。

我們分手吧。

然後她再自殺一次嗎?

不,她不會的。她現在活著,是幸運,她不能再為了愛情埋葬自己一次。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再見面,更不要想著在一起,這樣的話就不會難過,也不會發生任何問題。萬笛從來都不是他們之間最主要的問題,他們兩個人從根本上就不適合在一起。哪怕現在的她已經變了,但誰能保證她不會變得更差更任性更讓人難以忍受?

梁澤捏著手里的文件袋,清歡看見那上面逐漸被水氣暈染開來。她別過頭,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她還喜歡著這個人,真的,內心又個聲音一直在渴望和他和好如初。

和好也許可以,如初怎麼可能。

他們永遠都會記得這一次的事情,等到以後,就成為舊傷口,埋藏在心底,一挖出來,就鑽心的疼。

才不會好呢。

根本不會好。

誰都好不了。

第七十九碗湯(八)

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長的清歡的奶茶再也沒有一絲溫度,和她的心一樣,冷冰冰的。

今天過來,她沒想過跟梁澤和好,也沒想過問他要什麼答案——開什麼玩笑啊,她在內心期待梁澤給自己什麼答案呢?故事里王子跟公主總是能皆大歡喜,可美好的結局後,生活就不需要繼續了嗎?如果繼續的話,誰能保證不會有誤會與吵架,分別與放棄呢?

美好的只是一件衣裳,脫下來後,很多東西不堪入目。

梁澤根本沒有仔細看文件,因為他低著頭只是想壓抑那種絕望跟難過,以及——眼淚。他不知道在原處坐了多久,當他抬起頭時,清歡已經不在了,她結束的不是這次約會,還有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馬情意,以及相愛的過去。

萬笛今天右眼一直跳,不知為什麼心慌得很,工作的時候還出了點小紕漏,但她沒怎麼在意。她在意的是梁澤怎麼到現在都沒來上班,他雖然不是工作狂但也是非常認真負責的,怎麼可能都下午了還沒過來?早上她打過電話了,沒人接,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昨天他說要去跟清歡見面,難道說……兩個人和好了,所以在過甜蜜的二人世界?想到這個可能性,萬笛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她越想越可能,當下連班都沒心情上了,只想趕緊下班去梁澤家里看看。

等到了下班的點兒,剛好樓下人事部有文件送上來處理,結果到這一看,萬助理都走了!

從公司到梁澤的公寓並不遠,他雖然在家里住,但因為工作關系經常在公寓里休息,萬笛來過幾次,但都是跟清歡一起的。梁澤雖然把她當成好朋友,但很注意性別問題,從不讓她單獨和他相處,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了,萬笛仍然沒有成功的原因。梁澤說把她當朋友,給予了她足夠的信賴與尊重,可與此同時他也永遠不會想別的,更不會將她當成自己可以去愛的女人。

人人都喜歡清歡,她拿什麼跟人家比呢。

按了好久的門鈴,終于有人來應門了,萬笛被開門的梁澤嚇了一跳,他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西裝,已經皺巴巴的跟咸菜干一樣,不過是一夜而已,臉上就胡子拉碴邋遢的要命,領帶歪斜著掛在脖子上,在看到她的時候眼神十分復雜。

“……你怎麼了,怎麼這樣看著我?”本來想關心梁澤的,可萬笛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因為梁澤的眼神實在是太奇怪了,奇怪的讓她莫名有些心虛。

梁澤對她笑了一笑,萬笛更奇怪了,他是個很開朗很好相處的男人,可這個笑卻有些古怪,“你來了,進來坐。”

萬笛也笑了,走進去,梁澤將門關上,客廳很干淨,除了幾個散著的酒瓶。萬笛皺起眉︰“你喝酒了?怎麼回事?”她四處看了看,確定沒有清歡的痕跡才放了心,再加上梁澤的舉動,她可以確定這兩個人並沒有和好,那就好,她很滿意。

“怎麼回事,你應該很清楚吧?”梁澤從來不將一個人想的太壞,可他怎麼也想不到,他跟清歡共同的好朋友,是個心如蛇蠍一心想拆散他們的人。

“你在說什麼啊,我都听不懂——”

“听不懂,可以看。”梁澤拿起文件遞給萬笛,一派優雅紳士,他對待女孩子都是這樣,很有禮貌也很保持距離。似乎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可萬笛的心卻越跳越快。

她狐疑地接過文件袋,抽出里頭的東西看起來,化著精致妝容的面孔開始變得扭曲,最後連她自己都不敢看下去了,匆匆忙忙將文件裝好,急切地解釋道︰“這些都是假的,你怎麼能相信呢?是誰陷害我?清歡嗎?不是說她變好了嗎?可我們之間的關系誰不清楚,我們是朋友啊,她難道連我也懷疑了嗎?”



萬笛這樣的做派更加深了梁澤的想法。他總以為萬笛是心直口快,可她根本就是有意無意的在貶低清歡。他為什麼會覺得嬌俏的清歡變得任性驕縱,覺得她這也不對那也不對,因為總有個萬笛在身邊潛移默化的影響著他啊!

自己的心意不夠堅定考慮的不夠周到是一方面,可萬笛這樣的人,他們竟然還把她當成最要好的朋友。

梁澤奇怪地看著萬笛,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清歡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她那麼喜歡你、幫助你,你卻這樣對她?誘導她得抑郁癥,甚至讓她自殺?!”

“我沒有!是她自己自殺的!”她從來沒想過清歡死,她只是想讓他們兩個分開!

可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露餡了,因為梁澤露出了了然的表情,“果然你是故意讓她得抑郁癥的。”

萬笛咬牙,明白這事兒是不能這樣善了了,當下憤怒道︰“我就是故意的又怎麼樣?是她自己要我帶她去看醫生的,藥也是她自己吃的,我逼她張嘴了嗎?我逼她跟你吵跟你鬧了嗎?”

“你沒有。”梁澤說,“可就是你沒有,才顯出你的可怕來。”

“可怕?”萬笛像听到什麼笑話般,“你說我可怕?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像你們這樣衣食無憂的人,怎麼能懂我過的是什麼生活?!”

她咬緊了牙關,“憑什麼都是沒有父母,她就能被那麼多人疼著愛著,我就要被到處驅趕,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幾千塊的學費都交不上!憑什麼都是寄人籬下,梁家對她那麼好,我卻要被舅舅舅媽虐待!?憑什麼!?既然這樣,她也應該跟我過一樣的生活才對,不對,應該比我更慘!”



梁澤詫異不已,“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如果沒有清歡,你以為你這麼多年能這樣順風順水?!是她主動跟你交朋友,幫助你不被同學欺負,如果沒有她,哪里來現在的你?”

“是她自願的,不是我求的!”萬笛就這麼一句話。

梁澤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笑了,他舒展開眉眼笑得格外動人,那樣好看,正是萬笛最迷戀的。她最最最喜歡梁澤,最最最想要成為他的女人。從很小的時候,第一次見面,清歡拉著他的手飛奔過來,介紹說他叫梁澤,是她最喜歡的人。萬笛當時冷淡地點了下頭,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以後很多年的夢里,他的笑出現過多少次。

可他溫柔的笑容只會對著清歡綻放,從來都不會為她。慢慢地這種喜歡變得扭曲,她要得到!如果她得不到,清歡也沒有資格!大家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為什麼自己就要過的這樣悲慘?為什麼清歡就能那麼幸運?!如果她也能被寄養在梁家,她會比清歡更好更優秀的!梁澤……梁澤也會是她的!

“你就是只活生生的白眼狼啊。”

萬笛從怨恨中回神,听到梁澤帶著笑意這樣說自己。她突然害怕起來,梁澤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她自認為世界上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了,可現在她拿不準梁澤到底是什麼意思,也看不懂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里蘊含著什麼。“梁澤……”她抓住梁澤的衣袖,帶著乞求。“就這樣不好嗎?清歡不會再回來了,她也什麼不記得了,你就放手讓她走,然後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一定是個比清歡更稱職的女朋友!如果、如果你覺得我過分了,我去跟清歡道歉,她一定會原諒我,然後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我喜歡你啊……我做了這麼多……都是因為喜歡你啊!”

可梁澤只是緩慢而堅定地將她的手從自己衣袖上拿開,往後退了一步,冷漠地看著她,戳破她自欺欺人的謊言︰“不,你不是因為喜歡我,你只是因為嫉妒而已。你想得到她的一切,我不過是其中的一項戰利品。你想看到她比你過得更淒慘,再也不能自以為是的施舍你,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你也不會去道歉,因為你根本就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他又笑起來,自嘲道︰“我比起你又好到哪里去呢?總把她當成孩子,慣著她寵著她,覺得她不會長大,然後又因為她的脾氣感到厭煩……是有你的原因在,可我自己就沒有錯嗎。萬笛,你什麼時候才敢承認,你是個以怨報德的小人。”

說完他轉身要走,再也不看她一眼,卻被萬笛抓住。她的妝容已經哭花了,平日里冷靜干練的女強人,此刻柔弱的如同一個孩子。“梁澤!梁澤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不要我……不要丟下我——”

“你說錯了,我不是不要你。”他彎下腰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我從來都沒有要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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